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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1 / 1)

一床被子盖住两个人,陛下铁了心要给孟侜一个教训,咬着他的耳垂低语:“有人在,别出声。”那你的手能不能别往里伸?孟侜:“天快亮了……”他握住楚淮引的不安分的手,忍住溢出口的呻吟。太羞耻了,陛下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宋成嘉就离他们不到十米。本官要面子的好么,而且真的很难忍住……被子快被孟侜踢翻,陛下只好分出一只手抓住孟侜。“疼。”孟侜抓紧时间叫道。楚淮引一个激灵,赶紧松了手停下来。孟侜手臂上的青紫有点严重,先是被石头砸,随后由毫不松懈地抱了陛下一整晚,过了几天才消肿。现在也是深深浅浅的一片,有些地方砸得重,甚至有点出血。不碰就好,一碰就很糟糕。“抱歉。”楚淮引小心给孟侜呼呼,“还疼么?”孟侜挤出两点泪花:“不疼了。”一时间竟然看不出真疼假疼。孟侜爱挣扎,手又不能抓,陛下只有遗憾地结束这场惩罚。孟侜右手托着左手,像捧着一块“免死金牌”,觉得被砸得很值。“别高兴得太早,我迟早要讨回来的。”楚淮引拍拍他的脑袋,“来吃饭。”楚淮引亲自在客栈后厨给孟侜热了饭,虽然经历了一点小插曲,但包子还是热气腾腾香喷喷的。连宋成嘉都沾了光,有生之年居然吃上了陛下热的饭,无上殊荣。两个时辰后,宋成嘉醒来,孟侜双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问他家在哪里,孩子他爹是谁,负不负责。问题很多,认真地像个妇联主任。宋成嘉犹豫了一下,脸上闪过一抹冷色,道:“他死了。死在进京赶考路上。”孟侜:……你这样子不是很让人信服。“我们是师兄弟,他说要下山,我跟着他下山。结果他又进京赶考。同乡的人都回来了,他娘说他在京城被宰相看中,当了乘龙快婿,现在一家都搬去了京城。”宋成嘉又道:“我有一天身体不舒服去看了郎中,突然被告知怀孕。庆王正在到处找能生育的男人,我就被抓到庆王府。我逃出来一次,被抓回去,这次又跑出来了。外面应该很多人在找我,可能过不久就会搜客栈了。”他的手上有很多伤口,五指肿胀,指甲盖里都是泥,为了逃出来吃了不少苦。孟侜讪讪地看着陛下,今年秋闱此时应该结束了,算上路上的时间,也够回来找宋成嘉。这样一看只有两个可能:一、孩子他爹是个负心汉。二,他考过了会试,在等陛下回去殿试。大魏每年秋季由礼部主持考试,紧接着就是殿试。当年便出结果,来年开春派这些考中的人各地为官。楚淮引南下,殿试延期,所以考科举的人还留在京城。“他知道你有孩子吗?”孟侜问。宋成嘉摇了摇头:“我起先也不知。我是在青州一个道观长大的,刚下山不到一年。”孟侜拍了一下大腿,禽兽,一下山就把人拐到床上,还提了裤子就走,把人撂在庆州任人欺负。“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我们要去京城,可以带你一起。”暗卫们照顾孕夫都很熟能生巧,一路上一定不会寂寞。“不,我想回青州。”宋成嘉眼神暗了暗,这几个月的等待和遭遇已经让他不抱有任何期待,想回去找师父。“也行。但现在城门戒严,我们暂时出不去。”“谢谢你们收留我。”宋成嘉道,“我的肚子太明显了会拖累你们。我们就此告别吧。”其实有不拖累的办法。你可以试试本官的女装。孟侜拿着最新款最贵的女装诱惑宋成嘉。这些他是不会穿的。全是陛下自作主张“借”他的钱买的。花里胡哨,又粉又红。宋成嘉似乎对这些衣服没什么意见。孟侜给他化什么妆,穿什么衣服都很淡然。楚淮引提出建议:“你能不能留下那件。”陛下指着一件大红色的锦袍,上面绣着金色的凤尾和火云。孟侜有些晕眩,陛下不说他还不知道有这件,一看款式就很败家,花我的钱不心疼是吧?……季炀快进城的时候,正好遇见一纵列队出城,打着迎接圣驾的旗号,整个队伍快马加鞭。安庆王楚懿居然也在。他那一身肥肉还这么拼命赶路,为了见陛下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事出反常必有妖。季炀停下马,“他们肯定知道了什么。”“那怎么办?”暗卫有点着急,毕竟假扮陛下的兄弟,长相和陛下南辕北辙。“能拖就拖,不能拖就告诉他们陛下微服私访进城了。我们先找陛下要紧。”……中午。庆王府的府兵突然围住了客栈。“有人说,你们客栈里住了反贼,识相的赶紧出来自首,不要逼我们动刀。”一说到“反贼”,客栈里用膳的当地人立刻明白过来。又有哪个不长眼的孕夫撞到了庆王眼皮子底下。这些“反贼”被抓走之后,等于定了“死罪”,再没有从庆王府牢笼里放出来的可能。孟侜听见一个中年人的声音道:“就在第二间房,错不了,我亲眼看见的。”他心里一咯噔,这人的声音他记得,解手的时候遇见的。中年人迷迷糊糊的,差点掉进坑里本官还扶了他一把。清醒了就恩将仇报,早知道就让他掉进去沾一身粪。不是冲着宋成嘉,是冲他来的。孟侜不由得有些担忧,陛下只有一个人,能兼顾两个人么?宋成嘉是肯定不能让人找到的,他有逃跑前科,被抓到就是一个死。第72章孟侜从窗户缝里看了一眼, 客栈前后都被围住了。楚淮引带他硬闯出去不难, 难的是宋成嘉会不会被连累,还有,他们这样大张旗鼓地杀出去,会不会暴露他和楚淮引的身份,引来不必要的追杀。孟侜:“不如我……”“闭嘴。”楚淮引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带走?”孟侜好言相劝:“你看看宋成嘉,他如果不是自己跑出来, 也只是囚禁在庆王府罢了。只要先离开了客栈, 到时你再把我救出来。”而且, 宋成嘉都能跑出来两次, 可见庆王府就是一群饭桶,凭陛下的武功,那不是如入无人之地。楚淮引:“就因为人跑了两次, 庆王府吸取教训, 必会戒严。万一他们给你用什么药呢?我说不准就是不准。”“客栈已经被围住了,我们现在出去也会被追杀, 不如等他们把我带到街上,他们放松警惕, 这时你再动手,也解了宋成嘉的困。”府兵已经逼到楼梯口,所剩时间不多, 楚淮引深呼吸了几瞬,“一旦他们对你动手动脚, 不管在哪里,我立刻带你走。”孟侜揽着深明大义的陛下亲了一口,“待会儿见。”孟侜打开门,和准备破门而入的府兵打了个照面。他换回男装,摆出惊恐的样子,眼神觑着楼梯作势要冲下去。“老实点!”府兵大喝,“不想受苦就乖乖的跟我们走,查清了你不是反贼自然会放你一家团聚。”“官老爷一定要替小的做主!我初到宝地,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孟侜瑟缩地捂着肚子,缩着肩膀,仿佛还不知道他们真正抓他的原因。无知的外地人就是天真,府兵假惺惺地缓了脸色:“只要你配合,庆王爷恩怨分明,不会冤枉你。”孟侜感激地直点头,他伸出受伤的手:“能不能不戴枷锁?”说着塞了两锭银子给府兵,见者有份。府兵见孟侜人傻钱多,还算配合,收了银子道:“看你有孕在身的份上,今天先就不请家伙了。”客栈里的食客都同情地看向孟侜,这一去可就回不来了。被押着过街,这种新奇的体验孟侜把它比作走红毯,还有保镖开路,绝对是大场面了。孟侜甚至想跟群众们挥挥手。风吹来一阵暖烘烘的香气,孟侜停下来吸了吸鼻子。海蛎饼?京城和岐州都不靠海,可能当地人也不爱吃,很难得在路边小摊看见这个。大米和黄豆磨成浆,上面铺一层紫菜胡萝卜肉末葱花,中间放几只海蛎子,下锅一炸,两面金黄,边缘焦脆,配料足中间微鼓,嫩香不腻。孟侜默默地掏出一锭银子,交给打头的府兵:“午膳时间,各位官大人辛苦了,草民这边还有一些银子,请官老爷吃个海蛎饼,顺便也给草民留一个。听说庆王爷出城了,想来不能马上审理草民,免不得要过几天牢狱日子,在此之前我想吃个海蛎饼,请官老爷成全。”孟侜的语气配上海蛎饼的香味,府兵们不约而同咽下口水。这小子有钱,那就吃一个。孟侜满脸激动地接过海蛎饼,就像吃断头饭一样感激。府兵们被他的样子蒙骗,觉得这小子单纯不谙世事有点可怜,那就再给一个吧。于是一群人把刀插回刀鞘,一手按着刀柄,一手拿饼,吃得满嘴油光。仿佛不是在押犯人,而是在跟着孟侜吃吃喝喝。围观的百姓觉得自己大概中了邪,不然怎么纷纷掏钱一起买?小贩:……楚淮引:…………季炀终于赶到庆州城,他和暗卫进了城,顺着陛下留的暗号,还没找到客栈,就发现大街上……嗯,有点看不懂。他问了周围人,原来是庆王爷干的腌臜事。他们丞相大人、未来皇后被区区安庆王抓了?这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陛下能忍?陛下当然不能忍,陛下在等……孟侜吃完。怕他噎着,就问谁还能这样贴心。孟侜吃得快,府兵还剩半个,他已经吃完抹嘴。楚淮引明白孟侜的暗示,现在救人时机正好。季炀眼前一花,就看见楚淮引从二楼跃下,掠过街心,把孟侜打横抱走,人影一晃,消失在街上。人突然被劫走,府兵顿时一慌,右手刚想拔刀,发现手里还有半个海蛎饼,扔掉后手心依然油光光,刀柄握在手里一用劲儿就打滑。“人……咳咳,呸,人在哪儿,追!”为首的府兵差点被没咽下去的食物噎到,急得不知道吐出来还是吞下去。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丞相大人在陛下怀里愉快地眯着眼,陛下不太愉快。“很得意?再有下次朕就把你关起来反省。”孟侜早就看透陛下这只纸老虎,他笑着从兜里掏出另一个饼,“你吃。”时时刻刻惦记陛下,值得被写一道圣旨专门表扬。楚淮引缓和了脸色,“你喜欢就吃吧,他们追来了,朕还要带着你找个地方藏身。”边吃边跑,有损气度。然后又补了一句:“别噎着。”总是被陛下当弱智看待,孟侜平常心,他把海蛎饼举到陛下嘴边:“吃一口。本来就是给你的,我不能吃太多油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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