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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不住的新妇(1 / 2)

陇青梅一句话,让整个房间瞬间沉寂。

太狠了。

打击太精准。

这般突如其来, 阮苓苓根本没有办法掩饰自己的情绪。

裴明榛有前任?别人还在等着他娶她?

是了……光她知道的, 就有个豆豆不是么?至今为止她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裴明榛身边干净的连片衣角都找不到, 她一度怀疑是自己的错觉,根本没有这个人, 也没有这段情,是她没看原著所以才有了错觉。

她自信与裴明榛两情相悦, 根本插不下第三个人,她们的感情并不存在危机,可陇青梅这么说——

阮苓苓一瞬间特别生气,心里酸涩又难受。

陇青梅当然看到了, 唇角扬起, 很是满意:“原来表妹并不像外边说的那么乖巧懂事, 不争不怒,也是有脾气的。”

她随手将茶盏放到桌上:“这两个人的□□,动心了,你就输了。”

阮苓苓用力掐了下自己的手指,逼自己回神。

“我猜——你很想去问他, 但你不敢,”陇青梅话音拉长,眸底闪着细碎的光,“因为男人惯是会说谎的, 你的大表哥,给出的答案很可能是忘了。到底是真忘还是假忘,他心里知道,你却分不出来,所以问了没意思,无非是自添烦恼,不如不问。”

这个陇青梅,似乎很擅长攻心。

阮苓苓提醒自己警惕,最初的震惊过后,已经能控制自己情绪,慢慢的笑了。

笑得轻松随意,仿佛刚刚听到的是什么笑话。笑自己多心在意,也笑对方不自量力。

“二表嫂这般有切肤之痛,看来也是心里有人了,怎么,这人不是我二表哥?”

陇青梅脸色骤变:“表妹这话——”

“二表嫂听不懂?”阮苓苓很淡定,“我倒瞧着二表嫂心里像装着事呢,今日大婚,也不见半点喜气。”

陇青梅沉默半晌,突然笑了:“你倒是个聪明人,跟外边说的不一样。”

阮苓苓微笑:“二表嫂谬赞。”

房间再次陷入沉默,二人谁都没开口,谁也没有动。

良久,陇青梅才又笑了,眸底全是意味深长:“大家都是一样的人,表妹何必如此伤人?”

这是承认了。

这么快就认了?是聪明人不想要烂烂的遮羞布,还是营造气氛想要以退为进?

阮苓苓心底快速思量,嘴里半点口风不漏:“二表嫂这话不对。我和大表哥两情相悦,他的过往如何我并不全部清楚,但他未来的每一步,我都会参与。我同二表嫂并不一样,二表嫂的期许,大概要成空想了。”

这话就差直接说,你非要叹可怜,抱歉,我不奉陪,这家里只有你一个可怜人。

陇青梅捏着帕子的手攥紧:“表妹小小年纪,说话这般不留情,就不怕将来打脸?”

阮苓苓笑了一声,觉得再留下去也没意思了,缓缓站起身:“ 这过日子,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二表嫂,我祝你新婚快乐,以后的日子……慢慢享受。”

在陇青梅并不怎么爽快的脸色中,她优雅的转身告辞。

阮苓苓出来的硬气,心里却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陇青梅的表现很奇怪,有没有什么更深的目的不好说,但刚刚对话的意思很明白。她嫁过来的不开心,非常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能让她找到点优越感爽到更好,而家中这个被蒙在鼓里,看起来感情很甜蜜,她又恰好知道一点东西的表妹……简直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不开心,便要别人也不开心,别人不开心,她就开心了。

阮苓苓看的很透,刚才要是不怼回去,显得自己硬气不好欺负,以后这样的事就多了,陇青梅怕是逮到点机会就会这样欺负她!

走出院子,阮苓苓深深呼吸。

爱情总是会制造很多磨难,所有人都一样,不可能从不现出半点问题。她不怕陇青梅挑唆,也不惧前方任何困难,这件事初初听说,紧张难免,但她了解裴明榛。

这个人很难靠近,很难暖,他似乎无意识间就在推开别人,隔离自我,跟他产生缘分真的很难很难,若非最初的歪打正着,她们很难走到今天这一步,这个男人根本不会靠近她,了解她,更别说喜欢上,爱上,在信纸里释放所有无处安放的热情……

他小气又吝啬,绝不会一脚踏多船,也不屑于做这种事。他也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他的喜欢,绝对是唯一。或许日子长了,世易时移,人心会变,但现在,此刻,阮苓苓不信裴明榛心里有别人。

过去的事,裴明榛没准还真忘记了,她过于在意还真是自寻烦恼。

阮苓苓想,这个‘以前的人’,一定离的很远,根本够不着,不会到京城来找裴明榛,没准已经翻篇,不然陇青梅直接把人送过来,把事挑出来,当面打脸岂不更爽?只这样言语挑唆,是不是意味这件事根本没有办法做成,只能这样暗搓搓攻心?

想清楚,阮苓苓就淡定了。

裴明榛好不容易表了白,和她定了亲,正是一段感情最美好的时候,这男人最近又实在太忙,没工夫分心,她就想,先容你几天,等以后有空闲……哼。

审不死你!

第二天,新妇认亲。

阮苓苓作为表妹,自然一大早又得过来,不好缺席。

裴家正厅,裴文信和方氏作为父母肯定是要到场的,亲近族人女眷是来齐了的,男人就没办法了,当官的读书的行商的各有各自的事,不可能来齐,比如裴明榛,做为关系非常近的大哥,也因公务政事,没有来。

“咱们裴家能得这样一个好媳妇,二弟妹可是好福气……”

“可不是,二嫂这福气谁能比得?就是当年出嫁,方家的嫁妆也是头一份,这福气啊还多,都在后头呢……”

“这成家立业,陇家姑娘是个好的,以后伦哥儿定也会争气……”

妇人们坐在一起就是聊家常,因裴家嫡枝在族内发展最为出色,方氏现在又掌着中馈,大家自然都捧着她说话。

阮苓苓安静坐在一侧,听着这些夫人们的商业互吹,竟然也慢慢习惯了。

坐了一会儿,外头丫鬟来报,新人来了。

帘子挑开,阮苓苓远远的看到了裴明伦和陇青梅。

新妇穿着红裙,装扮一新,看起来喜气洋洋,本人脸色却非常平静,健步如飞,身体上没有任何不舒服的表现。新郎脸色略有些苍白,或者说不悦,除了一身不错的衣裳,同样没什么表情,亦没有喜气。二人之间气氛很有些冷淡,没有一般新婚夫妇的亲密与羞涩,明明是并肩走的,中间却似乎能再插一个人。

阮苓苓可不是什么没见识的闺中小姑娘,看两眼,再仔细观察,很容易就能得出一个结论——

这对新人,并没有圆房。

她下意识看向坐在首座上的方氏。果然,方氏脸上笑容微微僵住。

阮苓苓突然想起,好像从刚才开始,方氏就没怎么说话。这并不符合她的性格,昨日娶妇,一堆人恭贺,她各种谦虚话说的要多好听有多好听,今天大家仍然恭贺吹捧,她却……似乎有意避退。

这是知道这件事了?

一般婆婆对儿子房里的事都很关注,又人老成精,都是过来人,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然而即便如此,不管方氏心里怎么想,愤怒还是生气,今天这种日子都不可能出错。

“瞧瞧瞧瞧,这小两口还真是般配呢。”

她假笑着调侃,她身边妈妈立刻凑趣:“可不是?新婚燕尔自是羞涩甜蜜,以后日子还长,这开枝散叶……将来夫人有的是福享呢!今天这杯媳妇茶,吃的不亏!”

这么一打趣,厅内气氛更加活泼,就好像新人不管做什么都是要体贴祝福的,就算有什么错处,也是因为太过羞涩,不够熟练。

新婚夫妇再没什么表情没有亲热,厅里众人也不会挑剔。

照规矩严肃板正的行过礼,新人开始敬茶。

两个人出身都不算差,规矩礼仪是学到骨子里的,动作相当规范,本没什么问题,但陇青梅给二老爷裴文信敬茶时,茶翻了。

洒了裴文信一身不说,茶盏落地还碎了,发出好大的声响。

茶水并不烫,只是湿了下襟怎么都不雅,而且不吉利,裴文信当即就不高兴了:“怎么回事?眼睛不会看么!”

陇青梅眉梢一跳,竟笑了:“可不是,我这双眼睛要是有用,怎么会今天跪在这里敬茶。”

就差直说自己眼瞎了才会嫁过来。

裴明伦更不喜欢听,当即绷起脸,目光不善的盯着她:“你能不能别闹了?我什么都依你了,你还想怎样,连我父亲都敢不敬?”

陇青梅笑容更放肆:“所以怪我喽?是我没长眼还是你没长眼?”

她的手放在衣角,顿时让这话有了两个意思。

一是你瞎我也瞎,凑到一块不是什么好事,大家谁也别怨谁,二就是,茶翻了这事不怪她,是裴明伦压住了她的裙角。

裴明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出奇愤怒:“你少无理取闹!”

就算他不小心压到了,她作为新媳妇,就不能好好圆场,非要这么呛么!让别人看笑话她就很开心么!

“伦儿!”

方氏理智的喝住了儿子:“新妇辛苦,有些小情绪,一时顾不到在所难免,你也不懂事了么?”

裴明伦顿时噤声。

&nbsp

; 方氏目光滑过陇青梅,看相裴文信,微笑道:“老话说碎碎平安,这事怎么讲究,全看自己,过日子太计较可不行,老爷你觉得呢?”

裴文信外面有官威,在家里老爷更是做惯了,老婆小妾儿女下人,到他面前没一个陪着笑千依百顺的,余姨娘在家风光那阵,方氏再表现出刚强不屈,到他面前也是软成一滩水的,哪里受得了别人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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