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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16(1 / 2)

chapter16

周楠申的告别仪式,可以用简洁、快速来形容,周珩最初的意思就是不希望节外生枝,不要给消息散播制造太多机会,所以才选择快刀斩乱麻。

但是在告别式当天,来的人仍是超出了周珩的预期。

小小的告别厅自然是装不下的,所以宾客们就以流水的方式,从进门到出门,来了一遍流程。

周珩始终站在直系亲属的席位上,默默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现,有些人她认识,或者见过,有些人看着脸生却听过名字,而有些人则连听都没听过。

这些人除了商界人士,还有几位涉黑、涉毒的大佬,周珩不免暗暗惊讶着,这几人竟然敢亲自露面,不是有恃无恐,就是别有目的。

至于消息是怎么散出去的,怎么散的这样快,这里面或许有许家的手笔,又或许和黄彬、高征有关。

周珩让陈叔负责收白包和登记,这样日后也方便查询。

而在告别仪式结束之后,也有一些人来到周珩跟前,自报家名,并告知是代谁出面,前来表示慰问。

周珩平静的应对着,同时也记下这些人的名字。

她心里也很清楚,这些找助手代为出面的,要么就是自己身份命案,不便前来,要么就是估量了形势,认定周家不行了,犯不着自己跑这一趟。

自然,许景昕和许景烨也来了。

许长寻没露面,却让林明娇跑了一趟。

林明娇虚情假意的安慰了蒋从芸一番,就趁机和到场的一些商界人士混作一团,还有说有笑。

蒋从芸对此不屑一顾,周珩却很淡定。

这样的场合,本来就会有人利用起来作为交际场,再说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或多或少有利益牵扯。平时没机会碰到的人,在此小聚片刻,聊上几句,这也是人之常情。

在外人面前,许景昕没有和周珩说上几句话,也就是到场之后打了个招呼,两人表现得都很淡,仿佛并不相熟,随即他就走开了。

没多会儿,周珩再看过去,已经有商界人士上前与他攀交。

又过了片刻,他又被那几位大佬围在中间,说笑起来。

周珩远远观察了片刻,只见这一刻的许景昕,与她往日见到的那个简直判若两人,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眼神,他都像极了真的混迹在那个圈子里的人。

而后许景烨来到跟前,周珩便收回目光,脸上也多了点笑意。

看在外人眼中,许景烨和周珩站在一起说话,若是从肢体语言上解读,两人可谓是一对璧人,许景烨拍了拍周珩的肩,似乎在安慰她,而周珩就向他这边倾斜了身体,仿佛依靠和倾诉。

然而站在周珩的角度,她只知道自己正在驾驭着演技,而且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至于许景烨,她在他眼中看不到半点真诚的关怀和情意,有的只是试探和估量。

这场葬礼,周珩既是家属、局中人,也是旁观者,她看到了周家的处境,看到了每一个人脸上的面具,也看到了自己日后需要面对的难关。

前来吊唁的宾客,大多是男性,而且他们眼中都夹杂了一点不屑以及轻视。

这一点周珩可以理解,换做是她,大概也不会高看往日平平无奇、毫无建树,如今却要支撑一个家族的周家千金。

然而当周珩看到这一切时,却没有愤愤不平,就连蒋从芸都对这些人的嘴脸冷嘲热讽了几句,而她却“置身事外”。

蒋从芸后来问她,她也只是说:“周家也不是靠这些人的观感讨饭吃的,没必要在意。”

蒋从芸却不同意:“怎么能不在意,他们看轻了咱们,日后指不定要欺负到头上,这难道没有影响么?”

周珩没有争辩,也没有因此就激发出所谓的“要争口气”的决心,她平静的连自己都觉得意外,只因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周家未来的对手只有许家,绝不可被旁的小角色扰乱视线。

告别式之后,周珩和蒋从芸,以及陈叔一起去了墓地,没有让其他人跟。

等周楠申的骨灰下了葬,周珩坐着袁洋开来的车回到公寓。

路上,袁洋始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有话要说,可周珩见了,却不似往常那样发问,而是全当没有看见,径自闭眼休息。

其实她心里大概知道袁洋要说什么,多半是程崎已经告诉他,她知道他们暗中往来,并且发现耳坠里的秘密了。

以袁洋的立场,他应该想要解释。

但周珩对此却毫不在意。

……

周珩回到公寓时,天色尚早,可她已经觉得疲倦,索性冲了个澡就上床睡觉。

这一觉,她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五点。

手机被她静音了,她醒来拿起一看,有一条许景烨的微信留言,说:“你休息两天就回来吧,有些事咱们也需要当面聊聊。”

周珩没有回,又点开许景昕的聊天窗口。

许景昕只说:“你之前说要我帮你分析,什么时候?”

周珩还没有完全醒困,很快回了两个字:“现在。”

消息发出后,她又追加了一句:“哦,太早了,你还没起吧。”

想了想,仿佛自说自话一样,她又想撤回。

可就在这时,窗口上方显示出“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接着许景昕就回了:“起了,那就一起吃早饭吧,边吃边说。”

这个人的作息还真是……

周珩想了下,却想不出准确的形容词,索性回了句:“好,半个小时候见。”

随即她下了床,快速洗漱完毕,换上便装就出了门。

两人约见的地方距离周珩比较近,加上早上不堵车,周珩不到半小时就走进早餐店,叫了两份早餐,追加了一杯咖啡,就在位子上坐下。

等周珩吃得差不多了,许景昕来了。

他在周珩对面落座,接过周珩递过来的早餐,扫了眼她的素面朝天,以及有些蓬松的头发。

他说:“看你这气色,看来休息的不错。”

周珩一顿,将碗里的粥喝光,说:“我很小就明白一个道理,凡事都要朝前看,回头只会拖慢脚步,影响当下的决定。”

这话落地,周珩脑海中也跟着略过好几件事,包括周家过去的“黑账”,黄彬和高征这两颗不安分的地雷,接下来要和许景烨的“对峙”,以及许长寻这只老狐狸的下一步动作,等等。

这么多事情等着她,她也实在没有心情和时间伤春悲秋。

之后的十分钟,周珩就端着咖啡缓慢地喝着,一边消食一边安静的整理思路。

许景昕就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直到全都下了肚,他也起身去买了杯咖啡回来。

周珩这才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这样问出一句:“你应该知道‘周珩’和许景烨是初恋吧?他们很相爱,起码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

许景昕正在擦手,听到这话停顿了一秒,随即点头,自然也注意到周珩用了“外人看来”这样的形容。

许景昕问:“那么事实上呢?”

周珩抿了下嘴唇,说:“事实上,我和许景烨可能也有一段故事。”

许景昕的眉梢微微挑了下,显然是有点惊讶的:“可能?”

“嗯。”周珩老实道:“我失去的记忆并非只有绑架那几天,还有很多过去的事。或者这么说,我不是失忆,而是记忆混乱,这和我的病有关。有很多我记住的,且坚信的事,在最近这段时间都被一一推翻,我还因此想起一些和过去的记忆相反的片段。医生曾经说过,因为我得过精神分裂,所以有些记忆会被篡改、删除或是覆盖,这都是有可能的。

很快,周珩就将其中几段奇怪的记忆简单的描述了一遍。

许景昕听了半晌没有言语,只是眼神微妙地看着她。

直到周珩终于忍不住了,问:“你为什么这么看我,难道你觉得我后来想起的这些也有问题么?”

许景昕摇头道:“记忆是你的,当事人也是你,我两者都没参与,哪有资格质疑。只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我想你也需要注意。”

周珩问:“是什么?”

许景昕说:“你过去深信不疑的那些记忆,和现在新的记忆,这两者相差太多,甚至可以说是自相矛盾的。”

周珩瞬间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就算我前后的记忆有偏差,也不应该相差太多?”

许景昕轻轻颔首,又道:“还有一件事,我想你也没有注意到。你刚才说在你的新记忆里,十一年前你和许景烨也有过一段情,只是你记忆混乱,到现在才想起来。那么许景烨呢,他该不会也‘失忆’了吧?”

“他当然没有。”周珩皱了下眉,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许景昕笑了下,解释道:“假设许景烨被你骗了过去,以为你就是‘周珩’。按照你的描述,‘周珩’知道许景烨和‘周琅’的关系,那么这里面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周珩’和许景烨只是演戏,另一种是‘周珩’完全不在意许景烨游走在姐妹两人中间。”

周珩接道:“没错。不过以‘周珩’的性格来看,她应该不会是后者,她很骄傲,不可能容忍的。”

许景昕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说:“问题就在这里,如果‘周珩’和许景烨只是做戏,这应该是两人配合好的,那么你从欧洲回来以后,许景烨可有什么地方透露出这一点?”

周珩愣了愣,随即垂下眼回想了一下,说:“没有,许景烨表现的就像是真的拿‘周珩’当初恋一样,他甚至没有提过做戏和‘周琅’事……”

说到这,周珩又看向许景昕,快速道:“不过我确诊精神分裂的事,许家人都是知道的,他可能也知道我的记忆混乱了。”

许景昕又是一笑:“顺着这条思路往下推导,明知道你记忆混乱,还只字不提过去和你做戏的事,当着你的面扮演着痴情的初恋,他这是在故意引导你往错误的方向认知。当然,这个结论也是要建立在你刚才说的事情基础上,首先要确定‘周珩’和许景烨只是做戏。”

许景昕的分析十分严谨,可周珩却只顾着深究他的前半句,忽略了后半句,进而想到许景烨故意引导的动机——用“感情投资”这张牌来套住已经记忆混乱的她,借此达到借周家这股东风的目的。

以许景烨的性格,这的确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片刻后,许景昕再次开口,将周珩从沉思中拉了出来:“你确定以‘周珩’的性格,她不会容忍许景烨脚踩两只船么?”

周珩回道:“换做其他女生,都不可能受这份气,何况是她。她眼里是不揉沙子的。”

“这只是你对她的认知。”许景昕淡淡指出疑点,“可你别忘了,你对她的认知是有偏差的,就好比说她在你的记忆里,前后就不像是同一个人。换句话说,你主观认为她眼里不揉沙子,但或许她是可以揉的,只要动机足够强大,只要她明确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这只是一种利用关系,分得清轻重缓急。”

周珩想了下,说:“我承认,我对‘周珩’的看法带有很强烈的主观色彩,可能她根本不是我以为的那种人,或许她要要复杂得多。可即便她容忍许景烨脚踩两只船,许景烨这几年对我的态度,也说不过去啊。如果是互相利用,他何必办深情,说来说去,还是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利用我的记忆混乱来迷惑我。”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性。”许景昕说。

周珩接道:“你是想说,打从一开始,许景烨就知道我是‘周琅’。”

许景昕的手指在桌上画了起来,同时说:“如果他知道,这里面也有一个矛盾点——为什么明知道你是‘周琅’,却还是将你当作初恋‘周珩’一样对待,陪你一直玩着‘替身’游戏?”Ъiilou

周珩张了张嘴,一时竟然接不上话。

是啊,如果许景烨知道她是“周琅”,那他的很多言行就更不合理了。

除非他心理变态,故意耍她玩?

不,这也说不过去,如果说是耍她,也没必要演的这么真,他都好像真的入戏了似的,这已经不是变态了,反倒像是分裂。

思及此,周珩喃喃道:“这么说,许景烨一开始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他只是到最近才怀疑我的身份……”

“那你就要想想,最近你有什么事引起了他的怀疑。”许景昕说:“不过话说回来,那些也不重要了。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如果他够聪明,就知道不能再放任这种怀疑继续下去,最有利的是直接求证。”

周珩醒过神,笑道:“还真让你猜对了,他昨天给我发了信息,说要跟我聊聊。我想他不只是要求证,也是要摊牌。在确定我的身份之后,他下一步会直接跟我挑明利益捆绑。毕竟现在周家是我说了算,他又刚刚丢失海外部,要是在这个时候连我都倒戈,他可就真是腹背受敌了。”

除此之外,这里面还有一层意思,周珩没有点明,那就是许长寻。

不只是许景烨不敢在这个时候丢失周家,反过来,周珩也不会冒险在此时与他彻底撕破脸,无论谈判、对峙、博弈,还是相互制衡,这都是战术,而非撕破脸。

一旦撕破脸,许景烨没了退路,就会彻底“听”许长寻的话,他们父子就会暂时消除隔阂,这对周家是最不利的。

周珩看了眼时间,又道:“时间不早了,你待会儿还要去集团,我也需要回去处理一些事。等以后想到什么,我再告诉你。”

话落,周珩站起身,准备要走。

可许景新却在此时开口:“你和程崎……”

周珩顿住,挑眉看向他:“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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