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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1 / 1)

找苏远才是正经事,不过,倘若夏青玉知道苏远会出现在陈思然的婚宴上,大约得好一番痛心扼腕。然而他并不知道,于是他拒绝陈思然拒绝得很愉快,还因为没出彩礼钱而莫名有一种赚大了的感觉。夏青玉一手拿着某个县里的税收簿,另一只手打算命打得啪-啪作响。事情源于某个无聊人士夏青玉与另一个无聊人士的打赌,两人都在比拼自己对于金钱的敏感度直白点来说,就是二人比谁算账算得快一点。夏青玉拿着不知何时的税收簿,他拿了苏州,泉州,洛阳三州的帐簿,对方拿了另外三个州的,算出三州的税收里有多少水分。夏青玉先算的洛阳,洛阳下面有个县里记录得十分完整,条理清晰,一切收支皆有记录,算完县里的记录,再算加在一起的州里的总额,这便是洛阳所缴纳税额算出来的总数与实际缴纳数对不上,而且差距很大贪污了?这是夏青玉的第一想法。于是他继续算,接下来是苏州,同样,先算县里,县里的总额加起来又和这个州的上缴的税额对不上。不是吧又贪污。第三个是泉州,依旧和上两个地方一般,最后的数额总是对不上。现在夏青玉基本可以肯定了,有个手眼通天的人,把各州的缴纳税额通通改了一遍。作者有话要说:爻辞什么的全靠度娘_(:3」∠)_所以十分玄幻_(:3」∠)_还请见谅第26章 第二十六章税额到底改了多少,得看下那年收成如何,税率是多少,这时夏青玉才默默翻来了这本又脏又厚的账本上面赫然写着,大洛圣武三年。大洛圣武年间发生过一场直到现在都经常被人翻出来争论的大事,朝堂上也是各执一词,有人说它好,有人说它不好,反正是各有各的理,却谁都无法说服谁。那年本是饥荒,到处都是流浪的人,大洛对于流民的政策是把他们收编进军队,让他们一能吃饭,二可保家卫国。然而那年的流民实在是太多了,多得军队里养不起那么多人,边疆也不需要那么多的士兵,所以流民大多是饿死路边,更有甚者,占山为王,去做了山贼流寇。朝廷深感再这样下去不行,但朝廷也没钱,灾荒导致根本收不到税,这下便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直到这时,有个谋士,出了个妙计。这个妙计称青苗法。每当春夏两季青黄不接时,朝廷贷款或谷物给农民,农民收获后还本付息给朝廷。这就使农民在耕种,收获季节不至于缺乏种子和粮食,又可以免受高利贷盘削。【注:青苗法就是北宋王安石变法中的一点啦,这里被我单独拎出来用惹,以及上段关于青苗法的介绍来自课本_(:3」∠)_自己写得太啰嗦了我怕说不清orz】关于青苗法的利弊一直都是人们讨论的热点,利很明显,使农民不用被高利贷剥削了,还增加了政府的财政收入。但弊端也很显著,按老百姓的话来说养肥了那一堆的贪官。夏青玉按了按太阳穴,虽说如此,但他很清楚地记得史官是这么将这件事记录在册的中外府库无不充衍,小邑所积钱米亦不减二十万。由此看来当年的税额夏青玉默默拨弄了两下算盘,深感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用这本账本诱骗自己当免费劳力的?!张梓淇?苏远推开房门,他还没睡醒,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意识十分混沌,只是听到了隔壁的开门声,不知怎么便推开了门喊住了正打算出门的张梓淇。现在最多只有寅时,初春天亮的晚,天空是深蓝色的,极暗,好似透不出一丝光来。苏远?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张梓淇被吓了一跳,颇有几分尴尬地说。没,只是听到你声音,所以推开门来看看。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早去早回。苏远按了按太阳穴,感觉整个人清醒了不少。也不是什么大事张梓淇站在原地迟疑了许久,才抬起头,问了句,苏远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好,等我进去穿件外衣。苏远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房间。张梓淇怔住了,这时他才注意到苏远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初春的早上呵一口气都是白的,还有雾气,苏远就在这样的天气里站了这么久,话都没吭一声。张梓淇牵着苏远走了有挺久,苏远只觉得所去的地方越来越苍凉,越来越偏僻。直到张梓淇顿住脚步。他们站在一座挺大的府邸前,面目狰狞的石狮子屹立在门的两旁,见证了这座府邸所有的荣辱兴衰。府邸是破败的,门有一边坏了,朱红的漆斑驳褪色,一眼望去,院子里的各种野草参差不齐,春天才刚冒出个头,它们便肆无忌惮地霸占了整个院子。里面有野草,不过没关系,直接走过去就好了,顶多有点痒。张梓淇对苏远说。苏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于是张梓淇拉着苏远淌过野草林,走到廊下。走到廊下基本就可以窥见这座府邸的大厅了,大厅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是梁上依稀可见的彩绘以及屋檐上精美的木雕,无不彰显着过去的荣华。现在天色基本已经大亮,张梓淇抬起头,莫名竟觉得有些晃眼。这是哪?半晌,苏远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家,曾经的相府。张梓淇从他背的行李里取出一个碗和一壶酒,以及纸钱香烛若干。今天是我爹的忌日,只好来这里拜拜他。张梓淇蹲下身,倒了满满一碗酒,道,你喜欢喝酒,就先喝点酒吧,反正你一那么抠门的人也要不了多少钱。张梓淇把这碗酒悉数倒尽,才掏出火石,点燃香烛,蛮横地插/在了地上。张梓淇觉得自己是不喜欢自己的父亲的,虽然这种想法很是不孝。张梓淇和父亲之间的交流十分之有限,一个月见面的次数都是寥寥无几。所以在张梓淇心中父亲只是一个严厉而不好接触的大人的形象。只是等到在天阙处父亲教他上课以来,他才开始慢慢了解他的父亲。不是一个老古板,更不是一个只会板着脸教训人的大人。他会在课堂上讲些课外知识,他引经据典,能从孟子说到老子,也能从儒学说到汉武大帝。他会因为张梓淇或者别人回答对了他的问题而高兴,也会因为有人上课不听而生气。他甚至还有一次因为多喝了些酒而耽误了上课的时间这也是张梓淇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喜欢喝酒。他从一个苍白单薄,只有古板,严厉几个标签的形象渐渐饱满,渐渐像一个感情丰富的人,像一个父亲而不是几个形容词。张梓淇虽然对这种现象颇为欢喜,却也不得纳闷堂堂一国丞相,为何会在这个山沟沟里当教书匠,而且还是这最没人听的一节课的教书匠。一个孩子的决心与毅力是可怕的,张梓淇下定了决心要问,还真就被他整理出了些眉目来。那是南洛三年,因圣上的国号是熙宁,又称熙宁三年。事情正当从此处说起。那时张梓淇刚刚被老头带走正好一年,同何萱三人流浪到富庶的江南。那年出了个大事,叫熙宁变法。那时皇帝听从丞相张相的建议颁布了一系列的法令,而最初熙宁三年颁布的是募役法,保甲法。江南富庶,交钱而不服兵役的人比比皆是,至于保甲法,张梓淇对此有更直观的印象。保甲法的内容是这样的:将乡村民户加以编制,十家为一保,民户家有两丁以上抽一丁为保丁,农闲时集中,接受军事训练。张梓淇站在不远处的高坡上,百无聊赖地眺望着不远处训练的农民。张梓淇你看啥呢?何萱不喜欢张梓淇,所以在他面前从来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那边训练的农民,据说是新颁布的法令,保甲法。保甲法?躺在地上的老头眼睛唰得亮了,走,去看看,说不定今晚红烧肉和糖醋排骨都有着落了。我想吃糖醋里脊何萱不满地哼哼。都行都行。老头抓着张梓淇和何萱就往山下跑。现在是正午,正好是歇息的时间,训练的保丁们三五人一组窝在树下乘凉。其中一个大汉最壮实,他是头头,所以理所当然地坐在最大的那颗树下。这位兄台,你好。一手牵一个娃的何之栋对大汉打招呼。我是个粗人,别兄台不兄台的,听着难受。大汉皱了皱眉,声音同其人一般,十分粗矿。你是?大汉上上下下把何之栋以及他身边的两娃打量了一番,算命的?有什么事?没什么事,我家小孩好奇,特地来问问,这保甲法,是怎样的?何之栋彬彬有礼地就把张梓淇和何萱卖了。没啥样,上头又想出来磨人的新主意吧。大汉说完这话后又自觉失言,于是恶狠狠地盯着何之栋凶道,你不是官府派来的探子吧?怎么会呢?你见哪的探子还拖着两小孩的,我就一江湖骗子,这女娃子是我闺女,男的是我收的徒弟。大汉虽然还是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但疑虑明显打消了很多。你也知道,我一算命的,我这人呢,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贱手,就算知道圣上的心思是吾等不能揣测的,却还是忍不住算了算。大汉听到此话,明显一怔,不敢相信这个算命的竟然有如此大胆,对他的疑虑基本打消了,然后就不由地好奇起来。话说,我一抖出铜板,第一道爻辞还没落下,霎那间,乌云翻涌,天雷滚滚,一道雷直接把铜板劈碎了连渣都看不到。何之栋踹了口气,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我知道这是上天在警告我不可揣测圣意,吓得我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天气这才又晴朗起来。张梓淇斜着眼看了看翻着白眼一脸不屑的何萱,二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同一句话屁嘞,老头又在瞎说。大汉听他说得玄乎,看他的眼神里不由地就带上了几分敬意。唉我这人吧,就是贱的,做得本来就是减命的行当,被老天警告了还不知悔改,我换了个方式想了想,又结合着风水算了算何之栋捻了捻胡子,一脸仙风道骨的模样。大仙算到了什么?大汉果然乖乖就顺着竿往上爬了。你想啊,圣上说得是对付蛮子增加武力,但你看看,蛮子离我们这有多远?他们哪能打到这里来?所以啊我看圣上的用意其实是,要老百姓自己去打土匪。啊?大汉有点跟不上来。旁边不远处不是有个念慈山吗?我从隔壁县来的,隔壁县里贴上了告示,说是念慈山了有窝大土匪,什么都敢劫,有一次甚至劫了送盐的官车,朝廷派了蛮多次人,剿了好几次,终于把土匪剿的差不多翻不起什么大浪了,但仍留有几个余孽,占山为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毕竟只剩这几个人,朝廷来剿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但这几只匪虱不灭,整块地方都不太平,所以啊,朝廷的用意其实是要你们多训练,然后去剿匪!大汉听何之栋说得头头是道,心底先信了七八分,然而嘴上还是道,多谢大仙指点,然而我也只是一保,让我和其他人说说再决定。何之栋摸了摸胡子,一脸高深地点了点头。何萱和张梓淇再对视一眼谁都别惹老头,老头报复心实在太强。其实是他们从隔壁县来到这里时经过了念慈山,被念慈山的土匪追着一路狼狈地逃到了这里。大汉的其他朋友自然也是大汉,何之栋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忽悠了一众大汉,凑了个五十保,共五百人,半夜突袭土匪窝朝廷多次剿匪都没找到的土匪据点愣是被这个算命的找到了。土匪本就处于仓皇之际,再加上人数上也不及大汉所带来的人,一个困扰了县太爷许久的土匪窝,就这样被一群保丁端了。何萱摸到了土匪囤钱的地方,把三个人的钱袋都装得鼓鼓囊囊的,老头拍了拍何萱地头很严肃地强调,不问自取谓之盗也。然后一脸大义凛然地把钱袋塞进了里衣里。之后三人趁着天还没亮,这些人也没什么纪律,偷偷溜走了。再看到大汉消息时已经到了另一个县里,何萱吃糖醋里脊吃得正香,酒楼外的告示上贴着一保丁因剿匪有功,被封了个末流小将,放在林将军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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