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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1 / 1)

“所以你是师……”楚照流怫然打断:“你要是不叫我师兄,那也别想叫我师弟,叫一次我打你一次。”谢酩面色一沉:“那就来打。”于是入门第一个月,俩人的第一次交谈以打了一场收尾,不拼灵力,单论剑术。楚照流赢了。一想起当时谢酩那个微微睁大瞳孔,略显诧异而不可置信的眼神,楚照流就乐不可支。能打败堂堂剑尊的机会,可不多。等等。楚照流灌注灵力,将一枚阵棋打进阵点后,陡然间恍然大悟。貌似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谢酩再未试图叫过他师弟。当然也没叫过师兄。敢情是被他打出来的?他正在心里偷乐,一股悚然剧寒突然从脚底瞬间窜至头顶。几乎是在破空声响起的瞬间,楚照流就侧身一避三丈远,好险躲开了身后一击。楚照流持剑回身一看,方才他所站立之处,站着个人。那人浑身都裹在一团黑雾之中,就算神识也探不清形貌,手中的武器也裹在黑雾中,看形状颇长,也不知道是棍是枪。楚照流眯了眯眼:“你是何人?”这人并不搭理,闪身而来,再次一击劈来,“当”的一声巨响,楚照流举剑格挡,眨眼间就与此人过了数十招。然而他周身灵力被封锁,灵脉内储存得少,又在刚刚布阵时耗得七七八八,单以剑招拆招还行,拼起灵力来却落了下风,又是“哐当”一声,楚照流被一股巨力掀飞出去,嘭地砸倒一片树。烟尘滚滚,楚照流被震得头脑发昏,胸腔一阵剧烈疼痛,差点呕出口血,还未起身,一道残影就迎面而来。他翻身一躲,残影直直没入地底,下手狠辣又利落。体内的灵力接近干涸,灵脉逐渐灼烧搐痛起来,楚照流喘了口气,恍若未觉,脸色苍白如鬼魅,虽然处于绝对劣势,却并不慌乱。见那人又拔出武器,又要袭来,电光火石间,楚照流脱口而出:“殷和光?!”然而那人一顿也未顿,杀气腾腾,招招毙命。楚照流眼底闪过丝冰冷厉色,手指捏到左耳如血的耳坠上,正要按下,忽然想起什么,奋起横扫一剑,稍稍逼退那人,仰头朝天一声大喊:“谢三!”后面那个字才落,眼前倏而闪过一道银光。疑似银河落九天。匿在黑雾中的人来不及收招,直直撞进鸣泓的全力一剑中,轰地惊天动地一声响,灵光大炽,那人当场便被击飞数十丈,一地血迹纷纷而落。他似乎立刻就知道自己不敌,当机立断化为一道黑雾,消散在空中。谢酩微微一顿,没有追上去。那人一身污浊的邪气,旧都附近冤魂丛生、邪气肆虐,想靠分辨他的气息把人抓回来,可能性微乎其微。说不准是调虎离山。楚照流单膝跪在地上,用剑支着身子,低低咳了几声,抬起眼,脸上露出个笑,苍白的唇角沾着殷红血迹,有股惊心动魄的瑰艳:“哎,来得挺及时啊,美救英雄,咱俩的话本可以更新了。”谢酩的眉头拧起:“怎么样?”“还行,死不了。”楚照流毫不在乎地以指尖抹去唇角的血,嘴唇被抹上血色,跟涂了胭脂似的,诡异动人,“我和他交手数百招,也没察觉他的招式来自何处,你呢?”谢酩脑中倏然闪过一些模糊的场景,刹那间仿佛连那张红唇的滋味都甜软到了心口,带来丝微妙刺激的酥麻感,他停顿了片刻,移开落在他唇上的目光,才道:“没有。”楚照流点了一下头:“我方才怀疑他就是殷和光,叫了一声,他却丝毫没有反应。”谢酩嗯了一声,眼睫垂着,看他还半跪在地上,眉头锁起:“你还不起来?”楚照流诚实道:“实不相瞒,要是没有剑撑着,我已经倒下了。”谢酩:“……”谢酩朝他伸出手。伸至眼前的手掌白皙修长,骨节匀称,仿佛是上好的白玉雕琢,一眼就让人觉得贵气优雅,虎口与指尖上却覆着明显的茧子,是常年练剑留下的痕迹。楚照流一向喜欢漂亮的东西,忍不住打量了两眼,却没伸手,嘴角挑起缕笑:“谢宗主,这可是你握鸣泓的手,你拉我的手之前,经过它同意了吗?”鸣泓有灵,闻言嗡嗡颤鸣了声。谢酩无言轻抚剑身,将鸣泓收归入鞘,便径直伸手,将楚照流拉了起来,两手交握时,一股灵力自肌肤接触处传输过去。楚照流得了便宜还卖乖,不依不饶:“剑尊大人,你不怕鸣泓不高兴啊?”鸣泓又在剑鞘里震起来,又吵又闹,谢酩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不冷不热道:“它高兴得很。”作者有话要说:鸣泓:嗨老婆!老婆看我!老婆踩我!谢酩:是时候换把剑了。第15章鸣泓剑是谢酩在一座上古秘境中寻获的神剑断剑,带出来后,寻访了天下第一神匠重熔锻造,跟了谢酩多年,也有了懵懵懂懂的剑灵,不过灵智不高,大概跟个五六岁的小孩儿差不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剑灵格外亲近楚照流,简直让人怀疑它是不是天生色胚。沁凉的灵力强劲却温和,安抚着脆弱的灵脉,楚照流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暗暗打量谢酩的神色:“不生气了?”谢酩漠然反问:“我生什么气?”啧,还不承认了。看楚照流的脸色愈发惨白,虽然唇畔带笑,眼睫却在发着颤,走一步都要喘三喘似的,谢酩闭了闭眼。只要一远离楚照流,脑中的那道声音就会喋喋不休,强制让他回忆一场荒诞淫糜的幻梦。导致他看到楚照流喘息一下,都觉得哪哪儿不对劲。仿佛有多变态似的。“他选了别人。”脑中的嗓音阴冷恼怒,怂恿着他,“杀了那秃驴,把他抢回来。”这道声音在脑中出现半个多月了。谢酩无法将这东西从脑子里抽出来,大多时间都不理不睬,只当不存在,他心性坚定如磐石,不会为区区一点心魔所扰。但这次却被扰乱了。也是因为些许恍惚,才没有立即察觉这边的动静赶来。谢酩的眼神沉着,意味难明地盯着楚照流:“为何不在遇敌时就叫我?”有灵力疏导,楚照流已经缓过来了,闻言一笑:“既然要用偷袭,那实力不一定有多强,若是我能解决,何必叫你来,白费个人情。”“从结果上看,”谢酩淡声嘲讽,“你似乎没能解决。”“所以我叫你了。”楚照流振振有词,“随机应变。”谢酩缓缓点头:“这么说,你现在欠我一个人情。”楚照流:“……”为什么要嘴快。楚照流正想损他两句,把话题揭过去,脸色忽然一变:“等等,我们是不是忘了谁?”那人八成是来阻止他布阵的。既然袭击他了,昙鸢呢?谢酩微皱了下眉,没有说话,扶着他的手臂御空而起,去寻找昙鸢。出乎意料的是,昙鸢并未遭袭。见两人过来了,他还有几分疑惑:“谢施主,照流,怎么了吗?”楚照流若有所思,细白指尖摩挲着下颌:“方才被人袭击了而已,难道是我好欺负么?”昙鸢肃容:“袭击?是什么人?连谢施主也没能抓到吗?”楚照流摇摇头,望了眼城池方向:“或许是惑妖,但她有什么必要遮遮掩掩地以另一副形貌来袭击我?难道是……”指挥屠灭流明宗的神秘人?不管到底是谁,也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叮嘱了昙鸢小心防范后,楚照流旋身离开,准备继续找点布阵。大概是怕楚照流再遭意外,这回谢酩跟了上来。楚照流捻着阵棋,大喜过望:“谢宗主,来都来了,不如借我点灵力,尽快布下阵呗。”谢酩不远不近地缀在他身后十步以内,闻言眉梢一挑,冷漠开口:“凭什么?”楚照流:“……”谢酩:“你想再欠一个人情?”楚照流没料到居然会被一口回绝,噎了几瞬,慷慨陈词:“这可不是人情,布下大阵,保护的是整片夙阳,进而便是天下苍生,乾坤朗朗,是为大义,感不感动?”谢酩显然没有被感动到,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楚照流摊手:“好吧,那我就再欠你一个人情。”心里却道,以本人脸皮,欠了不还,你能拿我如何。谢酩浅色的瞳仁如一泓雪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了半晌:“不必,现在就还我一个人情即可。”“啊?”“你和昙鸢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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