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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1 / 1)

风铃的声音。“我靠,这么冷...”身后的门被拉开,走出来的人被冷风吹的缩了一下,一边撑开伞一边碎碎念道。沈凉川往旁边推开两步,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又低着头继续盯着脚下发愣。接着那两个人从面前一前一后走过,不知是不是沈凉川看起来太过无助,后者经过他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听见那人喊了几步之前的同伴一声:“等一下。”随后一只握着一把黑伞的手伸到了眼前,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沈凉川心下一颤,抬头看去,那人站在雨中,对上他视线的瞬间宽慰地笑了一下:“这个给你。”沈凉川愣愣地望着他,忘了该有的反应。不见他有所动作,那人仰头张望了下,笑着轻轻地叹了口气,把雨伞立到他脚边的墙壁上,没再多说转身小跑到了同伴伞下。直到那个身影远去沈凉川才收回目光,又呆呆地站了好一会才缓慢地转身去拿伞,无意间瞥见玻璃窗里的影子,神情淡漠目光冰凉----是平时那副不经人情的冷相。忘了对他笑了。沈凉川想。☆、第 39 章----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后来的沈凉川在何谦面前时,甘之如饴地顺从,下意识地想把最温柔的一面留给他。把那天忘了的笑容和感谢,一一补回去。莫名的,从那一刻起,雨中的那个陌生人,是他最想亲近的人。何谦成为沈凉川的家教是偶然,何谦来的那天,沈凉川无意在阳台瞥见了,虽然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年,但沈凉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何谦----在雨中递了一把伞给他的人。那把黑伞正完好无损地挂在房间里的壁柜旁。“你好,我叫沈凉川。”第二天沈凉川很早就下楼了,等了好久才等到来人,见面的时候沈凉川主动把手伸了过去,另一只手指微不可见地颤抖,对方看起来似乎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这让他多了几分紧张,直到被握住了手,“你好,我是何谦。”那人这样说。何谦。他不记得他了。沈凉川隐隐失落,不过很快就被冲淡了,毕竟以后相处的日子还很长。意料之中的,何谦是个很好的人,特别心软,很多事情只要他稍微低声讨好一下,何谦坚持不了几分钟就会妥协,无奈地笑,然后说“好”。沈凉川越来越喜欢跟何谦呆在一起,他开始期待每次的周末,有时候周五晚上会兴奋得睡不着,一大早就起来等他。那段时间连一向不太注意到这种小事的他妈妈都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后来沈凉川便借机请她继续请何谦作家教。那是懂事以后沈凉川第一次地跟徐徽提要求,眼里的期待让她微微惊讶,能看到儿子的笑脸,作为妈妈她当然欣然答应。于是便有了后来。沈凉川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何谦情感的不同,直到初三刚开学的时候,前一晚两人约好了明天开始补课,第二天沈凉川如常地一早开始等他,可是到下午何谦给他打电话说,来不了了。当时沈凉川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很久,他想问为什么不能来了,可是他不想让何谦为难,也不想他不高兴,于是压下了心里的失望,只是说,‘好的,我知道了。’担心他忘了,又说‘下周见。’可是他真的很想见他。于是他没跟何谦说,悄悄去了一趟b大,没想打扰他,只是想离他近一点。要是能偶然碰到那就最好不过了。没想到,真的能碰到何谦。不过他身边站着一个女生。沈凉川站在对面街道的树下,远远的看着何谦和那个女生一起走近,又一起进了校门,女生捧着奶茶,时不时转头跟何谦说话,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沈凉川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冷漠得有些凶狠。但是藏不住深深的失望与心伤。于是他开始想,何谦只能是他的。沈凉川问何谦是不是和林幼惊交往的那天,当时他们站在商场大楼外人来人往的人群中,他还记得当时何谦的表情,冷静疏离,面无表情的望过来,无声宣告着有些事已经尘埃落地。沈凉川控制不住红了眼,他眼里藏着深深的心意,下一秒就要到嘴边,可是终究没说出来,他怕,不怕何谦不接受,只怕再不能待在他身边。既然是何谦喜欢的,沈凉川也不会和她过不去,至少在何谦眼前。每次看见林幼惊看何谦的眼神,那些亲昵的小动作,沈凉川都觉得快要忍不了了,他容不得除了自己以外的别人在何谦身边,谁都不行。直到母亲去世之前。徐徽和沈朝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个人仅有的在家的日子里都在不停地争吵,家里被他们弄得昏天暗地,最后以一方摔门而去告终。徐徽那么要强的女人,突然变得那么爱哭,时常默不作声地在沈凉川面前掉眼泪,沈凉川也因此有所怀疑。那段时间他变很忙,白天要上学,晚上得到沈朝生的消息以后就立刻跟出门,不出意外的,沈朝生出轨了。沈朝生和几个男人坐在包厢里,搂着女人,男人中还有两个是见过的面孔,他们的手在女人身上摸索的同时谈笑风生。直到亲眼所见,沈凉川心里仅存的那点幻想轰然倒塌,随之毁灭的还有父亲的形象。他们之间亲情的联系实在太少,沈凉川愤怒的同时更多的是觉得恶心,再不想看一眼,他转身想走,门忽然开了,里面被挡住的女人起身往外走了出来,刹那间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是林幼惊。沈凉川眼里闪过一瞬惊讶,随后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她。“你...你怎么会在这?”林幼惊先开了口,抿了抿唇,看上去有些慌乱。沈凉川看了看她身后,一眼不发地盯着她。沉默半晌,林幼惊上前一步似乎想拉住他,沈凉川皱了皱眉躲开了。“离何谦远一点。”他说。林幼惊一愣,明白过来什么,“你喜欢何谦是不是?”她忽然笑了:“我说呢,早就感觉你对我有敌意,还一直以为是错觉,原来是真的,他知道吗?”沈凉川低着头,表情在昏暗的灯光中显得越发阴沉,他说:“他不知道你是陪酒的吧?”“陪酒”两个字从他口中轻飘飘地吐出来,林幼惊当下变了脸色:“你胡说!”“是吗?”沈凉川不屑地勾了勾唇,像是怕脏了眼,转身不再看她:“跟何谦分手,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不然你会知道后果的。”他走了出去。他心里竟然为此感到庆幸----那个女人终于要离开何谦了。一段时间后放了寒假,沈凉川一直在家陪着徐徽没出门,何谦也没再来,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徐徽状态不太好,沈朝生很久没有再回家来,沈凉川看着她日渐消瘦下去,话也不怎么说了,他才知道,原来徐徽一直是爱着沈朝生的。爱。他几乎没怎么从他们那里体会过,原来这个家还是有这种东西的。后来徐徽生病住院,出院前一晚,沈凉川在医院陪了她一整晚,徐徽醒了过来,整个人憔悴得不像样。看见沈凉川笑了笑,跟他道歉,说对不起啊儿子,一直以来都没好好陪你...沈凉川只是握着她的手,静静地听,心里平静到连他自己都有些陌生。徐徽说到最后,忽然问他是不是很喜欢家教那个老师,沈凉川抬眼看她,稍愣,然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徐徽笑了,眼泪从眼角无声流出来,她说:“何老师说下学期不能过来了,真对不起啊儿子,妈妈连这个也没为你做好。”沈凉川怔了下,像是没反应过来,好久都没出声。等徐徽睡着以后,沈凉川出门径直坐车来到b大,到何谦寝室楼下后才给他拨了电话过去。手机里铃声响了好几下才被对方接了起来。“我是沈凉川。”沈凉川站在灯柱下,仰着头紧盯着其中一扇窗,屋内还亮着灯,幸好。他太想何谦了。对面似乎有些意外,沉默了下来,沈凉川静静地听着听筒里传出的对方浅浅的呼吸,没敢开口。下一秒天空忽然下起了雪,映着昏黄的灯关从头顶飘落下来,手机里何谦轻轻地“啊”了一声,“是你啊。”他说,“有什么事吗?”为什么不能继续补课了。“我想见你。”好一会儿,何谦懒懒地笑声才传过来:“可能不行。”你是不是不愿意见到我了。像是感知到两人之间无形地存在着什么,沈凉川皱紧眉头把猛然涌上来地酸涩狠狠咽了下去,然后轻轻地说:“你现在来见我,好不好?”“不行。”何谦说:“我回家了,现在没在b市。”他不愿见我了。“怎么了?”“没啊,就是一个人在家好无聊啊……”沈凉川笑了笑,说:“那再见?”☆、第 40 章陆明知陪着沈凉川闷头喝了几瓶酒,头脑有些发昏,忽然响起什么,问:“对了,我听我爸说,你爸让你出国念书?怎么回事?”沈凉川眼神清明,闻言勾了勾嘴角,扯出个没什么笑意的笑容:“是有这回事,怕我耽误他重新成家吧。”陆明知愣了下,微不可见地皱眉:“那你怎么打算?”沈凉川从爷爷家回来那天,没提前跟何谦说,本来打算给他一个惊喜,结果刚下车便被他爸爸叫了回去,他爸爸难得用如此盛重的语气,说家中来了客人,一起吃顿饭。回到家才知道,要让他见的,是沈朝生在外不知道养了多久的女人。沈凉川态度不冷不热,早在母亲去世后,对于这个父亲他早没了最后一丝期待,倒是难为沈朝生忍了这么些年才把女人带回来。饭桌刚开,沈朝生突然提出让沈凉川出国留学,沈凉川刚拿起碗筷的手当即放了下来,没说什么,起身就要走。沈朝生气及,当场怒骂,那女人帮着劝慰,最终说漏了嘴,原来是那女人怀孕了。沈凉川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沈朝生,好一会才开口:“我妈妈在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在了吗?”他语气平静的不像话,仿佛单纯的疑惑和质问,沈朝生一口气堵在胸口,不只是气愤极了还是被戳破,沉默地看着他走出了门。沈凉川出门后漫无目的地走,最后抬头却到了何谦家附近,想到电话里对他回来一直期待的人,沈凉川不由自主地眉眼都温柔了下来,他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想何谦了,等不及调整好糟糕的心情就要去见他。谁知等来的却是一场争吵。“我怎么打算?”沈凉川趴在桌上,一手举着酒杯透过灯光不知看向何处,又似乎什么也没落入他眼里,他像是思考了下,忽然抬头望向陆明知:“你说,我走了,他会不会后悔?”何谦知道沈凉川离开是在一个月之后。九月初旬,各个学校都开了学,何谦因为任有一个高三班级的课,所以比上学期要忙,费的心思也多。不过现在他也情愿做这些,至少不会让那些事时时刻刻在脑子里挥之不去。难得周末放假,何谦便约了王世磊和林静漪吃饭,把那天没吃成的饭补上,最后选在b大附近。何谦到的时候王世磊他们已经提前点好了菜,只等他一到就叫了服务员盛上来。“怎么了?脸色这么憔悴。”王世磊一看见何谦便愣了下,不过一个多月未见,何谦明显瘦了不少,脸都瘦了一圈。何谦坐下后喝了倒了半杯水喝,闻言笑了笑:“还好吧,估计是太热吃好。”一顿饭吃完,何谦点了甜点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罗静漪忽然问:“哎对了,你们学校报了b大那个状元,昨天开会的时候听说没来报到,出国了,好像姓沈的,你认识吗?”何谦举着水杯的手一顿,愣愣地抬头:“什么?”“沈凉川,崇德出来的。”王世磊在一旁接话:“听说b大愿意出重金留他都没留住,好像这孩子还挺有背景...”“沈凉川...”王世磊说着忽然反复念了这个名字两遍,片刻后拍了拍大腿,“哎”了一声:“你以前家教是不是带过一个学生,我忽然想起来好像是叫沈凉川?”何谦没出声,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出神地盯着桌上的水杯看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时见对面两人正疑惑地盯着他,捏了捏杯子愣愣道:“啊,是吗,我不记得了。”回到家,何谦洗了个澡便直接躺上了床,闭着眼躺了好半天也没有激起丝毫的睡意。今年高考考生志愿填报相关的事,学校开会时着重提过好几次,沈凉川是今年的理科状元,关于他的更是被拿出来单独商讨过,所以何谦是知道他报了b大的,两人一个多月没见,何谦嘴上不少,心里是什么滋味自己知道,所以今天的饭局也是不由自主约在了b大,他清楚----早在许多年前,他就为了沈凉川失去了自己的原则。他认了。在床上硬躺了一个多小时,何谦后知后觉地爬起来把关了一个多星期的手机翻了出来,点掉几通工作的未接和短信后,才看到了两天前沈凉川发过来的短信。看到短信的瞬间,何谦感觉胸口一紧,心脏不受控制地猛跳起来。几分钟后,何谦把手机随手扔了回去,无力地躺回去,想起那晚他质问沈凉川时说的话----“你是不是被宠坏了?”他苦涩地笑,沈凉川甚至没有给他打一通电话,只留一条几乎让人心碎的短信----“没有人宠我的,除了你,但现在连你也不宠我了。”他伤心了,他是执意要走了的。----三年后。盛夏。阳光明媚洒在地面上,机场人来人往间,带着挥之不去的暑气。陆明知把车停在出口处,一支烟燃了一半,等的人才姗姗来迟----不远处,年轻男人着简单的白色t恤,下身是浅蓝色的牛仔裤,干净清爽。陆明知按了按喇叭,青年闻声抬头往这边望过来,随即拖上箱子,长腿一迈走了过来。高温把他白净的脸颊染上粉红,因此少了几分想象中的疏远,陆明知递了瓶水给他,随后发动车子,笑道:“几年不见你倒是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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