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舒棠告诉人鱼：
他们两个人的物种不同，沟通还不太顺畅，当伴侣以后会很多的矛盾；而且他们两个人还生不出后代来；
更加重要的是，人鱼喜欢水，猫最讨厌沾水。
人鱼的第一次表白，猫对着他喵喵喵了半天。
但是因为语言不通，人鱼没有听懂。
他认为她没有一口答应，就是拒绝了。
鲛人之王看了她许久，扭过头去，看上去有点气闷。其实凶残的人鱼也知道猫科的择偶标准：毛多、毛茸茸，颜色鲜艳，很能捕猎的那种。
比方说狸花、玳瑁。
像是鲛人这种没有毛的冷血动物，大概完全被排除在猫类的择偶标准外。猫有点惴惴不安，绕着他喵喵了半天。
午饭他们吃烤扇贝，猫伸出爪要抓他的扇贝，人鱼看了猫一眼，拍开了她的手。猫也有点生气了。
她朝着他喵喵叫了两声，朝着海岛的另外一边嗖地跑走了。
但是跑出了一大段路后，舒棠又有点后悔：其实人鱼对她还怪好的，还给她喝了他的血呢。她有点低落地往前走。
突然发现人鱼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她被螃蟹夹的时候，虽然人鱼没有说些什么，但是她还是有点恼。总觉得他在嘲笑自己。
她也不是抓不到猎物的——要不是因为他在这片海域称王称霸，他们猫科也可以很容易捕猎到食物的。
她决定去雨林里抓些大的猎物让他长长见识。小猫嗖嗖地穿行在雨林间。
但是很快，舒棠遇见了危险：一条眼镜王蛇。那条蛇十分歹毒地藏在树梢下，准备偷袭舒棠。
小猫嗖地弹起，跑得飞快，但是还是被蛇的尾巴给缠住了。五分钟后，蛇被凶悍的人鱼变成了肉饼。
她第一次见到人鱼这么凶的样子。
对方朝着她嘶了嘶，看上去很凶，好像在骂她。
舒棠问他：她都没有答应他的求偶，他为什么还要救她?人鱼看了她一眼，转过头不理她了。
——明知故问。
但是最后，他还是把她给提溜过来，放在了肩膀上朝着雨林外面走去。就是，不管她答不答应，人鱼都开始不允许
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内了。只要她跑出去了，他就会把她抓回来凶她。
07
舒棠也不知道现在这是一个什么情况。他们两个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住在一起了。
但是紧接着，一个问题出现了。
——人鱼住在海里，舒棠住在岸上。
她喵喵地和他说：他们需要一个新的家。
人鱼当时在岸边生火，这条人鱼刚刚才一尾巴拍死了一条爬过来找死的鳄鱼，显得很暴躁。但是听明白她的意思后，人鱼安静了一会儿——
对于兽人而言，一起构建巢穴，差不多就是结为伴侣、共同生活的意思了。
他朝着她嘶了半天。
她朝着他喵了半天。
最后，两个人达成了一致。
人鱼找来了一些巨大的木头，在海边打地基、建了一座小木屋。猫就趴在他的头顶，喵喵喵地叫，示意他把自己的猫窝搞得大一点。
后来，人鱼发现，猫窝太小了——他上岸后只能把脑袋伸进去。
于是他又重建了一座海边的大木屋。
猫可以在里面飞奔，鱼也可以在里面甩尾巴，这里就成为了他们的巢穴。白天，猫出去对着大海发出“我要鱼!”的喵叫声，示意人鱼上岸送鱼；夜里，人鱼在门口嘶嘶叫，示意猫开门；
猫仍然不确定他们这是不是爱情，仍然不确定他们两个物种能否继续走下去，但是和他在一起生活，似乎还不赖。
海上不会总是风和日丽的天气，在夏季来临的时候，海上迎来了一场可怕的暴风雨。内陆生活的猫，从未见过大海波浪滔天的样子，闪电当中，猫下意识想要往床底下钻。她努力表现得镇定一点，实际上毛都炸开了。
人鱼发现了她的害怕。
他转身走入了暴风雨当中。
等到回来的时候，他浑身湿透，带给了她一支永不熄灭的海底烛。于是，黑暗的、摇摇欲坠的世界里，有了一盏不灭的灯。猫不害怕了。
——但不是因为海底烛。
他们两个人在烛光下，互相看着彼此。
人鱼冰冷的发丝还在滴着水，苍白的喉结滚动，在烛火下，他们两个人吻在了一起。
鲛人是掠夺性
极强的捕食者，冰冷的吻几乎夺走了她的呼吸；渐渐地，人鱼将她抱了起来，她抬起头，用温暖的面颊蹭着他冰冷的下颌。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贪婪地感受着她的体温。
他们在深夜里耳语。
海浪一浪一浪稳定而有力地扑过来，黑暗的大海浮浮沉沉。冰冷和温暖交缠着。海底烛明灭。
等到风暴停歇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他们有相差很远的体温差；也有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甚至就连语言都不太通。
但是他们仍然很自然地在一起了。
有一种强烈的吸引力存在于他们之间，这种吸引力远远不需要语言、交流的加持，就足够让他们无法将视线从对方身上移开。
不过，他们偶尔也会和他吵架。
但是因为语言不通，两个人吵半天都没吵吵明白。后来，聪明的鲛人之王就学会了一些应对办法。
只要一吵架，他就会主动低头示弱，往往这一招很管用；但也有失效的时候。
这时，人鱼就会直接一言不发地单手把她一捞、往肩膀上一扛，往猫窝里一丢。
他会被她摇曳的长发吸引，还有她圆溜溜的眼睛。
偶尔人鱼会把她放在自己的鱼尾上，低头温柔地理顺她的长发；
人鱼很喜欢咬她的耳朵，冰冷的牙齿咬住了猫耳朵，用极地的温度、还有微微刺痛的力度轻轻地咬她。
尤其是某些时候，越是粗暴，他咬她的力度就会越温柔。不过偶尔把她弄疼了，他就会被猫赶出巢穴去。
她也喜欢咬住他的脖子，这是猫科动物的某种爱好，但是往往她咬着咬着就会无力地往下滑，然后被人鱼的大手捞起来。
这座巢穴也慢慢多了很多的东西。
舒棠打听到了人鱼领地的不远处，有一座兽人的集市。于是，他们偶尔会去附近的兽人集市上买东西。
因为兽人的货币是贝壳，而人鱼有无数的珍珠、贝壳，所以猫可以买很多的东西。她买了很多的罐罐腌鱼，还买了很多的、猫科喜欢的藤编制品。她买回来了玫瑰花的种子。
但是自己总是不记得浇水，总是需要凶残的鲛人之王屈尊给她的花浇水。他们的家越来越美丽。
07
鲛人这种古老的物种，在兽人的世界里，鲛人是一个独特的物种。他们的血液十分神奇，在海上无所不能，这种凶残的物种如今已经非常稀少了，却在海底有着漫长的历史。
鲛人不仅有无数的奇珍异宝，还有不灭的海底烛；而鲛人和异族的孩子，诞生于海底神奇的泉水当中。
自然而然的，他们有了两个孩子。
——当然了，虽然鲛人的历史上没有和猫结合的例子，但是显然，他们不会生出来一只海豹。
一只是蓝眼睛长毛橘，叫舒帽帽；
一只是黑眼睛、蓝尾巴的小人鱼，叫祝余；
孩子的到来让小木屋热闹了很长一段时间。
人鱼对长得像是舒棠的猫崽还不错，会把一些鱼肉给小猫崽。
只不过如果舒帽帽太粘着舒棠，他也会把孩子挂在树权子上；
对小鱼崽就没有那么好了，他会把小鱼崽找个海随便乱丢。
美名其曰：爱的教育。
舒棠不得不举着个网到处去捞小鱼崽。
她指责他不是一个好爸爸，怎么能乱丢孩子。人鱼每次都会认错，但是每次都会趁着她不注意，把小祝余丢海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