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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渴望(2 / 2)

厚背刀咔的一声落回原处,连晋赶紧抽回手,动了动,倒吸一口冷气,宫清的怪力实在太恐怖了——骨头裂了吧?

“抱歉……”宫清沉着脸,低低的声音里压抑着什么,他快速但是轻轻拉过他的对方看了看——骨折了——随即脸色更难看了。

“做恶梦了吧你?这又砍又杀的。”连晋倒没说什么,他在意的是宫清的心魔似乎在瞿城待得越久就越重了,前几天只是被噩梦搅得睡不安慰,现在都魇住拿刀了,该不会哪一天就突然梦游大开杀戒了吧?啧啧,得赶紧办好事离开这里才行。

“嗯。”宫清沉沉应了,手下一用力,把他脱臼的腕骨扳回正位。

连晋哼也没哼一声,只是额头在三月里冒了一堆冷汗。

天尚未亮,四周还是暗蒙蒙地一片。

尽管连晋觉得自己皮糙肉厚,宫清还是坚持默默给他上了一层药,然后打了水给他擦脸。

弄好这些,他就准备穿好衣服出去,结果被连晋揪住。

“深更半夜的,你去哪呢?”

“……出去走走。”再睡着的话,他不知道这样的事会不会又来一遍。

“连家军军规规定,宿营期间非将帅品级军官者不能随意走动。”连晋没好气道。

宫清挑眉,神色很清楚地表示——与我何干?我又不是连家军的人,而且也不可能会被巡营的士兵抓到踪迹。

连晋翻了个白眼,直接把人往回拉,“你现在是青六,安分点,别给我惹麻烦。”

宫清怕把他刚接好的手又给弄脱臼了,就顺着他的力道坐回去,见他瞪着眼实在坚持,就盘膝坐好,“你睡吧,我运会儿功。”

说完,就闭上眼,运起真气调息。

连晋扶额——他这样心神不宁的,真的不会走火入魔吗?

唉,孙家的人的尸体一直找不到,那莫名其妙的第四十七个人也不清楚是谁,宫清这人死倔死倔的,就算急到夜夜噩梦也在醒来后一脸平静地该干嘛就干嘛,想让人劝几句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熹微的光线里,盘膝坐着的男子将背挺得笔直,好像无时无刻将孙家所有的人的性命扛在肩上,长发顺着日渐清减的轮廓披散在肩膀上,他眼底是淡淡的青影,不管怎么掩饰那股疲倦之气还是从骨子里透了出来,他比连晋小三岁,不过一阖上那双鹰一样阴沉锐利的眼睛,清秀的外表让这个有鬼刀之称的男子看起来年纪更小——虽然他比想象中强大。

连晋仰躺着,一只手垫在脑后,回忆着熟记的瞿城地图。

孙家的人到底会葬在哪里呢?

萧寅作为地方官,敢这么嚣张地匆匆结案自然是因为有人撑腰,但是为什么不做漂亮一点,直接火化了尸体毁尸灭迹?

不过这么多尸体,火花起来的确有点引人注目。

宫清睁开眼,看着明显出神的连大元帅,“怎么还不睡?手疼?”

连晋反应过来,睨他一眼,嗤之以鼻,“你少小看老子了,当年打大莽那帮豺狼虎豹的时候肚子破了个洞,老子把肠子一塞照样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

宫清记得对方肚皮上的确有道很骇人的伤疤,有点好笑有点敬佩又有点心疼,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

“喂。”连晋用脚踹踹他,

宫清看他。

“是谁告诉你孙家的人被埋了而不是被火化了?”

宫清一顿,尽可能详细道:“我无意中偷听到的,萧寅近身的一个衙役,他在跟一个同伴抱怨晚上摸黑摆几十具尸体挖个大坑很辛苦,我本来想等他落单的时候抓他问问,没想到那两个人都失踪了。”

“被灭口了?”连晋挑眉。

宫清摇头示意不知道。

想来也是凶多吉少了。

连晋皱皱眉,萧寅这么做——莫非是留下把柄,免得东窗事发时被范行知甩下?

这么说来,范行知能和他区区一个知府亲笔通信这点就说得通了,萧寅绝对不会是表面看上去那么荒淫愚蠢,至少他有值得范行知看中的价值。

另外,他一直就觉得孙家背后说不定另有隐情,毕竟仅凭织锦王这个名号,还不至于让范行知那只老狐狸冒险灭门夺宝。

难道说,宫清还瞒了些什么吗?

见连晋的脸色越来越古怪,本想继续调息的宫清都无视不下去了,“你在想什么?”

连晋看向他,顿时觉得自己是在胡思乱想了,连御状都告了,还有什么能瞒得住的?看来说不定孙家那份织锦手艺背后有什么问题吧,孙澹应该没有、或者来不及告诉宫清。

“那什么,”连晋爬起来,很认真地问:“你觉得,你孙叔会不会有什么不可不说的秘密?”

“……?”宫清有些跟不上他的跳跃性思维。

“比如孙家有张藏宝图,有个媲美国库的宝藏,有本修仙秘籍什么之类的?”

“……死开!”

……

第二天还没到早朝时间,天还是黑的,阜远舟就感觉到不对劲了,立时醒了过来。

外面雨声潺潺,雨打芭蕉,淅沥有序,即使殿内点起了暖炉,也能感觉到四周气温的显然下降,果然是春倒寒了。

怀中揽着的兄长还在熟睡,并没有要醒来的征兆,呼吸绵长而清浅,他的手碰到对方的皮肤,不是一贯偏低温度,而是明显热的不正常。

阜远舟赶紧去探探他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这几天政事太忙,昨天被珍妃华妃烦到大半夜,喝酒后吹风,很晚才沐浴,加上又变天了,一来二去,疲累的人不病倒就怪了。

阜远舟有些懊恼自己昨晚没叮嘱兄长喝碗姜汤,轻手轻脚打算起来叫人唤太医过来。

阜怀尧被他惊醒了,抬起狭长的眼望着他,“……怎么醒的这么早?”

他只觉身上有些微热,略感不适,便蹙了一下眉心。

“皇兄你渴吗?”既然人醒了,阜远舟就大大方方掀开帐子翻身下床,替他掖好被子。

阜怀尧点头。

阜远舟走到桌边,从温着的水壶里倒了杯水递给他,在床边坐下,另一只手则伸到他背后,直接将他轻轻扶起,等他喝完了才披上外衣,去外殿吩咐宫人叫太医过来,然后回到寝殿。

“朕着凉了?”阜怀尧靠着几个白绣缎鹅绒枕头,淡淡问道,不紧不慢的声音比平时略低哑了一分。

“嗯……皇兄有哪里不舒服?”阜远舟动手整整他微乱的额发,用那双明澈的眼睛担忧地望着他。

“朕无大碍。”他安抚地拍拍他的脑袋。

乾和宫大半夜的传召,不是皇上就是王爷病了,随便哪一个都是能动摇半边天的角色,太医院之首顾郸带着药箱火急火燎地赶来了,阜远舟更急,直接把他拎到龙床跟前。

阜怀尧无奈地看阜远舟一眼,伸出手,顾郸在他腕下搁上一只暖玉垫枕,右手两根手指略略按在天仪帝的腕间。

“如何?”阜远舟问。

知道这位爷如今不是耐心的主儿,顾郸识趣地省略专业术语,简单总结——就是疲劳过度,风寒入骨,喝药静养即可。

然后顾郸就刷刷开完药方交给常安,常安看了一下,正要去唤人熬药,就听阜远舟道:“常安,去乾和宫的小厨房煎药,你自己动手。”

常安一愣,觑了阜怀尧一眼,对方没反对,他应了一声“是”就告退了。

“皇兄你再睡一会儿。”扶着人躺下了,绞了一条毛巾敷在兄长的额头,永宁王殿下又把顾郸拎到了外殿,问清楚有什么要注意的,毕竟在他的印象里,阜怀尧已经很久没有生过病了,万一来个病来如山倒就糟了,呸呸,别乌鸦嘴!

顾郸一一详细答了,并向明显忧心忡忡的永宁王表示他会在外殿随时等候传唤,末了,他突然道:“殿下,容下官为您诊一下脉吧,下官想看看您的身体恢复得如何。”

阜远舟扬眉审视了一番低眉俯首的顾郸,随即才伸手到他面前,让他诊脉。

片刻后,顾郸抬头看他一眼,面上无变化,靠近他的阜远舟还是察觉到他眼中的怪异,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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