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阳白了他一眼：“那么多好演员你不选，偏偏选这么个事多的。”
宋燃委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都是谁合适谁上的呀，而且还要遵循报名原则，报名的人里就他脾气最大了，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了。”
萧阳：……
路游星还是觉得不对：“那他们好好拍摄不就行了吗？和今天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拍摄只是最基础的，”宋燃说，“人家可不像你，人家从一开始就在关注镜头的多少了。”
萧阳说：“我们短片上线那天，正好是叶源单飞三周年。飞阳公司火然导演的新作品，配上他单飞三周年的日子，他家当然要好好炒一把。”
“哦~”路游星明白过来，“我那天好像看到话题榜上有什么三年不离不弃的，原来是他的。”
“你还有心思看他，”萧阳摇头，“你既然看了话题，没看到他们在宣传要用这部片冲奖吗？”
路游星：？
火然导演出手必神作，这点他知道。
但广告短片也适用吗？
看出他眼底的疑问，宋燃哼了声，很傲娇的说：“你以为我的几次国际微电影奖是怎么来的？”
路游星只觉得这是个惊喜：“原来广告短片也能参加评选的呀！”
宋燃：“当然能了，那要看是谁拍的好吗，有的广告是艺术品，有的广告就是为了卖钱而已。”
路游星笑着调侃他：“有幸参与这个艺术品的拍摄，真是感激不尽。”
只有萧阳还兢兢业业的说着叶源的事情：“他们家对这个短片寄予厚望，而且早早就在粉丝群里放了口风，要用这个作品冲奖，但昨天上线后，除了最初的热情之后，粉丝却慢慢发现不对。”
“哪里不对？”路游星昨天把短片翻来覆去看了不知道多少遍，还没发现哪里有问题的。
“你傻啊，主演根本不是叶源啊。”萧阳恨不得敲他脑壳。
“啊？”小路惊讶极了，脱口而出：“那是谁啊？”
宋燃：……
“你啊笨蛋！”宋燃和萧阳异口同声。
bang的一声，这次是真被敲了脑袋。
小路捂着脑袋委委屈屈：“一时间没转过弯来嘛，忘记了忘记了，而且我很久没当过主角了，都快忘记当主角是什么感觉了嘛。”
萧阳收回手，谆谆教导他：“微电影一般除了主演，其他人很难出彩，甚至包括主演，也可能会被导演的光环淹没。而微电影的奖项里，除了导演的以外，也大概只有一个最佳表演奖，一般都是给第一主演的，其他配角不怎么有机会。”
“哦~”路游星总算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是他的粉丝觉得我挡了他的路？来找我battle的？”
“这种行为也是比较常见的，”萧阳说，“有的明星也会趁着粉丝在闹，借机向制作方提出将名字提前或者增加镜头的要求，为了让声势看起来更大些，也不乏会找些水军下场和粉丝一起战斗的。”
“所以我是被水军包围了对吗？”小路眨眨眼。
“是的，”萧阳淡定的回答，“不过我们已经替你把水军清理掉了。”
“辛苦了~”小路笑着答。
“可是粉丝那边有些难办。”宋燃说。
“水军都是机器操纵，很好处理，但粉丝都是真人数据，不太好处理，但也有别的办法。”萧阳微笑着说。
虽然他看上去很淡定，但路游星总觉得他们不怀好意，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果然，那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是新微博的提示。
小路的手机没有响，不知道这俩人一起关注了谁，便凑过去看。
屏幕上大大的蓝v号，正是沈氏那个名不见经传也没挂着沈氏招牌的分公司，发了他们短片的宣传。
除了宋燃以外，满篇的话中，只艾特了路游星一个人。
这算得上是官宣了。
甚至没有对路游星和叶源的重要程度进行排序，没有番位的纠缠，也没有含混不清地和稀泥。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主要演员只有路游星一个人，其余人都被归类在“其他工作人员”的感谢名单里。
包括叶源。
路游星咧了咧嘴：“这不是故意刺激他们吗？”
宋燃耸了耸肩：“你要知道这是谁干的，我可管不住你家沈总。而且叶源那边还没拍摄就在计较镜头的多少，这下可算出了口气。”
“可是……”路游星有些担心，拿起自己的手机浏览刚才那条微博下方。
果然不出他所料，微博下已经战成一片，或者说一边倒的挞伐。
对于正文内没有一句话提到叶源这件事，粉丝们异常愤怒。
——不过就是个小破公司，比火然导演还拽？
——修改微博！加上重要演职人员！给认真的演员道歉！
——是不是故意的？那路什么的微博才几个粉丝都没见你忘了，倒是把我家忘得一干二净？
——骚还是这些小公司骚，祝明天就倒闭。
——是不是潜规则了？我看那个十八线长得也不怎么样，你们老板审美有问题啊。
……
随着时间的推移，看到这条微博的粉丝越来越多，被叶源经纪人早早诱导下，早已根深蒂固的“三年之约”的短片，竟然被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抢了c位，以后万一评奖也可能根本没有叶源的份，粉丝们怒火冲天。
评论数飞速上涨，很快就超过了这小小的蓝v平日发的微博的评论几十倍。
而且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这不太好吧……”路游星翻着微博，看到对方评论里越来越乌烟瘴气，不由得担心道，“这也是你们教给他的？”
萧阳立刻撇清关系：“我只说让他帮你转移一下火力，官宣一下，具体怎么操作就是他自己来了。”
宋燃点点头：“不过效果挺好嘛，起码现在没哪个粉丝有空注意你了。”
路游星看着蓝v下层出不穷的评论，和自己确实立刻冷下来的提示，笑不出来。
“我给他说说”，他想要打电话。
“我倒是觉得没必要，”萧阳说，“现在这样也挺好，其实我和宋燃也是这么想的。官方的态度足够坚定，就不怕什么。”
他拿起手机，指着上面的几个刚刚转发的头像：“你看，这一看就是水军，他们一直在投入水军，只能说明这背后还有人在推呢，不仅仅是粉丝问题，再刺激一下，说不定能把他们其他的手段激出来，一次性解决。”
“相信沈知闲会处理好的，你的评论区我来管控，你今天就安安心心的好好休息，毕竟……”萧阳犹豫了下。
宋燃替他说了：“今天找你就是想说这件事，你知道明天有一个路演活动要你和叶源一起参加吧？我是想说看现在这个形式，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今天粉丝动静不小，还有水军推波助澜，倒是叶源微博一点动静都没有，起码他没打算和我撕破脸吧，”路游星想了想说，“而且如果我不去，他们又有话题可以说了。我都能想到会有什么内容了，无非就是心虚、自投罗网、此地无银三百两、背地里使了手段所以没脸见叶源之类的。”
萧阳笑出声：“这才多久，你都可以出师了。”
路游星哼一声：“去，为什么不去？我又不怕他。”
宋燃微微皱眉：“路演肯定会有粉丝，现场粉丝如果瞎起哄怎么办？”
小路想了想：“我保证不吃现场的东西，不喝现场的水，就算粉丝往台上扔毛绒玩具我也会躲开的。”
“你以为你会武功啊。”宋燃笑着说道，话里还带着些许担忧。
“你们不用担心啦，我虽然没什么名气，但也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小路反而过来安慰他俩，“不用担心我被现场气氛搞坏心情的，我不在意这个~”
“没错，”门突然被推开了，迈着长腿走进来的竟然是本应该在忙碌的沈知闲：“既然小路想去，那就去。其他事情我来负责。”
“你怎么来了？”路游星很惊喜，立刻蹬蹬蹬跑到对方身边，微微抬头看他：“会不会耽误你工作啊？”
沈知闲揉揉他的脑袋，唇角笑的温和：“我自己的公司活动，本来就是工作内的事情。”
“那好，都听你的。”小路对沈总的话深信不疑。
旁边两人默默捂住了眼睛。
一个分公司的小路演算总公司一把手的分内事，我信你个鬼哦。
可那边偏偏有一个信了的。
怕是没救了。
众人又大概商量了一下可能要注意的事情才散去。
“我下午还要和叶源见面，”宋燃生无可恋的说，“我帮你们探探他的底。”
沈知闲似乎已经安排好了公司的事情，带了个笔记本就跟着小路一起回了家。
“你回来做什么？”路游星看着跟着他一起进门的沈知闲十分惊讶：“总裁不需要工作的吗？”
沈知闲举起电脑：“在家工作也一样。”
路游星抿着唇看了他好几秒，才转过头：“好吧，沈总说了算。”
沈知闲跟在他身后换鞋，盯着人冰白的后颈看了好一会儿才垂下眼。
他撒谎了。
在家工作和在公司工作并不一样。
在家里更安心。
有沈知闲陪伴的下午过的飞快，什么流言蜚语都进不了路游星的耳朵。
下午宋燃来了电话，对面果然就是想要那个主角的称号而已，是否中奖都可以操作，但奖项申请人却是由制作方决定，要让制作方改口叶源为男主，就可以保证后面的奖项都挂钩在叶源身上。
叶源也能和火然飞阳挂钩。
有利无害。
这倒是和他们的猜测一模一样。
如果只是这样倒是简单了。
路游星趴在床上和沈知闲好好分析了一通，两个人做了n种假设，小路放下心，爬下床去洗漱。
浴室水声哗哗，坐在床边的沈知闲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萧阳。
“叶源的粉丝在组织明天的活动。”萧阳说，“叶源还是有点粉丝群的，明天他的粉丝几乎可以肯定有绝对优势了。”
“知道了”，沈知闲说。
人多没关系，只要不作妖就行。
但如果有什么歪点子，就不要怪他使出些特别手段了。
第二天的活动现场看上去倒是一派和谐。
也不知道在现场的粉丝有多少昨天都在网上参与了对路游星的讨伐，但起码没有在现场摆出什么标语来。
路游星还没上台时就在旁边偷偷看，看到还算和谐的氛围松了口气。
倒不是怕有人真的到现场闹事，只是真心不希望沈知闲子公司的活动被莫名其妙搞砸，如果现场吵起来更是难看。不管大家背地里怎么互相不服气互相讨厌甚至互相diss，能维持明面上的和平总是好的。
主持人不多废话，先介绍了路游星上台。
台下稀稀拉拉的应和声。
路游星眨了眨眼，笑着对主持人打了个招呼。
主持人大概也得到了什么消息，并没有说些惯用的暖场的话，有效避免了即使他暖场也没人回应的尴尬。
叶源后上台，底下刚才还没什么精神仿佛听不见主持人说话的粉丝立刻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跳起来，还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叶源的灯牌。
哪怕现在是大白天，还在灯光极佳的商场里，灯牌群还是显得鲜艳夺目。
尖叫声大的几乎能够掀翻屋顶，路游星动作幅度小小的捂了下耳朵。
低着头偷偷抿出一个笑。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让两人站在一起互相比较，用更多的粉丝占据现场的位置，造成现场效果的巨大反差，让路游星显得孤立无援。
路演这种事情，路人就算有好奇来参观的，也不会跟着一起尖叫。要说现场气氛还是得靠粉丝。
路游星险些在台上笑出来。
这个方法说实话有点傻的好笑，不过也间接证明了起码今天这次粉丝聚会并没有更高深的人在背后指点，可能真的是粉丝自发的行动。
亏萧阳他们昨天还为了粉丝是否可能做出过激行为而担心，现在看来脑细胞都是白折腾了。
仅仅是让他在活动中感受被冷落的滋味的话，路游星很无所谓。
他看着底下一个个怒目瞪着他的小粉丝，一个个看上去年纪都不大。
除了里面几个异常显眼的男人。
说实话在一群女孩子中间出现几个男人就已经画面略显怪异了，如果是oga或者比较温和的beta还好，但这几个确实实打实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alpha的主。
一看就知道是沈总的杰作。
路游星觉得好笑，沈知闲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找几个彪形大汉的alpha站在一群小粉丝里，看把小粉丝吓得直往旁边躲，离那alpha远远地才敢认真的给叶源加油。结果是几个alpha生生在人群中隔出了几个圆。
场面一度十分滑稽。
路游星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忍了又忍，强行转头看向旁边说话的主持人。
商场三层，咖啡馆俯瞰视角的绝佳位上，有两个人面前摆着咖啡，却都没有喝，只是专注的看向商场中间的活动。
“看上去没什么问题”，说话的人是裴歌。
而他对面坐着的正是安排了底下一群alpha的沈知闲。
垂着眼只盯着舞台上的路游星看，良久沈总终于屈尊开口：“还行。”
裴歌看着沈总一点都不挪开的眼神，默默闭嘴。
也不知道主持人做了什么功课，今天玩的游戏基本都不是分队，以至于粉丝们想给叶源加油，就得给路游星加油。如果想沉默，那叶源那边也就同样沉默。
原定的冷落嘲讽计划根本实施不了。
直到主持人说出：“下一个游戏，你比划我来猜，我们需要粉丝上台各自和明星组成两队比赛，哪位粉丝愿意啊？”
台下蔫哒哒的粉丝们立刻眼睛都亮了！
裴歌在楼上看的云里雾里，对面的沈知闲突然站起身往下走。
裴歌一脸懵逼，沈总走了，他是不是要跟上去？
但是沈总的东西都在座位上搁着，也没说让他一起去啊。
犹豫了会儿，裴歌决定大胆的抛弃老板，继续看戏。
楼下的选拔正出现僵局。
愿意和叶源组队的粉丝人数超了不知道多少，主持人让他们平均分一分，粉丝却都直接表示不愿意和路游星组队。
这就尴尬了。
不组队，游戏怎么进行？
叶源则笑眯眯的在旁边补刀：“尊重粉丝的意愿。”
主持一时间愣在台上。
路游星倒是没什么，大不了最后可以和主持人一组嘛，这都是常见套路。
只是鉴于底下那几个alpha的存在，他不知道为什么还带着点莫名的期待。
那句“不如我和主持人组队吧”一直没说出口。
但他昨天已经和沈知闲说过，不需要对方来的。
等了会儿，还是没什么动静，粉丝也鸦雀无声，现场一度非常尴尬。
主持开始打圆场：“不如我和小路一组吧。”
而此时，楼上上帝视角查看全局的裴歌默默瞪大了眼，仿佛受到什么惊吓似的捂住了嘴，满脸的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