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印的判决书，今天杀害张小琴的凶手被法院宣判了。”
有些不安地看了我一眼，莫子寒接着说道：“因为凶手有自首情节，所以法官最终宣判了他死刑缓刑......”
一听莫子寒这话，没等我开口，文教授就狠狠地一拍桌子，怒道：“他杀害人民教师，且作案手段极其凶残血腥对社会公共安全影响极大，不杀肯定不足以平民愤。”
“是啊！现在判决刚公布网上都炸锅了，网民的评论几乎是一面倒都要求案件重审判凶手死刑。”
莫子寒取出手机，打开新闻评论朝我们晃了晃，也有几分愤怒地说道。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他有没有可能也是受害者？符号恶灵控制了他犯下血案且在杀人后留下符号，如果杀人不是他的本意，那这就不算是一次公正的判刑。”
看到莫子寒和文教授两人都是一脸的义愤填膺的模样，我忍不住插嘴道。
“我可不这么认为，你是没看到那家伙在法庭上嚣张的模样，虽然嘴上说认罪但从他的表情里我看不到一丝后悔。”
听了我的话，莫子寒立即反驳道。
“不会吧？”
我原以为这凶手是被符号恶灵控制所以才犯下的血案，没想到结果竟然是这样。
“不但如此，我听说凶手的家人在事后花了一大笔钱四处走动托人找关系，最后用了两百万获得张小琴家人的谅解书。”
看我一脸茫然的模样，莫子寒接着说道。
“只要不是死刑立即执行，他就还有活着出来的可能......这年头用钱能买命。”
文教授此时说着也是一脸的痛心疾首的模样，但想了一下他还是无奈地叹息一声：“不过，有了这两把万，张老师的父母的医药费和往后的生活应该不会那么艰难了。”
“这不就是用女儿的命去换钱吗？张老师的父母以后花这钱的时候心肯定会滴血，但是生活所迫又不得不去动它......”
朝我看了一眼，莫子寒亦是满脸的哀伤。
离开这一年，我倒不是已经变得冷酷无情，而是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情感，在张小琴这件事上我是愧疚和难过的，但更多的还是为她的遭遇感觉到惋惜。
冷静的去想，凶手活着我就能继续查下去，如果他死了，我也就断了一条能找到符号的线索。
想到这里，我淡淡地扫了面前的文教授和莫子寒一眼，开口道：“我能看看案发现场那个符号吗？”
“在我这里。”
莫子寒听我这么一说，也没多想直接就拿出手机翻到那张血案现场的符号照片递了过来。
“这就是张小琴死的时候那凶手画下来的吗？”
看着眼前这张形状像沙漏一样的照片，我立刻陷入了沉思。
“老师，事发一个月了您找到关于这个符号的资料了吗？”
看了自己导师一眼，莫子寒问道。
指了指书房又指了指电脑，文教授最终摇摇头叹息一声，道：“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整理文献和资料，每天跑图书馆，在网上我也联系不少历史系学者但他们给出答案都和本案件有点相去甚远。”
“怎么会？一个看起来这么简单的符号，这么多历史学专家教授都查不出来？”
见到文教授这为难的模样，莫子寒也是有些吃惊。
曾几何时，面对那本子上的上百个符号文教授闭着眼睛都能辨出来，如今却被这简单的几笔符号难倒。
听了自己学生的不解，文教授苦笑一声摇摇头摆手道：“你也知道它简单吗？就因为它简单，没有任何特征这找起来才难，你如果知道光是跟这个相似的符号就有一千八百三十五个的话，你就不会说它简单了。”
“一千八百三十五个？”
莫子寒临近毕业最近一直在忙毕业论文，案件调查的工作几乎都压在了文教授肩膀上，这次是她第一次听到关于这个简单符号的解释。
“给我再看看。”
从莫子寒手里拿过手机，我再次审视这个符号。
“你离开这段时间究竟去哪了？变化这么大。”
看到我拿着手机端详符号，莫子寒忍不住再问了一句。
“我呀？一年前我掉到了地狱，用了一年的时候我才从地狱下爬上来。”
我微微一笑朝莫子寒开了句玩笑，而后又收起了表情。
“小曹，我这么叫你，你不会介意吧？这......你对这方面也有研究？”
见我表情认真，文教授亦来了兴趣。
“为了对付符号，我知道自己的知识储备远远不足，这才学了一些......”
仔细端详着手机上的符号，一边回答一边开动大脑努力搜索关于这个符号的一切。
“你行吗？”
就连文教授都破解不了的符号，在我这里只怕也没什么希望，此时的莫子寒就是抱着这么个想法。
“这不是符号......我的意思是说，这不是一般的符号。”
我抬起头，心里也有点不确定，只能是接着解释道：“这个符号应该是人脸獠牙。”
“人脸獠牙？”
文教授听得我这个解释，忍不住眉头一皱。
“什么是人面獠牙？它的象征意义是什么？”
这时，莫子寒在旁边插嘴问道。
“人面獠牙是半坡文明出土的一批面具石刻所记录的图案，所以光说它是简单的符号有点牵强，它只是众多出土面具石刻中的一个，而这些面具则是古人在举行祭祀时用的。”
“祭祀面具？其实我也早就有往这方面去想过，但是查到的相似资料实在太多还没来得及一一过滤。”
文教授知识渊博涉猎甚广，一听我后面的解释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现在我还不能确认是不是祭祀面具，但如果是的话，那被害者很可能就是被当成了祭品......”
想起一年前，王熙文告诉我的那些话，“符号”就是那杀手组织的首脑死后其怨念化成的灵异现象。
结合凶手行凶到刻画符号，我大致已经能猜到对方是怎么操控人的行为实现献祭黑暗满足自己扭曲的心理，但“符号”挑选凶手和挑选被害者的规律是什么我却至今无法弄明白。
这种感觉就像是整个人被大雾笼罩了一样，叫人分不清方向。
在幻境里，张小琴特意告诉我的线索一定有其深意，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我的梦境里会反复出现这类奇异现象，但我知道既然上天给了我这个天赋，那也必然有其用意。
那就是：终结“符号”在这个世界上的所作所为。
时间又回到了原点。
跟一年前一样。
凶案一点点发生，看似正常的案件其背后所隐藏的恐惧却远非普通人所能理解。
曾经我和莫子寒以及面前的文教授都应该是符号的目标，一个月前张小琴死了，接下来还有蒋宏和我们三个，如果符号要接着杀人 ，必然是我们四个中的一个。
但想到这里的时候。
我似乎还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一直昏迷不醒的小惠。
她是因为去了齐院长家里才出的事。
齐院长违法乱纪死于妻子下毒，其妻子葛红春因为精神崩溃在监狱自杀身亡......小惠因为在齐院长家里接触了某些她不应该知道的东西而被灭口，那张小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