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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1 / 1)

杨徽音平日与她年纪相仿,也比较玩得来,虽说这位宇文家的女郎和她亲哥哥宇文冕的性子完全是两样,却没有听她说起过这事。“我和意知也是行过及笄礼的娘子,瞧过了又如何?”杨徽音索性承认,拍了一下她的头,“你得过一两年才许看,宇文娘子还给我递了请帖,说过几日休沐去她府上玩一玩,你阿姐也去,凉州牧不在,长姐如母,我和她告状,你看她打不打你!”她虽这样说,但是总也不愿意真做那个告状的讨厌鬼,隐晦提醒一下李兰琼,叫她把这些闺阁里不该叫别人看到的东西看管好就成。李兰琚到底太小,姐姐平日管束也不严格,一时贪玩看这些,其实也看不懂里面什么意思,主要是胜在新奇,无非是身边人看她也想看,被没收了也不恼,讨好道:“那我不看这个啦,我听说杨姐姐那里也有好些书,能借两本给我吗?”杨徽音这倒是不吝啬,欣然应允。她晚间去文华殿清点了小半箱,都是女傅不禁止她们读的一些书籍,而那两本扰乱人心智的厚书册都被藏在了侧殿供休息的枕头下,夜有些深,索性就安置在这里。皖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觉得娘子不喜欢,不如烧了的好,但是杨徽音却很恼怒于自己梦间的龌龊之举,赌气硬是要把书册放在枕边,考验自己不去再看。要是圣上知道她看这样的书、看完还生出那样不堪的念头,一定会生她气的,觉得她同那些买来臆想的男子没什么不同,不如从前可爱可怜。她下了决心,在睡着之前将崔女傅留的课业做完,看了一会儿《九章算术》,这一夜果然极快入睡,然而第二日醒来却很吃力,额间的清凉触感叫她不由得瑟缩。烈酒的呛香若有若无。“瑟瑟,你这是怎么了?”她喉咙干涩得紧,不能回答,眨了眨眼睛,像是在问他怎么在这里。圣上坐在她的榻边,用巾帕蘸了一点酒,轻柔地涂在她额上,神情略有些担忧,似乎还有一点生气:“皖月晨起进来,发觉你有些不对,便叫徐福来去请了朕。”内侍们捧水进来请圣人盥洗,而后将过了一遍温水、拧得半干的帕子敷在她额上。圣上用羹匙渡了几口水与她,杨徽音意识清醒了许多,闻得见外面苦涩的药味。“受寒受风,近来还偷偷吃冰,”圣上自省,她喜欢赤足在烧了地龙的毯上跑,那个时候他就应该想到自己不在时会是如何由着自己的心意,“瑟瑟,你真是越发不成样子了!”“那还不是我的报应,我之前装病引圣人过来,现在应验了!”她猜也猜得到自己是为什么生病,面上一下子就更红了,哪里敢告诉圣上,吃力地背过身去闹别扭,又像是求他打住别再教训,“我现在还不够难受么,您就别生我的气了!”一夜的料峭春风,她又早起不爱惜自己,蕴了一日的病痛都在晚间激了出来,叫她头痛欲裂,她每每见到圣上只有欢喜和高兴,然而今日却添了几分心虚。完全不愿意面对他。徐福来却有些生惧,怕圣人尴尬,在一侧捧了桂枝汤道:“娘子,圣人一下早朝便过来瞧您,连膳还没有用过。”“桂枝汤也不算太苦,”圣上听得出她的嘶哑,倒是很体谅她的脾气,隔着丝衾拍了拍,温声道:“起来喝了,咱们一道用过膳,你躺一躺发过汗就好了。”她被皖月搀着起身,后脑离开软枕的一瞬,长而密的青丝也被带起,露出下面一点被压出褶皱的书角来。“你半夜还要看书?”杨徽音素来怕苦,因此喝药总是一饮而尽,圣上将碗递给她,却瞧见了枕头底下堆积的东西,随手去拿,面露不悦:“这种伤眼睛的事情,以后不许再做了!”作者有话说:今天依旧抽二十个红包怕吵起来先表明一下,梦里上辈子瑟瑟是愿意的,女配年纪太小,不适合看这种玩意还有关于上一章,我完全没搞明白为什么会吵起来,我不想给我一篇消遣文做严肃阅读理解,但还是说说女主的本意是客观地评判一下故事现实会怎么样,基本pc男一朝得势都会攀高枝,不会回去,而且起码本朝的皇帝很讨厌浪荡败家子,根本不会重用苦苦哀求她做自己夫人,这本来是知恩图报的正常事情,但却已经能够感动戏文里的皇帝,女主说未免太高洁,是说pc男里这样的义士不多,说明用自己攒下来可以赎身的体己供一个身败名裂的男子读书,且觉得自己高攀不上,一心等待浪子的守诺是不值得的还有一些关于皇帝观念换位的前世铺垫暗示对应,在这里就不详细说了,实在不喜欢的话还有很多别的文可以看,没必要难为自己饮食男女……引用自《礼记礼运》,若戒之则诚难《苕溪渔隐丛话后集》感谢在2022-04-23 02:33:01~2022-04-25 01:34: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冰淇淋红茶五分甜、xxx12 1个;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每天都要揍猫崽子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桃枝9个;珺儿小公举、奥宝莉雅贴贴2个;唯、你说开心结果呢、33946605、athenalan、啦啦啦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不是胖橘猫100瓶;狐拾贰、-confectionary 70瓶;珺儿小公举50瓶;幼瓷delancey 30瓶;麻辣猫猫头16瓶;万花错了吗11瓶;暮暮、赵四台、许成书10瓶;唯5瓶;烟月千里、涵大大4瓶;山山、果果文 3瓶;夜色温柔、卖女孩的小火柴、iloeweu、左手倒影,右手年华、国境以南、小狗体验馆、葱油饼、忙碌中的陀螺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6章“圣人!”她忽而紧张,红霞满面,热度异常的手握住了皇帝的小臂,结结巴巴,然而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终于声气弱了下去,道:“我知道了。”这卖书的铺子也算是煞费苦心,单看表面平平无奇,也无什么过分引诱言词,皇帝只是不赞同她半夜看书,随手将书抽出来便打算递给徐福来收起。她放下心来,满是侥幸逃脱的心惊。然而圣上转身回来收掉她手中玉碗,却又在她被挪动的枕头底下瞧见了一本一模一样的。他觉得好笑,“瑟瑟,你是隐鼠吗?”将东西这里藏一堆、那里藏一堆,拥在四周才觉得安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忘记了,然后又藏了一模一样的东西。圣上将手中的书籍随意翻开,这本和刚刚的那本有些不一样,刚刚的那一本只是被压出了褶皱,但瞧得出来新,然而这本却有多次被翻阅的痕迹。他笑道:“看来这卷书颇得瑟瑟的欢心,否则也不能买两次。”那是她从李兰琚手里拿回来的,但是因为一模一样,她便没有打开过,杨徽音暗暗叫苦,背后冷汗涔涔,心跳得几乎能跳出来,感觉那鼻塞脑疼都无需桂枝汤,自己就好了一大半。她的心情大起大落,终于在看到圣上嘴角那一抹笑意凝滞的时候渐渐跌落到谷底,羞得捂住自己的眼睛,直挺挺地躺倒在枕上,用丝衾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徐福来本来瞧见圣人是在和娘子说笑的,然而皇帝的神情却在看到那卷厚册子内容的时候冷了下去,还吩咐将那一册书拿回来。她被当场捉住,实在羞愧难当,额间的汗出得便更多了,轻软的丝衾根本挡不住外面的声音,只是愈发显出她的窘迫。其实在圣人眼中,她一直都是天真可爱的姑娘,叫陛下瞧见她原来也会看这种污秽不堪的东西,圣人还会像是从前那样喜欢她、疼爱她么?唯一的一点余地,圣上总算不是她心里的蛔虫,不能知道她的梦境里将他想象成了书里的男子。“你们都下去罢,”圣上平静下来,“娘子病中不喜欢见人,朕陪一陪她,再过一刻钟将膳食端进来。”他顿了顿,“要清淡些的。”那些宫人和内侍应声,她听见极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内室重新安静下来。“你要躲在被子底下发汗,也不是这样的方法,”圣上伸手去揭,教她的头露出来,“瑟瑟,这些东西你是从哪来的?”“是我随便在铺子里买到的,拣的都是最流行的……”她躺在枕上,眼睛不敢去与皇帝对视,支支吾吾道:“圣人……我也想不到里面会写这种东西。”“看来是读过了,”圣上淡淡道:“瑟瑟,你不说实话。”她满眼惊奇,疑惑道:“这就是实话。”“实话?”圣上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他去抚开她被丝衾弄乱的发丝,明明是极温情的动作,却叫她觉出有些危险,暗暗生惧。“与夫君日间偶试一次,甚欢。”圣上瞧见她的脸几乎一霎那红得彻底,冷笑道:“你哪里来的夫君,抑或情郎?”那上面批注的字迹一看就知道不是她的,但是圣上却有些生气。——原来她的身边,还会有将这种私密之事堂皇记在纸上,然后送人的闺中损友。而他竟然一无所知。杨徽音对于昔日同窗的闺房之事并无窥探的兴致,但也没想到李兰琼会将这样的话批在书的一侧,如今还被圣人瞥见,一时大窘,低声道:“是我从别人手中没收来的,我觉得她们不适宜看这些,就拿回来了。”“我也没说我适合看这些,”她急忙辩解道:“就是已经有一本一样的了,所以我没有再打开看。”圣上料得或许是哪个小女孩调皮,偷拿了家里大人的书,他面色缓和下来,“原主是谁?”杨徽音说到这里却有几分犹豫,她惯会用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圣上,小声问道:“这个能不说么?”圣上的目光在她的面容上巡视了几回,叹了一声,稍有妥协:“那朕便不问了。”杨徽音紧绷的身心都放松下来,那因为受寒而得的病似乎都暂且感受不到,圣上果然是极喜欢她的,亏她还一直将这件事情悬在心里,生怕圣上会不高兴。这就同她偶尔闯祸一样,虽然闯了祸之后总是惴惴不安,但圣上大多数时候也只是会在她的头顶轻轻拍一下,罚她继续去写他的名字。他总是无奈又纵容地看着她:“小孩子哪有不闯祸的呢?”虽说那五张纸抄下来,她眼睛花得已经快不认得“明弘”这两个字了,但总好过挨一顿篾条。等到她很用心地将那五张纸抄完,圣上便会告诫她几句,而后道:“去歇一歇罢。”然而圣上又继续道:“皖月说你早上起来用冰,还要擦身更衣,瑟瑟,这你总可以和朕明说的。”二月的晨间,虽然不说冷到人发颤,但也不至于热到要换衣裳的地步。杨徽音猝不及防被圣上问到最隐秘的事情,忽然就无话可说了。其实她许多贴身私密的事情,原先都不会瞒着圣上的。她的牙齿到了十三岁还在换,每次痛得不愿意吃饭,就会仰起头,将口张给他看,教圣上伸手进来摇晃一下那摇摇欲坠却又迟迟不肯掉落的牙齿,让他来安慰自己。后来又是天葵,她也头痛地去问圣上,为什么她一个月要流六七日的血,能不能请太医给她开止血的药。甚至她还很苦恼于身前的痛感,认真和圣上讨论为什么她要长得像是成年宫娥那般起伏有致,就得时不时疼一下,难道就像外面送到宫里的甜桃,捏成软桃再吃,桃子也会痛吗?圣上一直很耐心地参与她的长成,对她这些求爱求怜之举或许也曾觉得过尴尬,但最终还是会逐一告诉她怎么一回事,她听过女郎们之间说起,总觉得月事是极令人难以向外人启齿的事情,只与母亲和姐妹们讨论,连父亲和哥哥都不能告诉。圣上不是她的父亲,也不是她的亲哥哥,却是最叫她依赖的人,她完全不觉得将这些隐秘的事情告诉自己最亲近的人有什么问题,然而今日,她忽然就觉得羞于开口了。原来圣上之前会拒绝与她的亲密举止,说她长大了,她只是很不高兴得不到他的爱怜,但是现在却觉出来了一点。或许她是真的长大了。圣上因为杨徽音之前的举动,倒也不避讳她的月事,他沉思片刻:“按理来说,你不该是这两日来月事。”就算是来,她吃冰似乎听起来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身边人也依顺着她,总该改正。杨徽音却出言打断了圣上,她将被子盖回来,心虚转过身道:“圣人,我能不能不和您说。”从前都是她迫不及待地分享所有经历,但是今日杨徽音却很是抗拒和皇帝聊有关这方面的事情。或许人年少总会有一段相对气盛的过往,她之前一直都是很乖的,但现在却有了些别扭的烦躁,她想自己明明是没有道理的,或许还该认一个错,但却还是这样生气。圣上原本时常制止这个女孩子的过分亲昵,但知道她心里还是个小孩子,他却须得避嫌。但她忽然扭过身去,气氛一时便冷到了谷底。圣上默了几息,隔着丝衾拍了拍她的臂膊:“那你再睡一会儿,朕先回紫宸殿去,等醒了叫人送膳进来。”杨徽音记得圣上方才是要与她一同用膳的,现在却起身要走,忽然那份别扭就被惶恐压住,她立刻转过来握住他的手腕,忽而哀求:“我方才那样和圣人说话,圣人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没什么好生气的,”圣上将她的手从自己腕上取下,重新掖回被里:“睡一会儿罢,朕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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