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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1 / 1)

我看着徐大人可惜的模样,又多问了几句。原来“李澈太医”死的时候,尸身已经被烧焦了,根本无法辨认,还是有府上的下人认出了李太医随身带着的金针,才确认了身份。无法辨认身份的话,那死的应该就是个替身。我倒也不惊讶,毕竟在这样的混乱中,司徒景澈要离开,采用死遁的办法是最合适的。他这是怕杜夜阑回头找他算账,所以匆匆走了?没有时间纠结,我走近房间,王宗已经在写药方了,只是他和雅言都眉头紧锁,尤其是雅言,神色慌乱,整个人都有些摇晃。我看了一眼王宗写的药方,发现和上次他给我的药方不一样。“与上次的药方不同,但,都是解他体内毒的是吗?”王宗点头,然后按着药方找到了门外守着的士兵,让他们立刻派人去取药。王宗和雅言来的时候,王宗便直接去药铺搜罗了许多药材,非常有先见之明。等人都离开了,王宗才关上门与我说道:“丞相的毒比之前更重了,这毒原本就是时间越久毒性越强,但是之前丞相应该一直有人在给他压制这毒,不过采用的是以毒攻毒的办法,只能定期压制毒发,却不能解毒。”“但这次丞相因为运功气血翻涌,又重伤是血过多,没有及时服下另外一种毒,导致体内的旧毒变本加厉发作了……我上次拟定的药方没有用,得用更凶的药。”我看着杜夜阑苍白的面孔,问道:“他说这是旧疾,但我看到一只鸟吃了染他血的果子立时死了,他对我撒谎,其实他自己也没几年好活了。”“王宗,他……中毒多久了。”王宗:“应当三年左右。”我抬眸望向脸色苍白的雅言,微笑道:“雅言,你知道他是怎么中毒的吧?你能与我说说吗?”第67章 那年清江雅言是三年前跟在杜夜阑身边的,面对我的询问,她低头沉默着,瘦小的身体却紧紧绷着,像是一根快要断的弦。我并不想逼迫雅言说什么,但是如今杜夜阑这个情况,如果不知道当年他是如何中毒,为何中毒,对于救治他没有帮助。“雅言姑娘,我知道,丞相并不希望暴露出他中毒的事情,甚至也不想让世人知道他是为何中毒的。毕竟丞相身份特殊。”“可是,你必须清楚,我给出的药方能暂时为丞相解毒,可若是我不知道丞相是如何中毒,又是如何形成了这古怪的病症,我是没办法彻底解毒的。”烛光下,雅言所在角落里,肩膀微微抖动着,十分挣扎。我叹了口气,说道:“先前他说,要验一下你的医术水平,等他给你验证过关了,再让你给我解毒。”“没想到,如今倒是要让你先来救他。”“我愿意以为,他这种人,肯定活得比我久。他以前身体很好,武功也很好,可是这几个月,我发现他其实很脆弱,脾胃虚弱,身中剧毒,肩头又压着整个南越。”本来是个泥人,杜夜阑自己把自己逼成了金身菩萨,想要救苦救难。真是凡人痴梦,如今,连小命也快没了。屋外有人匆匆敲门,是徐大人,他手里还抓着王宗写的药方。“王大人,你这上面有两样药缺了,你带来的草药和我让人去附近农户家里寻了遍,都没找到这两味药。”王宗脸色一紧,结果药方看过,说道:“这两样药都不常见,只有京都最大的药铺和春堂和宫中太医院有,我来的时候只抓了写要紧的解药药材,没有抓这个。”徐大人转身便喊人,让他们立刻去回春堂拿药,若是回春堂没有,便直接去宫中太医院找。王宗想了想,说道:“大人,我不能离开这里。这一次取药可能得劳烦您一起回城,只是您手下的话,怕是不能入宫。”徐大人点头,向屋中看了一眼,转身就走,我急忙追了出去。“徐大人且等一等。”徐大人停下脚步,不解地看向我,问道:“夫人还有何事?”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如果宫中等通报时间太久,徐大人最好派人直接去宫外的珍荣公主府,寻珍荣公主的帮助。”原因我没说,可在场的人都知晓。徐大人也只愣了一瞬,立刻便点头离开了。我转身回到屋中,瞥了一眼雅言,说道:“丞相如果醒着,也一定不想求公主帮忙的。但是……我们没有其他选择。”“要是能替他中毒,我便替他受了,反正体内一种毒是毒,两种毒也是毒。”我苦笑着说道,但王宗的脸色却变了,在我经过他的身旁时,他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夫人,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与你诊脉,说你体内有两种毒,有一种是残毒未尽?”残毒?我慢慢瞪大了眼睛,意识到了王宗想说的话。“你觉得我体内的残毒和他体内的毒是同一种?”王宗松开我的手,激动地走到桌前拿出了一个茶杯,然后又砸碎了一个茶杯,取了一片碎陶片。“夫人,要验证你们体内的毒是否一样,我可能需要你放一杯血,另外我再去丞相一杯血,给我三个时辰,如果我确认你们的毒是一样的,或许可以从你的身上找到解毒之法。”我看了一眼陶片,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接了过来,对准手腕便要割下去,身后却忽然伸出一双手,死死拉住了我。我转身,看到双眼通红的雅言冲我直摇头。雅言写完了整个故事,故事太长,雅言一张张写,我一张张看,终于知道了杜夜阑这一身毒从哪里来。我和他的体内,有的的确是同一种毒。并且,杜夜阑身上的毒,是从我这里得来的。雅言并不清楚,为什么我会中毒。在她所能回忆起来的那些故事里,她因为三年前清江那场大战,失去了父母和唯一的家,幸而被杜夜阑所带领的士兵救下,因为会医术,擅长治疗刀剑创伤,便被留在在了军营之中。她第一次见到杜夜阑,杜夜阑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骑着马闯进了军营,满身的白雪压。在杜夜阑的身上,不知道他在雪中骑行了多久。杜夜阑进入军之后,还未来得及开口,便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刘太尉他们匆匆跑出来,看到是杜夜阑后立刻将杜夜阑抬回了紧张,让雅言给杜夜阑治伤。除了雅言,军中的几个大夫全部被喊了过来。近了雅言才发现,杜夜阑浑身都是血,因为衣服是黑色的,随意众人才没有看出来。刀剑伤很深,伤口只是随意包扎了一下,因为骑行,伤口全部裂开,五个大夫围着杜夜阑一晚上,才给杜夜阑止住血,将奄奄一息的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是因为失血过多,杜夜阑昏迷的三天三夜。这期间南越和北周几次开战,其他的军医都伤了战场,而雅言因为是女子,且杜夜阑这边也离不开大夫,所以被允许留下照看杜夜阑。那时候,雅言发现杜夜阑虽然身受重伤,但是身体底子很好,恢复地快,而且气血充盈,根本没有一丁点中毒的迹象。三天后南越吃了败仗,刘太尉骂骂咧咧回到军营,第一件事便是去找杜夜阑,此时的杜夜阑已经醒了,雅言因为家人惨死眼前吓得不能说话,怕自己惹人嫌,便跑出去给杜夜阑煎药了。雅言端着药回到营帐,便看到刚才还怒气冲冲的刘太尉,不过片刻,已经喜上眉梢,气定神闲地坐在了帐子里,就好像他打赢了北周一般。而刘太尉身侧,是脸色惨白瘦削,但是犹如定海神针一般的主帅,南越的少相杜昭。其实,雅言见到杜昭的时候,杜昭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少相了,他是一个成熟的丞相,将军,但雅言和所有南越百姓一样,觉得有少相在,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事实亦是如此。杜昭醒来之后,就着营帐中的战地沙盘,飞快调整了作战策略,此后连续五天,一直吃败仗的南越军一鼓作气,连胜五天。而南越的大营,也逐步向着清江靠拢,最后和整个北周军隔江相望。杜昭身上的伤是刀上和箭伤,幸而都不是要害。雅言根据经验,觉得杜昭的伤,像是在骑马逃跑的时候,被人从身侧和身后偷袭的。但是,堂堂南越主帅,会给人近身偷袭他的机会吗?第九天,雅言去送药,在账外听到了刘太尉和杜昭的争吵声,她听到了永荣公主这几个字,可是她想了许久,直到深夜,才想起来,永荣,是三年前那位去北周和亲的公主。也是那时的北周皇后,魏青梧。第十天,刘太尉又在和杜昭吵架,这一次刘太尉摔门而去,杜行从京都赶到了清州,然后又迅速消失了,和杜行一起消失的,还有好几个侦察兵。雅言不知道杜昭让杜行去做什么秘密任务,但那时,披着毛皮大衣的杜昭尽管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却每日走站在帐外的雪中,望着江城的方向。就好像很久以前,雅言的阿娘在家等着她和阿爹行医归家。但,如同雅言的阿娘没能再等到她的阿爹回来,杜昭也似乎并没有等到他想等的人回来。杜行和那几个侦察兵是一起回来的,每个人的身上都挂了伤,但是不致命,可是杜行一下马便跪在了地上,甚至抽出了刀想自裁。杜昭拦住了杜行,从杜行手里接过了一封信。那份信除了杜昭,没人知道写了什么,但是雅言站在杜昭身后,瞥见那封信的落款处,盖着的印鉴。好像是……司徒两个字。这天下,在北周新帝登记后,敢将一封印有“司徒”二字印鉴的信,拖人转交到杜昭手里呢。不怕被人知道了会被冠上通敌叛国的罪名,自然是能是因为,这个人本身,就代表了国。杜昭那晚上都没喝药,在营帐里坐了一晚上,雅言将冷掉的汤药重新热了好几遍,但是杜昭都没喝。其实那样不好的,因为雅言发现杜昭的胃很虚弱,而且还受了伤,不喝药,再这样的寒冬,寒气入体,再强健的身子都会垮掉。刘太尉应当也知道,他竟然也在营帐外站了一。夜。第十天,金色的太阳从清江尽头的高山后升起,杜昭走出了营帐,将昨日的信丢进了火盆里,只可惜炭火已灭,那纸烧了小半,火便灭了。杜昭并没有看到这个,看到这个的只有端着药进帐子的雅言,和跟在她身后走进帐子的刘太尉。刘太尉看了那封信,然后将信烧了。雅言站在屏风后面放药,看到了一切。但刘太尉好像不知道她在。所以雅言听到刘太尉说:“妇人之仁,莫说一个假公主,就是一个真公主,此时此刻也应该早早在那北周皇帝面前自裁了,免得平白遭受屈辱!”“竟还妄想,将她带回来,简直儿戏!”第68章 终是软肋主将和监军产生了巨大的分歧,整个南越的大军营地变得人心惶惶。但是那之后,刘太尉没有再来找杜昭,杜昭一连熬了几个通宵,和所有的将领们商议如何安排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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