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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1 / 1)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人的手往怀中一拉。纱幔摇曳,颜既白毫无准备地被他拉了一把,微微倾身上前,须臾,两双眼睛撞在了一起。等帘幔层层叠叠交织完后,褚钰看着那人的身影,呼吸凝滞,心痛道:“小白,你今日若不同为夫出去,为夫便要疼死榻前了。”那人悲痛地就差捶胸顿足了。“好吧。”颜既白好歹也是个世家清秀子弟,何能应付得了他这种长年混迹沙场流氓地痞,当下缴械投降。穿衣下榻,直到出门前,颜既白还是一脸愁容,再三向褚钰确认,“你我真的不用去向母亲……”“我的好白白呀,你可放过我吧。”颜既白这才刚起来不久,不断被他打岔,便微微抿唇,不再多言。说是出来体验公子哥的纨绔生活,可颜既白长年在家,出门的机会怕是都不如这位边外将军多,而褚钰显然对这京城也很熟悉。所以不论是看起来,还是事实上,都是颜既白被逼出来的,有些‘强买强卖’的道理。可褚钰明显不在乎那么多,动跑一处,西溜一串,不亦乐乎。颜既白素来身体不好,刚开始褚钰拿了东西问什么他还凑两句,渐渐地便只是点头。褚钰余光瞥见他面色不太好,便又拉着人进了最近的文玩店内休息。店伙计是个机灵家伙,见将人进屋,立马勤快地擦桌摆椅,好不热情,“呦,昨个才听闻褚将军归朝娶妻,今就见您带公子出来了。”那店伙计说话时,眯眼笑得不怀好意,虽然他这话说的有错,但褚钰却听得喜欢,褚钰将他一勾,左手撑在那摊位上,颇为委屈道:“可不是嘛,新婚燕尔,却是聚少离多。”他说完,又指了指那些文玩,偏头对颜既白一脸宠溺道:“小白,有没有想要的?”颜既白对他的称呼不置可否,摇了摇头,褚钰便鼓起了腮帮子。进了人家门总不好空手而归,在一堆文玩折扇中随意看了看,褚钰便回头对颜既白眨眼献媚道:“那你帮我挑个折扇,也叫我附庸风雅一次。”颜既白抿唇笑了笑,当真垂下眼仔细给他选了一把,褚钰一翻手,只见那扇面一侧提着‘清风徐来’四字,一侧却写着屈子的《离骚》。褚钰装模作样地胡摇了一通,一面歪曲地想“我家小白这是在暗示我表里不一吗?”,一面指着店伙计,问:“哎,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工艺上乘的玉笛,拿出来给我看看。”店伙计目光在两人身上滴溜一转,当下双手一敲,“得了!褚将军您稍等,小人去去就回。”店伙计一走,褚钰偏过头来对颜既白一笑,他靠在那位子上,手指有意无意地从颜既白左耳划过,“还会吹曲子吧?”“会……”颜既白一愣,难得皱眉,惊吓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我见过啊。”褚钰将手中折扇一合,随意转了两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亲了面前人一口,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先皇寿辰,你献曲一首,讨得了欢心。”颜既白凝眉想了想,随后面色浮上了红晕,磕磕绊绊道:“先皇寿辰……我,我那年才,十岁……”“十岁怎么了?”褚钰凑近,痞里痞气道:“十岁也不影响我看媳妇儿。”“不害臊。”颜既白敛眉后退半步,与他拉开了距离,一手掩唇,犹如被人偷了香的小媳妇儿,半嗔半怒。褚钰大笑,他转过了身子,恰逢店伙计捧着两个盒子出来。“褚将军您请看。”店伙计将那盒子推开,笑眯眯道:“褚将军点名要,我们自然会拿出这铺子里最好的东西,这两支玉笛分别以羊脂白玉和墨玉打造,您让公子看看喜欢哪一个?”“他不爱挑东西。”褚钰将扇子别在腰上,自己掂量,那白玉明显比墨绿色泽的玉温润些,他犹豫了一下,随后将那墨色玉笛给了颜既白。店伙计笑出了声,对着颜既白道:“这支虽不比羊脂白玉,但与公子却是极其相配的,褚将军是用心选了。”“话多。”褚钰不咸不淡地挖了那伙计一眼,丢给他一枚玉佩,“晚间去将军府报账。”那店伙计接过,立马嘴甜地道了好几句‘百年好合,长长久久’。两人又闲转了很久,褚钰还殷勤地拎了一袋小吃给他垫垫肚子。黄昏时分,淅淅沥沥落了雨,这个时节还有不少赏花的地方。前去的百姓都挤在了街道两旁的房檐下,褚钰迅速买了把油纸伞,带着人去了最近的一处梅林。“是不是觉得没意思?”“还好吧。”颜既白叹气,刚一抬手,眉头微皱,“倒是你,刚从边疆回来也不好好休息,我们还是先回将军府吧。”褚钰顺藤摸瓜样的往他身边挤了挤,手指掐着他的鼻子,调戏道:“将军府你今晚约莫是回不去了,我们换个你更喜欢的地方。”颜既白一愣,褚钰便将油纸伞下压,乘机向人索要了个缠绵入骨的吻。“褚钰!”看着面前人脸乍红,含羞的样子,褚钰闷笑,随后将伞给了他,“抓好了,带你去别的地方。”他俯身将人抄起,足尖一点,便离开了这无趣的梅林。褚钰走的地方越来越偏僻,后来直接出了城,带人飞身进了山间一处小屋舍。门未上锁,但是主屋灯火通明,褚钰将人小心放下,进了里屋点了蜡烛,颜既白一直跟着他,“这是什么?自己私藏的小金屋?”“可不是嘛。”褚钰放下火折子,抱着颜既白坐在榻上,蹭了蹭他的耳垂,眼底都是笑意,“用来藏娇的。”颜既白不安分地躲了躲,褚钰当即松了手起身,双手捏着他面颊,笑道:“好了,不逗你,先前叫侍卫过来烧了个水,你先洗洗。”颜既白听他这般无所谓地说,眼角一挑。褚钰坐在外屋,右手卷着一本书,左手撑着脑袋,懒散地躺在椅子上,看着里面星点灯火,咬了咬指头。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他当下扔了书,扳着手指头数了数便推开门,恰好颜既白系了衣带,正打算往床榻边走。“饿不饿?要不要我做点东西吃?”颜既白摇头,道:“在外面已经吃过了,不太饿。”“你也忒好养了。”褚钰叹息,眉头皱起,迈着步子过去直接将人抱起,还作势颠了两下,咕哝道:“太瘦。”颜既白毫不犹豫地在他掌背上拍了一巴掌,然后上过刀山下过火海的褚大将军便吃痛地将人放下。“沐浴去。”他看着那人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挠头傻笑了两声。一盏茶后……“褚钰!”“怎么了?”褚钰趴在木桶沿上,一脸无辜。颜既白脸上泛着红晕,眼神飘忽不定,“你,你干什么在这里洗?”“这就一间睡觉的屋子,难不成你要让我去外面淋雨洗?新婚燕尔的,不大合适吧?”“那,那……”颜既白手心不自觉地出了汗,在褚钰大胆到毫不收敛的注视下,恼羞成怒般地放下了帘幕。眼不见,心不烦。褚钰在浴桶中痴痴笑了几声,沐浴过后,也死皮赖脸地挤进了被子里,一夜好梦。☆、第二十六章将军府人脉复杂,颜既白从前不知,嫁过来后,褚钰也不许他多见人,甚至一早都请安都给推了,还总是软磨硬泡地将人带出将军府,每每出来,褚钰便心情大好,满面春风。颜既白不说话,褚钰哼着歌调,两人谁也不搭理谁,却莫名和谐。“哎呦,褚大将军班师回朝了!”这半是调侃半是奚落的语气,褚钰翻了个白眼,死不情愿地对着他的少年好友――京城第一浪子公子然打了个招呼。“然大爷别来无恙啊!”“不敢当不敢当。”公子然像模像样地推脱了两下,“喜闻褚大爷你近日回了京城,这不,我从外面赶着回来探望,碰巧了呗!”褚钰扫了一眼他两手空荡荡,乐呵呵地笑了两声,察觉到身后人离开,褚钰还一偏身,柔声说道:“不要跑太远。”颜既白得了这样的叮嘱,当下愣了愣,随后点头。公子然见他这样小心,登时好奇,踮脚瞅了瞅,只看到了背影,而且就这样还被褚钰瞪了回来。“别这样呗,我们又不谈什么要紧的话,没什么听不得的,你瞧你这新婚当夜我就没来闹洞房,今日出门好不容易碰见,你也不让我饱饱眼福。”褚钰眉毛跳动了一下,“你当我是死人吗?”京城王公子弟虽有豢养男宠之事,但终究登不得台面,是以褚钰与颜既白这门婚事并未大动,一纸婚书下来,轿子抬进门,宴请些平辈讨个喜就算完事了。褚钰少时初见过颜既白便喜欢上了,后随军征战,也没机缘与他结识,等到了婚嫁的年龄,京中大人虽有不少看好他的,却也觉得他处境微妙,不宜作为女婿。后来边境稳固,皇帝诏令下来,说要做一门婚事给他,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褚钰心中跟明镜似地,自然知道帝王忌惮他,是决计不可能让他留个一儿半女的再封官加爵了,所以当日他就明确表示了自己的特殊癖好,本以为这事就翻过去了,谁知十日之后,皇帝竟是指派了一门婚事。再知道皇帝是将谁许配给他后,褚钰不可谓不欣喜,可欣喜过后,又是心慌。他知道颜既白的本事,如若没有这次意外,颜既白就该入朝为官,光耀门楣了,可褚钰却硬生生地将他拽了下来,甚至不管他喜不喜欢自己。褚钰心疼,势要保他此生平安无忧。褚钰找到颜既白时,他正在一个卖糖人的小贩那里给一群小孩子分糖官人。这位足不出户的美人公子大抵是第一次被熊孩子‘围攻’,所以有些不知所措。褚钰冷眼旁观片刻,最后发现他周围孩子越来越多,而美人公子也似乎散尽了家财,正一脸窘迫地看着画糖人的老翁。如颜既白这般的人,出门带银两的次数便不多,而偶尔带上,也不过数两碎银。看着这些孩子渴望的眼神,颜既白转着那几个糖人,正思量着自个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时,有一双手便捏着一锭银子给了那老翁。褚钰将颜既白手中的糖人分给了那几个顽童,得了好吃的,他们道了声谢就散开了。“多谢。”见他这般客气,褚钰当下揽住他的肩膀,笑道:“你我之间,也要算得这么清楚?”颜既白有些不自在地别过了脑袋,褚钰也不勉强他,眉眼一弯,对着那老翁道:“麻烦您画个这位公子。”“好,请大将军与公子稍等片刻。”老翁眼底都是笑意,他做这玩意儿一辈子了,也勉强称得上是手法娴熟。颜既白本偏着头,这下也有些好奇地看着老翁。糖料浇画,虽眉眼不清,但□□犹存。老翁将那糖人给他,憨态可掬,“手艺不好,还请公子莫要嫌弃。”颜既白笑得温和,道:“老人家谦虚了。”褚钰见他心情颇为不错,道了声谢,带着人又跑了。灯火阑珊,人潮涌动,颜既白护着那糖人半晌不舍得下口,然后……褚钰颔首低头,舔了一口糖人的脑袋,末了,在颜既白的目光下,还坦坦荡荡道:“再不吃就化了。”好呗,本来他是要吃的,这么被人一舔也下不去口了。颜既白的脸色难得一阵青一阵白地,褚钰看着他握在手里的糖人,挑了挑眉,“你不爱吃甜的?那我来吧。”褚钰动作比话快,他忙将那糖人拿了过来,然后又从头舔到脚。颜既白:“……”他五指微微收紧,牙关一咬,登时恼羞成怒,“还给我。”褚钰右手抬起,左手抵住他,笑道:“刚才不是还不想吃的吗?这会儿怎么还着急和我抢了,怎么,又想吃了?”颜既白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不想。”“不想,那别浪费我银子啊。”褚钰摇头叹息,后退几步,看着他面红耳赤,咧嘴一笑。接着舔。不仅舔,还用舌尖儿探绕一圈,糖人渐渐融化,褚钰唇瓣上皆是盈盈光泽。“你不准舔了!”两人走到了略微空荡的地方,颜既白当下动起了手,但他虽然练过一些,又怎能比得上褚钰这人,不仅糖人没抢到,还被摸了几把。褚钰倒是摸得心潮荡漾,而颜既白脸色则越来越难看。两人旁若无人的在街上打闹,一时间羡煞旁人。二楼的雅间,木窗被打开了半扇,一男子右手执扇,敲着窗框,眯眼看着两人。“你说他与褚钰还未行房事?”暗处走出来一人,笑意浓浓,“我那三弟可是个怜香惜玉的料子,半分也没强迫那人,可能不会让太子您满意。”“无妨,这样调、教起来才有乐趣。”窗前的人眼底染上了侵占的意味,他舌尖微舔下唇,笑容阴邪,“若能与上卧起,定当人神殊绝。”回了将军府,颜既白憋着一肚子气。那个糖人最后被褚钰从头吃到了脚,许是知道惹恼了人,褚钰今夜连房都没回。颜既白,颜既白……这个名字仿佛魔咒一样纠缠在人耳侧,身体自由下坠,仿佛是他的意念太过于强烈了,那人的面容竟浮现在眼前,成钰眼一花,意识便开始模糊。屋子里点着清雅的香,男子姿态随意,手执书卷靠坐在雕花摇椅上。犹如仙灵,不落凡尘。一阵不合时宜地脚步声匆忙传来,小厮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公子,大人他,回来了,正在老夫人那里说话!”男子端起的茶还没来得及抿上一口,闻言便起身,目光闪闪,“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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