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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2 / 2)

司徒看见付志就迎了上来,已经换了一身白大褂的样子应该是刚从停尸间出来。发觉付志要进去,直接一把拦住:“别进去看了。”

平静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钱真是从悬崖上摔下来的……你们还是别看了……”

这句话的意思,付志半天才反应过来。

因为消息实在太突然了,他根本接受不了,视线下意识的找到了旁边站着的辛健,后者闭目靠着墙,过了很久才睁开,满目的猩红。

付志皱了皱眉,有些不知所措的摘掉眼镜。

李磊一拳捶在楼道的墙上:“我操!”

几个人里,大概曹峰算是最冷静的,他只是站着不说话,连日来被折腾的十分疲惫的精神状态又更差了一些。

司徒茁伸手递给付志一个东西。

“这是他身上唯一带着的,你先收着吧。”

那是一张照片。

大概是因为挤压,已经变得很褶皱了,上面还浸着血迹,挡在照片上两个人的上半身,一身警服的钱真勾着旁边的庄一伟,笑的灿若朝阳。

付志忍无可忍的攥着拳,一直微微发红的眼眶还是没忍住眼泪。

李磊在旁边追问了一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钱真是因为什么……”

实在不想重复一遍那个字,最后他也没能说出口,司徒茁半低着头,掩去了满眼的悲伤:“是保护郭淮的时候被车撞下悬崖的,郭淮死里逃生跑到警局自首,钱真摔落得地方是他领的路。”

司徒茁是临时接到电话让他出现场,到了地方看见证件才确认是钱真。

整个走廊被笼罩在一股悲戚死寂的气氛里,付志捏着手上的那张照片,最后沉默的靠在墙边,一句话也不肯再说了。

后面钱真的家人来医院认领了尸体,他妈妈哭的肝肠寸断,凄厉的悲鸣让所有人心里都是一紧。

前几天还在给他们打电话的人,突然就这么走了。

辛健有点恍惚的坐着,感觉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却都进不了他的脑子。

他现在很想愤怒的大吼,但是偏偏叫不出声音。

一直到钱真的家人后来被劝回去了,司徒要回鉴定所做尸检,李磊和曹峰也都各自回去院里。付志才跟辛健一起到了旁边的病房楼,两个人在庄一伟的病房外面站了几分钟,推开门,病床上的人依然躺着,无知无觉。

旁边还放着一本书,上面折好了页码,可能是钱真平时过来给他念的,洗好的水果,晾好的水都摆在床头,钱真一直认为庄一伟会醒来,怕他口渴所以什么东西都准备好。

心底涌上的那层悲恸让付志有想要逃离的冲动,他使劲闭上眼睛平静了半天,最后才步履艰难的走到庄一伟旁边,把那张染了血的照片放进了庄一伟的手里。

回忆毫无预警的从最初的相遇一直延展到那天他们在辛健家里见到的最后一面,因为失去朋友所泛滥的悲伤在时间的推移中越来越浓烈。

之后,两个人在庄一伟的病房坐了很长时间。

连日来身上所积压的压力,突然在一个瞬间爆发出来,这个时刻,他们谁都不想动了。

死亡变得这么近的时候,再多的心理准备都一样没有意义。

付志坐在庄一伟旁边的椅子上,看着那张在庄一伟手里的照片。

上面的血迹已经干了,染在照片的四处,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就连上面钱真的笑容,竟也泛着一个悲壮的离别之情。

这两个人,甚至连一句道别都没说上。

庄一伟出意外的时候,钱真一无所知,如今钱真因公殉职,庄一伟一样是什么都不知道。

满脑子都是不久之前这两个人一起在法院外面抓了大飞时默契无间的样子,付志抬眼看着窗外,那日与就那天一样是朗朗白日,他却觉得通体生寒。

为了这个案子所付出的代价未免太沉重了。

庄一伟,处长,杨顺国,陈锐,辛健,现在是钱真……

而那些真正该为这一切负责的人,还在琢磨着这么毁灭证据,怎么掩盖事实,怎么将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做的更加丧心病狂!

悲伤之后所燃起的愤怒越来越猛烈,最后达到了一个几乎无法控制的地步,付志觉得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失去理智了。

感觉到付志一直在发抖,辛健站在他身后,稳稳的按着他的肩膀。

没有语言,但是无声的传递着自己的力量。

这个时候,他们能够为彼此做的,也就只有这么默默的支持了。付志抬手覆在辛健的手上,两个人都用了几分力,对方心底的那份伤痛,悲愤都感同身受。

人生最残忍的分离,无外乎死别。

身边发生了这么多事,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仅仅是能够这样碰触着对方,并肩站在一起,已经是种幸福了。

至少,他们不是一个人。

此刻,在辛健和付志心中想的是一样的事。钱真,庄一伟,处长,陈锐,这些人既然已经付出了这么多,那么无论前面的路有多难走,对手有多难缠,他们都会拼尽全力坚持到底。

你们来不及做完的事,我们一定会做到!

辛健微微的眯起双眼,满腔的怒火。

那些该为此承担后果的人。

一个都逃不掉!

no12

因为考虑到情况比较特殊,郭淮一直被安排在刑侦队的审讯室里,有人负责一直看着他,司徒茁第一时间提取了他的dna样本作为鉴定,在用庄一伟所保留的鉴定文书进行核实比对之后,确认了郭淮就是巫世国那件案子当中所隐藏的第三个涉案人,当即,辛健和赵鹏志联名向高检提出了抗诉的申请。

当年那具号称是郭淮的尸体果然是另外一个被害者。

是郭淮在与人聚赌的同时因为喝酒闹事,与对方互相殴斗时将对方失手杀死,随后因为害怕被警方调查干脆将错就错,诈死以企图逃避责任,在纪兰,常威等人的帮助下,竟然就换了个名字在这个城市里继续逍遥度日。

钱真能追查到他,还是因为之前辛健被恐吓的时候,曾经查到过一个叫黄佟的人,这个人与辛健毫无瓜葛,甚至可以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会屡次打电话恐吓威胁辛健?

顺着这条看似有点远的线索,钱真最后摸到了郭淮改名后的所化名的这个人。

而庄一伟也是因为查到了这一层,所以才会被郭淮一不做二不休的撞成重伤。

这一次,钱真再找到郭淮,对方甚至都没有怎么反抗就甘心被补了,因为白常民他们也正在找他,甚至连冯玉莲都受到了威胁和各种经济上的控制。

他其实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若不是钱真,可能悬崖下面死的人就是他了。

所以,抱着自首的想法,郭淮跑到了派出所,就算被抓,也强过死的不明不白。

而在刑侦队,他自己主动供认了当日与巫世国等人和谋杀害那名女大学生的经过,也坦诚的供述了他与冯玉莲等人几次向白常民,纪兰,常威等人行贿的过程。

涉案金额总数近两百万。

郭淮甚至提供了当初向白常民等人转账的账号。

但是,即便目前的证据已经很充分了,针对这次抗诉的申请,院里还是开了一次会。

辛健第一次拿着抗诉书去找检察长的时候,检察长看了抗诉书很久很久。

“你知道不知道这个案子之前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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