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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1 / 1)

库房这等油水最重的地方还是自己的人才最为放心。主母下头的管事嬷嬷与娇客身前小丫鬟打了起来,如何看都是己方的失责。元幼薇还受不了刺激,昏厥了过去。一昏就将事扔到了自己这边,是罚崔嬷嬷还是罚柳意都得先安抚芙蓉院。桑桑心头不快,淑环县主倨傲的面容在那厢房的印象挥之不散,她还记得淑环为正妻,元幼薇为贵妾的话。正妻之说荒诞,但贵妾。男子多有纳妾,像爹娘那样携手走完大半生的少见。元幼薇来了府内这些日子了,吃穿用皆是上乘,出了府门也没人敢说闲话。一切都借了段殊的名头。他离京亲自接人入府的,众人皆知。藏在府内,未必没有纳妾的心思。表哥表妹本就青梅竹马,再说,就昨日里那境况他也没碰自己不是吗?事情经不起细想,没有明确的感情也经不起推敲。没准他当自己是个玩物,玩弄舒缓欲望,但不给自己子嗣。桑桑沾染情/欲的小脸渐渐泛白,她不懂太多的东西。但老话都听说过,若汉子都不愿碰婆娘,心里定是不喜。她知道自己长的好,身段也好,是十里八乡都夸赞的美人。昨夜意识朦胧时好像求着人,桑桑感到既难堪又有不可名状的心情。喉间干涩,抬眼看了看段殊坐在太师椅上,眉眼低垂手上把玩着一杯盏。眉眼暗沉沉似是在听自己如何处置人。实则段殊是在想街尾巷那头如何了,碍眼一直蹦跶在眼前的玩意儿终于能解决了。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一直有敌意的人时不时出招。现下一次性处理了桑桑日后便不用再防着了。他知道,上回沈氏借机生事亦是淑环做的恶。这回,若有心思害人那苦果便自己吞下。桑桑收回了目光对春晓道:“先去寻了医师去芙蓉院看看表小姐的情况,剩下的事见了崔嬷嬷再说不迟。”思及段殊对人的重视,她看着春晓起身接着说道:“你亲自去,将库房内那老参带去。”春晓闻言抬起头来,那头竟还得了根老参。但主子发话,她身为奴婢无权置喙。“是,奴婢这就去。”见着人退下了,桑桑呼出口气,起身想先穿衣裳。拿起一旁的小衣系好带子,侧过身去依次穿上里衣,裙裳。摇了铃让丫鬟送水进来,盥洗坐于梳妆台前由着银屏梳头描眉,心里却在思考这件事。当家这般久,府里头都知道崔嬷嬷是自己的人。柳意是拨到芙蓉院身边伺候的,她应当知道自己在芙蓉院待不长久的。伺候一个表小姐能成什么气候,不夹着尾巴好好做人还敢招惹当家主母身边的嬷嬷。不是仗着自己有依仗还能是什么。桑桑看着镜中人柳眉琼鼻,眉心的花钿呈桃花瓣状,微粉衬的眉眼若一汪秋水,娇媚可人。很好看,但她无心去赏。人皆是有私心的,身为当家的夫人,她想护着自己身旁人。起码敲一敲府上人心,一改下人对苍梧院的印象。起码也得存着些敬畏才是。作者有话说:第一次用了橙瓜,有点神奇。桑桑一直都觉得段殊心里有人,现在更甚。段世子再不挽回人就,嗯嗯嗯。第五十八章 身败名裂马车从热闹的街市上行过, 七拐八歪入了一小巷子。在一处二进院落停下。淑环没有一时间就下马车,纤细的手指拉开窗帷缝隙,从里头向外看。一扇木质的院门大开, 青石板路洒扫的干净,不染尘埃。有几辆马车带着徽印, 穿戴上好的丫鬟扶着一妇人下来,里头青衣女子迎着去了后院。她微眯眸子,进去几位官家夫人, 几盏茶功夫又出来一位。有的还是熟人。她唇角弯起, 看来沈白蔻确实没有骗她。谅她也没那个胆子!这王神婆供的八仙堂香火旺盛,位置隐蔽。粗略了解实情后,淑环倨傲的声音响起:“拉帘子吧,我要下马车。”外头马夫摆了小凳, 容长脸那丫鬟一手撩开帷帘扶着淑环下了马车,沈白蔻紧随其后。二人如前人般进了院落,被带入一僻静厢房内等待着。四脚铜炉香鼎内燃着檀香,青眼袅袅娜娜从镂空雕花处升起,室内还摆着一方香案,上供三清。瞧着是那么回事。稍坐一回儿,有侍女进来上了一盏茶,又屏息凝神退下。好在没有等多久, 就有侍女毕恭毕敬请着入内, 穿过不长的走廊。就要入那室内二人被拦住了。一女子的臂膀横在眼前, 淑环正要发作听的一道无甚感情的声音:“不知二位贵客是谁要看事。八仙堂规矩只允事主入内。”女子姿容寡淡, 低眉不容拒绝的语气, 丝毫不在意来者身份。若真想一窝蜂进去势必不行。这正是绝好的脱身之法, 沈白蔻抓住时机。“县主, 鬼神之流都不愿做法时被人看去。防止消息外流,也防止有人坏事。这的规矩一向如此,不若我在外头等着你。”所言也有理,区区一个破堂口怕这怕那。淑环颔首,抬脚进去了。一老妪听闻脚步声转过身来,将焚着的三支香插入灰盆中。见来者身着华服,用料皆是上等布满褶皱的眼皮子一动不动。只消在一蒲团式样的垫子上盘腿坐着,开门见山问道:“施主所求为何?”一举一动很像那么回事。几炷香的时间,淑环眼底带笑从里头出来。手上拿着些黄纸,过往人见了也不奇怪。求符之人多了去了。符纸里头还夹着一页药方,说是药方其实是一异域奇花。食其根部日久头晕目眩,心肌抽搐,目中见怪诞之象。久而久之癔症成,大罗金仙来了也难救。吃食入口是要仔细,但那花根细细研磨成粉末用水泡了花茶。花茶晾晒过后于平常无异,借段皎之手,不借段泠之手送过去许是更有效。时辰还早,她跟着青衣女子进入一厢房等候。王神婆这还有存货,她在等下人去取了来。丝毫未注意这厢房离着院墙极近,不高不厚的石砖砌成的一墙之隔便是外头的小巷,住着平头百姓。想要翻进来易如反掌。进了这八仙堂有了一会儿了,适才说了那些子话,淑怀拿起桌上清茶浅酌了一口。她不愿喝的,粗茶烂叶要涩了她的口舌。厢房内四脚香炉飘起一缕缕带着幽蓝色的青烟。空中之物渐渐扭曲起来,点点燥热从人心底开始漫漫往外爬。穷凶恶极之人贯来会选择铤而走险。烂命一条,能快活一天便快活一天。院落外一浑身破烂散发着难闻的恶臭的人看不清面庞,不知道多少年月未洗过的发黏在一块,胡乱披散着掩住面容。脸颊沾着点点泥,里头似是一块字印瞧不清,几只苍蝇嗡嗡绕在上头打着转。过往行人进了这巷子无不绕着人走,以为是城外又新逃进来的叫花。好手好脚不去码头抗包袱卖些力气赚银钱,躺在墙根等着人接济。呸,一日糊口甚难,谁理这肮脏玩意儿。他舔了舔唇,终日未进食饿极了。不知道是谁开了牢门,本该几步一巡逻的牢房竟没了人。他一路逃窜,本是死囚能多了活了这一天。贴着这院墙往上看见屋顶乌黑的瓦片,心头一动,翻了身便进去。依着本能往最近的一处厢房靠近,棱格的木门糊着一层薄薄的纸,有女人的低喘声在里头。迫不及待捅一指窟窿,看见香案后头一女子不着丝缕,想来是哪家媳妇寡了许久白日见无人便自行解决。他脸上狰狞的笑一闪而过,踏入了室内,亦开始淑环堕入深渊的路途。她不知怎的,浑身又热又痒,解下了裙裳不住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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