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袖袍中的手猛然攥紧。
如此一来,岂不是说,思叶和崇叶出事的消息,已经被那位神秘的白叔知道了?
以那人的手段,监察院在苏州的调查,只怕会一无所获。
“倒是好算计。”
范闲收敛心神,笑道:“从你的白叔那儿得到消息,而后找到常永望的儿子,用劫持常永望之子的罪名进大理寺,而后伺机越狱杀死闻天禄,这是你本来的计划吧。”
“依照庆帝,若你当真犯下了这种罪,的确该被送到大理寺地牢,只可惜,你遇到了我。”
自己正在追查白骨会,且言冰云提前俘获了崇叶,这让思叶的计划功亏一篑,被自己截留在了监察院。
“哼!”
思叶冷哼了一声,用以表达对范闲的不屑。
范闲满不在乎,继续问道:“关于君山会,你知道多少?”
思叶冷声道:“那是崇叶的仇,我不清楚。”
范闲一怔,心中扼腕:问错问题了!
他没有怀疑思叶这个回答的真实性,因为与崇叶的回答印证,是没什么不符的。
他想了想,继续问道:“杀了闻天禄之后,你是否就要回苏州?”
“帮崇叶报仇!那时候我就知道崇叶的敌人君山会有什么消息了。”
思叶回答着,用怪异的眼神看向范闲。
范闲知道,对方是在讥笑他,抓人抓早了。
“你比崇叶更招人恨。”
范闲评价了思叶一句,再问:“最后一根了,在五谷坊班房的时候,你可是真正想杀了我?”
范闲这句问话,与先前的风格大相径庭。
就算是对范闲有些不假辞色的思叶,此时都忍不住愣住了。
半晌,他凝眉开口:“我只想着进大理寺,没想杀谁,对付你那个手下时,也只是要绝了他的子孙根来个狠的,没想杀人。”
对大部分男人来说,绝了子孙根不比死好受,不然那人也不会用三肢换一肢了。
范闲腹诽一句,抬头看向思叶:“我可以带你进大理寺杀了闻天禄,不过你得帮我做件事。”
他这话,俨然与思叶做起了交易。
思叶还是个少年,身手了得,却没有半点真气,在很多时候能起到出乎意料的作用。
这正是范闲看重他的地方,而崇叶为人太过淡漠,终归不如思叶好拿捏。
对面刑架上,思叶显然没料到范闲的话,一时愣住了。
半晌,他沉声道:“被你关在这儿,我也杀不了仇人,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这件事不能伤害道白叔、崇叶他们。”
“成交!”
范闲拊掌,面带微笑。
语毕,他干脆利索地站起来,解开了思叶身上的镣铐。
思叶得了自由,舒展着身姿:“什么时候带我去?”
“现在。”
范闲面带微笑,抬脚朝监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