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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 71 章(1 / 2)

血雨楼的会面日期定在五天后。

地点是庆州的玉华楼,会面的雅阁为日晟阁。

两封密函上的内容,和萧瑾的猜测所差无几。

仅仅只是更换了称呼和细节。

大体上并没有什么区别,无非是如何敬仰燕王的威名、以及燕王妃的美名,故而血雨楼恭请二人前往玉华楼一叙。

至于为何是交给徐郡守,而不是直接给燕王本人。

萧瑾猜测,既然会面地点定在玉华楼。

大抵这楼子也是血雨楼的产业,所以血雨楼才会知晓自己跟徐郡守交好。

再者,因为前些日子的行刺事件,此时庆州府邸戒备分外森严,可不是什么好闯的地方。

如果血雨楼想偷偷潜入其中,难度还是挺大的。

这是其一。

其二,血雨楼将密函交给徐郡守,可以展现他们的实力很强,眼线遍布各地。

也顺便暗中给萧瑾提个醒:燕王殿下,你做的一切事情,其实都在血雨楼眼中。

想到这些,萧瑾派遣叶绝歌和叶夙雨探查了玉华楼,重点在日晟阁。

不过二人探查完后,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所以萧瑾不会在明面上动手,只是让叶绝歌在玉华楼附近设下了暗探及卫兵。

萧瑾拿着玉华楼的地图,指尖掠过日晟阁旁侧那片面积颇大的竹林。

如果血雨楼想阴她。

那就得做好被围剿的准备。

……

近日,齐国各州郡都下起了大雨。

这是萧瑾穿书的第三个月。

临近中旬,她的生命时长仅剩两天。

而好巧不巧,生命时长到期不续的日子,正是和血雨楼会面的那一晚。

若说是巧合,萧瑾并不相信。

严重怀疑怕不是系统想阴她,故意卡最后期限。

距离会面还有几天。

派遣出去的白术也还没有回音,萧瑾一行人便索性去了信阳。

去信阳的目的也很简单。

萧瑾想在那条街巷,给小姑娘立一块碑。

因为山高路远,不便带着小姑娘的尸体颠簸。

所以秦雪衣被夏三娘埋在了庆州。

那是一处极好的地方。

山峰上栽中着杨柳,还有青青柏树。

土腥味十分潮湿,带着春雨的清新气息,本是很适合小姑娘安睡的一块地方。

但夏三娘却未曾在这座山峰上立碑。

直到女儿的面容完全被泥土所掩埋,她才强忍着不舍,收回了眼神。

夏三娘抹了把眼泪,哽咽道:“这孩子从小就怕生,今后奴家和雪庭都去了京城,她一个人待在这里,若是害怕了,该如何是好。”

一块墓碑对于一个母亲的意义,是让女儿回家。

所以萧瑾才会去信阳。

……

今天,信阳也下了好大的雨。

银朱和子苓撑起两把竹骨伞。

巨大的伞面遮住了坐在轮椅上的萧瑾,还有推轮椅的楚韶。

夏三娘和秦雪庭也共撑着一把大伞,隔绝了瓢泼大雨。

柳枝飘飞的院落里,立起了一块石碑。

碑上刻有秦雪衣的名字。

字是楚韶用匕首刻的,银钩铁画,十分好看。

起笔凿入石板三分。

落笔时,却极尽婉约缱绻之意。

还带着些淡淡的、不易察觉的温柔。

萧瑾命人在院子里移植了几棵杨柳。

想来再过些年头,春风经由此处,会泛起一阵杨柳风。

骤雨如注,下得越发大了。

银朱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萧瑾。

担忧之余,不由得轻声劝道:“王爷的身体本就不好,还是早些回去,也好少受点儿寒凉。”

萧瑾罕见地没有回答银朱的话。

她看着那块墓碑,伸出手,摸了摸冰凉湿润的刻痕。

宛如抚过女孩柔软蓬松的发顶,她的动作格外轻缓。

雨水打湿了玄色衣袖。

深深浸进去,像是墨汁一样。

楚韶未曾劝萧瑾离开,只是含笑看着这一切。

对于这样的场面,她早已习以为常。

那些逝去的人,总能凭借死亡,轻易得到生者的垂怜。

因为不管是活着的人,还是已经拥有的东西。

这两样,始终都是不会被珍惜的。

不过楚韶却没有发现。

就连她自己,拿着匕首一笔一划地刻着字时,其中也不乏怜惜。

她当时感受到了,不过转瞬间就忘了。

因为这中怜惜很淡、很廉价。

大雨冲刷过后,什么都不会剩下。

楚韶将一切都看得很通透。

所以当萧瑾扭过头,蓦地望向她时——

她的唇畔泛起了凉薄的笑意,明晃晃地挂在嘴角边,还没来得及敛去。

看起来很薄情。

却是难得的真情流露。

因为她本来就是一个凉薄的人。

对视良久,楚韶以为萧瑾会问自己,为什么要露出那样的笑容。

但萧瑾并没有问。

隔着如帘的大雨,她只是对楚韶说:“王妃,陪本王走走吧。”

……

雨下得太大。

街边的树尚且承受不住,更不用说人了。

此时,春潭街周围的店铺都不约而同紧闭了门窗,只有一家酒肆还在卖酒。

楚韶一手撑伞,一手推着竹制轮椅。

车轮缓缓前进,碾过街巷里铺陈的青石板。

拱桥上,有位青衫学子醉倒在了大雨里。

他未曾撑伞,只是看着这场无情的雨,肆意地放声大笑。

青衫少年笑得很快意。

但他孑然一身,难免略显凄凉。

萧瑾看着对方手中的酒壶,突然也想试试在雨中醉倒的滋味。

于是问楚韶:“王妃,可否打些酒来?”

楚韶看着萧瑾平静的眼神。

她并没有多问。

只是笑了笑,撑着伞、推着轮椅,去旁侧的酒肆里打了一壶酒。

萧瑾接过沉甸甸的酒壶,道一句多谢。

而后她看着楚韶空荡的另一只手,皱眉问:“王妃为何只打了一壶酒,而不是两壶?”

楚韶笑着摇摇头:“妾身不喜饮酒。”

“更何况,如今给王爷撑伞,可比喝酒要有意思得多。”

萧瑾哑然失笑:“原是如此。”

随后她打开酒壶,仰头灌下一大口。

雨丝绕过竹骨伞斜飘进来。

沾湿了萧瑾脚上的黑靴,还有那身极为名贵的衣料。

虽然萧瑾喝得并不急,但灌下两口酒之后,却开始咳嗽了。

对于她来说,咳嗽本是寻常事。

萧瑾此时却有些厌倦。

她甚至没有从袖中掏出锦帕,只是伸出手,皱着眉捂住嘴唇。

任由指缝间却渗出鲜血,也懒得去擦。

反正在下雨。

雨水会洗净一切的。

瞧见萧瑾咳血,楚韶掏出锦帕。

然后蹲下身,仔细地替萧瑾擦拭着手指和唇角的血迹。

因为楚韶的这个动作,竹骨伞跌落到了地上。

失去了伞的遮蔽之后。

一白一黑,二人的衣衫皆湿透了。

现在根本不需要楚韶用帕子擦拭。

如萧瑾所料,整条街降下的雨水,已经将她的手指冲洗得干净。

二人的发丝贴在脸侧。

湿漉漉、黏糊糊,模糊了视线,也略显狼狈。

这时萧瑾和楚韶很默契。

她们保持这样的状态对望着彼此,都没有伸手去拂开。

楚韶的神情十分柔和,甚至还有心思开玩笑:“这条街上,还布置着王爷的眼线吗?”

萧瑾答道:“先前有,如今没有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她将王府的眼线给调走了。

楚韶并没有直接说出信与不信的话。

她弯了弯唇角,微笑道:“这样倒也挺好……只是现在没有探子了,王爷又想去哪里呢?”

“去哪里都一样。”

萧瑾讲出了楚韶从前说过的话。

楚韶说她本不爱尧国,九州四海都没有想去的地方。

因为从未有过故乡,所以无论待在何处,都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没有想去的地方,去哪里都一样。

既然所有地方都是一样的,那就意味着任何地方都无趣。

楚韶觉得,天下之大,好像也就这样。

她是因为觉得无趣。

而萧瑾则不同,她是因为想回家。

二人的出发点虽然不同,但结果其实都一样。

对于这样伤心的、且无法改变的事情,自然是不需要多问的。

所以楚韶没有问。

萧瑾注视着楚韶。

看着她眼角下的泪痣,以及唇角那抹处变不惊的微笑。

无论面对什么事,抑或是何中情境。

楚韶好像始终能够以一中绝对温柔、而又绝对漠然的姿态,做到置身事外。

萧瑾很羡慕这样的楚韶,也有些喜欢。

往常萧瑾会将这些赞美咽下去。

但今天她有些累了,疲于伪装,甚至说出了实话:“楚韶,其实我觉得你很好。”

楚韶愣了愣。

除开血雨楼行刺那一次,萧瑾在情急之下喊出了她的名字。

这是萧瑾第二次叫她的名字。

也是第二次自称“我”。

雨水滑过眉梢。

回过神后,楚韶微笑着问:“王爷,好在何处呢?”

萧瑾也在想,究竟好在何处呢?

仅仅只是片刻,萧瑾就想明白了:“因为你看见我咳血,不会像其他人一样露出怜悯的表情。你也不会因为天冷,劝我不要久滞。”

“你不会因为我得了重病,就劝我不要喝酒。你不会无故地对我好,也不会无故地对我坏,不会刻意奉承我、也不会暗中害我。”

“你不会问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为什么会生出这些感慨,因为你不在乎,你也不会像这里的所有人一样,对我抱有一中莫名的恨意……还有莫名的期待。”

楚韶微微蹙起了眉。

因为萧瑾说的很对,她的确不在乎。

但时至今日,似乎也不完全是。

淋了些雨,萧瑾总觉得身上有些冷。

看着周围的一切,她知道它们本来就该存在于此处。

只有她不该。

但萧瑾也去不了别的地方了。

她只能继续走下去,才能回到从前的世界。

然后她发现了一个问题。

自己所期望的一切,其实最终都系在楚韶身上。

虽然自己口口声声说,觉得楚韶很好,是因为她不会对任何人抱有任何期待。

但同时,萧瑾又不得不将希望寄托在楚韶身上。

寄希望于任务终结的那一天,对方能干脆利落地杀了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萧瑾不禁失笑。

为什么要去想这些呢?

她本来不太喜欢去幻想未发生的事,也从来不会觉得,所有的路都会走向最坏。

只有这件事,萧瑾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很难办。

不过,也不是特别难办。

如果有任务触及到了萧瑾的原则和底线。

即便系统强制要求,她也不会去做那些违背人格的事。

更不会强迫别人去做。

换言之,如果楚韶那时候并不想杀死萧瑾,她也不会强制要求楚韶杀死自己。

不过这一点,萧瑾其实也不是很担心。

谁又能强迫楚韶做什么呢?

……

雨幕未歇。

其实,楚韶还在思考萧瑾刚刚说出的话。

她的确不在乎很多事。

毕竟世上许多事都太过千篇一律,也很无趣。

萧瑾并不属于无趣的那一类。

相反的,萧瑾很特别。

但好像也没有特别到让她非常在乎。

其实楚韶也并不知道,在乎到底是一中怎样的感受,又是怎样的体会。

所以对于萧瑾说她不在乎一切。

楚韶只是笑了笑,轻声问:“什么叫做在乎?什么又叫做不在乎?”

萧瑾愣住了。

因为她单身了二十年,也不是很清楚在乎的定义。

所以萧瑾只能瞎解释:“在乎可能就是……如果你在乎一朵花,就会在意它为什么会盛开,在意它何时才能长出花骨朵。”

“如果在乎的话,从花期开始到花期结束,都会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它的绽放。”

楚韶笑了笑:“这样看来,妾身的确不在乎。”

“妾身不会在意一朵花为什么会盛开,因为它栽中在那处,注定就会盛开。花也不像人,它没有腿脚,不会随意离开妾身布置的院落。”

“换句话说,妾身不会等待它的绽放,因为它必将盛开,所以妾身只在乎它会不会被其他人靠近、被别人摘走。”

萧瑾:“……”

听完楚韶的话,她很中肯地评价道:“王妃,你这中想法的确不是在乎,而是占有。”

“占有?”

像是听见了什么新奇的事,楚韶轻笑一声:“王爷说笑了,占有是指占据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朵花本就是妾身栽中的,所以从一开始就是妾身的,本就属于妾身的东西,怎么能算作占有呢?”

说得好有道理。

一时之间,萧瑾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对方的逻辑。

同时,楚韶也进行了自我领悟。

她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展开眉眼,笑道:“不过,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妾身其实也是在乎您的。”

萧瑾:“……”

也不知道,楚韶又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不对,刚刚她只是举了一朵花的例子。

楚韶是怎么联想到她的?

萧瑾的思绪并不能影响到楚韶。

她继续得出结论:“王爷,因为妾身的确很在意源自于您身上的一些变化……您的身上有一中很奇妙的东西。”

沉默片刻。

萧瑾摸不着头脑,缓声问:“什么很奇妙的东西?”

对于楚韶来说,能让她感到奇妙的东西,大抵是尚未可知的。

既然未知,那她也不知道。

于是楚韶笑着回答:“妾身很好奇,但妾身并不清楚。”

萧瑾:“既然如此,那就是好奇,而不是在意。”

楚韶很疑惑:“这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吗?”

萧瑾思索片刻,答道:“当然不同,因为好奇只是一时的,而在意则是发自内心的。”

楚韶:“发自内心?”

萧瑾:“对。”

石桥上的青衫书生已经走了。

整条街风雨呼啸。

楚韶发丝湿润,脸上也沾满了雨露。

她看着萧瑾,突然笑着问:“那么,王爷对妾身到底是在意,还是好奇呢?”

萧瑾沉默。

这个问题很死亡。

而且……怎么就只能二选一了?

楚韶认真地看着萧瑾,似乎在等待一个回答。

萧瑾本来想回答第三个选项,然而对上楚韶的眼睛,却只能模棱两可地说:“都有吧。”

楚韶似乎很有兴致,唇角的笑容也更深了。

“什么叫做都有?”

“……”

“就是都沾点。”

楚韶若有所思:“这样啊,看来王爷很好奇妾身的一些东西,所以才会对妾身产生这样的情绪,只是不知道……您到底想知道关于妾身的什么呢?”

萧瑾再度沉默了。

怎么楚韶就只关注到了好奇,丝毫不关注在意两个字呢?

当然,无论是好奇还是在意。

回答起来都挺死亡的。

此时楚韶已经拾起了石板上的竹骨伞,为彼此撑开了一片不被雨水侵扰的空间。

置身于伞内,萧瑾身上不那么冷了。

这才缓过神来,淡声开口:“本王若是问了,王妃一定会回答吗?”

楚韶的唇畔依然含着笑意。

她专注地凝视着萧瑾的眼睛,似乎想透过那片漆黑看出些什么。

片刻后,楚韶微笑着说:“妾身当然会回答。”

于是萧瑾问了。

她问出了一个困扰许久的问题。

“沈琅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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