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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二合一(2 / 2)

给了吃食不止,柳花脸还骗她说她阿娘没死,在京城。又说阿娘特地派他去接兄妹二人,说她和阿兄去了再不会挨饿,都会有好日子过。

她那时又蠢又饿,竟然信了柳花脸的鬼话,乖乖跟着走了。后来要不是阿兄拼半条命带着她逃了出来,恐怕现在她还在那府里当烧火丫头。

……

日头高照之下,几人往县衙走去。

涂玉玉牵着那苗族小圣女,沃檀则拽着那山羊胡,要多粗鲁有多粗鲁。

山羊胡已经被沃檀毒哑了,好教他说不出他们的相貌来。

等到了县衙,沃檀跟涂玉玉不方便进去,就把小圣女和那山羊胡给两里外一扔。

嘱咐过小圣女后,沃檀正要拍拍屁股走人,手却被牵住:“姐姐,这个给你。”

是那小圣女解下的额饰,银闪闪的银螭包绕,中心一粒朱红的石子。

小圣女仰着脸看她:“你救了我,我会报答你的。”

“嘿嘿,圣女妹妹,我有吗?”涂玉玉齁不要脸地挤了进来,他苍蝇一样搓了搓手心:“我刚刚带你躲荫,给你擦手擦脸,还帮你买糖葫芦呢!”

从腰间的小香囊里掏出一只小圆盒,那小圣女奶声奶气道:“养蛊的时候喂点这个,成蛊的时日可以缩短三年,蛊虫也能存活更久。”

涂玉玉震惊之余,又忙不迭接过:“圣女不愧是圣女!居然看得出来我的底细!我……”

虚头巴脑的一阵夸中,沃檀小踹了他一脚:“走了,还要去买东西。”

终于揪走了涂玉玉,沃檀往街市小逛半圈后,便往驿站回。

在涂玉玉神神叨叨,让她别跟田枝那母夜叉似的,学得凶气逼人的嘀咕中,二人回到了驿站。

涂玉玉去找严八堵嘴,沃檀则率直去了景昭所在的院落。

岂料到了那院落时,却见在月门外头守着的,竟然是田枝。

“怎么是你?”

田枝睨来一眼:“秦都帅在里头替人申冤呢,说是什么山匪的事,真是闲出屁来了,这么仗义。”

道是今日驿馆有个老仆,借送水的机会向秦元德喊冤,而一通问话下来后才知道,原来是他错将秦元德认作九王爷。

秦元德是个乐于助人的性子,听过那老仆所申之冤后,便亲自带了到这院落之中来。而此刻,里头当是正在澄诉冤屈。

沃檀本来也不乐意进去,恰好韦靖从里头出来了,便把手里的纸包给韦靖一扔。

打从知道病秧子真实身份的那日,沃檀就知道这姓韦的护卫看不惯自己,口口声声要捉她,心里怕是恨不得给她劈成八瓣儿。

至于为什么看不惯,左不过就是嫌她摸过他们王爷的身子,亲过他们王爷的嘴儿,消受过他们王爷的娇/躯。

沃檀素来是不服气的性子,是以每回见到韦靖一幅被人睡了媳妇似的,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心里就想大声对呛。

噫,这算什么?滑腿掐腰,她什么没干过?她还扒过他们王爷衣服,脱过他们王爷裤子,看过他们王爷的口口哩!!!

沃檀心里骂得正欢,东西递过去之后,却冷不丁听到韦靖说了声:“辛苦了。”

这仨字炸到耳边,沃檀心里一崴,脚步顿住。

她纳闷地看了过去,却见韦靖望来的眼神之中竟然夹杂着几许怜悯,像在看一个娘老子刚过世的稚龄孤儿。

想来再没有什么,能比这事更古怪了。

在韦靖佛陀一般的目光之中,沃檀起了浑身鸡皮。

奉送个白眼之后,她转身走了。

而便在此时,景昭的院落之中,被秦元德所救下的驿馆老仆,正说着自己的往事。

“那群山匪缺个识文断字的,得替他们分分赃算算帐。说起来,老奴我那时候也是个浑的,乡试落第后,本想去那荒郊找颗树吊死的,哪知道正好遇见他们在分赃……”

一群大字不识的白丁,连数都算不清楚。彼时正为了点儿皮料怎么分而吵得乌眉灶眼,见他一个巾帽长衫的书生,便率性捉去贼窝,强行成了那里头的一员。

那老仆老泪纵横,甚至竖指发誓道:“老奴从来不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甚至还帮他们抢来的一个姑娘逃跑过,只那姑娘当时饿得没了力气,没跑出多远就被捉回来了。为了这事,老奴还差点被他们活活打死!”

秦元德义愤填膺地在旁补充:“这县官未免太过武断,查也不查便给人扣了罪名。几十年监刑满了,又拘在这驿馆里头充作奴仆,委实儿戏!”

“吱嘎——”

凳子离地的声音响起,是过于激愤的秦元德“腾”地站起身:“王爷!这等冤屈在前,必要严惩那糊涂县官,还人清白才是!”

景昭笑了笑:“秦都帅莫急,倘使这位老丈当真无辜,本王自会为他作主。”

这话后他思忖了片刻:“敢问老丈,适才你所说曾帮过一位姑娘,不知那人可还在?”

那老仆愕然了下。

景昭温声解释:“若得此人作证,本王为你脱这罪名,也就不必等那许多案卷翻查了。”

“这……”

那老仆低头回想了下:“那匪头子当时掳了那姑娘,本是打算要留下来做媳妇的。后来因为觊觎的人着实太多,甚至寨子里常有为了那姑娘打架的,匪头子瞧着不是回事儿,心里合计了下,便干脆把那姑娘卖到青楼去了。”

“青楼?”秦元德皱了皱眉:“可知是哪家青楼?”

“好似……是美仙楼。”

老仆这话后,景昭便吟思着接了话:“既知地方,将人寻来便好了。虽说寻人不难,但这事若换了旁人去办,就怕会泄漏……”

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

他若介入,便与翻案无疑,而若这堂案子真是县衙错判,那县衙之人若有所觉,必然会处理人证。眼下最好的法子,当然就是悄没声地,将那青楼女子给寻回来。

可景昭这话若要挑错,便是他身旁最不缺侍卫,随便找谁去都成,但既他说这话,便倒是无心派遣自己身边侍卫去找人了。

再看另一厢,秦元德为人伸冤的义气正在劲头上,又哪里嗅得出这当中的古怪。

便见这房中才默了几瞬,秦元德凛然出声:“我去一趟就好了,这有何难?”

……

秦元德走后,那老仆也被韦靖带着往外走。

知晓自己即将能沉冤昭雪,恢复自由之身,老仆脚步轻快起来,心里自然也是感恩戴德的。

走之前,老仆还长长地向景昭作了几个揖,以求感谢。

说起来,今日他这小老儿配合着做了出戏,遵这位王爷的意思,故意去找了那位秦大人,又把那位秦大人引来这院里,当面说了陈年往事。

可如今眼下瞧着,这位王爷竟是要引那位姓秦的大人去美仙楼,也就是去找那位容影姑娘的下落,但……

似是知晓这老仆心里的不解,韦靖适时出声提醒:“老人家,今日之事你切要保守秘密,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老仆壮着胆子问出心中迷惑:“这位大人,王爷让那位姓秦的公子去美仙楼,去寻那位容影姑娘。可据我小老儿所知,那容影姑娘早就不在了,也不知道王爷是何用意?”

韦靖自然不会答这话,他压低嗓音:“不该问的,您就莫要瞎问了。总之我们王爷会助您脱身,您且安心等着就是。”

这里头的告诫不能再明显,老仆当即噤了声,喏喏不敢再问。

送走这位老人家后,韦靖回到房中。

他抱着沃檀给的纸袋,再往秦元德院落的方向看了看:“王爷是想引秦都帅发现些线索,再帮助那女杀、那沃檀姑娘认回秦府?”

景昭摇摇头:“是否要回秦府是檀儿兄妹的自由,本王不欲多作干涉。只往昔那作恶之人,本王却不想姑息。纵是陈年往事,那个中孽力,也该有所回转了。”

韦靖知道自家王爷这话里的意思,并深以为然。

按他们的调查,美仙楼当初的那位花魁“容影姑娘”,便是当今的陈夫人。

素来有言可怜之人,则必有可恨之处。

那陈夫人当初被山匪给掳走,又被卖入青楼。虽说际遇苦楚,但什么样的际遇,也不是她能行那些恶事的原因。

为回邺京,不惜买凶纵火,意图轼夫食子……

有道是最毒妇人心,经过这桩事后,韦靖总算是知晓了一个女子的心,甚至是已为人母的心,能狠毒成什么模样。

边在心中咋舌,韦靖边将那怀抱大的纸包放去桌上:“王爷,这是她给您捎的吃食。”

景昭眼中含笑,一层层掀开。

见了里头的东西,韦靖差点被口水呛着:“王爷,她是不是故意的?这,这叫您怎么吃!”

猪油饼块、白雪糍耙、八宝黏糕、豆沙酒糟……

只只件件,几乎全是糯米点心,扒拉来去唯有一样吃食与糯米无关,便是个圆滚滚的白馒头了。

韦靖瞠了瞠目:“王爷还是别吃了,晚些指定又要闹肠胃。那姑娘可真是个诡拐的,拿了您的银子又不给您捎好吃的,真会埋汰人!”

“怎会?”景昭仿佛洞见姑娘家那别别扭扭的心思,眼里噙一汪温柔笑意。他从容捻起那馒头:“那些是给你们带的,这一份,才是要给本王的。”

眼睁睁看着他们养尊处优,脾胃精贵的王爷,竟然真跟乡野汉子似的一口口撕起那大白馒头,韦靖一时牙都酸了。

怔忡之中,韦靖想起曾有人说过,他家王爷之姿容举止足以媲美云中仙人。可如今这云中仙人却无比享受地食起大锅馒头,真真让人无比掩目,无比掩目。

说起来,他们王爷是否过于自恋了些?又是否,也太纵着那女杀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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