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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1 / 1)

宫丞的身体立刻酥麻了半边。这个小动作,是过去郁南还在他身边时常做的。他的心因此猛烈地跳动了几下,让他忍不住将人搂得更紧了。今天是郁南的二十岁生日,哦不,应该说是昨天。他等到凌晨,换来一次这样的相处,竟觉得比谈成了天大的生意还值得。“去一家学校附近学生可以负担的酒店。”宫丞道,“要很干净的。”第五十八章 出发小周找到一家风格清爽的民宿,就在湖心美院附近, 价格适中。宫丞将人从车里抱出来时, 发现天已经下起了小雨。小周想要替他撑一把伞, 他却挥挥手表示不用,大步跨上台阶走到屋檐下。宫丞身形高大, 将郁南完全挡住, 雨丝未有一滴掉落在郁南的脸上,唯恐惊扰了他的睡眠。凌晨时分, 到处都一片安静。进房后宫丞将人放到洁白的大床上,发现郁南那只手一直还抓着自己的衬衣,像寻找安全岛的孩子,一刻也不肯松开。他摸到那只手, 发现郁南的手是火热的, 喝醉酒的人体温总是偏高。“南南。”宫丞低声喊他,想让他松开手,好替他擦一擦身。“嗯……”郁南发出无意识的声音,半张脸埋在枕头里, 丰润的唇是淡粉色,无害又天真。宫丞眸色暗下来, 只得将郁南的手掰开了,衬衣上留下一小块褶皱。郁南睡得很熟。宫丞拿来热毛巾, 替郁南脱了牛仔裤, 将他的手脸、脚都一一仔细擦过。他从来没照顾过别人,第一次做起来倒不显得生疏, 反而十分细致。做完这些,他将被子拉过来吧人盖好,这才去倒一杯水拿过来想让郁南喝。等他倒完水回来,发现郁南已经翻过身,将被子团成一团抱在怀里了。t恤掀起一截,灯光下呈暗红色的花瓣露出些许。两条光溜溜的长腿岔开夹住被子,修长的身体有了美妙的曲线。宫丞放下水杯,眼神变得温柔。他记得郁南睡觉喜欢抱着东西,所以宿舍的床上才堆满了公仔。他们还在一起时,郁南每晚都是挂在他身上睡的。不仅这样,这个小家伙还特别喜欢和他有肢体接触,看书要靠在他怀里,打游戏要坐在他身上。他已经许久没享受过那种感觉了。大概只有对一个人毫无防备并全身心的爱慕,才能做到那样吧。宫丞扯过被子把人盖好。他竟也成了君子,不舍得去动眼前人一分一毫。随后,他低下头,在郁南额头亲吻了一下:“宝贝,什么时候才原谅我?嗯?这种惩罚,我这辈子都不想尝第二次了。”郁南呼吸间有些微的酒气。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终是将郁南吵醒了。在梦里,好似有人一直在对他说话,嗓音很好听,如同催眠曲般让他睡得安然。郁南睁开眼睛,发现这里是个陌生的房间,看上去像旅馆,房间里空无一人。他爬起来坐好后在床头看到自己的手机,抓过来一看,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昨晚大家聚会散了之后,群里的消息还停留在ktv的那个时段,这么早应该还没人醒。谁送他来的?他想不起来。郁南洗漱完毕下楼去结账,前台说是有人送他来的,郁南猜想应该是班里的男同学。昨晚覃乐风喝得太多了,莫哥带他走时他们都还没散场。俞川是第二个走的,走之前还问他什么时候去补纹身,郁南说可能要等到比赛之后了。之后他们一群人闹到很晚,郁南都忘了时间。大概是因为终于到了二十岁,或是因为真的很为比赛兴奋,总之郁南特别放纵了一晚,现在宿醉的头疼让他后悔了。严思危打电话来,问他面签怎么样。郁南说:“应该没有问题吧,面签官都没怎么问我话。”害他辛辛苦苦备好的好几种英文回答都没有用上。严思危放心了些,又问:“你的声音怎么有点哑?”“昨天晚上我和同学去喝酒聚会了。”郁南说,“喝了好多酒,现在头有点疼,嗓子也疼。”严思危笑道:“没关系,一会儿我午休了给你带点药过来。”郁南平时太乖了,严思危觉得他之所以会上宫丞的当,就是因为接触社会太少,不识人心,所以听到郁南和同学一起出去玩,在安全的情况下,他是很乐见其成的。他并不知道弟弟最近被骚扰的事。严思危忙起来的时候,一天要做几台手术,抽时间休息本来就不容易了。郁南想了想,也没有告诉他。这件事虽然很有可能是严思尼做的,但是郁南没有证据。郁南听爷爷说,严思尼从小就被惯坏了。从三岁时到严家来,严思尼就是家里的希望所在,大家都期盼他能使妈妈的病症好起来。事实上,妈妈确实好了一段时间,还能单独带严思尼出去玩了,一切仿佛都在往好的轨迹发展,外婆因此把严思尼当成了掌中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虽然不是亲生儿子,但是一直到妈妈去世,妈妈都是很爱严思尼的。她常常看着郁南小时候的照片流泪,只有见了严思尼才会露出些微笑。妈妈去世后,严思尼就跟了外婆。上小学时,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自己不是亲生,那时性格就走了极端。严家家教再严格也没有把他教成一个好苗子。郁南知道自己应该离严思尼远一点、再远一点,直到严思尼那些恶心的招数再没法用到他身上。最好的办法,就是好好画画。回到宿舍收拾了东西,郁南就得准备去画室。覃乐风竟然已经回来了,昨晚郁南收了许多生日礼物,全部放在莫哥的车上,现在覃乐风都带了回来。两人坐在床上拆礼物。同学们送的礼物五花八门,手办、公仔、台灯、耳机等物品应有尽有,每拆一份,郁南就猜测是谁送的,然后由覃乐风将郁南的猜测放到群里,大家再来公布正确答案。郁南常常猜错,引来众人吐槽。最后一样东西很沉,郁南撕开精美的包装,发现里面一个厚重的木盒。他打开来一看,竟是一套进口的油画颜料与工具。“这是谁送的?”郁南好奇。覃乐风放下手机:“卧槽,这个好像有点贵啊。”他说了个名字,那个同学是班里的富二代,“是不是他送的?”郁南说:“我不知道。”两人猜了一会没猜出来,便拍了一张照片发到群里询问。每个人都说自己送的。覃乐风:[……你们这么壕,下次也送我一套呀,我生日就在六月呢。【坏笑】]所有人:[……]纷纷与自己撇清关系。那个富二代同学也出来了,证实不是自己送的,还说:[这套大师级的套装,人民币单价要4万多,我最近没那么多零花钱。]群里的同学频频咋舌,这个盒子不大,颜料也很小支,竟然这么贵。富二代又说:[郁南,我看你这个还是私人定制版,上面刻了你的名字呢。]郁南先前并未注意到。他将这个特别有质感的盒子拿起来,注意到真皮拉手旁边的位置的确用漂亮的花体英文刻了他的名字:yu nan。名字下方还有一行箴言:i don't paint what i see, i paint what i know.我不画我所看见的,我画我所知道的。郁南很喜欢这句话。他想起了雨声中,睡梦里那个对他说话的声音。心脏紧紧地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如果不是他的幻觉的话,那么这份没有署名的昂贵礼物,以及昨天在小酒馆出手帮忙的那个人,都会是……他怔怔地坐着,有些出神:“昨天晚上是谁送我去的民宿?”覃乐风拿出一支画笔查看:“是黎悄他们吧,我之前和他们说过和你一起。”然而郁南私聊黎悄,黎悄说昨晚有个人说是他哥,他也表现得认识对方,他们就先走了。郁南心中一惊。那人必是小周。“谁送的?”覃乐风还在想送礼物的人,“会不会不是我们班的人,是别的什么追求者?这份礼物送得挺好的,知道你要参加比赛,正好用得上。”郁南回神,从覃乐风手中拿回那支笔放回盒子里,“啪”一声关上了。他不敢确定,会不会是宫丞送的。如果是的话,他一点也不想用。覃乐风疑惑:“怎么了宝贝?”“都不知道是谁送的,暂时不要动了。”郁南说,“万一是人家送错的怎么办?”覃乐风道:“都刻你名字了怎么会送错----”蓦地,他也止住了说话,显然和郁南想到同一块去了。两人久久不语。*三天后郁南的签证下来了,而比赛时间也一天一天逼近。余深分析了往年比赛的许多例题,也分析了评委们的爱好与资历,让郁南参考。余深画画本不求似,与来自西方世界的绘画方式截然不同。他说齐白石曰“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两者之间需要得到一种平衡才是上乘画作。他说,郁南的画很有灵气,不用精雕细琢,正符合这次“快速现场作画”的比赛方式。没错,这个比赛听起来很牛逼,在年轻画家里奉为梦想殿堂,却是许多老派画家的抨击对象。余深恰巧是这些老画家的反对派。“初生牛犊不怕虎。”余深说,“不管那题是什么,你也不要因为条款而限制住,脑子里浮现的第一条灵感是什么,你就画什么。”在去机场的路上,余深还在给郁南打气。进安检、上飞机,郁南发现余深竟然是订的头等舱。“老师,我们的经费这么充裕吗?”郁南表示惊讶。余深“咳”了一声,某人强制升舱,他也没有办法,总不可能改变行程不坐这班飞机了吧。“只是现在条件好,要是你比赛表现得不好,就给我从m国游回来。”这个孩子这几天都表现得很兴奋,余深故意拉着个脸。郁南吐了吐舌头。这趟航程十二个小时,他随身携带了严思危的特制小绿瓶,在头等舱过得还算舒服,甚至美美地睡了一觉。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下飞机会见到段裕寒。第五十九章 仲夏夜之梦这边天气还冷。段裕寒身穿一件酡色大衣,头发染成了板栗色, 口罩挂在脸上, 远远地就朝郁南挥手。郁南一开始没认出他来, 因为确实没有想过,段裕寒说的“我陪你去”竟然不是开玩笑。他从深城出发, 段裕寒则从潼市出发, 彼此之间并没有联系过,只有闲聊的时候郁南说过自己的航班时间。“郁南。”段裕寒摘下口罩, 露出青春洋溢的笑脸,眼睛弯弯。郁南眼睛都瞪圆了,上前一步:“你怎么真的来了呀?”段裕寒又戴上口罩,耸耸肩无所谓般退了点:“我感冒了, 小心传染你。”郁南不知道说什么好, 叫他回去吗?可是段裕寒都已经来了。这可是在国外。余深走在后面一点,段裕寒还和他打招呼:“余老师好,久仰大名,我是郁南的朋友段裕寒。郁南以前就常常提起您, 我也是您的粉丝呢。”年轻人这么有活力,还有礼貌, 余深笑道:“你也是学美术的?”段裕寒说:“不是,我学建筑。”郁南听到他云淡风轻的样子, 仿佛真的已经放下了美术, 心里还是有些惋惜:“学建筑也很好,建筑设计师也很酷的。”余深以为段裕寒是m国的学生:“这边的学业比国内要繁重吗?”段裕寒说:“老师, 我在潼大念书,这次是过来玩儿顺便陪郁南的。”老年人会心一击,瞬间明白了什么。小徒弟的魅力太大,人家都追到m国来了。段裕寒的比他们先到五六个小时,郁南他们的飞机晚点,所以他已经在机场等了很久了。期间喝了好几杯咖啡,一边等,一边做老师发下来的作业。这时他腋下夹着电脑,左手拉自己的行李箱,右手还要去拉郁南的行李箱。郁南说:“我自己来。”段裕寒便收回手:“你们住哪家酒店?”余深不自然地说:“c&c。”郁南不知道什么是c&c,也不知道其中有人操作。余深不打算告诉他宫先生都干了些什么,他的小徒弟最好一心扑在画画上,两耳不闻窗外事。段裕寒点点头出去拦车。上车后,他用流利的英文给司机说了地址,余深松一口气,对郁南讲:“有你这个朋友小段在,我们俩不至于拿翻译软件了。”段裕寒在副驾驶回身道:“我小时候在m国长大的,十几岁才回国。”这个郁南倒是没有听他讲过。第一次来到m国,郁南在后座上有点兴奋地看着窗外的情形。某某大道、某某大厦,都是在电影里见过的场景。路过一个广场时,他看见了街头卖艺人,画画的、唱歌的、扮作雕像的,甚至还有带着狗靠墙而坐的的流浪汉。他头一次感觉到,外面的世界这么大,他不该偏安一隅,应该多出去看看。不拘泥于任何一处,不拘泥于任何一段经历。段裕寒对他说:“明天我们可以来这里转一转,广场里面有一家的可丽饼很好吃。”郁南点点头:“好啊。”车子行入酒店,段裕寒帮他们办理了入住,再陪他们一起上楼。到达豪华套房时,郁南才显出了些惊讶。即使他再没有概念,也知道这里显然不是普通的出国经费可以承担的。余深对此表现得很自然,一共两个房间,他随便选了一个。“小段住哪里?”余深问。段裕寒个子高高的,路上表现得再成熟,终究也是个少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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