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企鹅中文>耽美女频>长灯幽幽>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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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1 / 1)

周瑶也看到了关洁,两人对视一眼后同时转移视线。周瑶不认识关洁,只以为她是酒吧驻唱,跟祝政并无关系。谁知,她转头刚想问祝政问题,就见目不转睛盯着台上的关洁,寡淡的面皮上浮出几抹耐人寻味的表情。周瑶比任何都清楚那个表情代表着什么意思。或者远比她见过的深刻、动情。周瑶心口咯噔一下,下意识问:“你跟她认识?”祝政收回眼波澜不惊看了眼周瑶,刚要说话,就见关洁唱完,提着吉他匆匆下台。下台后,关洁飞快掠过脚下的仪器,一把拿起吉他盒,捡起包,动作慌乱地往外跑。眼见跑到祝政、周瑶跟前,关洁条件反射停住脚步,缓了口气,抬头面不改色扫向两人。周瑶率先出声,主动伸手同关洁打招呼:“你嗓音真不错,唱歌很好听。”态度亲近、温和,看不出半点不好。关洁扯了扯嘴角,笑回:“谢谢。”说完看也不看祝政,拿起吉他就要往外跑。脚步刚迈出去,手臂便被祝政一把卡住,祝政面不改色盯着她,问:“慌什么?出什么事了?”关洁摇了摇头,否认:“小事,无关紧要。”“我让陈川送你。”“不用,我打了车。马上走。”被关洁连着拒绝两次,祝政没再说什么,慢慢松开手,放她走,关洁失神片刻,想起有事在身,立马恢复正常,匆忙离开酒吧。她现在没精力应对祝政,也没功夫应对周瑶。—关洁走后,祝政明显心情不佳。周瑶几度想跟祝政叙旧,每次说不到两句就被他回绝。到后来,祝政实在听不下去,招手叫来陈川,让他送周瑶回去。周瑶还想留下来,奈何祝政没心思理她,只能作罢。等所有人离开,祝政一个人神色疲倦地靠在沙发上抽烟。抽到一半,瞥到桌上的电脑。祝政弯腰拿过电脑放腿上,点开关洁剪辑一半的视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完,祝政点下保存,退出界面。刚退出就看见网盘里存了一个单独的文件夹,文件名是一串毫无规律的数字。祝政盯了几眼,指腹摁下下行键。是一篇日记,标题【再见赵四】。祝政注意到那几个字,眼皮猛跳,视线也不由自主往下移动。《再见赵四》—2015年4.21,阴,我去demon面试,第一次遇见祝政,面相很凶,穿了一身黑,有一双痞坏的眼睛。他从头到尾问了我三句话:会喝酒吗?很能唱?能豁的出去?—15年8.2日,祝政醉酒,叫了一个女人的名字,好像叫周瑶。—15年9.3日,酒吧举办party,祝政唱《骚灵情歌》,唱台上的他亮得人移不开眼。大抵“风华正茂”、“意气风发”这样的词就是专门用来形容他的。—15年9.15日,学校催促我缴纳学费,我身无分文,祝政替我拿了那笔钱。那时候,我还没有完全适应我跟祝政之间的交易关系。不得不说,他是个很善良、大方的老板。—15年11.15日,祝政突发奇想自驾云南,我俩大半夜不睡,坐在大理街头喝酒、看星星。—15年12.30日,祝政半夜发疯,拉我去爬长城,冻了我一晚上,真是个疯子。—16年清明节,小雨,我陪他去了西山墓园,他失手打了一个姑娘。—16年5.21日,他在酒吧为我祝生,送了我一套房,一捧白玫瑰。我没告诉他,我生日是4.21。—16年9.3日,晴,酒吧有人闹事,要我陪/睡,他替我解围。—16年10.6日,阴,他生日,送了他一只zippo防风打火机。—16年除夕,他给我发了一条群发春节祝福,祝我:升官发财死老婆。—17年4.1日,我骨折进医院,他陪护一晚上。—17年5.21日,他出差去上海,我请假陪他两天,知晓他初恋的事。—17年6.21日,他换了辆新车,拉我去香山转了圈。—17年8.16日,他送了我一把martin吉他。—17年9.3日,他带我去听了场音乐会,太正经,不喜欢。—17年9.25日,跟他去了趟哈尔滨。—17年10.6日,我送了他一台相机,里面全是他的照片。—17年10月底,关珍容到学校闹事,我报了警,他找关系将人弄出来送回上海。—17年12.26日,他撞人坐牢。—17年12.30日,我去见了他最后一面,他很颓废。我把所有事说清后,远离北京。—18年……—19年9.25日,我不会再爱祝政。第23章 最后的玫瑰—19年9.25, 我不会再爱祝政。—19年9.25,我不会再爱祝政—19年9.25,我不会再爱祝政……最后一句仿佛诅咒, 在祝政心里东奔西撞,没个停息。一股不知名的情绪也随着文档最后一行字直冲顶端。压抑、烦躁、惊慌……这些词在他脑子里轮流过了好几遍。他试图从这篇几百字的回忆里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形容他现在的境况,可无论他怎么找, 都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啪——祝政用力合上笔记本,将它推到最角落, 又弯腰捡起大衣, 抬手扔过去遮盖住它。这下, 看不见、摸不到了。祝政长舒一口气, 长臂捞过桌角的打火机、烟盒, 如释重负地点了根烟。烟雾缭绕,祝政一连抽了好几口, 尼古丁的快感让他得到短暂放松,不再困囿于他无法控制的情绪里。喧闹、聒噪的酒吧角落, 祝政夹着烟,人歪歪斜斜倚在沙发靠垫, 仰头, 眯着眼盯住头顶红红绿绿的天花板,微微张嘴, 一点一点吐出烟圈。烟圈蜿蜒盘旋半空,很快消散, 与这昏昧融于一体。可越热闹,越嘈杂,他越空虚。抽到第三根,祝政再也受不住, 蹭地坐起身,揉了揉眉心,弯腰捡起车钥匙、打火机,又捞过大衣、笔记本,起身往外走。走出酒吧,祝政站在街角,远眺着对面深沉的黄浦江,忽然想起关洁说过一句话——“他们烂得不像样,你比他们还烂。在上海这个流氓社会,你越卑鄙越能辉煌腾达。”他烂吗?之前他还有所保留,觉得他还有点救,如今他倒是可以坦然承认——他就是个烂人。至少对关洁来说,他是烂透了的。—关洁匆忙赶回出租屋,门还没来得及开,就见朱真一手握着门把,一手提着菜刀,神情冷漠地站在门口。关洁看到光亮的菜刀,眼皮跳个不停。“朱真,你要干嘛?”关洁提着气,小心翼翼问。朱真像是没听见,避开关洁,穿着睡衣睡裤,赤着脚,提着刀,一言不发往外走。关洁吓得嗓子眼疼,急忙腾出手拉住往外奔的朱真。朱真跟发了疯的野兽似的,力道大得很,几下就挣开关洁。嘭地一声,吉他掉在地上,砸出巨响。朱真瞬间停止挣扎,扭过头,直勾勾地看着关洁。下一秒,朱真像是意识到什么,蹲下身捡起关洁的吉他,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西西,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我没看到你。对…对不起,我我……”朱真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眼泪不要钱似地往下掉,一颗颗砸在地上,仿佛要砸出洞来。关洁抬手擦掉朱真的泪痕,捧住她的脸,额头抵在朱真额头,安抚她:“没关系,我没事。真真,你先冷静下来好吗?”朱真痛苦不已,边哭边向关洁控诉:“杨竞文……他怎么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我。”“我要杀了他……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要杀了他……”“他居然背叛我,他早跟别的女人上/床了呜呜呜呜呜呜……”朱真左手用力攥住关洁衣角,脸埋在关洁肩膀,呜呜咽咽说:“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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