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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错人后婚姻实录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3(1 / 1)

成雪鸿立刻示意他噤声,“与民同乐,不必张扬。”李剑笙表示明白,把他们引到了二楼一处视角极佳,靠窗可一览外面街巷,观内可纵看内堂。李剑笙再一转身看华易,发现他正神色古怪又复杂的用目光逡巡这厅堂内的摆设,每看一处,脸色就要黑上一分。他立马拿来了一份菜单递给了华易,企图打断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思绪。华易端着菜单粗略地扫了几眼,随即脸色黑仿佛陈年老锅底。成雪鸿与李剑笙对视了一眼,二人心知肚明华易这是发怒的前兆。李剑笙轻声地说道:“华哥,若是有想吃的,随便说便是,我喊后厨去做,不必看这个菜单了。”说着,他就要从华易手中抽出那张纸。华易登时攥紧了纸,他的指节发白着,还好这纸里掺着了棉絮,不然就要在他手中化成了齑粉。华易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胸腔翻涌的情绪,“你们在街上发的喊人来填写的纸张,我也得了一份,也好生的填写了,今日一看,逢绿阁的菜品倒是完美的避开了我所有的口味。”啊就这?这么点事就能让华易气成这样?成雪鸿笑着圆场:“许是巧合罢了,哥,不至于,不至于哈。”李剑笙却想到了什么,华易显然并不只是因为这个菜单怒了,观他如此,恐还是有些其他的事……果不其然,华易怒极反笑,对着李剑笙说道:“李剑笙你是知道的,宋檀那段时间没事就拿两样物件在我面前晃悠,让我做个二选一,我次次都细细斟酌着做了选择。可这逢绿阁上下的装饰,竟也都是用的我选剩下的那个。”成雪鸿噤声了,事情好像变得复杂了,他心下感佩:这夫妻俩真的好能折腾。李剑笙点点头,心想怎么不知道呢,你躲墙角跟个变态似的天天盯着宋檀,宋檀也还习惯了被你盯着。华易又愤愤道:“我选的东西就那么不符合他的心意,他为何还要问我呢?”话音刚落,珠帘哗啦一声被掀开,宋檀拐进了他们这一角。“我离得老远就听你说话了,”宋檀将手中端着的一碟精致的小点心放到桌前,他凝眉对华易道:“哟,你摆张臭脸给谁看呢。”空气一时有些安静,不管外面如何喧闹,此间真的静的地上掉跟针都能听见。李剑笙趁俩人对峙着,悄悄地抱着菜单离开了。成雪鸿默默地捡起一块点心放到嘴里化开,好给自己压惊,以他从小到大被华易吊着打的惊艳来看,华易下一秒应该就要发火了。然而,对弟弟和对老婆能一样么。成雪鸿只见他表哥华易瞬间扮上了第二张面孔,方才的黑脸仿佛是他的幻觉,他笑得坦坦荡荡,“没什么,我来恭贺你新店开张,你高兴么?”“还行吧。”宋檀轻笑了一下,“那吃好喝好吧。”他复又问向成雪鸿,“我弟弟呢,他爱吃这些,怎么没来?”成雪鸿又是幸福得溢于言表,直晃瞎华易的一双眼,“他有了。”“什么意思?”华易一本正经地抢答道:“就是我要做伯伯,你要做婶婶了。”宋檀眨了眨眼,反应了一会儿,他听懂华易言下之意,他激动地对成雪鸿说道:“他有小娃娃了?我要当舅舅了?”婶婶还是舅舅。“这……”成雪鸿万万没想到自己儿子的人生第一道坎居然在是这对夫妻俩的称呼上。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可以更新上啦!!!!!今晚崩的我后台一直打不开!!!!---------------第75章 第 75 章宋檀又拉着成雪鸿殷切地问了不少关于宋安松的情况,冷不冷热不热,每顿饭吃了多少米,喝了多少汤,还问着成雪鸿孕期该注意些什么问题。他问的多,成雪鸿也回答多,已然是口干舌燥,他喝下了一口茶,方一咽下就对宋檀说道:“看到出来你是很喜欢小孩子了,要我说,不如你自己生一个养着玩。”他俩说话时,全然把在一旁的华易当成了空气无物,华易正百无聊赖地揪着花瓶里的娇妍的花朵的叶子玩,然而成雪鸿这一出声——宋檀鬼使神差地就看向了华易,华易也停下了对花叶的摧残,他也下意识地看向宋檀,两人就这样不约而同的视线交x缠。华易对着宋檀绽开了一个笑容,意味深长地说道:“要不就生一个?”宋檀没作声,他无甚神情,只是不动声色地偏过头去,错开了华易的目光。华易低低地笑了一声,一如既往地厚脸皮,他说:“来日方长。”说完,华易也收回了落在宋檀身上的视线,转而却看窗外的风景,往来浮泛的人流打马穿桥而过,再寻常不过的一般风景在他眼中流转。明明是三个人的故事,但却只有成雪鸿一个人感觉到尴尬……忽而楼下响起了一阵嘲杂之声,宋檀转身抬步,掀开珠帘往楼下望去——与此同时,华易看着窗外的平平无奇的景色中突然发现了个不寻常之人——就这一眼的功夫,俩人都看到了不同的人。宋檀踩着红木楼梯疾步下楼穿过人群,华易直接掠水惊鸿般流利地从窗户翻了下去,突生变故让他们短暂的相聚后又分道扬镳。两个人都跑得很快,成雪鸿由于实在跟不上哥哥的速度,就选择了跟嫂子下楼去看看。让宋檀有这么大的反应的是,青竹回来了,自那日青竹向他告假之后,宋檀原以为他三五日便可回,谁知青竹一封又一封的书信传过来,都说家里有关祖宗祠堂的事务太多实在脱不开身。宋檀一向是把青竹当成自己的家人的,他这一回来,宋檀自然是很高兴的。青竹眼珠亮亮的,“我还带了一人回来。”他略一侧身,露出了身后的人来给宋檀看。讶然之色瞬间爬上了宋檀眉目间,他瞳孔紧缩,呆立在原地,向来自持的他,鲜少在人前失态,足以窥见他的震惊。小鹿一般的付溪宁对着宋檀眨眨眼,轻声说道:“哥哥,我回来了。”宋檀嗫嚅着:“你不是……”他将不堪的字眼咽下,他一直以为付溪宁他们是被华易给发卖到了烟花之地。青竹观他如此,连忙碰了碰也傻了吧唧看着宋檀的付溪宁,他的袖口不经意间勾扯到了付溪宁背着的包裹,露出了一截手臂,青竹示意着他把经过讲给宋檀。付溪宁也反应过来,他将事情简略地给宋檀说了一遍,华易将她们送回了家乡,还给了她们好大的一笔钱供他们安身生活。没有秦楼楚馆、没有逼良为娼,只是小黄小粉过上了自己向往的平淡但却安稳的生活……付溪宁垂着眼小声地说着:“其实我跟两个姐姐一起生活,很安宁顺遂的,但其实我还是更想同哥哥待在一起……”清明的天光从窗棂外洒落进来,落入宋檀的眼中,他的懊悔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他懊恼着自己的过失,原来他是那么自以为是,他从未听过华易自陈清白就擅自的宣判了他的死刑。宋檀的手臂簌簌发抖,他勉强的微笑,“回来就好。”旋即他回身,他目光逡巡着,迫不及待地去寻华易的身影,而方才华易和成雪鸿所在的那一处,空空如也,宋檀内心涌出一股巨大的不安但同时他也稍稍的冷静了下来,他顺势往下看——成雪鸿还在,他只是伫立在楼梯的中间处,他略微地低着头依约是个往下看的姿势,但他的双手死死地抓紧了红木扶手,十分用力,每一寸指节都没又了血色,仿佛是要支撑着自己不倒下。他的额头上明显的已经有青筋暴起,眼中是浓墨重彩、难言莫测的情绪。青竹若无其事般将成雪鸿的这道目光视若无睹,他温和着声音对宋檀说道:“少爷,我带小付去先去安置。”他的尾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宋檀点点头,略略地嘱咐了他们几句好好休息再出来帮衬生意。说完,青竹带着付溪宁离开,宋檀又想起成雪鸿那异样的神情,他觉得有些古怪,再一回头,成雪鸿也没了身影。陶瑾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幽灵般的潜到宋檀的背后,轻拍了一下宋檀的肩膀,宋檀猝不及防地被一下,抖了一抖。陶瑾年揶揄着说道:“做老板的也好意思偷懒么?”宋檀乍见厅堂内忙碌着招待宾客的其他人,清闲着的自己确实有些羞赧,他强打起了精神,复又钻入人群中,认真地工作起来。只是他在做这一切时,都极其的心不在焉,不慎将煮沸的茶水洒在了手上,也许是十指连心,也许是想着谁,他终于从迟钝中感到从心底泛起的痛。陶瑾年见他如此,实在忍无可忍,一把从他手中抢过茶壶,“你丢不丢人,华易一走把你的魂也给勾走了么?这么一个吃茶不给钱的玩意儿,也值得你魂不守舍?”宋檀被陶瑾年气冲冲地数落了一通,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某种程度上陶瑾年骂的很对。人群惊起一阵吵闹之声,从外面进来的人带了什么消息,才引起这番骚动。俩人对视一眼,皆是倾耳去听——那人兴致勃勃地讲述着:“街口可热闹了,那个前段时日被人发现浑身是伤的活阎王在抓人!那人手里还有刀,活阎王随手折了一枝桂枝俩人就打起来了……”后来那人又说了些什么,宋檀全然没听清,他满脑子都是那句:那人手里有刀。陶瑾年心下叹了一口气,说到底他这个弟弟还是为情所困,有关华易的事都会让他跟着揪心,他踹了宋檀一下,“滚吧,去把华易欠的茶水钱给要回来。”宋檀回过神,他跑得很急,一不留心还被门槛给拌了一跤,他不知道痛一般爬起来,跌跌撞撞一瘸一拐地又继续往街口的方向跑去。那人咽下一口吃食,在旁人的催促下继续把话说完,“活阎王好得很,已经把那人活捉了,现下应该是给按在地上了。”华易的位置很好找,就在街口的空地处,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圈人,人头攒动着。宋檀慌张地闯入,一边说着嘴上道歉之语,一边手下蛮横地拨开了层层人群的阻隔,他一步步地走近。直到豁然开朗,眼前的一切都叫宋檀喉咙哽咽,愕然不已,刹那间就让他双腿发软,磕到的膝盖处感受到火辣辣的疼。华易背对着宋檀,他半弯身子,地上还躺着一个人在拼命地挣扎着,他的身侧是一柄泛着银光的匕首和一枝折成了两半的桂枝,华易一只手扼住了那人的喉咙,稳稳地将他锁住,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状,癫狂地一拳一拳的砸向那人的面门。周遭的人看的触目惊心,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杀红了眼睛的华易。宋檀的心砰砰直响,虽然那人已经被华易揍的鲜血淋漓,但是那段死里逃生的记忆已经镌刻到了宋檀的骨髓上,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在林中拘禁过他的那人。宋檀听到华易笑了起来,落在旁人耳中是毛骨悚然,而在宋檀听来却是满满心安,一块压在他心上的巨石,正在被华易一点一点的敲碎瓦解。地上的那人渐渐地没了动静,两脚一蹬,仿佛是死了。周围的人陷入噤若寒蝉的沉默中。华易缓缓地站起来,舒展着肩膀,他抻了个懒腰,当街粗暴着伤人,他并没有什么不适与愧疚。刑部的人早就到了,仿佛就是在等这一刻,他们从人群中上前,检查着地上的尸体。华易随手揩掉了嘴边的一块血迹,他懒洋洋地对着刑部的人说道:“这杂碎还没死透,带回去浇上几遍辣椒水,等他清醒,再叫人拿着剔骨刀给他每一寸肌肤都翻过来检查一遍。”宋檀看着他的傲岸的背影,才想起华易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不可一世的叫人惊心动魄,强大的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他的温柔、他的谦卑都给了自己。华易神色忽而变得凝重,他低下身从那人身上捡起一片羽毛,他眯起眼发散了思绪,因为这片羽毛实在太过熟悉……此时的华易宛若一堵粗砺坚硬的山壁,坚不可摧,但他仍旧有着温柔的缺口,那只能是宋檀。宋檀心中的情愫已经盛不住了,他轻颤着声音,情深脉脉地喊了他一声:“华易……”华易听到了宋檀这声呼唤,他没有立刻地回头,宋檀眼见着华易的肩膀顿了顿,仿佛整个人如遭雷击般,身体僵硬了起来。宋檀见华易半晌没动作,内心如乱麻一般,终究忍不住提议道:“你回头,回头看看我。”华易沉下心,他深吸一口气,缓慢地转身,恰好对上宋檀的视线。那人喷溅的血迹喷溅分布到了华易的脸上,使他看上去狰狞骇人,像是地狱爬出的修罗。不过意料之外的,华易在宋檀脸上没有看到嫌弃畏惧,宋檀眼中似乎有水光闪烁,他不悲不怒。他们只是沉默着看着彼此,一个眼神就足以胜过千言万语。华易突然就害怕了,他可以不在乎所有人的想法,但是他不却不想让宋檀看到自己这狠厉的一面。那种自卑感如洪水决堤般席卷了华易的四经八脉。于是他跑了,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在宋檀的期盼下,他仓皇地逃跑了。……秀丽雅致的江南风格的庄园里,纪青弦正亲自躬身于半身高的草丛之中,他着一袭青色长衫,几乎要与周遭的草木融为一体,他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镰刀,仔细地割着蔓草。又一黑衣人掠身点地而下,他低垂着头颅,毕恭毕敬地单膝跪地,右手搭在左肩上,对纪青弦那个草地方向,行了一个中原地区并不常见的礼数。他的声音犹如揉进了一把铁砂般嘶哑难听,“他外出办事时被华易发现了,现已身负重伤,被压进了刑部大牢之中。”纪青弦看也不看他一看,他丝毫也不慌张地继续做他的除草大计,果断干脆地割下一刀又一刀。他淡淡地说道:“我收留他时本就把他当做一枚可有可无的弃子,华易发现了他,他就得死。你手脚麻利些,把事情做得干净点。”作者有话要说:兄弟萌 我已经开始研究如何开车不被锁了---------------第76章 因果这里是加更的一章,姐妹你可能还没看到前一章,要确认看到前一章哦!当时宋檀心里藏着事,便就忘记了支会青竹他们一声他从华府跑出来了。青竹原想带着付溪宁回华府的,走到半道就被陶瑾年派人给拦住,然后一路给送回了烟光满安置。陶瑾年原话说的是:“我那个小破楼早晚变成以宋檀为中心的亲戚开会。”陈敬泽明知他是刀子嘴豆腐心,还是打趣着说道:“多简单啊,你把宋檀赶出去便是。”陶瑾年却是摇摇头,“不行,我是宋檀的后盾,只要我在,他如何作妖都可,万事我都给他兜着。”陈敬泽怏怏地哦一声,他从很早就知道自己与宋檀对陶瑾年来说是两种不同的概念。他并不吃味,他只是舒了一口气,将这一瞬的失落吐息出去,对陶瑾年笑着说道:“我不会作妖的,我可舍不得让你为我奔走劳累。”陶瑾年笑笑没说话,转身又去忙碌了,宋檀出去谈恋爱,只能他看顾着店里。……成雪鸿亦步亦趋地,约莫只保持了三五步的距离,他一路跟着青竹他们来到了烟光满门口,他势必是要将自己心中的那团疑惑给解开的。只是他眼见着青竹他们跟着那个人进去了,而他自己却被拦在了烟光满的大门外。成雪鸿急切着说道:“我要见刚才进去那个人。”门房一看他穿着和周身气度,便知他绝非凡人,但今日陶瑾年有令并步接待外客,门房只得带着歉意地对成雪鸿劝慰道:“贵客还是改日再来吧。”成雪鸿一改他往日里的温良谦和,他阴沉着一张脸,语意里透漏着威胁:“知道我是谁么,若是在拦我,我不悦了可是会将这里夷为平地的。你承担的起这责任?”青竹并未走远,他就在这扇朱色的大门后静静地听着成雪鸿的一举一动。他们其实一直都知道成雪鸿在跟着他,但是有碍于他的身份还是没正面回绝他,路上只是当他不存在。门房陷入了为难的境地,青竹自知此事因自己而起,他必须去面对解决,没必要给旁人增添麻烦。他将身上的行囊塞入他的怀里,对着一脸懵的付溪宁温柔说道:“你先去安顿好,等下我便去找你。”付溪宁不好意思多问,他点点头,便跟着带路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青竹整理好衣衫,挺直了脊梁,坦然地出了烟光满的大门,他站在最高阶的青石台阶上,由上而下地,平静地看着成雪鸿,仿佛他们之间并没有身份阶级的鸿沟,他们是平等的。但这一切不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这是大逆不道的行为。他迅疾的走下台阶,十分恭敬地对成雪鸿鞠躬行了一个大礼。成雪鸿死死地盯着他做完动作,然后一把抓住了青竹的纤细手腕。青竹忍耐着手腕处传来的钝痛,他不卑不亢地说道:“三殿下,大街上人来人往,要谈事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好些,小的低贱不怕闲言碎语,但您身份高贵,可不要坏了您的名声。”他这一番话,倒是提醒了成雪鸿,他阵势起的颇大,已经有不少好事者驻足观看着他们的热闹。成雪鸿黑着脸,他并没有松开青竹的手腕,一言不发地粗暴扯着青竹就往别处去。多亏了陶瑾年当时嫌闹市太吵,将楼阁辟于在了巷尾处,背靠着一座人工开凿出来的假山。恰好山脚下种植一片竹林,风吹竹叶摩挲作响,一切都是清幽恬静的。四下无人,成雪鸿等不及了般将青竹的衣袖往上一撸,露出了那个让成雪鸿可以目眦欲裂的痕迹。玉截一般的隔壁上突兀地出现了一个牙印,一看便是那是一个刻在了青竹身上多年的,是那时成雪鸿误中迷毒,神志不清下带着浓浓地戒备而咬下的。成雪鸿的指腹狠狠地抚摸着那印子,他冷哼一声,嘲弄的语气说道:“有人说过你与宋安松有几分相似么?就是这几分相似让我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般,以为自己寻到了人。”青竹沉默了一会儿,无奈的说道:“我与安松少爷不过是云泥之别,经年往事三殿下又何必放在心上?”成雪鸿放下了他的胳臂,他质问着青竹:“我那时苦苦寻你,你为何不出现?”青竹叹气,他是知道那时的成雪鸿在寻他,而他不露面他本就是不愿意招惹权贵的,只想安稳度日,“当初搭救您一把,不过就是偶然路过的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所以只有我一人当真的。”成雪鸿眼中的情绪变幻莫测,他想起了什么,新婚之夜他发现了他娶的人不是定好的宋檀,而变成了宋安松,他本来是想要奏明皇上的,然而宋安松却给他看了胳膊上的印记,如此他才欢天喜地的接受了他,以为这是上天赐给他的一段良缘。“宋安松又是如何得知此事呢?”成雪鸿用眼神瞥了瞥青竹的手臂,“他偷走了本应该属于你的人生。”青竹耸耸肩,反问道:“若我不愿意要这段人生,这些还重要么?”成雪鸿被青竹噎了个正着,他讷讷地说道:“那时与我一同被解救的还有华易,你在华府那么久,他没发现你么?”青竹想了一下,好像是在某个夜晚华易提及起了那天的事,他点点头,“或许吧,但这段经历于我,于大人而言都没那么非要至死铭记不可。”说完,青竹又是对着成雪鸿行了一个大礼,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恳求着说道:“今日一事,小的会的守口如瓶,只做到殿下知我知,绝无第三人知晓。他年之事,小的不愿在提及,只想安分做个平头百姓,还望殿下成全。”成雪鸿合上眼,这一刻他仿佛成为了天底下最荒唐好笑之人,他轻声道:“你走吧。”他以为的良缘是假的,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宋安松机关算尽的欺骗,为了嫁给他,他算计了宋檀,让两人调转了花轿。为了留在他府上,他早早地就准备了那个虚假的印记。经历了这件事的三个人,华易对此漫不经心,青竹对此讳莫如深,只有他珍视着这段记忆。而他爱护着宋安松,也是基于在这段经历的基础上,他们还讽刺般的拥有了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山风沿着山坡而下,吹动着他的衣袍,成雪鸿头疼炸了,原来浓情蜜意不过是虚情假意,他最讨厌的就是利用与欺骗。华易回了刑部,将脸上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血迹擦掉时,华易才反应过自己方才的落荒而逃是多么丢人现眼的行为。他随手抓来一个当时在现场的小官员,严肃道:“我从街头离开时,你觉得我跑得还算英明神武么?说真话哈。”“啊?”小官员天性耿直,他丝毫没迟疑道:“没看出来英明神武,反而仓促地像被狼从后面撵了。”真正的猛士都是敢于讲真话的,屋内的其他人听完小官员的回答,心下虽然感佩,但都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汗。然而华易只是放开了他,他推搡地瘫在椅子上,这下完了宋檀肯定觉得他是个胆小鬼了,他颇为懊悔地扶额道:“我为什么要跑?我是不是有病?我怎么这么贱?”华易疯狂地咒骂自己,屋内的人恨不得自己此刻就是个聋子。他们都埋首于自己手下的工作,连彼此间一个眼神都不敢交流,生怕华易暴走拿他们撒气。华易都快把自己骂出花来了,门外急匆匆地走进一人,噗通一声给华易跪下。华易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把那个杂碎扒完皮了?”“回禀大人,还没等用刑,那人便口吐白沫,眨眼就断气了。”他战战兢兢地回复着,原是因为华易特意地嘱咐过,等下他下牢房时要看到这人还有一口气吊着。他原以为把事给办砸了,华易定会要责怪他的。然而华易仿佛意料之中,他略微地笑了笑,只说:“便宜他了,随便一卷扔乱葬岗喂狗去吧。”他从怀中掏出那根羽毛,青色的鸟羽。他近来素有耳闻,二皇子成雪岸得了位久未出山的青衫隐士相助,为他出谋划策,招揽了不少门客。而又从这人身上让他发现了这根青羽,冥冥之中自有联系,事情好像朝着他最不愿意相信,也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个方向发展而去。华易出了刑部,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一条逼仄的小巷子,东拐西拐绕了十八个弯,来到了一间寻常瓦舍前,他直接地推开了木门,眼前的窄小院子里杂物堆积,荒草蔓生,十分的潦倒萧索。华易嗅到了一阵刺鼻的酒气,他皱着眉上前,看到抱着酒坛饮酒的段若明正喝的醉生梦死,不知天地为何物之际,他一脚将他手中的酒坛踹翻在地,呵斥道:“老东西,喝死你算了!”段若明晕乎乎地睁开眼,他仰视着华易模糊的身影,忽而老泪纵横地伸出手,似乎是要触摸着他,“将军,你回来了?”说完,他又被呛到了一般,剧烈地咳嗽起来,肺管子撕扯着疼,好在疼痛让他清醒,方才的幻觉不过是他的一瞬美好的梦境。金戈铁马的快意早就不在了,眼见人是将军的儿子。华易无奈地将他从地上拽起,好生让他坐在一个破旧的小马扎上,段若明也不挣扎,任由华易安置着自己。华易忍不住嘟囔道:“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也该过些属于自己的日子了。”段若明正醉酒之中,恐华易说什么他都没听清,他只是一个劲的傻笑,他的发白的胡子已经垂到了脖颈处,眼角的皱纹也堆积成沟壑,显得他有几分滑稽可笑。他现在这副疯癫的傻老头模样,实在是令华易扼腕叹息,他童年记忆里段叔叔是很高大俊朗的,他的妻子是一个笑眼弯弯很温柔的男人,他们登门造访时,常常给他带一些自己做的米糕,那时的华易怎么也没想到造化如此弄人。思及此,华易没再说些指责之语了,他知道段若明不想离去,只是没做好同自己妻儿告别的打算。段若明是华易他爹的旧部心腹,出生入死过命的交情。一次打仗打了三年,终于凯旋会朝,他回到了家并没有等来妻子的倚门相迎,也没有见到自己还未见过面的孩子。家里的一切都静悄悄的,等待他的只有两个黑漆漆的冰冷牌位,他的妻子因为难产,一尸两命,两年前就去世了。至此他便一蹶不振,终日酗酒,再大的军功他都不稀罕了。老头依旧疯疯癫癫着,不见好转的兆头,华易犹疑了半晌,还是询问出声,“段叔,能同我讲讲纪先生的事么?”段若明突然就不笑了,他浑浊的瞳孔不再涣散,有了焦点,又盛满了愤怒,他狠狠地一跺脚,瓮声瓮气地说道:“你爹办得最糊涂的一件事就是捡回了纪青弦!你要小心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断断续续、拉拉杂杂地说起了一堆往事,细碎得毫无逻辑和顺序,甚至讲起了他们在军营里第一次同战友们一起过年吃得是韭菜馅的饺子,他的脸上尽是怀念之色。华易没有打断他,他安静耐心地一字一字倾听着他的诉说。“纪青弦那个臭小子,最初连中原话都说不利索,偏偏你爹还觉得他聪明,是可造之材,让人叫他读书识字,习武练功。可他又娇滴滴地跟个女娃娃似的,被先生打了手心就跑你爹面前哭,你爹还觉得他可怜,就亲自教授着他一身本领……华易很快地就在心中做好了关于纪青弦的总结,纪青弦竟不是中原人,段若明一直也看不起纪青弦外邦人的身份,他爹在沙场上的一次身负重伤,昏迷了几天几夜在鬼门关转了好几圈,最后终于醒来了,可是身体大不如前了,以至于在后面的一次变故中轻易就丧命。华易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因为纪青弦一次任性妄为所导致……因为这个原因,段若明更是讨厌极了纪青弦。纪青弦师从他爹,但他会驭鸟,华易年少时几次央求纪青弦教他这份本领,他都笑着敷衍过去,而是私底下交给了他收养的其他孩子,那些孩子都有几分同纪青弦相似,眼窝很深,睫毛很长,他们应该是来自一个家乡。细细想来,纪青弦或许从那时起就在深谋远虑地计划着什么。段若明说了许多的话,精神有些不济,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含糊不清地对华易说了句:“我要睡觉了。”华易目送着他走进屋,躺上床,他也起身去将段若明的房门合上,约莫还有一道一指长的缝隙便要合上,段若明突然吐字清晰地喊道:“臭小子,你要珍惜眼前人。”房门彻底被合上,华易低低笑了一下,他轻声说道:“知道了,老家伙。”作者有话要说:一切都是有因果的……今日双更,晚上9点还有一章---------------第77章 别锁了求求别锁了华易一跑,宋檀十分闹心,他悻悻然地脚步虚浮着回到了逢绿阁,勉强地挂着笑脸与人寒暄周旋。天色将暗,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他们才堪堪得了歇,将物品归置好后,宋檀便是让他们早早地回去休息了。偌大的大厅里,依旧花团锦簇,红纱缭幔,热闹散场只剩下空寂,宋檀疲惫地靠在仰面靠在椅子上,他将胳膊覆盖在自己的眼睛上,人若是一闲下来,就会无可奈何地、避无可避地想起一些叫人心堵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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