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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1 / 1)

事实上, 郁南对此并没有多少真实感,他对于自己即将要离经叛道在m国流浪这件事感受得不太真切。甚至, 他并没有想得太长远,他肯定是要回去的, 不过不是坐这趟航班, 不是和宫丞一起。段裕寒则心情大好,带着他跳上机场外的黄色大巴:“我们去火车站!”郁南朝航站楼看了一眼, 点点头:“好。”两个人上了大巴,没有行李,浑身身上就只有一个背包与少许现金。等他们到了火车站,段裕寒则取出手机里面的卡,眼也不眨地扔掉了。郁南目瞪口呆,连手机卡也不带吗?“扔掉。”段裕寒说,“不然我们会被找到的。”郁南也很害怕被找到:“我可以先给我妈妈他们发个信息再扔吗?”段裕寒同意了。反正接下里就是他们两个人一起,谁也无法干扰。郁南编辑了信息并且定了时,会在两个小时候发给两边的家人以及余深,告诉他们自己没事,只是打算玩几天回去。具体玩几天,他也不知道。反正他觉得这样很刺激,比坐过山车的刺激还十倍不止,他想要这么做,便就做了。搞定之后郁南也取了手机的卡扔进垃圾桶,满意地说:“这下没人能找到我们了。”段裕寒又拉着他钻进火车站。这里和机场、市区繁华圈内不同,几乎难见华人,基本上都是金发碧眼、肤色各异的老外。郁南紧跟段裕寒,从小在这里长大的段裕寒给他安全感。他们到了一堵墙旁,上面画着m国的地图。这是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国家,物资丰富,各个州都景色宜人。郁南除了l城哪里都没去过,段裕寒从身后用手蒙着他的眼睛:“我带你转三圈,然后你朝前走,摸到哪里,我们就去哪里。”郁南笑了:“万一摸到了沙漠怎么办。”段裕寒在他耳边说:“笨蛋,m国没有沙漠。”温热的气息痒痒的吐在耳垂上。郁南羞涩地缩了下脖子,由段裕寒带着他转圈。“哇。”段裕寒啧啧称奇,“是s州,正好是我也没去过的地方。”郁南被放开了眼睛:“那还要不要去?”是不是选一个熟悉的地方比较好?段裕寒笑道:“就是没去过才去!”他们用证件买了票,很快便遇到一趟路过l城的列车。他们走了上去,找了一截人比较少的车厢,面对面而坐,段裕寒找列车员买了一份s州的地图,开始研究他们接下来的路线。郁南好奇且兴奋,不时提一点建议。两人将刚才从机场逃走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仿佛迎接他们的真的是一场美好的旅行。*“机场内外都找过了。”小周带着保镖们走了回来,“到处都没看见郁南,卫生间也找过了。”余深急得老眼发昏:“这可怎么办?他们到底去哪里了?我这下要怎么和他们的家里人交待?”谁能想到那两人去买杯咖啡,竟买到快登机了也没回来。小周最先出去找了一圈,不见人影。又去询问地勤,对方说有人一个多小时前将航程取消了。宫丞脸色紧绷。当即也取消了航程,带着一行人重新入境找人。谁曾想,偌大的国际机场里到处都不见那两人的身影。郁南不是一个没有安全意识的人,也断不会与余深开这种玩笑。宫丞知道,郁南逃走唯一的理由便是不愿意和他坐同一航班。清楚明白地知道这一点,比起郁南和段裕寒一起跑了更让宫丞不悦。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真的将人强行绑了来得有效!郁南既然软硬都不吃,他想要追回人,首先得将人弄回身边来,还搞什么怀柔政策?!“去查。”宫丞道,“找机场调取监控,再联系这边的人去找。”小周领命正要离开,余深却叫住了他:“等一下!等一下!我收到一条郁南的短信!”余深尚未看清楚,宫丞已经夺过手机。只见短信上写着:余老师,您不要担心,我和小段在一起,会坐过几天的航班回国。余深勉强站住了:“死小孩!这两个死小孩!”宫丞冷道:“你不是特别喜欢那个小段?”余深被噎住,脸上色彩变幻,他以为段裕寒是个靠谱的,但低估了这些少年人到底做得出什么事,眼皮子底下都能产生不一样的心思,哪里轮到他这个老古董去猜?余深也不是肯吃亏的:“你还讽刺我,要不是你,郁南也不会跟着小段跑了。你放下什么登天的大生意来陪他,给他再好的条件,他也不会感激你,还不是一见你就跑?我告诉你,说不定他们两个早看对了眼,这是去私奔了!”宫丞脸色黑如锅底。没错,他承认这一军将得不错。余深还不罢休:“人家年纪相仿,天天都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小段长得又符合郁南的审美,特别般配,哪里轮得到你这种大叔的份?”宫丞僵了一僵:“不可能。”余深又说:“怎么不可能?他肯和小段走,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小周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嗫喏开口:“是不是,郁南已经知道出了什么事才走的啊?”余深似乎刚察觉到这种可能性,很快又推翻了这种想法:“不会,你们压得那么快,他这几天也没怎么玩手机,应该不会。”郁南的那段采访小火了一把后,不知道哪里传来的谣言说他空降比赛。这也就算了,有人在国内社交媒体上质疑这场比赛的权威性,说他之前也是空降深城美协画展,全因为买通了美协工作人员。谣言并未指名道姓说是郁南,只称某来自湖心美院的选手,旁人一眼便知。学术造假在这个小圈子里受到关注,深城美协迫不得已出面发文,说会彻查。这件事暂时没有告诉郁南,余深也通知了画室的人保密,大家都想着回国再说。早上余深和宫丞在路边,就是在争论这件事。宫丞沉默几秒。郁南的对手机的执着他是知道的,网瘾少年甚至会画一个假的用来糊弄人,很难说得清郁南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他冷冷地转头:“去查,消费记录、证件使用记录。不管怎么样先把人逮回来。”小周领命要走。宫丞又说:“等一下。”“是。”宫丞:“不仅要查郁南的,还要查那个小子的。还有,他住哪里,家里有谁,身份信息都查清楚。”*两人一下火车,段裕寒就从信用卡中取出了所有的现金,然后将信用卡也扔了。然后他们去了租车行,最后一次使用了护照。郁南对国内发生什么毫不知情。此时,他正坐在副驾啃一个汉堡,喝着快乐肥宅水,还买了一副墨镜戴上。段裕寒租的是个敞篷跑车,郁南第一次坐跑车,感觉自己像是马上要去出演一部复古色调的公路片。段裕寒去购物超市买了帐篷,又扔过来一张新卡,坐上驾驶室:“把卡插进手机里,然后互相存一下号码。我们两个千万不能走散了,因为现在别人都和我们无关,我们得保证能随时找到对方,要相依为命。”郁南佩服地说:“段裕寒,你真厉害,好有经验啊。”段裕寒谦虚道:“没经验还没看过电影?”也是,电影里面要跑路的人就是这样行动的。换卡、使用现金支付,晚上住帐篷,到一个地方就换一辆车,保证不会被追踪到。简直太完美了。不过,郁南不认为宫丞会这么锲而不舍地来追踪他。毕竟以宫丞的身份注定没有许多时间来做这些无聊的事,而且他也不觉得他对宫丞来说有到那么重要的程度。一个玩物而已,在舍不得的时候,花点精力去逗一逗就算了。像宫丞自己说过,他没有那么精力去沉溺于感情之中,能这么久还没放弃大概已经是宫丞的极限了吧。郁南看着一路疾驰而后的景色,听着磅礴的摇滚乐,脑中却浮现男人的脸。在机场时,他甚至没有和男人对视。“我爱你”三个字,曾经从宫丞的口中讲出来,让他觉得自己受到愚弄,怕看到那双眼睛时,被愚弄的感觉会更加强烈。决裂了、娃娃摔了,讲得也很清楚了。郁南没兴趣与他继续什么你追我赶的小游戏,只想表明态度,告诉宫丞不玩了。他拼不过、玩不过,让宫丞识趣还是能做到的。第一天,两人一整天都开车飞驰,晚上就在路边支起帐篷睡了一夜。第二天,到了s州首府,他们去参加了当地的音乐节,晚上还去赌了钱,大半夜继续上路。第三天,整个上午他们都在睡觉,等起来的时候第一件不好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郁南先从帐篷里钻出去,一分钟后钻回来:“段裕寒,你昨晚把车停哪里了?”段裕寒睡眼惺忪,这几天不修边幅,他头发乱七八糟的。翻了个身哼哼道:“就帐篷左边……”郁南说:“左边没有。”他担心段裕寒记错了,看了一眼再次回来,“右边也没有。”段裕寒爬起来,两人望着四周的一片空旷。“……”“草。”原本打算到了下一个城市就把车退了,用押金继续生活,谁知车子会被盗。怪他们的座驾太骚包。租什么不好,偏要租个跑车呢?“要不要报警?”郁南跟在段裕寒身后,身上空空如也----他们的包都在车上,包括证件和钱。段裕寒背着仅有的帐篷和水,满脸沧桑:“不能报警。我身上还有钱,不要担心,等过了这段到了镇上就好了。”他们看了地图,下一个镇还有很远很远。郁南怀疑到了下一个镇他们就要累死了。段裕寒继续走,完全不知道郁南已经开始拦车。因为天气冷,郁南是裹着帽子和围巾的,他发现那些路过的车大概是觉得他可疑,都不愿意停下来。于是郁南摘了帽子,还用围巾挥舞起来。十分钟后,一辆车在段裕寒身边停下,后座露出郁南懂的发红的脸:“段裕寒!”他竟然拦到车了。段裕寒觉得真是神奇。据说这边的人都挺冷漠的,所以他完全没有抱有希望。车主和他们闲聊了几句。郁南听明白了,车主对段裕寒说:“你男朋友长得很漂亮!”段裕寒说谢谢。等下车后,郁南说:“我不是你男朋友啊。再说,他也不应该夸我漂亮,应该夸我英俊。”段裕寒看着他:“就剩我们两个了,只要能搭上车,男朋友、漂亮还是英俊又有什么关系呢。”郁南想了想,觉得十分有道理。竟然是流浪,为什么要操心这些世俗才关心的问题。到了第四天,他们就和漂亮英俊不搭边了。睡到半夜被巡逻的警察来了,告诉他们在这里支帐篷是非法的,他们又拿不出证件,根本不敢和警察多说。好在段裕寒的口音纯熟,对方还以为他们是华裔而已,说了几句就放行。一夜没睡,两人找了个加油站的卫生间洗漱。“我肚子好饿。”洗干净了,肚子里的水也排干净了,到了镇上,郁南看着橱窗里面的蛋糕说。段裕寒摸出一张纸币:“去买,想吃哪个挑哪个。”郁南不知道他们的钱已经很少了,买了两个纸杯蛋糕,分一个给段裕寒:“给。”段裕寒坐在地上,摆手道:“我不饿,也不想吃甜的,你吃吧。”郁南就把两个蛋糕吃完了。段裕寒比他更狼狈。因为没刮胡子,段裕寒下巴张了一层胡茬,帅气的马丁靴也破了个口子,穿了两天的外套邹巴巴的。两条长腿支棱着,几乎能立刻感觉到瘦了一圈。郁南不知道自己看上去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吃饱了,心情就好一些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吧,等到了大一点的城里,找个地方给手机充电,肯定就可以用移动支付。那我们就可以吃一顿大餐。”段裕寒点点头:“好。我们这次不租车了,先买点画具挣点钱再说。”一天后,他们找到一家小旅馆,给手机充了电。店主见他们丢了证件,又是两个少年,还同意给他们一间房。郁南的微信被塞满了信息。最先看到的是郁姿姿和严思危他们发的,询问他去哪里玩了,为什么手机关机,表示很担心。严慈安还给他的微信转了好些钱,让他好好玩,但均已过期失效。郁南已经有些想回去了。这几天他经历了从未经历过的人生,又苦又累,却足够刺激,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一直这样继续下去。只是旅途固然充满未知精彩,却不可能待上一辈子。他和段裕寒都很清楚,所以他们并不曾因为任何旅途中的遭遇沮丧,因为他们以后再也没有这样放肆的机会了。等他挨个回复了这些信息,翻到最上面的,才看到一个同学发来的论坛链接。段裕寒洗完澡出来,见郁南坐在床沿:“怎么了?”郁南抬起头来,两只眼睛黑幽幽的,水光潋滟,脸色却变得有些白。“他们说我比赛造假。”段裕寒拿过手机,在床上坐下。床因为他的动作陷下一块。郁南对这暧昧无所察觉,他正处于震惊、愤怒、惊慌之中。为什么网上那些人这么说?他甚至无法反驳全部的事实。他学校的论坛,不仅有人转发了这些报道,甚至传出了他被人包养的的秘闻----匿名者称常常看见不同的豪车停于宿舍楼下,数次看见他与一个男人离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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