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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结局(1 / 2)

新帝登基,普天同庆。

正月里,沈清河受国子监所邀去给学生授课,到了只在那待了一天不到,便发现连如今大凉最为高等的学府中也无完整典籍,完整不说,其中错漏之处还数不胜数,误导了不知多少学生。

他回到家便投身于书房,废寝忘食撰写典籍,时常一天一夜不带合眼。

施乔儿心疼相公,却也不好说他什么,夜间送饭时给他添了一碟子虾籽酱,正月间天寒地冻的,河鲜难得,这一小碟虾籽,在外面少说百两银子难买,味道鲜美至极。

沈清河忙着低头看卷牍,顺手抓了只馒头去蘸虾酱,却不想伸错了地方,没将馒头摁到碟子里,摁到了砚盘里,没蘸到虾籽酱,蘸到了一馒头的墨汁。

施乔儿憋着笑没提醒他,直等他将馒头咬了一口嚼了嚼皱了眉头,才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沈清河一看手里馒头才知自己闹了怎么样一个笑话,却不恼,跟着笑起来,本想先将唇上墨渍擦干净,抬头一见自家娘子如此幸灾乐祸,坏水一翻将人拉到腿上便亲了口,得意道:“现在好了,咱们都是一样的了,谁也别说谁。”

二人笑了闹了一阵,施乔儿有些犯起困,揉着眼睛道:“相公还要翻多久?我没你睡不着。”

沈清河扫了眼那堆成小山高的卷牍,摸着施乔儿后颈道:“想必还得不少功夫,三娘听话先去睡,为夫忙完便上床找你。”

施乔儿哼哼一声,不情不愿勾住了沈清河脖子,嗓音轻软:“我才不信你的,等到那时候,想必天都快亮了,过往都是我听话,今日你也听话一回不行?这些典籍什么时候不能续写,偏就非得赶到最近完成么?”

沈清河听完轻叹:“其实无论我怎么废寝忘食去翻去写,这都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够尘埃落定的,只是最近性子确实有些急了,一想到连国子监都是用那些乱典杂典,我就感觉我一刻都不能停歇。”

“可你是人啊,”施乔儿撒着娇,“又不是铁打的,不吃饭不睡觉也碍不着什么,你年纪轻轻把自己熬垮了,我怎么办?我可不想当小寡妇。”

沈清河一颗拳拳之心被娘子磨成了一汪春水,遭不住她几句撒娇便搂着人轻哄:“好好好,今日就先到这,陪娘子睡觉要紧,不管旁的了。”

施乔儿含笑嗔他一眼:“这还差不多。”

帮忙收拾卷牍时,施乔儿看到他未写完的那一厚卷,忽然灵机一动道:“相公,这些典籍是否可以分成个上中下卷?先把你撰写好的这些下放出去给孩子们读着,你接着撰写后面的,如此你既能慢慢翻写,也不必担心孩子们被外面那些杂乱典籍误导,岂不甚好?”

沈清河一怔,略为思忖后一点头:“娘子所言甚是,我这几日只顾着急上火,恨不能即刻将典籍撰写完整供学生细读,倒忘了这么个折中之法。”

沈清河稍显疲乏的双目慢慢亮起来,握住施乔儿的手道:“多谢娘子提醒,明日我便将过往所写仔细修整一番,装订成册以后,先送到宫里给陛下过目。”

施乔儿点点头,扯着沈清河的脸笑道:“这下能睡个安心觉了吧?你这几日光顾盯着这堆竹片子,害得我独守空房……”

沈清河顿时明了,嘴角噙笑又在她唇上小啄一口,托着腰抱起来便回卧房。

……

正月繁忙,一年一度的大朝会得开,各国使臣得接见,各地州府上报京师的奏折得看得批。自登基开始,朱昭每日一睁开眼便未有歇着的时候,夜半三更仍要奋战于案牍之上。

直至这样,他仍担心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他虽当上了皇帝,可他母后仍是前废后之身,未得先皇赦免,他太需要找到一个由头将母亲尽快接出冷宫,可满朝文武盯着,黎民百姓盯着,这个正当合理的由头又应该是什么。

朱昭心乱如麻。

这时外殿太监躬身而来,伏低叩头道:“陛下,皇后娘娘在外求见。”

朱昭的心神这时才被拉回来,放下御笔揪了揪眉心道:“外面天寒地冻,梓潼不在寝宫好生歇着来这做什么,让她进来。”

少顷,一道华贵的身影由女官相扶而入。

皇后方氏步履如莲,虽说一身锦衣缎袍,髻上九尾凤钗熠熠生辉,但她的眉目间总有道挥之不去的书卷气,周身气度沉静而内敛,温婉出奇。

“臣妾参见陛下。”方明蕙面对龙椅之上的人福身颔首,神情安静如一朵夜开的玉兰。

朱昭起身离座,过去将人扶起道:“朕早就免了你的礼,下次莫要再福身。”

方明蕙噙了些笑意,平身后抬眸望着九五之尊的夫君,柔声道:“臣妾听闻陛下近日食欲不振,特地到小厨房给陛下做了几道开胃小菜,陛下尝尝臣妾的手艺如何?”

朱昭近乎而立之年方成家,对这个小自己十岁的妻子无论心悦与否,日常始终愿意顺着,再没胃口,此时也得点头:“好,那朕就尝尝。”

方明蕙坐到了龙椅之侧的暖座,本想亲自布菜,被朱昭拦住,顺势对她道:“近日天寒路不好走,多当心着些,朕忙完自会去看你,不必亲自前来。前几日朕看长春宫起居录,见你早起总是呕吐,如今可好些?”

“早就好了。”方明蕙笑道,“太医说臣妾此胎甚是安稳,有些许不适也是孕期正常之状,无需过于担忧。”

朱昭点头:“那就好,吃穿用度上若有不足之处,尽管去向尚宫局开口,朕已同他们打过招呼,眼下宫中人少,尚宫六局人手充裕,一切以你和你腹中的皇儿为重。”

方明蕙身心皆暖,颔首柔声道:“臣妾替皇儿谢过陛下。”

朱昭夹了一筷子菜嚼了嚼,发现味道确实可以,心情不由好了些,望了眼皇后的肚子笑道:“朕是他的父亲,对他好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方明蕙掩唇笑过,静等着朱昭吃完饭,女官将碗碟撤下退出殿中,才顺着朱昭的话道:“陛下以仁治国,自然对上礼重,对下爱护,但臣妾至今仍有一事困于心中许久,不知是否该对陛下谏言。”

说到后面,神情都不由带了淡淡忧愁。

朱昭道:“梓潼只管开口便是。”

方明蕙犹豫一二,终是启唇:“子曰,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人之本与。陛下如今已是天下仁之一字表率,然百善孝为先,陛下乃为九五之尊,享万民供奉,陛下的生母,却还在冷宫中受正月寒苦,臣妾觉得,这实在非圣人口中仁之一字所为体现,所以臣妾恳求陛下为国本着想,将先皇后接出冷宫,以太后之礼侍奉,以身作则,引万民重孝,由孝生道,稳固朝纲。”

方明蕙起身下至殿中,拱手对朱昭躬身:“请陛下,务必仔细揣度臣妾其上之言。”

朱昭再看自己的皇后,眼神便十分之复杂。

他一直认为她还太过年轻,未曾想,她什么都知道。

朱昭静静起身,过去将人扶起,眼中有感激亦有忧虑:“梓潼,你可知,你这样是要引天下人非议的。”

方明蕙道:“臣妾不知非议,只知孝乃立国之本,身为国母,臣妾更当以身作则,为万民表率。”

朱昭的眼眶有些红,心中漂浮许久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下去,怔了片刻,他握着方明蕙的手紧了紧,哑声道:“朕听皇后的。”

当月里,在冷宫待了十三年的先帝废后,因皇后向帝陈情,终于被接出冷宫,册立为太后。

百姓们谈及此事,无不感慨皇后宅心仁厚,孝心可嘉。

二月初,朱传嗣跑到国公府找沈清河下棋,谈及此事一口茶差点笑喷,咂舌道:“咱们这位陛下呀,真是鬼精着呢,同样是接太后出冷宫,要是由他亲自来,民间早炸开了锅了,但由皇后陈情,那就全然不一样了。大家只会想到太后娘娘年老体弱,在冷宫待了那么多年,吃苦受罪必定少不了,皇后当儿媳妇的看不下去,前去求情不可避免。陛下呢,又总不能看怀有龙子的皇后对自己苦苦哀求,如此便同意下来。你听听你听听,这正常人听了能出什么非议?大家动容到泪花子都快出来了,真是厉害。”

沈清河趁着大姐夫一直叭叭没看棋局,一子落在对面死穴上,和颜悦色道:“姐夫,你输了。”

朱传嗣头发一炸,低头看了眼棋局,立马耍无赖:“不对不对!肯定是你趁我不注意动我棋子儿了!重来!我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你让我赢一把我就原谅你了。”

沈清河人生头一回对“讲理”两个字生出了一些迷惑。

五月时节,皇后分娩,诞下皇长子,母子平安。

圣上龙颜大悦,当即封为太子,取名朱阔。太子满月之日,凡是大凉百姓,携带户籍可到当地府衙领喜米二十斗,普天同庆,共贺太子出世。

同时,沈清河耗费十年心血整理出的典籍终于由朝廷复刻万卷,下放至大凉各个大小书院。从此以后,近至京城,远至漠南,大凉学子人人可知先人之言,圣人之言,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

民智一开,各地治安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等到天佑第六年,大小城镇家家户户已能做到夜不闭户,京城内外,男女老少皆是路不拾遗。

……

天佑六年秋,八月十五当日。

一辆马车从宫门中出来,直奔镇国公府。

秦初头探出帷外,盯着侍从握紧缰绳的手,大眼睛眨巴了下,不知好歹道:“你让我玩一下,我想试试。”

年轻侍从欲哭无泪:“小主子您饶了我吧,这赶马能是玩的吗?再说您今年才七岁,力气还小,还做不了这些,您就乖乖坐回去,等到家了我会喊您下去的。”

秦初哼了声,精致的小眉头一皱:“我力气才不小,我已经能抬动我爹的大枪了。”

侍从:“啊是是是。”

谁不知道那枪是秦将军用纸专门糊出的一把。

见这人仍不买账,秦初一气坐回去了,二郎腿一翘,心想我回到家就舞给你们看。

相比秦初,在他旁边一身明黄的小男孩明显有些不安,不仅眼眶红红的,还扒着窗外四处瞧,哽咽道:“怎么办嘉峪,我觉得我有点害怕,我就这样偷跑出宫,我母后回头会不会打我?”

秦初一脸轻松:“哎呀不会担心这个,反正你父皇到时候会护着你的,再说,你就一点不好奇我们家那只黑白脸小妖怪了么?”

“黑白脸小妖怪”,太极听到了估计会毛炸三尺。

朱阔一听,好奇心终究还是战胜了被他母后支配的恐惧心,迟疑道:“你没骗我,真的有长成那样的猫?”

“真的。”秦初道,“我三姨养的,大名太极小字李逵,我还给它取了个外号,叫中原狗见愁。”

朱阔两眼放光:“好霸气!”

秦初一乐:“还是外面好玩吧,在宫里天天在你那个太傅眼皮子底下看书背书没别的了,你不烦我这个伴读都要烦了,再说你都还没去到我家玩过呢,正好赶上个八月十五,这时候我娘和三姨他们肯定已经合计怎么做月饼了,咱们俩说不定还能赶上第一炉月饼出锅呢。”

朱阔摇头:“月饼不好吃,我不喜欢。”

秦初小下巴一扬:“那是因为你们御膳房手艺太差了,每年翻来覆去都是那几种馅儿,我们家不一样,我三姨什么馅的都敢做,我还吃过红烧肉味的月饼呢。”

朱阔瞪大了眼睛,听到鬼故事似的:“红烧肉味的……月饼?”

秦初:“对呀,还有麻油鸡丁馅的桂花糖藕馅的,我三姨说了,过节的时候做饭就是玩儿,管他味道如何呢,先玩开心了再说,不过我觉得味道也很好吃,虽然我娘总骂我舌根子有毛病来着。”

朱阔哈哈大笑,笑完催促他道:“那你让赶马的再快些,我要赶紧玩完回宫呢,否则就算顾太傅不去给我母后告密,宫宴一开始,找不着我我还是大难临头。”

秦初:“行行行知道了。”说着脚丫子伸长往门框上一踢,扯着嗓子道,“快点儿大哥!”

侍从手一哆嗦:“主子您敢乱喊我也不敢乱认啊!”

一路鸡飞狗跳,马车在傍晚之际到了国公府大门外。

秦初带着朱阔出现在厨房的时候,差点将他那本就风烛残年的老外公气得吐血三升。

秦初见状不妙,眼睛瞟了眼爹娘,见那俩低头装死的动静,知道是指望不上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拔腿就跑。

施虎顺手抄起根擀面杖就去追那小子,哇哇叫道:“你小子你就气死我吧你!三岁撵鸡五岁咬狗!七岁敢把太子爷拐出宫!你你你怎么不上天去你!你能不能学点好!”

秦初逃命不忘转头挑衅老头子,还扮了个鬼脸道:“我三姨说了,三辈子不离姥娘门,我皮是因为随我娘,我娘皮是因为随你,所以说,我皮就是因为你是我外姥爷!”

施虎七窍生烟。

不过小秦也没得意太久,一个没留意脚下就摔了一大跤,下巴都磕了一个小口子,血直往外渗,疼得他哇哇大哭,再也皮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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