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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五十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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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君的死讯,从邯郸离开,晃晃悠悠把个月,终于来到了咸阳。

听到这个消息,直至第二天,赵维桢依旧感觉有些恍惚,她感到了一种荒唐的割裂感。

一则,平原君身为自家长辈,赵维桢肯定是不想让他离开。

二则,来自未来,她知道人的寿命有极限,这些历史人物总是要死的。

复杂情绪交织,搞得赵维桢既难过,又感慨。

并且,她还得安抚父亲的情绪。

赵梁与平原君自幼结识,后又称为平原君的府中门客。也许赵梁没做出过什么功绩,但与平原君的友谊却是实打实的深厚。

听到这个消息,父亲哭得犹如无法自控的孩子。

“夫人。”

魏兴手脚麻利地搬来一坛子蒸酒和酒器:“东西拿来了。”

赵维桢轻轻颔首:“给我吧。”

她斟两杯酒,一杯送到父亲手中。赵梁哭得头脑发懵,接过酒来还是一愣一愣的。赵维桢握住老父的手掌,宽慰道:“阿父,若非平原君协助,你我留在邯郸,恐已遭杀身之祸。”

说着,她抬手示意邯郸的方向。

“人逝入土,这赵国的土地与秦国的土地,总归是一整块庞然的大地。就让我们以土代人,再敬平原君几杯吧。”赵维桢竭力维持面上的平静,开口。

赵梁心中悲痛欲裂,但见女儿眼底含泪,却是绷住心神,多少也受到了感染。

他擦了擦眼泪:“好。”

赵维桢轻轻笑了一下,对着邯郸的方向举起酒器。

“第一杯敬阿父与平原君的友谊。”她坦荡道:“幼时相识,多年陪伴,比不得那伯牙子期,也是做到了人生无憾。”

一杯酒倾洒地面,魏兴立刻上前斟酒,第二杯则直接一饮而尽。

如此,也算作与平原君敬酒了。

“第二杯,就敬君上送你我离开邯郸。”

赵梁哽咽接下女儿的话:“到底是护了我与维桢周全。”

又是一次敬酒。赵维桢安抚性地捏了捏父亲的掌心,后者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的情绪已经冷静了下来。

赵维桢暗地长舒口气。

她知道父亲悲伤,但也不想父亲因为过度悲伤而伤害到身体。赵维桢接过魏兴递来的第三杯酒:“第三杯,就敬君上为赵国操劳奔走,解邯郸之围,于赵有大功,既无愧于心,亦名留青史。”

赵维桢说到后面,赵梁终于止住眼泪。

他随着赵维桢,敬了平原君最后一杯好酒。

待到父亲收拾好情绪,魏兴带走酒坛、酒器,赵维桢才继续说道:“阿父可后悔随维桢来到咸阳,没见平原君最后一面?”

赵梁在赵维桢的搀扶下坐下来,一声叹气。

“我既是见了他最后一面又如何?”赵梁说:“我非为医师,也不是神仙,救不了病重之人。眼睁睁看着友人离世,岂不是更为难过。人总是要死的,君上如此,我亦如此,这天底下的公卿百姓皆如此。”

听到父亲这么说,赵维桢就彻底放下心来。

父女二人又相互宽慰几句,直至离开的魏兴又匆忙上前。

“夫人!”魏兴开口:“子楚公子来了,说秦王请夫人入宫面见。”

这可叫赵梁吃了一惊,连悲痛都顾不得了,直接站起来:“要维桢入宫?”

“阿父莫慌。”她温言安抚:“并非秦王发难,是好事。”

“这……”

赵梁困惑扭头:“维桢怎么知道的?”

赵维桢:“维桢就是知道。”

她知道做出水力机械后,秦王肯定会有所动作。

但当今老秦王的病还没好呢,赵维桢没想到他会这么快。

倒是个急性子。

虽然有请,但赵维桢不着急,她回自己屋里,拿出来几乎很少穿的深色华服,拾掇干净整洁。

来到前院,嬴子楚已经等候多时了。

嬴子楚对赵维桢客气行礼:“恭喜夫人。”

赵维桢收敛了悲伤情绪,面上作若无其事地问道:“不知公子恭喜我什么?”

嬴子楚抬头,与赵维桢对视片刻。

二人心照不宣地扬起笑容。

…………

……

同一时间,章台宫内。

吕不韦站在群臣当中,低眉垂首,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在秦廷最上方,秦王缓缓落座。

即使抱病召集群臣,也不见得秦王示弱几分。他依旧威严肃穆,冕旒遮住面孔,看起来与平日没什么两样。

这甚至让诸多臣子有些嘀咕:王上是真的病了,还是年纪大了一时偷懒?

老秦王坐稳之后,直入正题:“今日召见大家,是因为太子亲自上书,寡人欲叫大家听听太子的意思。”

说完他看向左列最前方的太子安国君。

“太子。”秦王说道:“请为列位讲一讲你的意思。”

“是,父王。”

太子安国君,今年亦五十有余,头发、胡子亦是花白。

他出列向前,先行行礼,而后坦然开口。

“昔年献公,苦秦国弱小,向天下颁布求贤令。”安国君侃侃出言:“献公云,能强秦者,来秦献策,献公愿尊官且分土。历代秦王,效献公之贤,用人从不看出身,不看品性,只看学识与才能。正因如此,列国贤士纷纷来到秦国,为秦国做事,我秦国才得以强大。”

陈述之后,安国君抬首看向秦王。

“父王。”他郑重道:“孟隗夫人来秦,已有一年。她屡次建功,却得不到与之匹配的封赏,这样的行为违背了秦国的传统,亦与秦国强大的理由相悖。所以儿臣恳请父王能赐予孟隗夫人,与功绩相匹配的赏赐。”

太子安国君的陈述完毕,群臣立刻开始小声议论。

吕不韦混在其中,感受到明里暗里的无数视线投射到他身上。

其中不乏嫉妒、羡慕,还有揶揄意味,但吕不韦的目光动也不动,权当是没看见。

座上秦王闻言,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太子觉得,怎样的赏赐才算匹配得上功绩?”秦王问。

“近日孟隗夫人与墨家钜子联手制作水力机械,儿臣亲自去看过。”安国君接下问题:“那水硙、水碓与水排,不用人力,可借水力自行运转,此等奇观,儿臣是头一回见。”

秦王感兴趣道:“自行运转,那岂不是能省不少力气?”

太子笑道:“回父王,正是如此。钜子说,但凡有水的地方,便可安置水车,若是举国推行使用,一则提升粮草处理之速,二则可腾出更多人力。”

秦王:“也是利国利民的物事。”

太子颔首:“确实如此。可现在,墨家钜子因这钻研,已领得应有的赏赐,但孟隗夫人的赏赐,却是迟迟未定。”

“迟迟未定,是因为还在商议当中。”

群臣中有负责的官员出列禀告:“商议结束后,会上书王上,为孟隗夫人请求赏赐。”

太子转身:“这还需要商议么?”

他冷淡反问,叫出言的臣工为之一愣。

“王上,孟隗夫人三献图纸,于战于耕,都有大功。再加之护送质子归秦,这样的功绩,在我秦国。”安国君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理应封君!”

“万万不可!”

太子话语落地,又是一阵熙熙攘攘的议论。

在议论之中,有人不假思索地站了出来:“王上,万万不可,女子怎能封君?历朝历代,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吕不韦稍稍抬起眼皮,看到站出来的,是一名嬴姓公子。

这便是代表秦国的老派贵族,出来反驳了。毕竟维桢若是得势,吃亏的还是他们。

还敢出来找事,是觉得秦王稷看你们还不够偏见么?吕不韦心中暗自好笑。

毋须他出面辩驳,阳泉君先行站了出来。

“话是这么说。”阳泉君开口:“可历朝历代,也无女子做出此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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