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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府邸(1 / 2)

娇嫩桃花纷扬飘落,如脂如雪,桃花林中,一少年手持棍棒耍得风声飒飒,他在桃云中腾跃而起,棍棒一挥卷得落英朵朵飞舞漫天,和风煦然,春光正好。

扭头瞧见了他,少年收了动作,将长棍握在手中,穿过桃花雨笑着向他走来。

“今天身体好些了吗?扶你走走吧,这地泥土软,摔了不疼”他微微俯身,胸脯起起伏伏,额头发了细密的汗珠,面如桃花,泛着蓬勃的绯红。

可白歆动不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怎么来的?谁带他来的?他只知道自己坐着,并且像是失语了一样,想回答林之漠,却无论如何无法开口

“试试嘛,我方才练功时自己跌了一跤,真不疼呢”少年的笑眼里泛着光,朱唇上忽然落了一抹娇红,他想伸手去帮少年把唇上的花瓣摘下,却惹得肩膀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你、你怎么了?”

是啊,我怎么了?怎么了?

“我怎么了……”亮光射入眼中,白歆醒了。

是梦啊……

可不是吗,只有在梦境中,才能看见那年在桃花树下对他伸出双臂的俊逸少年。梦里的他知道暖知道疼,可却对年少的林之漠说不出话。

“白公子醒了?”还来不及反应周遭的不同,一个陌生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好些了吗?”

白歆周身一颤,侧过身以稍长的残臂抵着床面,同时曲起唯一的腿把自己从床上顶了起来,摇晃几下凭着腰腹的力气坐起。

“姑娘你是?我这是在哪?”

“白公子,柳月是将军府里的丫鬟,天快亮时将军带着公子回府”小丫鬟说着走近床边,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白歆与她对视,却没看到她看到自己残缺身体后的丝毫恐惧。

白歆低头瞧了瞧,难怪身上的贴身里衣并不是自己的,也不知是谁替他换了下来,但无论是谁,白歆都从心底深感一阵不适,他的身体,自己都不想多看的。

可现在顾不上想这些,夜里发生了什么?他头昏脑涨,回想昨晚,只记得他近日忘了算日子,在林之漠的马背上直冒虚汗才忽然意识到病发,至于其他,已是几乎回忆不起什么了。

是药三分毒,当年服药的副作用每每发作时,不仅仅是周身无力虚弱至极,发病的夜里他神情恍惚,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控制不得。昨晚只有他与林之漠两人,意识游离中可曾做出什么一反常态的事?白歆的心瞬时悬了起来。

“劳烦姑娘,我想见林将军”

“这几日皇帝阅兵,将军白天都在城外。将军吩咐柳月转达,心儿已经顺利救出,只受了些皮外伤,回去找公子时您已昏迷不醒。怕白老一人照顾不来您和心儿,便先将公子带来府里,待您恢复再送您回去”

“心儿没事就好……”白歆自语了一句,转而问柳月,“现在是什么时候?林将军什么时候回来?”

“已过了晌午,日落前将军应该能回来了。柳月先去吩咐厨房赶紧热些粥菜,回来帮公子梳洗”

小丫鬟不再多说,片刻后端着一盆热水回来,拧了块帕子作势要给白歆擦脸,看白歆面露难色,道:“公子无需拘束,柳月是丫鬟,”说着便将白歆的脸认真仔细擦拭起来,白歆多少还是别扭,没一会儿便说停下吧。

柳月又在水中拧了一把帕子,对着白歆的胳膊伸了过去。白歆本能地躲,将手臂掩被子下,“这儿、这儿就不用了,我与常人不大一样,怕吓你”

“柳月照顾过像白公子这样的,不打紧”小丫鬟眨眨明亮的眼睛,看样子真的不在意

白歆愣愣,没说话,柳月解释道:“将军偶尔会带人回来住些日子”

“原是这样……”此处的,应该就是肢残之人了。难怪府里的丫鬟并不怕他,原是见怪不怪了。

“再过半个时辰公子若是听见有人唱曲,还请莫要介意,那位公子是将军上月带回来的”

听到这,白歆藏在被子里的残臂颤了颤,却把笑容挂在了脸上,和气说:“有曲儿听,怎会介意”

柳月眼中闪过犹豫,绞了绞手还是说了:“您有所不知,这位李公子本是戏子,遭人陷害,不仅没了双手,嗓子也坏了,许是打击太大,整个人有些时常,总是唱曲儿,一把哑嗓一点都不好听,还会发脾气胡言乱语。”

“那林将军…怎么看?”

“将军把李公子带回来后,恰逢阅兵将至就没再回过府里,我们这些下人只有伺候人的份,整日的听着,不敢多言。您是将军带回来的人,吩咐定要好生照料,就怕李公子吵了您休息……”

白歆听了点点头,“也是可怜人,姑娘放心,不打紧的”

身子还是虚,简单吃了些东西后白歆说想一个人静静便让柳月出了屋。阖上眼,脑中闪过的尽是这些日子里林之漠的模样。睁开眼,四周又让他心里空荡荡的,没有了在闷热狭窄的小作坊里抡臂敲打时心里的宁静专注。

正想着,屋外果然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破碎的声音连不成曲调,大概就是柳月口中的戏子了。

戏子的话,应该都很美吧。能被林之漠带回府里住上一整个月,显然也是上了心的。白歆揣度着,自己却忽然笑了——想什么呢,林之漠身边的人美或丑,无论如何都已与你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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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漠今天特地把事情交代清了赶紧回来,在阅兵场上行影匆匆,就怕从哪闪出个人,说是太子身边的,如此想来,自己倒因白歆的缘故躲起了太子。

放着皇宫的下一个主人不讨好,反倒挂记着一个平庸铁匠,离阅兵场远了后林之漠放慢脚步仔细想了想,握拳暗道,等他把白歆拿下了,可要好好联络与太子的感情。

一进府里就往白歆的房间赶,还没走近就听见支离破碎的曲调,林之漠给结结实实吓了一跳,看到李靛立在庭中才恍然记起,一个月前他收留了一个有过几夜情的落魄戏子。

上个月把他安置在府里时,他的伤口因没得到及时医治还在流脓,林之漠几步上前,握住他的双肘,对着两个光秃秃的手腕仔细瞧了瞧,虽然依旧红肿,但恢复得还算可以。

林之漠抚了抚他的喉结,低头说,“你嗓子伤了,得多休息”

“不,我要唱,嗓子里卡了东西,得唱出来才好”

林之漠在街边角落里发现他的时候,是李靛亲口说他被人毁了声音,现今看他眼神表情倔强中带着卑劣,这些年因为自己的特殊兴趣,林之

漠见过的人里有些刚伤残了的,真真与李靛现在的模样十分相似,心中多少明白他是经不住挫折打击。

“生病需要好生养着,乖一点”李靛才十五岁,身材清瘦,个子也没长够,把他横抱起来轻而易举,林之漠给不远处的柳月努努嘴使了个颜色,小丫头一溜烟,回来进屋的时候捧着个纸包,里面是三根蜡烛,点燃后安静退出来,过了一会儿林之漠也出来了,小声对柳月说“记着点时间,快燃尽了告诉我。饭菜尽快端进来,让厨房把赏赐的补品给做上。”说罢,推门进入白歆房间。

“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林之漠才刚把房门关好,来不及转身,就听到背后白歆的声音,如初春清泉,干净清澈,裹挟着薄薄寒意。

林之漠走过去,很自然地坐到白歆床边,“至少先过了今晚吧,白老也上年纪了,照顾不来你们两个”

“心儿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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