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郎咽了口唾沫,连连点头:“是是是。”
良久,秦恒怒气微消,手中攥着酒杯,看向货郎:“京都方面的君山会不理会我们,那抢走范闲备份京察库档的,应当是宫中那人的亲信,你和那边还有联系,想办法问问那人的用意。”
货郎点头,沉声道:“是,属下这就去。”
语毕,他身子飘然跃出了秦恒的小院。
小院当中,秦恒冷然而立,拳头攥得越来越紧,从牙缝中冒出了两个字:
“范闲——”
京都,大理寺。
啪!
啪!
……
范闲拍拍手,从一堆炭盆残骸中站了起来:“看现场情况,再结合祖大人你的描述,贼人应当是在炭盆中添加了带着粉尘的机关炸药,等到杂役点火,引燃了炭盆,炸药在高温下随之爆炸。”
说到这儿,范闲抬头扫了眼前的祖元长等一众官吏一圈:“要做到这一点,贼人必须有一个在大理寺权限不小的内应!”
此话一出,众官吏情知范闲是在怀疑自己等人,顿时面面相觑起来。
祖元长先是一愣,旋即道:“是是是,小范大人这推断没错,可下官已经查过,事发前一晚接触炭盆的人都没有作案时间啊。”
说着,祖元长从袖中取出一张纸张,递向范闲。
范闲接过纸张看了看,上边写着接触炭盆的三名杂役的信息,三人的证词交叉,两两都有印象,的确都没有作案时间。
祖元长见范闲看望了纸张,继续问道:“小范大人,眼下该如何是好啊?”
“这案子只有三天时间,可我们却一点线索都没有啊!”
“我有,我有线索!”
有人突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朝着范闲与祖元长讨好地笑笑:“二位大人,我有线索,大线索!”
来人身着牢头皂服,脸上堆满谄媚的笑,正是曾经的大理寺少卿,卢宣。
“你有?”
祖元长皱起了眉头。
“对,我当真有线索,”卢宣先是对着祖元长点点头,而后看向范闲:“我想用这线索换一个官职,哪怕只是九品的小官也行,我实在是不想当牢头了。”
话说到最后几个字,卢宣声音里带上了哭腔,眼圈更是瞬间泛红。
看来他上次所说非虚,他的确是在当牢头的这段时日,吃够了苦。
“说来听听。”
范闲冷漠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情感:“若是有用,我或许会答应你的条件。”
卢宣咽了口唾沫:“我……我想请小范大人与我单独说话。”
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范闲的眉头皱起,静静地看了卢宣好半晌。
卢宣的眼中先是期盼,后来变成局促,而后垂下头等待着宣判。
直到某一刻,范闲的声音再度响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