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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江山一梦归故里(2 / 2)

他说过,情到浓时,不会淡薄,但这基础上,便是你心有我,我心有你啊。

“她要是这时候,心里还有点朕,闹脾气也好,拿拳头砸这朕也好,朕都觉得是心里是舒服的,可她关了宫门,谁也不见,连着辛河,一个平日难得见她一眼的人,都看出了她要归故里的心思,难道朕看不出来吗。”

“她伤心绝望的时候,连句为什么都不问,直接将朕打入冷宫,闹着吵着要回家,她当朕这里是家吗?她的家,从来是南疆。”

“小梅,你莫要劝我了,朕曾经跟她说过,在红帐之内,我们只是普通的夫妻,就怕妻子不说,丈夫不知,心里继续闹别扭,她可当我是丈夫,她可当这里是她的家。”

辛梅沉默了,这大抵就是爱情消耗了所有,耗尽了,就像那油尽灯枯,想重新燃起一丝火焰,可是铆足了劲,花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都没办法,都没有办法了,燃起火焰了。

直到半个月后,燕辛从南疆归来,之前南疆有意求和,燕辛作为女君,回去处理事情了,走到路上一半的时候,就被顾欢派去的人又重新请了回来,回来后,第一个看见的人是顾欢。

顾欢站在殿前,望着江山万千,淡漠的说道:“如果阿卿执意要回故里,你就带她回去吧。”

爱一个人,不是囚禁,而是放她自由,天高海阔,任她飞翔。

燕辛根本不知道,她走了才二十来天,这二十来天发生了什么,能让顾欢这样轻言放弃一个深爱的人。

燕辛去敲门,喊门,燕卿终于打开了宫门,她穿着一身杏色的素衣,头发垂在身后,双眼有着很深很重的眼袋,眼中布满了血丝,打开房门的时候,她整个模样都吓坏了伺候的人,燕辛第一个冲上去担忧的看着她,燕辛知道她想起了一切:“幺妹,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说。”

燕卿看着燕辛回来后,第一句话是责怪她,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说嘛?

是啊,她为啥不能好好坐下来呢,她为啥就不能学着他们那样逆来顺受呢。

“姐姐,阿顾去了楼妃的房中。”燕卿说话的样子,就像个小孩子,委屈极了,哭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燕辛当什么大事呢,拉着她要坐下:“幺妹,后宫不都这样嘛,谁家的帝王,能做到独宠一人,你身居皇贵妃位,你更要明白其中道理,现在,帝君的江山大业越来越稳定,将来会有许许多多的女子,会因为和亲、会因为巩固家族势力,而嫁入宫中,会有许许多多,不是你的孩子,尊称你一声皇姨娘。”

姐姐还是那个姐姐,不管妹妹现在哭的有多凶,还是耐着性子,给她讲道理,给她擦眼泪,端着热乎乎的粥,小心的吹着热气,勺了一勺,递到她嘴边,燕卿不吃,姐姐就继续讲道理:“帝君宠你三年,谁都看得出来,没有谁,比你在帝君心中更重要,那些个女人,不过是过眼云烟,苍生中的小小一枚,你守着性子,学学怎么爱他,而不是让他一味忍你,他也会累,也会倦,也会不知道怎么办,一个人,将心捧给你,你摔碎了一次,他会当你年幼不懂事,第二次捧给你,你还摔碎一地,你这事闹脾气啊……”

燕卿听着那句闹脾气,是啊,自己就着脾气,眼里容不下一根杂草,要的,不过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和相守罢了。

燕卿无心喝粥,拉着姐姐要去内殿。

燕卿指着房内的画像,原来她这十来天,都在画歌书的画像,因为记忆刚刚开始完全复苏,对歌书的印象,也是一点一滴的在苏醒,他整个人的身影,都是支离破碎的在拼凑,燕卿想的痛苦,想的头疼,才会脾气暴躁的乱杂东西。

“你看看他。”燕卿拉着燕辛的手,拉的燕辛手生疼,燕辛就这样被燕卿硬拖硬拉这进了房间,房间内燃着香火,那张桌子上,凌乱一片,有刻刀,有木樨,有画笔,有纸张,她给他画了画像,刻了牌位,只是没能给他收尸。

牌位上写,寒鸽之位。

那日,夕阳西下,她把他从军妓营里背了出来,他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裳。

“小主,我都要走了,你的笑容,就像嗑了糖一样的甜,你还要给我哭,就不给我笑笑吗,黄泉路上,听着小主的笑声,就不会太苦了,就会像吃了糖一样的甜了。”

“小主,我本姓寒,名鸽,鸽子的鸽,我父母是希望我能向白鸽一样,飞的更高,飞得更远,以功名振兴苦寒家门,我没有辜负他们,飞的很高很高,飞进了南疆皇宫,飞到了辛殿下的身边,认识了小主,虽然不是功名振兴家门,但至少振兴了家门,没啥两样了。”

“小主,我死后,给我立的牌位,就不要写什么公子歌书了,就写寒鸽之位好了,我早就是辛殿下抛弃在寒冬中的一颗杂草,当不起公子二字。”

“小主……你怎么还在哭……”

一声声的小主,喊得是燕卿如今想来都是心疼眼疼肉疼。

后来,燕卿才知道,楼家为了讨顾欢的开心,要灭燕卿,当然先灭卿本,南疆卿本的存在。

就像是一根救命的稻草,存活在南疆子民的心中,南将卿本存在,燕卿的力量就存在,燕卿的力量存在,燕卿就很难消灭,燕卿的存在,就是顾欢收付天下的绊脚石,收付北疆,顾欢没有任何顾虑,可收付南疆,顾欢顾虑就多了,顾虑燕卿的感受尤其的多。

那时候,南疆卿本,不仅阻碍了中原的路,更是阻碍了北疆的路,王湘被蛊虫操控后,心里眼里也没了那么多的大道理,第一件事情,是屠杀卿本,卿本多的是老弱妇残,精壮的年轻人很少,死侍拼死相护,最后全和卿本一起葬身在城内。

歌书想去少林找燕卿商量对策,就沿路一直在寻找燕卿,碰上了楼家的军队,歌书对楼家没有防备,因为楼家有恩于小主,楼家的五姑娘与小主情同姐妹,歌书就跟着楼家走了。

其实歌书一路跟着楼家走,一路觉得不对劲,后来到了北疆楼家的底盘,楼家又拿来曾经燕卿给楼静女的信物,才诓骗歌书一直相信他。

什么刑法没用上,什么招数没用上,最后像丢颗杂草一样,将他丢入军妓营,受尽折磨……

燕卿自己都不知道,那天到底是夕阳正红,还是眼睛都杀红了,总之就是看天地间都是红的。

歌书的下落,还是她离开少林寺后,在回卿本的途中,听见坐在茶棚的楼家将士说。

“你们知道最近北疆皇城中那位小倌。”

“细皮嫩肉的,讨多少官人喜欢。”

“那惨叫声,听着真叫人兴奋啊。”

他人说着最讥讽的语言,最无耻的话,却说的燕卿心底里一阵阵的疼。

如今站在他牌位前,燕卿指着歌书的牌位,指着外头的天和地:“对你们这些人来说,后宫三千,正常不过,我、公子,这类人的求一人白首到老的心思,都是可笑的闹脾气,公子一生,本可以贫穷无其,或娶妻生子,或闲云一生,可遇上你……”燕卿哽了哽:“他最后说,飞进了南疆皇宫,飞到你的身边。”

燕卿摸索着他排位上的那四个字,寒鸽之位:“他最后求我,说别写上公子二字,你早就不要他了,早就把他像丢棵杂草一样,不要他了。”

燕卿以为,南疆卿本,足以强悍,足以护的仅剩的族人一条命。

殊不知,卿本成了众人眼中钉、肉中刺。

她没了卿本,没了歌书,没了族人,没了王湘,没有记忆,她这三年,将顾欢看的比谁都重,她当真的以为,顾欢能给她独宠一人的诺言。

现在呢,所有人都说,顾欢是帝君,江山大业为重,后宫会有许许多多的女子入宫为妃,要她学会忍让,要她学着宫规,要她学着知书达理,可她就不是那样的人啊,她所求,不过就是南疆广阔草原,与心上人,策马驰骋天地,无拘无束。

她也在说不出,阿顾,跟我回南疆,这等可笑的话了。

她和如今稳定的江山基业比起来,还是后者更来得重要吧。

“幺妹,别闹了。”燕辛看着她,哭的伤心绝望,拉着她的手:“幺妹,中原皇宫不好吗,现在天下大局尽在顾欢手中,你作为我南疆的小公主,和亲嫁入中原,这也是巩固南疆和中原关系的重要事情,再说了,顾欢宠你,对南疆好,姐姐就希望,你能太太平平,幸幸福福的过完下辈子,别再去想,那些什么江山一梦归故里、什么南疆女君责任的事情了,你过好的日子不行吗?”

“姐姐,我不是南疆的小公主,是南疆女君,燕卿啊,要我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失去本来的自由和人生,这不是我心中所想,姐姐,我想回家。”

燕卿无力的坐在地上,她不是若情,不是燕卿,她只是燕卿,一个只想回家的孩子,她不想在给自己或者那个人,半点希望了,前后算算,十三年多一点的时间,他一次次奋不顾身的救她,她不是没有感动过,她也知道自己的在卿本城内的记忆是他抹去的,她也没问她知道,多多少少是为了她能伤好,她这三年,吃着他一顿顿做的饭菜,她心底里,眼底里,都是现世安稳的满足,虽然一开始靠近他,学着乖巧的模样,学着失忆的模样,是为了探寻自己失去的记忆。

但怎么说呢,一个人怎么能完全没有破绽的伪装三年呢,后来的那份乖巧、现世安稳,都不是装出来的,是真正从心里,浮现在眼里的事情。

楼妃的事情是一个导火线,可真正让她想明白的,她可以任性一次,他可以原谅一次,他们或许还能回到之前的生活,但彼此心中总有根刺,扎着,疼着,他本就对她的感情不信任,他一直认为她深爱皇兄,矢志不渝……可人心啊,是肉长得,怎么可能不变呢。

他们彼此不信任,互相纠缠着,只能最后落得个,两败具伤的地步。

“帝君说了,你要是想回家,就让我带你回去,可是你想清楚了,回去了,就不可能再回来了。”

燕卿满意的点点头,这是他最好的答案,也是她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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