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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1 / 1)

“他就是天使。”他们说,“还给我们发钱。”“那叫利是!”听着奇怪的发音,李枫蓝翻出他们的红包,不满道:“为什么我没有?”他吃醋了。*郁南早早地回到公寓,路过花店,还买了一束白色的洋桔梗,用牛皮纸包了带回去。他的公寓里平常除了书本就是颜料、画布,缺乏生气。上次他在古董店低价买了一个玻璃窄口瓶,恰巧能配得上。帮他做饭的阿姨已经来了。他们约定了从返校日这天开始,阿姨再来给他做饭。郁南本打算今晚去吃市中心的餐厅,他和同学去过一次,味道很不错,但是忘记跟阿姨说,因此感到有些抱歉。“南南,今天不用我做饭了?”阿姨摘下围裙疑惑道。有一次阿姨生病请假了不能来,郁南就尝试着自己做饭吃。奈何他高估了自己的烹饪能力,煮粥的时候将锅底煮得漆黑,满屋子糊臭味,第二天阿姨来了都还没消散。因此在这方面,阿姨对这个乖巧的小孩表示怀疑。“我今天有……朋友要来。”郁南不知道用什么称谓称呼宫丞,勉强用朋友来替代。他对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还不好定夺,便只这样说。阿姨却说:“没关系的,我可以准备多一个人的饭菜。他什么时候到?”郁南想了想:“大概是七八点钟,我不太确定。”说着,郁南拿出一个大一点的红包,“阿姨,这是利是,祝您新年快乐。”阿姨吓一跳,郁南是雇主却也是晚辈,说什么不肯要。郁南说:“是我妈妈给您的,谢谢您照顾我,不要客气。”郁姿姿来过一次,阿姨当然是知道的,这才欣然应允,收拾好厨房走了。临走前她说:“今天来的是很要好的朋友吧?南南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郁南愕然。他不知道自己看上去是什么模样。于是他去了浴室,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只觉得眼睛好像在发光一样,神采奕奕。他自己被自己弄得脸红了一阵,发现穿得不合时宜,又去衣橱里挑选了好一阵衣服,才收拾得勉强满意。米色毛衣,同色系深色裤子,出门后再搭一件大衣、一条围巾,既不隆重,也不太随便。刚好是最合适他的样子。宫丞之前给他发了信息,大约四点下飞机,从机场过来再花三刻钟,那么差不多就是五点之后就能到。郁南做完这些才四点,突然就无事可做,看到凭一己之力将屋子里焕然一新的那束洋桔梗。片刻后,他揉了一把脸。重新找了一件平日最常穿的、穿起来最舒服的花呢毛衣穿上,袖口都有一点点起毛球了,可是这才是他,这才是他平日的样子。时针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就马上要六点了。宫丞却没有到。郁南估计是飞机晚点。他朝窗外看去,外面已经全黑了,只有扑簌簌掉落的雪花越下越大。他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个小多小时,七点半,定位置的餐厅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到。郁南取消了订位。十点,郁南爬上床准备睡觉了。他觉得宫丞应该不会来了。是被工作耽误了吗?还是其它的原因?郁南开始胡思乱想,他发现,人真的是不能对另一件事情投入太快,也不能过分抱有期待,否则很有可能面临的会是失望……甚至重蹈覆辙。迷迷糊糊间,他被门铃声惊醒。睁开眼睛一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到了十一点半。他不可置信地爬起来,透过猫眼看到外面的情形,然后他猛地打开门。门外,宫丞风尘仆仆,眉梢肩头都落着雪花,就那么出现在他的门前。差点以为是做梦,郁南惊疑不定:“你、你怎么……”“我来了。”宫丞前进一步,低头道,“没有骗你。”没有骗你。一针见血地指出他们之间的弱点。郁南的心绪尚在震动中,宫丞却轻描淡写地掠过这个话题:“南南,我们先进去。外面风大,你会冷。”郁南往里让一步,宫丞进了屋子。男人脱掉大衣,将雪花抖落后挂在衣钩上,与郁南的外套并列挂在一起,看上去很仿佛它本来就在该在哪里。等郁南关好门,回身便看见宫丞拨乱了头发,额发凌乱地垂落,显得年轻了不少。“我以为你不会来了。”郁南喃喃道。郁南身上还是那件粗花呢毛衣,被室内灯光照射下,他的皮肤呈牛奶质感,脸上有一个睡觉时压出来的红印子,身上传来热气,看上去十分温暖。而室外寒风阵阵,大雪未停,宫丞一身冷气,天知道他刚才在门外时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忍住去拥抱郁南的冲动。而此时,宫丞眸色黑亮危险,像等待捕猎的狮子终于看准了猎物。几乎是郁南说话的同时,他就整个人被拥入了另一个怀抱。两人紧紧相贴,宫丞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雪下得太大了,飞机迫降在f市,我找到一辆车来希黎。谁知高速路也封闭了,好像一切都在阻止我来见你。”郁南傻傻地听着。原来,每次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其实都发生了一些事。现实不是童话,怎么可能处处令人满意。“但是我不可能不来。”宫丞说话时,郁南感觉到了他的心跳。男人的心比郁南的跳得快多了。证明这个男人远比表面上紧张、激动、惴惴不安。自负自傲或许是与生俱来,刻在骨子里的 ,但如同他上次对郁南卑微的请求一样,他在郁南面前,早已成了弱势的一方。郁南伸出手,慢慢地回抱住了他:“那要是隔着海洋,你还要游泳过来呀。”话音刚落,宫丞就一把托住他的屁股,轻松将他抱了起来。郁南突然腾空,吓得条件反射用腿盘住了对方。宫丞甚至没有进屋去,就那么走了几步,将他的背抵在了玄关的墙上。两人四目相对。郁南被他看得脸红,以为他马上就要亲下来了。宫丞却将头埋在他的肩颈,闻着他身上的沐浴露香气,沉声道:“宝贝……我好想你。”郁南借着这动作,看到了什么。他用手指摸了下。那是个刺青,是他的名字,如假包换。第七十三章 大餐手指触摸着那层青色,慢慢地沿着文字的笔画走向描摹。一个“南”字, 成了磨灭不去的印记, 好像已刻入了宫丞的生命里。“好痒。”宫丞忽地轻笑, 胸腔都在震动。他的呼吸打在郁南耳边,让郁南耳朵发烫。这还不够, 他一把抓住郁南的手, 捏在掌中,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说, “要是隔着海,我真的会游过来。我都等了这么久了,可不想把机会都白白毁在路上。”郁南望进了男人的眼睛里,那里相较于前几天见的那面里的礼貌, 多了一丝想占有他的欲望。玄关的空气忽然变得热了起来。郁南红着脸, 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这些话。别扭得太久、分开得太久,他已经无法适应用过去的方式和宫丞相处。更别提耍赖、撒娇了。他就那么略微僵硬地任宫丞抱着他,握住他的一只手,好像一个漂亮的玩偶娃娃, 身上还有一层疏离。这间公寓是老式的,层高很高, 空间也算得上大。可是宫丞一来,仿佛每一处都变得狭小了。宫丞似乎没有什么想进一步的意思, 他只是不急着进屋, 而是开口问:“这里……我是不是第一个来的?”第一个。以前郁南什么都要问自己是不是第一个,并且勇争每一个第一个, 好像如果他是那个第一个,就证明了什么一样,足够令他心满意足。郁南思维变慢,几乎是靠着本能在回答:“不是。我爸爸、哥哥、妈妈都来过。帮我做饭的阿姨也来过,所以早就没有第一个了。”宫丞并不介意。他说:“那追求者呢?我是不是第一个进来的追求者?”郁南脸更红看,声若蚊呐地应了一声:“嗯。”“做得好。”宫丞赞许地表扬,唇几乎要贴着唇,却并不贸然地靠近,反而更加暧昧。再这样下去,郁南就要把自己烧熟了。他努力地从宫丞的掌中抽出手,又挣扎着落了地,将自己的毛衣整理好:“那、那个,都这么晚了,你是不是还没有吃东西?”订好位置的餐厅肯定不能去了。倒是厨房和冰箱里,还有阿姨下午准备好没来得及做的食材,均以切好、洗好,只要下锅就能做出菜来,不用担心会没有吃的。现在郁南是主人,他得招待宫丞。于是他率先到了厨房,打开冰箱想拿出来加工。到了厨房,这里明亮许多,他侧脸与耳朵上的那一片红,完全没逃离宫丞的眼睛。郁南是真的长高了一些,长得不多,却让他的身形因此舒展开来,更加修长俊秀。他略长的头发遮着半截后颈,黑色与白色的肌肤对比,叫人想捏一捏那里乖巧的软肉。宫丞走了进来,却一眼看到桌上那束洋桔梗,伸手触摸了一下花瓣:“你今天特地买的?”郁南回头。见宫丞眼中带笑,微微附身,将那束花衬托得有些可笑,便说:“不是。是前几天买的。”他不该去买那束花的,好像太隆重了,他因此有些懊恼。正想着,背上忽然贴着了一个宽厚的胸膛。两只手从背后伸出来,头顶被人吻了下,便听宫丞在背后说:“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来。”手中的食材被拿走了。宫丞连续赶路好几个小时,路上的确没有吃东西。他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熟练地将这些东西都处理好。他很喜欢烹饪,在这方面不用过多的去学习,就能做出一手好菜。郁南记得他曾经说过,如果他不是出生在宫家,可能会去做一名厨师。看上去天生就不该出现在厨房的高大男人问:“食材很丰富,我准备做三鲜面,你要不要吃一点?”郁南点点头:“好啊。”其实他也没有吃晚饭,这时候才察觉出饿。短短二十多分钟,两碗热腾腾的面就做好了。外面还下着雪,在温暖的室内,郁南头一次不觉得国外留学的生活很孤独。宫丞的手艺没得挑,比阿姨的要好太多太多,郁南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了。他吃东西慢条理斯,等他吃完了,宫丞又将这些收拾进洗碗机。郁南在想为什么就算到了他的地盘,还是有种是宫丞主场的错觉。快十二点了,刚才的暧昧氛围被进餐打断,现在一切都收拾好了,这房子里只剩他们两个人,气氛就再次变得胶着起来,有点突如其来的尴尬。郁南不知道该怎么做,叫宫丞去酒店吗?还是留在这里……可是他只有一张床。他不由得有些懊恼,今天准备了一整天,他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走出房间,宫丞在客厅看他的书。这房子里其实有点乱,到处都是他的书本、工具,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物件。“早点休息。”宫丞抬头,成熟的脸庞依旧很吸引人,“你明天要上课。”“那……你,你呢。”郁南问。郁南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好像一只有点紧张,却又渴望不要距离太远的猫咪。宫丞放下书,招手道:“过来。”又是这样。郁南总觉得他这样是在叫什么宠物,不过他已经不会因此不高兴了,事实就是对方比他大上许多,本来就该是这样的。郁南走过去。他刚一走到宫丞身边,就被宫丞一把抓在身前,按在大腿上。他慌张挣扎,宫丞却压了下来,将他抱住,沉声说:“你在怕。”郁南眨巴眼睛:“我没有。”宫丞亲了亲他的唇,一碰即收。郁南脸再次红了起来,两只漂亮的眸子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宫丞,像是在证明自己不怕一样。宫丞并没有要继续的意思,他亲怀中的小家伙,更像是一种怜爱。即使他今晚进这房子刚抱起郁南,就察觉到了郁南的身体变化----当然他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男人就是这么直接的动物,用下半身思考并不是一句假话,何况是面对深爱的人----他想循序渐进。“南南。”宫丞道,“我来这里是想陪你。”郁南:“陪我?”宫丞说:“没错。陪着你,刷一刷存在感。我们都分开这么久了,我得先让你习惯我。万一又把你吓跑了怎么办?”这句话几乎点到了郁南的心理。他是一个男生,其实没有什么好怕的。说起来,他最深的恐惧,不过是一切依样画葫芦,重蹈覆辙。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一点两人已经不约而同地达成了共识,他们现在的情况,非常适合慢一点。“你为什么等我?”郁南结结巴巴问了出来,“我那时候、都、都那么说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在他还说了那些话以后,宫丞还会等他。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相当于对感情盖章“恋父情结”那句话有多伤人了。距离这么近,从男人的眼角能看出年龄的痕迹,即使他正值壮年,也不可否认他实打实多出来的年纪。宫丞深深地看着他:“我比你大十八岁是事实,这一点无法改变。那么我就做大十八岁的人应该做的事:等待。除了这个,我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去打动你。”“要是我不回头呢?”他忍不住问。“我想过。”宫丞道,“那天我把车停在巷口,我在想你会不会愿意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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