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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 1)

还不错。申以棠站起身,拿起放在椅背上的衣服,俯身说道:“我去点一份蛋烘糕,你慢慢吃。”粉蒸牛肉有点咸,梁辰就着醪糟蛋吃了,蛋烘糕有股奶香味儿,好吃,就是有点小,两口就没有了。待吃得差不多,申以棠才拎着个白色塑料口袋回来。餐厅里的大条凳,矮而宽,两人本来相对而坐,一人一根。申以棠回来之后,直接和他坐到一根板凳上。西裤若有似无地触碰着校裤,发出轻响,织物摩擦产生微不可计的热量,烫得梁辰丢了碗,警惕地看着他:“你干什么?”申以棠拿出塑料袋里的药,左手固定住他的下巴,右手拿着沾了碘伏的棉签,将头靠了过来,说道:“不干什么,帮你擦药。”“别动,小心碰到眼睛。”申以棠用棉签一边轻轻触碰他眼角和嘴角的伤口,一边轻轻用嘴吹气,将原本微不足道的疼痛尽数吹走。下巴被一双略带薄茧的大手握住,微颤。申以棠的气息吹在嘴角,擦过脸颊,剩下的全部飘进鼻翼。梁辰盯着他深邃的眼窝,像群山一样高耸的鼻梁,只觉得一股摄人的气息排山倒海一般袭来,在自己的地盘上攻城略地。“我自己可以的。”碘伏都已经涂完,梁辰才反应过来,挣开他的手,屁股往后挪,将整个身体悬空在条凳边。“小心板凳翘起来。”申以棠将他拉到中间坐好,自己往后退了一点,又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药膏,问他:“身上有伤吗?”“没有!”梁辰條地站起身,有点不自在,语气稍显慌乱:“我去上厕所。”作为a城的名小吃,龙抄手的厕所宽敞又明亮,洗手台旁的吊兰生机盎然,绿色的丝绦垂到台面上,沾满了水渍。梁辰走到最后一个隔间,发现门锁坏了。他伸手抵在门上,摸出兜里的marlboro,取出一根香烟,打开火机,点燃。牙齿轻轻咬破爆珠,草莓味儿逸了满嘴,他用力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白烟。焦油的苦涩混合着香甜的草莓,吸入肺里,在身体里转了一圈,又吐出来,让心底隐约的躁动不安渐渐平静。梁辰左手夹烟,右手撑在门上,衬衣边角被他从裤子里扯了出来,皮带松了两扣,裤子松松垮垮地吊在腰上。他把烟叼在嘴上,眯着眼,将皮带全部松开,抻开裤子,将衬衣扎进去。烟在嘴上,慢慢燃烧,积累起烟灰,要掉不掉。“嘡、嘡、嘡”一串皮鞋踩地的声音,由远及近,由轻到重,停在最后一个隔间面前。门猛地被推开,嘴上的烟灰被吓得掉落,飘飘散散,洒在地上。梁辰瞪大眼睛,看着申以棠挤了进来,将门关上,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看申以棠烫碗,梁辰:矫情第二次看申以棠烫碗,梁辰:赏心悦目第9章 厕所paly“不准抽烟!”申以棠将梁辰抵到墙上,食指和中指指腹轻轻地略过温软的嘴唇,将他嘴上的香烟夹起,随着未落尽的烟灰,扔到便池。火红的烟头遇到水,“呲”地一声,熄灭了。梁辰双手提着裤子,嘴唇越发鲜红,被染上一层羞涩的红晕。他将右手手背按到嘴唇上,一擦而过,手背上沾染了一抹唾液,转瞬即干,未留下一缕痕迹,他却被自己嘴唇的温度吓到。“你......你先出去。”他强装镇定,手指紧紧拽住皮带,黑色小牛皮上留下一排深深浅浅的指甲印。用手肘将申以棠往后抵,快速将皮带系好,衬衣边角凌乱地扎在裤子里,也比不过他此刻慌乱的心绪。卫生间很小,挤了两个一米八几的成年男人,使得两人靠的极近。申以棠身上淡雅的木质调香水味混合着他的呼吸,穿过残余的烟草味,见缝插针地逃进梁辰鼻子里。申以棠看到梁辰眼底的慌乱,忽然觉得很好笑。明明就是个小孩子,一点就炸毛,偏要学着大人模样,故作沉稳。然而又学艺不精,所有情绪全部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映在眼底,惹得人禁不住捉弄。他欺身上去,逼得梁辰退无可退,低沉沙哑的嗓音惑人心智:“给我看看。”他眼里噙着光,眼神灼热,直勾勾地看着梁辰腰间凌乱的皮带。“看什么?”梁辰语气慌张,声调上扬。两个大男人挤在逼仄的厕所隔间,动作暧昧,空气中透着一股旖旎味儿,在他还未降温的嘴唇边萦绕。他仰起头,双目泛红,咬紧腮帮,下颌微微颤抖,牙关里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不、要、脸!”“你在想些什么?”申以棠看着他气红了脸的可怜样,被他的反应逗笑,之前的暧昧气氛一扫而空。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将他刘海揉散,隐约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看你身上的伤,搽药。”申以棠拿出药膏,在他面前晃了晃。两个打一个,申以棠在视频上清楚地看见,在厮打过程中,两人的拳头落到梁辰的背上,胸前,腰部。甚至腿上也被踢了好几下。“发型弄乱了。”梁辰头向左一偏,躲开他的手,将刘海顺好。他盯着他手上的药油,撇撇嘴,一派潇洒模样,“男人身上,一点小伤算什么。”说完,觉得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又补了一句,“我十八岁,成年了。”他站着未动,虽然衣裤凌乱,但并未打算解开再整理。“抽烟、打架的小孩,算什么男人?就算是,也是个贪吃的。”申以棠挑眉,将衬衣袖口往上卷,露出一截健硕的小臂。“你自己脱,还是我来帮你?”讨厌被轻视,梁辰咬紧腮帮,看着他关切的目光,“不要你管”几个字被生生咽下,转到嘴边,变成:“我自己可以。”“背上的伤,我怕你够不到……”申以棠试图说服他。“我自己可以!”梁辰的声音软软的,每一个字像雪白的棉花糖,但坚定的语气,如同在棉花糖外面罩了一层壳,让男人的宣言多了些许份量。他眉头微蹙,身体挺直,像个真正的男人,将幼稚的执拗尽数隐藏。“好吧。”申以棠倾身,右手拿着药油,弯腰放到他左边裤袋里。裤袋里本来就装了东西,再塞瓶药油,显得更加鼓胀。申以棠左手推开门,右脚跨了出去。两人保持着安全距离,梁辰身体松懈下来,呼出胸中燥热。申以棠转头,本想叮嘱他几句,被他裤袋吸引,复又回身转来,上前一步,手向他下.身探去,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自动掩了回来。“干嘛?”梁辰本已退无可退,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尖叫着躲避。脚底打滑,身体失去平衡,两脚撞到一起,就要向后倒去。申以棠伸手一捞,将他揽到怀里。柔软的头发擦过鼻翼,呼出热气,撩动着根根青丝。嘴唇擦过额头,咽干舌燥,舌尖在唇缝一扫,润湿口腔。少年人的青春气息喷在颈项,心跳的声音被无限放大,震得人禁不住战栗。在陷入之前,他将梁辰扶正站好。随即立刻分开,退到安全距离之外,之前的一揽一搂,紧紧贴近,纯属意外,不得已为之。他从梁辰裤兜里摸出一包万宝路双爆,为刚刚的暧昧暖调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不准抽烟!没收了!”他开门离开,门“吱呀”一声,又关了起来,“嘡嘡嘡”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卫生间的一角窗帘被风撩起,漏进一缕春光。“老头子一样,啰嗦。”梁辰用手撑在墙上,让自己尽量站直。明明是长辈一般的说教,怎么那么怪,怪得让人腿脚发软,方寸大乱,心脏砰砰直跳。梁辰闭上眼,将刚刚的反应快速分析了一遍。第一,自己从小失恃失怙,对亲情十分陌生,对年长之人的关心管教很不适应。人通常会对陌生、不确定的事物感到恐惧或焦虑,刚刚自己反应过激,算是焦虑的表现之一,非常正常。第二,现在正是春夏交替,季节变化时候。身体面对忽冷忽热的天气,出现心慌气短的表现,也实属正常。第三,自己又不喜欢男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刚刚的拒绝应该是被小看之后的正常反应。男人身上带点伤算什么,申总太小题大做了。总而言之,一切正常。梁辰对亲情渴望,又怕他被拒绝之后疏远自己,想着待会出去说两句软话,让他别放在心上。要帮自己搽药,就让他搽吧,一点小事而已。将衬衣扎整齐,他才摸摸索索地从隔间出来。洗手池在厕所外面,镜面上全是水渍,有点花。他打开水龙,洗了一把冷水脸,刘海被沾湿,发梢贴在额头上。他抬脸看着镜中的自己,竟然有点不敢认。两颊红霞翻飞,睫毛湿漉漉的,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少年怀春模样。“怎么这么娘?”他往镜面上浇了一把水,觉得自己的刘海越看越不顺眼,看起来年龄小不说,还总被轻视。又捧了冷水冰在脸上降温。梁辰心里思索,应该换发型了,man一点的。回到座位上,发现申以棠在和服务员说话。服务员正在收拾桌上的碗筷,看见梁辰回来,说道:“你哥哥对你真好。”梁辰坐下,抬眼看了对面的申以棠,说道:“嗯,我大哥。”见申以棠没有反对,对着自己微笑,觉得好像真的多了一个大哥,又得意起来,刚才的心慌意乱被丢在脑后。“亲的?怪不得,两人都长得那么好看。”服务员显然误会了,她将碗放到盘里,一边用抹布擦桌子,一边叹气:“我也有个大哥,以前对我也好,自从有了嫂嫂,一切都变了。”梁辰一愣,显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说起来,自己好像既是嫂嫂,又是弟弟,但都不是真的。申以棠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将发梢的水带了几滴到脸上,说道:“我不会变的。”“哦。”被暧昧的承诺一扰,梁辰瞪大眼睛,心又慌乱起来。不过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他不甚在意,站起身准备离开了。“别人家的大哥,真好。”服务员端着碗走远了。下午还要上课。两人坐在车里,梁辰主动将安全带系好,眼珠转向左侧,偷偷看了一眼正在热车的申以棠。“嗯,真乖。”申以棠将车发动,转头看了他一眼,“两个人打你,为什么不跑?”“跑?”梁辰好像听到一个笑话,不屑道:“懦夫才跑,男人要有勇气。”“你那是傻气。”申以棠总是会被他故作老成的话逗笑,笑过之后,也不忘严肃警告,“他们手脚没轻没重,我怕你吃亏。”“两只软脚虾,怕什么!”梁辰撇嘴,“不会打架,哪能叫男人吗?”申以棠手握成拳,在中控台上用力敲击了两下,发出“咚咚”的响声。车内隔音很好,巨大的响声吓了梁辰一跳,看他关节部位有点红肿,想是非常认真。他转头看向申以棠,赶紧乖乖保证:“下次我跑就是啦。”“还有下次?”申以棠看他乖顺,语气也软下来,多了一些调侃的意味。“没有下次啦!”梁辰鼓着包子脸,虚心受教。“一点小事就打架,是小孩子、莽夫的幼稚游戏。真正的男人,要会审时度势。你又没有拿他的东西,好好说清楚就是。打赢了就能证明你没有拿吗?打输了受伤的也是你。” 申以棠厉声说道:“以后,不准轻易打架!”“知道了!”梁辰耷拉着脑袋,嘴角却微微扬起,将他的话记在心上。申以棠很满意,小孩长期放养,无人管教,只是有点骄纵,但是说什么都会听,吃早餐、系安全带、说谢谢,又乖又听话。对听话的小孩,应该奖励。他想起梁辰的爱好,决定晚上带他去吃好吃的。“有没有想吃的,晚上带你去。”梁辰想吃火锅,又想起之前被嘲笑贪吃,不由争辩:“我不是贪吃,我在长身体,本来就该多吃。”“嗯嗯,知道你在长身体。”申以棠打开车载音响,笑道:“你一点也不贪吃!”汽车开进绿荫小道,斑驳的阳光透过大片的梧桐叶,照在脸上,时明时暗。音乐缓缓响起,空灵、清澈的嗓音唱出动人旋律:you are not alonei am here with youthough we’re far apartyou’re always in my heartyou are not alonealonealone作者有话要说:迈克尔·杰克逊《you are not alone》----你并不孤单第10章 说梦话回到学校,已经快下午两点了,刘律师还在办公室,和学生家长谈论起诉事宜。打官司一般是有钱人的游戏,普通人家没有时间没有精力更没有多余的钱财应付。两个学生家长拉着刘律师,苦苦哀求,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张老师在旁边劝和,刘律师专业素养极高,一口一个“故意伤害”、“毁谤”,再加上一大堆专业术语绕得对方昏头转向。加上未吃饭,又累又饿,十分狼狈。申以棠带着吃饱喝足的梁辰来到办公室,众人早已得知他的身份,对待梁辰态度大变。张老师上前拉过梁辰,语重心长地说道,“梁辰原本就是好孩子,学习成绩也好,我之前就说他不可能偷拿东西。原本就是一个误会,算了吧。”梁辰算是见识了张老师和稀泥的本事,刚刚之前还让自己将东西交出来。他嗤笑一声,顶了一句:“是吗?”张老师被他顶撞,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又恢复自然,拉着他准备继续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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