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一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幕,便用披风给小姐盖了盖,这才退出去。
此时,屋外一片晴空。
朱墙碧空,本就是一幅浓墨重彩的丹青,无需任何修饰。
皇宫内,金銮殿。
皇帝高坐在龙椅上,疲惫地扶着额头,双眼下一片乌黑,似是未休息好,眉眼间倦意深重,手边堆满了奏折,却一卷未看,如同高山。
苏良进来上茶,见此微微低头:“皇上,胡侍郎从一早就进宫来了,已经在外等候多时,皇上……可要见一见他?”
皇帝头也未抬,只道了一个字:“宣。”
苏良放下盖碗茶,给身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便退到一侧伺候着。
没过一会儿,胡侍郎便被小太监带了进来,到底是人老了,在外面等了会子便被冻得膝盖发抖,他颤着身子,艰难地下跪行礼:“老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听到这,猛然抬起了头,一双眼睛里染了几分红血丝,却不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撑在额头上的手越发收紧。
胡侍郎的心里也是一片煎熬,他知道皇上是在打量着他发反应,却不敢抬头对望,在后背已经出了一下子冷汗时,依旧将背脊不动声色地挺了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胡侍郎依旧跪在地上,膝盖酸疼,终于忍不住了,拱手道:“不知皇上这般着急叫老臣进宫,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吩咐吗?”
皇帝问:“孙康现在在哪里?”
胡侍郎故作思考的样子,过了许久才道:“启禀皇上,老臣最近没怎么关注他,不过听属下述职时,说那孙康请了几日的病假,现在……应该在家中修养吧?”
“应该?病假?人都跑到皇宫里来了,你跟朕说他生病了?生病的人能跑到冷宫里去和朕的二——”
皇帝说不下去了,抬手便将手边的盖碗茶挥落在地。
茶汤溅落在胡侍郎的官袍上,他惶恐地半匐在地上,高呼:
“皇上息怒!”
“息怒?!宫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现在外面不知有多少人在看朕的笑话,在看二公主的笑话,你也好意思同朕说‘息怒’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