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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醋意(1 / 2)

“你怎么来了?”

沈瑜卿心潮涌动,呼吸不禁慢了下,唯一双眼看他步步走近。

巷处偏僻,外面人声嘈杂,却仿若隔绝到另一个世界。

魏砚走到她面前,眼底一片乌青,仅不足一月急行到上京,几乎无一夜睡好。

“我为什么不能来。”他贴紧她的身,单手扣住细软的腰,抬了她的下巴,眼里没有笑,“打扰你了?”

沈瑜卿觉出他异样,启唇道:“我阿爹不同意这桩婚事,阿娘又病重,家中一团乱,现在还不是说我们事的时侯。”

魏砚盯着她的眼,没有说话。

他指腹碾着她的下颌,“没有别的想说的了?”

“还能有什么。”沈瑜卿觉得他情绪莫名,“我阿娘病重,若此时你去府里说我们的事,她岂不是病的更厉害。”

魏砚的目光暗了暗,捉住她的手放到掌中,“如此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漠北。”

“我还没想好。”沈瑜卿眼睫垂下,阿娘病情反复,一时半刻养不好,至于回漠北一事,她现在没想过。

日暮低落,远远昏黄的光照着他的后背,勾勒出他高大的身影。

魏砚喉咙滚了滚,将她全笼在怀里,眼眸沉着,分不清其中神色。

“我待不了多久。”他说。

沈瑜卿心口一瞬堵住,莫名的有种烦躁之感,仰面对上他的脸,冷声道:“你要是想走便走好了,左右两三年之内我也回不去。”

“你就非要同我犟?”魏砚唇线扯出弧度,几乎是咬着牙根道。

沈瑜卿眉蹙起,没好气地推了他胸膛一把,“那你现在来这是为了什么!”

“是,我不该来。”魏砚握着她手腕的掌收紧,黑眸漆漆,“我就该在漠北一无所知像个蠢货一样等你。”

沈瑜卿怔了下,轻声,“你怎会这么想?”

魏砚自嘲一笑,“那你要我如何想。”

“我…”

话未出口,他已压了过来,微凉的唇徐徐碾着她,又轻逐渐加重,沉沉呼的气,热的发烫。

沈瑜卿背靠着墙,眼波盈盈而出,唇被堵得紧,他像座巍峨的山,骤然压下,如何都推不开。

腰间手臂禁锢着,他使劲把她往怀里送。不满足似的滑过她的颈去亲住她的月匈月甫。

巷外人群熙攘,沈瑜卿一阵心惊肉跳,生怕有人会突然过来。

他亲够了齿咬了下,继续吻过她的唇。

时轻时重,唯一双深邃的眼始终在看她。

沈瑜卿呼吸乱了,脸颊通红如霞,浑身像卸了力,只依偎在他怀里。

日暮降得快,此时已完全暗了下来,天边阴云遮挡,没了方才亮光。

“我该回去了。”沈瑜卿喉咙低出几声。

魏砚扣着她的腰,呼吸与她缠在一起,看见她唇染上的鲜红,一路的郁色才有所缓下。

“今夜我去找你。”他贴着她的耳,瞧清了她新挂的耳铛,明月为配饰,溜溜晃动,乖顺地伏在他胸膛。

“你疯了,万一被人发现,我…”

他堵住她的话,“我弄轻点。”

“不行。”沈瑜卿面色如绯,声音却淡着,“阿爹看管得严,我院内有外人,不能冒险。”

魏砚没再开口,亲了亲她的额,咧了下嘴,在她耳边轻“嗯”了声,“明日可否能再出来。”

手在他掌中揉捏几番,像是揉捏着她的心口。

沈瑜卿眼眸动了动,“明日后午赵国公府设宴,我寻个由头提前离席。”

“好。”

回府时天很晚了,沈瑜卿手里提着药,正遇到下值回来的沈岁寒。

“去何处了,怎么回的这般晚?”沈岁寒先进去。

沈瑜卿抬了抬手里提着的药,“中途遇到先生,他送了药,于阿娘的病情有益。”

听闻是行严送的,沈岁寒不再问了,捋着胡须笑,“行严好意,你怎的不把他叫到家中来。”

“先生还不是阿爹拉着他品茶,先生可怕了您了。”沈瑜卿道。

沈岁寒又笑了两声,接过药,“你也累了一日了,先回去休息吧。”

沈瑜卿眼沉静下,慢慢道:“阿爹,魏砚他…”

“你又提他做什么?”沈岁寒方才的面色寒了,“他既然想死在漠北便随他去,你万不可把自己搭进去。”

“绾绾,阿爹阿娘失去了你哥哥,不能再失去你。”沈岁寒声音苍老,自十一年前,家中就仿佛变了样。阿娘身子越来越弱,她一心想找到当年一事的真相,只有阿爹在撑着这个家。

沈瑜卿怕再说下去又被禁足,再惹得阿爹怀疑,点了下头,“绾绾知道了。”

天擦黑时,魏砚才回驿站。

上京街道此时已少了人,马车辘辘而过。

魏砚提刀直行,握刀的手紧了又紧,心口仿佛敲进一颗石头。自她离了宴席他就跟着她,什么都看到了,也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先生。

面相端正,衣袍纤尘不染,有世家公子的气度。

她于他始终有不愿被迫在里,而之于那人却是毫无戒备,全身心的信任与放松。

魏砚一颗心沉沉浮浮,毫无着落。他不能久留,她却还要留下一两载甚至更久。

驿站相隔一条街,魏砚随意择的一间,没那么讲究。

他这次从漠北赶来只带了一队兵卒,行程匆忙,到上京只顾去寻了她,都没得空歇息。

方上了楼梯还没进屋,听一阵木椅划地的声。

魏砚握住腰挎的刀,精亮的眸朝传出声响的方向看去。

木椅的轮划在地上,客房中出一人,锦衣玉袍,眉眼温润柔和,气息间隐有病态。

魏印看向廊道而站的人,先开了口,“没想到有一日我还能再见到三弟。”

魏砚握刀的手放下,扫他一眼,继续向里走,“大哥消息一如既往得快。”

“岂止是我,父皇应也得了信,只是朝政耽搁要比我迟,这时人差不多在路上了。”魏印一笑。

魏砚到了门房外,面上看不出什么,“老东西就算来了人也奈何不得我。”

“你呀你。”魏印无奈,“怎么十余年倔脾气没变半点。”

魏砚已进屋,并无让魏印进的意思,他转身顺手带了房门。

魏印吃了个闭门羹在外。

随侍的仆从忍不住擦擦额头的汗,“王爷,咱们…”

“无事。”魏印抬手示意他,依旧和顺地笑,“大哥腿伤着受不得寒,三弟要是想将大哥关在门外,就关着吧。”

没过片刻,门打开,魏砚在里已换了一身胡服,不耐烦道:“在这病死了老东西又该寻我。”

魏印并没生气,笑呵呵地进去。

他一身锦衣华服,满是金贵与魏砚的粗简胡衣大相径庭。

魏印到案后与他对坐,忍不住打量好几眼,叹息地摇头,“十一年了,三弟如今这副模样倒让我有些陌生。”

魏砚撑腿而坐,手随意一搭,带笑不笑地道:“我这副模样也要比当初强。”

“少时英姿俊朗,而今沉稳野性,如何相比?”魏印自顾倒了盏茶水,不徐不疾饮下,“三弟此次因何回京。”

记起白日见到那人,魏砚嘴角咧起,笑得漫不经心,“大哥若是来探这种消息我便不留了。”

“诶…”魏印道,“你我兄弟自幼情深,我今日听闻有人看到你回京,不论真假都来看一看,只是想知道当年我护在身后的那个小魔王如今怎样了。”

魏砚眼光浮动,也不知听没听。忽而身像后一仰,懒洋洋道:“大哥看到了,没缺胳膊少腿,好好活着。”

“这是什么话!”魏印上下打量他,“你看看你这黑了一重的面色,脸上的几道疤,这些年身上也不知受了多少伤,若是淑贵妃知道,不知有多心疼你。”

魏砚脸一冷,“好好的提我母妃做什么。”

魏印没止住话,“你当年走时杀的那些人都是父皇给你压下的,你走得倒是痛快,知不知朝中因这件事闹出多少风波。”

“淑贵妃是你的生母,可父皇他也不易啊,这些年父皇一直在念着你…”

“大哥若是再提他,我也没什么好留你了。”魏砚撑刀起身,做送客的架势。

魏印看着他,过了会儿才出声,“你要留在上京多久?”

“两三天。”魏砚漫不经心地答。

这两三天都是他硬挤出来的,犬戎蠢蠢欲动,漠北离不开他。

“不去见见父皇吗?”魏印顿了顿,继续,“你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十一年,他很想你。”

魏砚沉默片刻,“见又如何,不见又如何,我不会留在上京。”

兄弟二人许久未见,却也只待了短短一刻钟。

侍从推着魏印出屋,前脚刚走,后脚一老瘦身材的人就进了来。

魏砚还站在门边,宋福德一眼就认出他了,手忙脚乱地上到二楼,满眼含泪,“三皇子,老奴可算是把三皇子您盼回来了。”

他没进屋扑通就跪到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泣。

魏砚沉眉,道:“怎么是你来的?”

他料想到老东西会让人过来,却没想到这人是宋福德,他母亲身边的老人,当年母亲进宫,他便自阉做了宫里的太监侍奉。

“自娘娘走后,皇上就把奴才调去了乾坤宫侍奉,这些年,老奴以为再也见不到三皇子了。”宋福德又惊又喜,“三皇子您总算是肯回来了。”

“我回来是另有原因,跟老东西无关,我不会进宫。”魏砚作势转身关门。

宋福德爬起来连连道:“三皇子等等。”

“三皇子,皇上让奴才来就是为了您的婚事。”

魏砚动作一顿,想到那张和离书和迟迟未回的信,眸色沉了,忽而掀唇一笑,“他还真是处处算计。”

宋福德知他说的是谁,不禁抹了把汗,天底下也就三皇子敢这般直言皇上了。

“皇上知您漠北是急行回来,交代老奴您先休整一日,后日再进宫。”

魏砚手点着刀鞘,点了下头,“你回去吧。”

皇上新赏了赵国公一树红珊瑚,为表皇恩,特意拿出来给

众人观赏。在书院沈瑜卿与赵国公府的五小姐也算是交好,此次宴席就给她投了帖子。

沈瑜卿走时特地看着王氏把药吃了,收了药碗,“阿娘再不好好吃药,绾绾日日来这。”

“阿娘倒巴不得绾绾日日陪着我。”王氏握着沈瑜卿的手,温声,“赵国公府来贴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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