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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1 / 2)

天还没亮,林晚云从睡梦中醒来,缓缓张开眼睛。

院子里亮着灯,有人在说话,大姐二姐好像都过来了,父子俩也在外面。

她又阖上眼,迷迷糊糊想,结个婚真麻烦,喜宴都结束了,深更半夜的还折腾,难不成还有流程没走完?

心口一跳,她猛地起个半身,瞪着眼珠子发了一会儿愣,往胸口摸了一把。

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开始往回想,宋九尧给她装了水,她去洗澡回来,他就去洗,然后……

然后,没了,床太舒服,她一趴下就睡着了,一睁眼到了现在。

难不成看见她睡着,宋九尧又生气,洞房花烛夜也不过了?

林晚云总觉得不至于,他要这么小心眼,以后就守活寡一辈子吧。

她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中看不中用,宋九尧说过他有些毛病,听着像是玩笑话,但谁也不敢确认,他是不是真的那方面有毛病。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马上趴下装睡。

“你带着咱爸先去,等天亮了,我天亮就过去,让老二在家等二晚,我把孝衣放你车上了。”

宋九尧应了一声,打开门走进去,拿上车钥匙又返身出去了。

门被轻轻关上,很快,家里恢复安静。

林晚云明白过来,应该是城北的二爷爷过世了,他们赶着过去奔丧。

是了,长辈过世,他哪有心思过洞房花烛夜。

这一觉最终没续上,林晚云睁着眼,没过多久,天就亮了,她索性起床洗漱,才洗好,二姐宋清连就端着煮好的早饭过来了。

“二晚,咋起这么早呢?”

林晚云嘴角微僵,莫名有些羞涩,“醒了就起来了。”

“过来吃早饭,二爷爷昨夜走了,九尧他们先过去,我们傍晚过去就行。”

林晚云应下,走到饭桌前,这个早饭有些过于丰盛了。

才吃完酒席,家里剩了不少肉,大概是为了照顾新媳妇,二姐包了包子,还煮了肉粥。

“二姐,二爷爷是多少点走的?”

“四点,九尧和咱爸四点半从家里出去,女眷晚些没事,大姐也是刚过去,我们傍晚过去就行。”

“噢。”

昨晚上十点到家,躺床上最多不超过十一点,林晚云脑子有些控制不住,计算起来,十二点,一点,两点,三点,四点……

所以,宋九尧有五个小时的时间,他在做什么?

总不是为了给二爷爷祈福吧,昨晚上在歌舞厅大鱼大肉,听二流子们调侃如何洞房,他也不像是那忠孝节义的人啊。

最后,她下了结论,要么是他真有毛病,要么,他是为了一座山头,和她做有名无实夫妻。

无论是哪一种,林晚云都觉得不好受。

又一想,连证都没扯呢,说到底连正经夫妻都不算。

呸!

昨天去接她的时候,干嘛拉她的手,还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宋清连见她咬着筷子发愣,问:“想什么呢,是不是吃不惯?”

林晚云醒过神来,“没有,很好吃,我爱吃包子。”

罢了,罢了,二姐这么好,按照这个伙食标准,她也没有吃亏。

宋清连又说:“咱爸闲不住,现在没有鸭子喂了,他又去网鱼,说他他也不听。”

林晚云:“是啊,山地被人买走了。”

“要我说,被人买走了才好咧,要不然林大强还得逼着咱们买,那山地有啥好的,又不能种地,又不能建房子,也不知道那个张老板买下来做什么用。”

“听说做养殖。”

“做养殖,五万多块钱,啥时候能回本。”

林晚云心想,她得和宋九尧说清楚,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她贷款的事儿,要是一家子知道她要贷款买下那一大片山地,肯定要翻天了。

“二姐,我先去一趟公司,傍晚我回来,再跟你一起过去。”

“行。”

她打算直接辞职,免得休几天假再辞职,叫人说闲话,她也过意不去。

宋九尧送了一千的礼金,她妈拿了四百置办嫁妆,给她六百,除掉买床和床垫的钱,她还剩两百块,省一点花,够用三四个月。

到了福昌,她直接找了炎叔,炎叔一听她说要离职,吓了一跳,忙问是出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就是想出去搞养殖。”

炎叔顿了下,“我听说了,你跟人合伙养鸭子,你偷偷干,只要不影响正常工作,没人拦你,你没必要辞职,我们是国营单位,多少人想进来都进不来呢。”

林晚云虽然不经常跟别的同事来往,但是她的工作完成得不错,极少让人担忧。

她坚持,“炎叔,我的活儿换个人也能干,我走了正好空出一个位置,让想干的人来干。”

“再等几个月,到年底还有两箱汽水,两袋米面送回家过年,你说你现在离职,傻不傻啊!”

“……没事儿。”

林晚云并不贪这个便宜,等着年底送的那点东西,还不如自己掏钱买。

“你和家里人商量过了吗?”

“商量过了。”

她还不打算让家里人知道,等瞒不住再说,但是李景林肯定是要告诉他一声的,毕竟是他介绍的工作。

炎叔想了想,“你要离职,得几个科室签字能行,你先回去,过一个星期再来。”

“好的。”

从福昌出来,她往农机站走,意外看到瞿雪和李景林,两人站在农机站外头的马路牙子上,李景林宇微皱,像是有什么忧愁。

“我不是想跟你追债,当初我让你跟我去南元岛,你说你想留在文工团跳舞,我理解你,可才过了多久,你就想辞职去买山地,跳舞对你来说是重要还是不重要?”

瞿雪:“当然重要,所以我现在在犹豫,信用社查出我表嫂和我表哥是一家,因为冰棒厂,信用社不愿意贷款给他,我表嫂又不愿意跟他离婚,所以我……”

李景林摇头,“瞿雪,你是不是疯魔了,发财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瞿雪听见脚步声,扭头看了一眼,“当然重要。”

林晚云走过去,笑着打招呼,“景林哥,瞿雪姐。”

瞿雪不甚热情,“听说你昨天大婚,恭喜了。”

林晚云:“谢谢,你怎么没来喝喜酒呢?”

瞿雪顿了下,有些气不顺,“你也没给我发请帖啊!”

林晚云幽幽道:“不好意思,太忙了,我以为你会跟景林哥一起来,就没有给你发。”

瞿雪看望另一边,“没事儿,省送礼钱了。”

李景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林晚云改了主意,不想说辞职的事儿了,便随便扯了个理由,道:“我来看看大白,想跟她一起吃顿午饭,也不知道她今天出摊卖菜没有。”

瞿雪轻轻一嗤,看着她,“你跟大白就差穿一条裤子了,才新婚第二天,不跟宋九尧一起吃饭,竟然来找堂姐一起吃。”

林晚云不知道瞿雪凭什么阴阳怪调对她说话,她的养殖基地被截胡了,她还气不顺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早饭跟他吃,晚饭跟他吃,宵夜也跟他吃,难道不会腻吗,中午饭我就想跟我姐姐吃,解腻!”

瞿雪噤声不语了。

林晚云偏要给她添堵,“景林哥,我先走了,等我看书完看再拿来还给你。”

“行。”

到了农机站宿舍,林白云没出摊,正在家里给吕二狗缝制工装。

“他不是有工装么,你干嘛还给他做?”

“修拖拉机,弄得全身都是机油,洗不掉,我就按着工装的样子再给他做一件。”

林晚云撇嘴,“吕二狗怎么那么好命,娶了你这么一个贤惠老婆。”

这么一对比,宋九尧好像没有吕二狗那么好命,她连顿饭都没想过要给他做。

林白云自我解嘲:“我就是劳碌命,哪像你,你是少奶奶命。”

林晚云:“……我是吗?”

“怎么不是,当初把你说给李景林,村里都说你命好,后来你跟李景林没成,这又嫁给了宋九尧,也不赖,反正不愁没饭吃。”

林晚云搬了一张圆木凳,挨着缝纫机坐下,幽幽叹一口气,“我不是,我发愁的可多了。”

“你愁啥?”

“愁这个愁那个,你不会懂的。”

她可不敢说,上回让大白帮她贷款一万块,大白把她骂了个狗血喷头,要是大白知道她为了贷几十万的款,才勾搭宋九尧结婚,非得气疯掉不可。

林白云把衣服搂紧怀里,狐疑看着她,“咋的,和宋九尧吵架了?”

“没有。”

“那你一个新娘子,才结婚第二天,不跟他呆在一起,哭丧个脸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林晚云垂眼,“他二爷爷过世了,一大早就去守孝,再说,谁规定结婚就得整天呆在一处,难道你跟结婚的时候天天和吕二狗呆在一起吗?”

林白云笑了,“他去你也跟着去呗,刚结婚那几天可不是天天在一块,上哪儿都黏在一起,就算吵嘴,也是闹闹就好了。”

林晚云心里有些酸,嘴上却硬,“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要挣大钱的人,儿女情长那些有什么意思。”

林白云啧一声,“多读几年书,你就是会说,我就等你挣大钱,给我盘一个店,不用出去晒日头。”

从农机站出来,已经是下午三点,林晚云回到宋家,宋清连已经收拾好,两人出发前往城北。

到了城北,还没进家门,就听见女人们的鬼哭狼嚎声。

宋清连让林晚云套上白色孝衣,领着她往院里走。

都说这家人人丁兴旺,四个兄弟,二十个子女,林晚云进了门一看,果然是人头攒动,堂屋正中摆着祭拜的木桌子,上头挂满了白布条,后头摆放棺木,也是盖着一张白布,两边跪满家眷,左边为男,右边为女。

林晚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心里有些发憷。

她和二姐一走过去,女人们的哭声更大更凄惨,那撕心裂肺灌入耳朵里,实在叫人揪心。

上了香,二姐拉着她,跪在女眷面前,女人们抱着她们两个嚎哭起来,宋清连抹着泪让她们节哀。

这样的氛围,林晚云憋不住鼻子一酸,跟着滚下泪来。

她想,这宋老爷子有这么一帮孝敬儿媳妇,这一世可不冤了。

二姐拉着她往后头走,她们是宋家晚辈,按道理,是要跟着一起守孝的。

“这是新媳妇?”

“是咧。”

“长得真好。”

林晚云抬起手臂,拿袖子抹了一下眼,不期然撞上对面的一双目光,隔着棺木,宋九尧嘴角轻撇一个弧度,如往常一般,带点嘲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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