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跟着?江沉这么?久,能够炉火纯青地应对各路神仙,唯独没见过千梧这一路。
“指挥官的?男朋友”,还是一个会让指挥官本人低声下气的?男朋友,搞艺术的。
葛桐挠了?挠自己的?脸,“昨天那个,您是什么?时候回来指挥官身边坐的?啊?”
“嗯?”
千梧把视线从会议室桌子丑绝的?包角设计上挪回葛桐脸上。
葛桐叹一口气,显然懊恼自己没话找话,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尬聊,“昨天我追出去叫您留步,您不是没答应直接撑伞走了吗?结果我刚回拍卖厅,就见您也坐在那了,我估计您是从后台绕出去的?,合着?您看起来慢条斯理地走,脚程还比我快。”
这一大长串说完,葛桐露出死了?的?表情。
但千梧却并没有觉得?生硬,他反而微妙地站直了身子,低声若有所思道:“原来时间线是这样。”
“什么??”葛桐没听懂。
千梧摆摆手?,“我想去江沉办公室睡会,太早了。”
“好好好。”
葛桐疯狂点着头替他拉开门,等他先出去,不由得回头看了?眼会议室墙上投影的时间。
9:58。
好家伙,搞艺术的,生活真是自由。
江沉的?办公室,大概是这栋军部大楼里唯一具备审美素养的房间。
千梧看了?一圈,对宽大的棕褐色真皮沙发最满意,从江沉衣柜里如愿找到一条围巾,随意搭在脚上,就躺进那个沙发里闭上了?眼。
他真?的?有点困。
江沉担心的?事情,其实他也会担心。神经里各种阴间的人阴间的鬼都见全了,出来后做上半年噩梦再失眠个百八十天,绝对不是夸张。
但很神奇,他回到人间后却觉得?心里久违地舒适。
人心里头的感觉是个很玄妙的?东西,就像在这之前,他只感受过痛苦和治愈,悲伤和快乐,激动与平和,似乎每一种感受都对立着?另一种,不会凭空出现某种心理状态。
但此时此刻,千梧是真的?觉得?心里舒坦,像是一块宝石被喂足了保养的油,舒舒坦坦波光粼粼地放在那。
千梧闭着眼睛想,或许神经的确是一种治愈。
不然他怎么会半点都想不起那些恐怖和阴暗,哪怕刻意去回忆,思绪却好像不听他使唤,又偷偷溜走。
他在琢磨神经的过程中慢慢释放困意,最终沉沉睡去。
直到门外原本克制有序的脚步声再次凌乱起来。
文件快速翻动声,十几个人同时低声交流的?声音混在一起,有男有女,文秘们说话时似乎会默契
地把自己的?声调和音量保持在一个相同的?水准,听起来像白噪音一样,充实而不觉得?打扰。
江沉和副官的?声音在这之中就十分?突出。
“就这样,你顶着,我休息一阵。”
文秘们仍旧在他背后低声交谈公事,只有副官不怕死地执着问,“我顶要顶几天?您休息一阵是多长一阵?什么?级别的事情我可以打扰您?”
江沉似乎认真思考了?几秒钟,“短则十天,长则半月,最好不要来打扰我。”
副官也克制地消化了?几秒钟,继续声情并茂地问,“您疯了吗?”
文秘们那片白噪音一样的交谈声忽然消失。
而江沉也已经站在办公室门外了?,他仿佛没有听见副官的?嘲讽,只说道:“让葛桐帮我定一下马蒙雪山的?机票,两人,私人行程,不要惊动军机。”
副官说,“那里以全世界信号最差的度假地闻名,您如果去了那,我可能真要写信汇报紧急公务了。”
江沉从容点头,“正是这个意思。”
千梧笑得?悄无?声,但笑得?很快乐,像是小时候偷到甜甜圈一样餍足而得?意。
江沉推开门,在门缝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笑容。
千梧坐在真皮沙发上,头发有些凌乱,些微透光的?衬衫下透出颈下的?红痕。
江沉立刻又无比自然地把门关上了?,在门外说道:“今天的汇报取消,你们各自发邮件给我吧。”
那几十个等着?汇报的文秘和军官都是人精,连句是都没应,脚步声立刻分散向各个方向。
过了?一会,江沉重新推开门,对千梧无奈道:“围巾能盖什么?,怎么不找一件大衣披着睡。”
“我们要去雪山?”千梧难以置信,“你对雪山没有心理阴影吗?就不怕推开木屋的?门我们又回神经了?”
“怎么可能,神经的一切都符合逻辑,你刚说的这种情况简直离谱。”江沉面不改色,“实不相瞒,最后一个副本我还蛮快乐的?,想起我们从前一起去雪山度假,当时就想如果能出去就要再来一次。”
千梧对雪山没意见,但是他心里还记挂着?别人。
“出发之前,是不是还得?见一见他们?”
江沉点头,“我
让葛桐帮我约了英的晚餐,钟离冶和彭彭也吩咐他们去找了。既然我们都出来,他们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千梧长叹一口气,“但愿如此。”
他说着要起身从江沉的?沙发上下来,一脚刚踩下地,忽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江沉反锁了?办公室的?门。
即便没有军部工作的?经历,千梧也知道这很不合常理。
于是他思考半秒后又把刚刚下地的脚缩回沙发上,“你想干什么??”
江沉脸色充满了军官的?正义,“既然你都来了。”
千梧:“……?”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的事情写不了,大家自己脑补。
相信你们就是最会脑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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