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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清楚(1 / 2)

宋闵之入了毡帐,沈瑜卿坐在下首的位置,她原本是想出去了,奈何魏砚说她若是出帐,便也将宋闵之轰出去,她才不得已留在这。

真是个无赖的男人,沈瑜卿心里暗自腹诽。

“王爷。”宋闵之拱手做礼,魏砚抬手让他落座。

宋闵之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沈瑜卿,眼又看向坐在上首的王爷,没料想到三皇子也会让沈家二丫头留在这,诧异片刻,低头默默饮了口茶水。

缓了缓,宋闵之带笑开口,“幸而有王爷镇守漠北,这一方才安稳多年,护万民疆土,王爷大公朝廷内外无不叹服。”

魏砚道:“既然叹服,漠北的政事归于本王,朝廷就没必要再插手。”

宋闵之一噎,竟不知该如何往下说了。

他干笑两声,“王爷,老臣此次来是为了…”

“耶律殷一事没得商量。”魏砚抬眼,黑眸深深,直言道:“老东西管不住的人,本王替他来管。”

朝中送的那封军令,早派下来的使臣,想一想便猜到了,无非是为了耶律殷。

宋闵之说:“耶律殷毕竟是皇亲国戚,漠北一方想要无忧,少不得朝中周旋,王爷何不卖了这个面子。”

魏砚冷声,“狗屁的皇亲国戚,惹急了,本王一样要了他的脑袋。”

“使不得,使不得…王爷,依老臣之见,不如用缓兵之计。派使臣前去如何?有何误会都说个清楚。”宋闵之道。

魏砚,“本王已派了人去。”

宋闵之刚松下一口气,又听他道:“想必再过几日,耶律殷就该在上郡的下狱里了。”

“王爷…”

“不必再说了。”魏砚唤声,“张禾,送客。”

当年三皇子何等意气风发,宋闵之最是知道,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三皇子身上这股说一不二,天不怕地不怕的劲依旧还在,看这架势此事是再没转圜之地了。

临行他必知此行八九分成不了,好在也不为了这一件。皇上交给了他三件事,一来是为了耶律殷,二来是为了看三皇子离京十余年情状如何,三来就为了赐婚一事,观方才情形,看来三皇子对沈家二丫头确实不一样。

在上京时三皇子便不近女色,到了漠北十余年也没听说身边有过女人,如今来看这桩婚事有戏。

宋闵之出了帐,沈瑜卿跟随相送。

离帐不远,上京行使正候着,停一辆马车,数十兵卒。

“宋伯伯,我阿爹在狱中还可好?”沈瑜卿离开上京已有小半年了,自阿爹下狱,到现在她还没有上京的消息。

宋闵之停下,捋着胡须笑了笑,“二丫头放心,薄之一切都好。皇上体恤,将薄之从下狱调到了行宫,可安享一段日子了。”

沈瑜卿这才放下心。

宋闵之眼凝了下,笑意缓了,“不过我来时沈夫人好似有些风寒之症。”

阿娘每逢春易染风寒的症沈瑜卿是清楚的。如今阿爹和她都不在府里,不知阿娘该如何过。

沈瑜卿叹了叹气,眉眼淡下来。

宋闵之思虑下,还是开口道:“二丫头,我看现在三皇子对你不是无情,你何不趁机带他回了上京,总归不让薄之担忧了,你一家也好团聚。”

沈瑜卿没多说什么,扬起唇角露出个笑,“多谢宋伯伯好意。”

宋闵之看出她勉强,摇摇头,叹一声,“也不知皇上为何会下这一道旨意。”

沈瑜卿翻着书,书卷看了多遍,她早记下了,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离家快半年了,近日一团事忙着,她都有些快忘记最初的来意。

翻到最后一页,醒柳端了饭食进帐,看她一副忧思模样,不免跟着一起担忧,“小姐,近日事多,您是不是太累了。”

沈瑜卿揉揉额角,神色厌厌,“许是吧。”

夜里沈瑜卿没去魏砚毡帐,她早睡了。

半梦半醒时,她翻了个身,像撞到什么,手过去,抚到一块烙铁般硬,她迷糊着摸了摸,觉得那手臂已然绷紧,臂上肌肉鼓紧,微微烫热。

沈瑜卿一瞬清醒了,她睁开眼,黑夜中看清一双精亮的眸。是魏砚,他亦在看她,不知看了多久。

她手还抓着他的臂,呼吸停了停,身往后倾,与他分了距离,“你何时来的。”

“有些时候了。”魏砚贴上来,掌抓着她的手,带她向下,摸到他的胸膛,中衣领口敞着,几乎与她肌肤相贴。

沈瑜卿手心烫热,被他带着往下走,已过了他的腹,她呼吸皱紧,觉不能再继续下去,先出声,“魏砚…”

“怎么?”他掌停下,她仿佛触到什么。

沈瑜卿一阵耳热,睡意全没了。

魏砚嘴角勾起,笑得浪荡,没再逗她。

好一会儿她不说话,魏砚也没强迫她,放了她的手,将人收到怀里,眼低低地,笑意收了,眸色微微放沉,“宋闵之都和你说了什么?”

沈瑜卿手抵着他胸膛,触到一片硬实,她轻轻含了下唇,“我问了宋伯伯家中如今的情形。”

“如何?”他问。

沈瑜卿实话实说,“阿爹已从下狱出来,只是阿娘身子不大好,有咳疾。”

她感到身上的手臂缓缓收紧,顿了顿,继续道:“我阿娘自十年前身子就不大好了。”

没听到人回应,只耳边的呼吸声。

沈瑜卿仰起脸看他,“魏砚,我…”

他头低下来,堵住她的唇,吞下那些话。

沈瑜卿猝不及防,呼吸都有些急了,掌心贴他的胸口,感受到血脉的炙热跳动。

魏砚碰碰她的鼻尖,缓缓放开她,臂却还收着,没松动半分,“你想走我不会拦着。”他喉咙滚动,紧盯着她,眼底深深,“只要你还能回来。”

“我会一直在这。”

沈瑜卿对上他的眼,心口仿佛有根刺狠扎了下,许久没再开口。

她想了一日,心里杂乱无比,一时是等在上京的阿爹阿娘,一时又是漠北这些时日的种种。

“你真的不回上京吗?”沈瑜卿听到自己出声,看着他低沉的眼。

魏砚喉骨一滚,嘴角轻扯两下,看不出笑,下颌绷劲,声低沉,微微的哑,“我不配回去。”

沈瑜卿怔了怔,喃喃问出声,“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沈瑜卿心口砰跳,只觉他藏了难言秘密,却不知是什么。

她见他眉峰压得极低,薄唇抿了下,似是欲言又止,搂着她的手臂愈发得紧,仿佛怕她会跑了。

“我们的赌局你从未想过自己会输吗?”沈瑜卿轻声问。

“你不也从没想过自己会输?”魏砚勾着唇,却听不出有多少笑意。

他们谁都没想过,也没想过会变成今天这样。

沈瑜卿久久没再说话,呼吸平稳,似已是睡去。

魏砚亲她的额,盯了会儿她的侧脸,手臂收紧,也慢慢合了眸。

在科洛里过了小半月,最后一次药浴,魏砚的右臂已无大碍了。

他握了握拳,又提了案上的刀,在帐外挥了两把,动作凌厉煞然,有开山之势。

魏砚脸上挂着笑,刀一收,大步往回走。

沈瑜卿在帐里坐着,魏砚掀帘入帐,拦腰就把她抱在了怀里。

手臂紧锢着,压着她的呼吸。

沈瑜卿惊了惊,看到他眼底痞坏的笑,双手推他,“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魏砚盯着她的眼,手猛一用力,臂肌鼓胀,将她抛入空中,又稳稳接了回来。

他那一身力气无处用,沈瑜卿心口跳得厉害,呼吸急促,没好气地锤他胸口,“你再动我我就不管你了。”

魏砚双臂托她,听到她这句气言,忍不住低低地笑,“这威胁倒是厉害了。”

本就是情急之下的话,沈瑜卿没多加考虑,如今再一细想,倒像是跟他有多亲昵似的。

“又欠了你一回。”魏砚碰她的唇,额头贴她。

沈瑜卿瞥开眼,哼了一声,“你欠我的还少吗?”

是不少了,自她到了漠北,他就一直在欠她的。

她是他的福星。

他唇贴着,一下一下地碰,呼吸重了些,含住她的唇,重重压下去。

沈瑜卿一僵,全身都像麻了般,手忍不住推他胸口。

许久,魏砚放了她,沈瑜卿伏在他怀里小口小口的呼吸,“你下不下流,就知道做那些事。”

魏砚蹭她的脸,呼着气,“除了你,你还见过我对谁

下流?”

“你要做那些事怎会让我看见。”沈瑜卿眼白着他,气息不稳,脸都升了红霞。

魏砚笑了笑,看清她雪的颈,眸色幽幽,倒是没再说话了。

伤养得差不多,三州也来了军报。

三州兵马,如魏砚所料,耶律殷大败。

朝中政局有老东西去稳,他稳不住魏砚手下有兵,大不了发军,一举除了那些奸佞小人。天高皇帝远,魏砚从没惧过那些孽党。老东西的顾虑全然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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