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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1 / 1)

又道:谢将军现在可是越来越精明了。打从蜀商和谢家军结盟以来,双方在关中的相处算得上十分友好。蜀商给谢无疾提供钱粮,谢家军也时常会出人出力帮蜀商做些事。譬如蜀商拓展生意,有时会遇上地痞前来滋扰闹事,谢无疾便派几十个健硕雄壮的兵卒帮忙。闹事的人见到一排丘八,马上夹紧屁股散了。有时蜀商要走一些难走的商路,谢家军也会出兵帮忙护送。有了军队相随,沿途流匪也好,收取买路费的山贼也好,全都遁匿无踪。不过这些忙谢无疾不白帮,都要从中赚些银两。一开始只是收点小小的辛苦费,渐渐的他发现了自己的价值,要的价钱是越来越公道了。对于尤乾的评价,谢无疾不置可否,道:你说三件,还有什么事?尤乾笑了笑,道:第三件是替我们府尹传个话他好久没见你了,颇有些想你。谢无疾皱眉,眼神复杂。尤乾又道:谢将军,你可收到过勤王令?谢无疾一怔,问道:勤王令?尤乾见他疑惑,不由吃惊道:你一道都没有收到吗?谢无疾微微蹙眉:没有。谁发的?尤乾无语地摇头。朱瑙刚给他带话的时候他还不大信,没想到谢无疾竟然真的没收到。这也太谢无疾默默看着他,等他解释。尤乾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两个月前,先是由广晋府起头,向天下广发勤王令,请求各地诸侯出兵协助剿匪救驾。后来河南府也跟着发了第二道勤王令。数日前,京兆府发了第三道谢无疾怔住。他的消息其实并不算非常灵通。他要知道消息,只能派探子出去打听。可关中与京城有好几日的路程,加上探子有限,他的消息难免滞后闭塞。反倒是尤乾这种经商的,手下的商队到处游走,各地官府有时都得仰仗这些商人提供消息。谢无疾的双眉顿时皱了起来。尤乾从他眼神看出不悦,干笑道:也许,他们不知谢将军正在灵台县屯兵,那公函发到延州去了也未必。谢无疾不语。两个月前发的勤王令,若真发去延州,就算爬着来送,也能送到他手里了。片刻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问道:这跟朱府尹有何关系?尤乾道:谢将军,府尹问你,出兵去京城勤王,你想去吗?谢无疾微微一怔,抬眼看着他。他没有收到勤王令,足见有很多人不想让他去。至于他自己的想法?他一字一顿道:我当然要去!尤乾笑了笑,道:那就行了。府尹有一计策献给谢将军,谢将军若有兴趣,可听听看。谢无疾道:你说。尤乾便如此这般在谢无疾耳边低语了几句。谢无疾先是一怔,旋即失笑。尤乾道:以谢将军的能耐,想来便是纵兵一路杀过去想来也没人拦得住。只是大动干戈实在犯不上,且难免徒增代价。朱府尹的这个主意,不知谢将军意下如何?谢无疾沉默片刻,道:你们府尹还是如此狡猾。又道:甚好,我便用此计。尤乾走后,午聪也清点完物资回来了,将结果报给谢无疾:将军,清点完毕,与账目相符。谢无疾点了点头。午聪见谢无疾眼神不太对,忙问道:将军,出什么事了?谢无疾这才将三道勤王令的事告诉午聪。午聪听完也是瞠目结舌,旋即勃然大怒道:竟有这种荒唐事!那三府府尹竟连知会也不知会将军一声,简直没把将军放在眼里!谢无疾也是一声冷笑。与其说三府没将他放在眼里,不如说,三府都畏他如蛇蝎,生怕将他卷进这件事来。午聪问道:将军有何打算?谢无疾道:朱府尹替我出了一计。午聪愣道:朱、朱府尹?什么计?谢无疾道:你着人替我给三位府尹去一封信。午聪稀里糊涂地问道:什么信?谢无疾如此这般吩咐几句。午聪先是一愣,思索片刻,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将军。午聪掷地有声道,属下这就去办!=====数日后,京兆府。费府尹,有谢将军送来的信!费岑道:谢无疾?拿来我看看。手下忙将信函递上,费岑打开迅速看了起来:吾心系皇上安危,愿前往讨贼。今又蒙诸公所召,吾军必尽锐出战哈??一旁的幕僚忙问道:府尹,谢无疾信上说什么?费岑搁下信,稀里糊涂地挠了挠脸颊:他说他收到了勤王令,回信答复我们,说会全力以赴,出兵勤王幕僚愣了:我们有给谢无疾发勤王令吗?费岑比他更茫然:我们有吗?没有吗?没有吧?幕僚:他们还真没有。之所以不给谢无疾发勤王令,是因为谢无疾的身份比较特殊。如今执掌兵权的大都是各地大员,可谢无疾是从前改制前遗留下来的军队,而且这几年他自行扩张数倍,并没有得到朝廷的许可。也就是说,谢无疾的身份缺了点名正言顺。像这种事,费岑出于保守的原因,不想给自己的招惹麻烦,这才略过了谢无疾。但既然谢无疾主动回信,难道是他收到了河南府和广晋府发的勤王令了?而且也听说了自己发令的事?费岑巴不得谢无疾能离开关中,耸耸肩,将信放到一旁,随他去了。河南府。什么?谢无疾竟然给我们回了一封《答勤王令》?!鲁广震惊道:谁给他发勤王令了??谁???手下道:会不会是刘府尹和费府尹?鲁广想了想,也只能是这样了。他无语道:他们疯了吗??手下道:将军,谢无疾先前还派人来找我们借道,他想自己出兵去京城救驾,看来他真有剿灭叛军的把握既如此,何不索性让他去剿匪,也省得我们出钱出力话还没说完,就被鲁广骂回去了:你也疯了吗?!这匪要真让谢无疾剿了,那朝廷不过从姓郭变成了姓谢!跟现在有什么区别??又道:你当那谢无疾是什么好东西?他先在延州屠薛家,又杀他从兄,他能比郭金里好到哪里去?!手下被骂得狗血喷头,顿时偃旗息鼓,不敢再说了。鲁广看着桌上的《答勤王令》,简直心烦意乱。他虽不想让谢无疾参与,可人家答复都来了,态度也摆得明明白白了,难不成他还能给人驳回去?他还没胆子给自己树这么一个棘手的敌人。他不由在心中把刘松和费岑各自臭骂了八百遍。给谁发勤王令不好,偏要给谢无疾发。真是两只狗熊!广晋府。刘松看完谢无疾的《答勤王令》,先是目瞪口呆,随后怒不可遏。他怒骂道:鲁广!费岑!老子日你们老娘!!手下被他吓了一跳,忙问道:府尹,出什么事了?刘松将《答勤王令》丢过去,手下看完也吃了一惊。刘松怒而拍桌:学老子发勤王令,两个混账算什么东西!还他娘的见人就发,是嫌不够乱吗?!底下无人敢言。刘松一想到自己的妙招被河南府尹和京兆府尹学去,致使原本十分威严的一桩事快被弄成了笑话,他这心里就已经够窝火了。而他不想请来的人如今也被请来的,更把他气得肝疼。要有机会,他真恨不能把鲁广和费岑掐死算了!手下道:府尹,现在怎么办?能阻止谢无疾过来吗?刘松道:阻止个屁!人家来救驾,谁还能把他给挡回去?手下想了想,只能闭嘴了。也是,这事儿不想让谢无疾搅进来,最好的方法就是别让他知道消息。可一旦他听说了消息,又名正言顺地打出勤王旗帜,谁还有说辞拦着他呢?这各路诸侯共勤王之事,恐怕是不得不加上一个谢无疾了第138章 最后的集结令由于勤王之事将各地大员全都牵扯进来,于是出兵之前的准备又花费了许多时间。整整几个月的时间里,一封又一封的书信在各府之间不断流转。对于三府发出的勤王令,每个收到公函的地方大员都做出了回应。无论人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情愿或不情愿,几乎无人拒绝参与勤王之事,而且明面上都表现得非常积极即使朝廷现在已经名存实亡,可从名义上说,所有人仍是朝廷的臣子。救驾之事义不容辞,绝无推脱之理。而因为三府府尹都发了勤王令,各地诸侯也几乎给每位发出勤王令的府尹都回了函,反倒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混乱勤王之事到底由谁来主持统筹?三府之间总得有一个说了算的,要不然什么时候发兵、去哪儿驻军这些事儿都定不下来,共同剿匪自然无从谈起了。在主导权这事儿上,京兆尹费岑没怎么努力就放弃了。本来么,他发勤王令的目的只是趁机推脱自己剿匪不力的责任,争不争功劳都是其次。且他远离京城,这事儿由他来操持也不好办。而河南尹鲁广和广晋府尹刘松之间为了这件事,互相之间口诛笔伐了好几回。现在朝廷无主,两人都有趁机揽权的意图。眼瞅着勤王之事可能就要因为两人的相争而黄了,也不知鲁广是忽然良心发现还是怎么的,竟然主动让步,将主持统筹的权利交给了率先发起勤王的刘松。刘松这下扬眉吐气,仿佛自己已成了朝廷的代理一般,简直春风得意,又再次向天下诸侯广发公函,推进勤王一事。然而他的春风得意并没有维持太久。他很快就发现,此事非但不代表权势,相反,还是一个大坑、巨坑、天坑!虽说各府都表明了同意参与勤王之事,然而参与是一回事,各府愿出多少力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凡离京城越远的地方,愿意出动的兵马就越少。譬如那江南府和临安府,明明都是鱼米之乡富裕之地,没怎么受过兵祸之灾,按说应当兵强马壮才对。却竟纷纷在信中推脱自己民生困顿,兵丁稀少。一个肯出三千人,一个索性只想出一千五百人。毕竟他们离得远,叛军之乱对他们无甚影响。而救驾成功,他们能分得的好处也最有限。因此他们摆明了只打算走走过场,面子上过得去就行。至于剿匪能够成功,他们根本就不大关心。而边远的诸侯出兵出力少也还罢了,就连中原一带的诸侯也是一个比一个小气。这些人想的是各路人马齐来勤王,倾全国之力,还怕不能把叛军打得落花流水吗?既然是必胜之事,自己又何须劳民伤财,太过积极呢?过得去也就行了。可人人都这样想,人人都指着别人,还有谁能指望得上!而且打从朝廷将权力下放,各地割据之势渐成,各府的军队几乎都是各府大员的私兵。既是私兵,也就成了个人的宝贝,仿佛已于国家无关,谁又舍得消耗自己的财富?且不论打起仗来损兵折将,光是调动兵力,都要消耗不少钱粮,还得耽误辖地的农活儿。这样一来,自然谁都愿意承担的越少越好了。于是等到刘松集齐各府消息,把各府报上来的兵马数量汇总了一下,简直鼻子都气歪了。好一群无耻之徒!简直狼心狗肺,愧为朝臣!他一边看,一边拍桌怒骂。叛军人数有三万之众,而举国诸侯愿出动勤王的人马加起来竟然只有四万多!!四万虽然比三万更多,可要知道叛军踞守京城之险,粮草充足。而各地军队千里迢迢赶来,旅途劳顿,战力必定大打折扣,如果不是几倍于叛军人数,围剿京城还真不见得有必胜的把握。刘松把各府送来的函信全看完,各位府尹的回信简直出奇得一致,让人怀疑这是几封信仿佛只是由一两个人统一写出来的每封信的开头先是怒斥一下作乱的叛军,忧心一下朝廷的处境表示,表明一下参与剿匪的积极性;接着就是猛一转折,抱怨一下自己的苦楚,去年又歉收啦,百姓又抗议啦;最后切入正题,表示愿意派出几千兵马,这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刘松气得手一挥,把桌上的公文扫落一地:这可是勤王!!勤王!!竟然连个肯出兵一万的人都没有?!亏这些人吃了这么多年公饭,到头来,竟然全都是乱臣贼子!就因为别人出兵不够多,他便将人打为乱臣贼子。这话要是让被骂的官员们听见了,还得有好一番口仗要打。他手下的官吏忙将被扫落的信函都捡起来,捡到某一封时,扫了几眼,顿时喜出望外:府尹,这不是有人愿出一万两千兵卒前来勤王吗?刘松道:谁?那官吏定睛一看:是谢无疾刘松白眼狂翻,肝更疼了:该来的都不来,不该来的偏偏跳得最凶!他带一万大军过来干什么?!万一他闹起来,谁能收场?!官吏:无论是刘松还是鲁广,对于谢无疾和他的军队都非常忌惮。之所以如此,并不是因为谢无疾出身不好,也不是因为谢家军的军纪不好,主要原因其实是因为谢无疾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武人。譬如江宁府也好,临安府也好,或是成都府的朱瑙,若他们带上几万大军来到中原,中原的官员们倒也不那么担心。毕竟这几府纵使有心扩张势力,也会以原有的地盘为基础慢慢向外扩张蚕食。他们不可能放弃原本的地盘,也不可能倾巢出动,更不可能把几万大军孤立无援地丢在中原就不管了。因此他们对中原的野心很是有限。谢无疾就不一样了。他虽然也有自己的辖地,但他一来缺少名义,二来掌控有限。他随时能带着他的几万兵马出来,说占哪儿就占哪儿,全无后顾之忧。这种军队谁敢招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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