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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段颎凡亭再破敌,东羌败逃射虎谷(上)(1 / 2)

建宁二年(公元169年),春三月,东羌自败逃汉阳郡灵武山谷后,各部落分散而居,四处收揽族人,实力有所恢复,可战之士近两万,然灵武山谷为段颎团团围困,粮道断绝,羌人粮草不济,越发恐慌。

段颎去岁就已上书朝廷,呈奏灵帝,欲一举铲除东羌,怎奈朝中生有内变,外戚与阉宦私相恶斗,后窦武、陈蕃被诛杀,纷争不休,朝廷无暇顾及边疆战事,一拖再拖。段颎未得诏令,不敢轻易出击,只得再度上奏朝廷,请命出战,却依旧未见回复,心中自是懊恼异常。

而灵帝自接到奏章,满心兴奋不已,憧憬着段颎一举扫平羌患,迎来安定繁荣。灵帝当即带着满腔抱负,召集群臣商议进剿东羌之事,朝臣却多持恩抚招降之策,灵帝只得听从,经曹节举荐,遣冯芳之弟冯禅为使者,前往汉阳劝降东羌。

冯禅虽无甚才干,却颇为圆滑,其兄冯芳又是曹节之婿,素来为朝中士大夫所不齿。却说冯禅一路颠簸,赶至段颎营中,段颎亲自出帐相迎,恭敬有加,冯禅不由对段颎心生好感。

酒宴过后,段颎留下冯禅,屏退左右,取出一箱财物赠予冯禅,笑道:“上使一路舟车劳顿,怎奈西凉贫瘠,区区薄礼,还请勿怪。”

“下官奉天子诏令,前来抚慰汉阳散羌,多有叨扰之处,今寸功未立,若收下将军重礼,心中难安”,冯禅心道段颎无事献殷勤,必有所求,不敢轻易收受财物,几番推辞。而段颎执意赠金,冯禅见段颎不肯说出所求,坚辞不受:“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将军好意,我自心领,还请收回。”

段颎思虑片刻,见冯禅不肯就范,尴尬笑道:“实不相瞒,今日段颎却有所求,还请上使相助。”

“将军不妨言之,若是下官力所能及之处,定竭力相助”,冯禅不知段颎有何诉求,不敢将话说尽。

段颎不由叹道:“羌人狡诈凶暴,反复无常,去岁本欲进兵一举剿灭羌种,不料朝中突生变故,几番上言进剿,皆无答复,以致东羌得以喘息,实力稍有增长,平羌之事已刻不容缓。”

冯禅点头道:“将军所言不错,朝廷亦知羌事不可再迟延,故而令下官前来劝降汉阳散羌,免去刀兵之灾,安定西疆。”

“招抚之策,万不可取”,段颎对羌事早有思量,极不赞同抚慰羌人,向冯禅解释道:“如今春令方交,正是春耕之时,百姓俱劳作于田野,家中余粮早已散播田地之中,而郡县府库空乏至极,凉州各地粮食短缺;纵然羌人暂时归降,待其逃出灵武山谷,回归故地,却无粮可食,而郡县亦是无粮救济,东羌必定复为盗贼,再生祸乱,搅乱百姓春耕;若是百姓秋后无粮可收,凉州势必饿殍遍野,群情激愤,叛乱四起,到时朝廷何以安抚?”

冯禅一直闷头不作声,静听段颎之言,心中却是不住盘算着,忽而笑问道:“依将军之见,此事该当如何?”

“我军围困羌人已久,而今羌人粮草匮乏,士气大跌,正宜乘虚进兵,一鼓荡平羌贼,永除后患”,段颎说罢,又朝冯禅拱手诉求道:“本将只求上使暂且安居营中,一应供给,早已安排妥当。”

冯禅心中咯噔一声,原来段颎早已有此打算,若是今日不顺应他,恐为其所害,便忧声道:“非是下官不愿相助,只是朝廷诏令劝降羌人,若是违背朝廷旨意,恐将军难以向朝廷复命。”

“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朝廷一味宽纵羌贼,以致西凉难得安宁,而今良机就在眼前,失不再来,本将决意剿灭东羌,以免羌人日后再度为祸,功败垂成”,段颎屡次上书,朝廷皆搁置不报,不觉对朝廷失望透顶,决心违背朝廷旨意,率军剿杀羌人余孽。

“唉!将军执意如此,下官多劝无益”,冯禅知晓段颎决心已下,也不再劝阻,反而拱手道:“倒是下官有一事,还望将军通融一二。”

“上使有何需要,尽可道来,段颎竭力而为,必让上使满意”,段颎见冯禅并未拒绝,满心欢喜。

“多谢将军”,冯禅虽未婉拒段颎所请,却深知此次段颎若败,朝廷定要追究段颎违诏之罪,自己可不能牵连其中,引来祸事。冯禅故作为难道:“朝廷令我前来劝降,若是无功而返,朝廷士大夫定要弹劾我失职之罪,这可如何是好?”

段颎以为冯禅是要分功,摆手笑道:“区区小事,不足忧虑,待本将平定东羌,军中俘虏之数,便是上使功劳之数,尽可宽心。”

“如此甚好,下官自去帐中歇息便是”,冯禅这才放心,想起段颎送给自己的两名美姬,心中急不可耐,收下段颎财物,匆匆外帐中而去。

段颎瞧见冯禅作态,不由冷哼一声,对帐外卫士唤道:“击鼓升帐,召集众将前来帐中议事。”

此时,已是四月天,天气不冷不热,颇为宜人,汉阳山谷中草木更为繁茂,放眼瞧去,处处洋溢着勃勃生机。然而仔细一瞧,却见树林草丛、山间小道中,遍布旌旗铠甲,隐约间不由感到阵阵杀气。

段颎将冯禅安置营中之后,亲率大军三万,进入莽莽山区谷地,径直往凡亭山挺进,围剿东羌。段颎正高坐马上,满面焦急之色,紧紧握着手中马鞭,忽而见段训疾驰而来,面色稍安,握着马鞭的手也为之一松。段训驰至段颎身前,下马拱手一拜,喘着粗气道:“父亲,果不出你所料,羌人狂妄无知,聚兵二万,正驻守凡亭山,欲作垂死挣扎,距此不过四五十里。”

“呵呵”,段颎闻报,抚须自得,对左右笑道:“羌贼驻扎凡亭山周边,看似欲据守险要,实则想要突出灵武谷地,向北逃归故地,本将岂会让其等得逞。”

段颎思虑片刻,又下马细观地图,当即唤来诸将,正色道:“如今羌贼主力正驻守凡亭山,此次定要将东羌剿灭,尔等不可有所懈怠,否则军法从事。”

众将纷纷称是,段颎环视军中诸将,突然唤道:“骑司马田晏、假司马夏育何在?”

田晏,夏育二人当即出列,拱手一礼,段颎吩咐道:“令你二人领四千军马为先锋,日夜疾行,出其不意,抢占凡亭山高处;而后可居高临下,据山而守,牢牢牵制住羌贼,使其不敢擅动,待我大军赶到,合力击破羌贼。”

“末将领命”,二人当即领命退下,前往营中点兵,不料夏育去而复返,向段颎拜求道:“将军,前番千余湟中羌人归降,末将素闻河湟羌人最为彪悍,吃苦耐劳,而这湟中羌人于河湟诸羌中最为悍勇,且长于山地作战,人人以战死为荣,若是此去带上湟中羌人,必然事半功倍,还请将军恩准。”

段颎沉吟片刻,知晓田晏、夏育此行,多有艰险,若是攻占凡亭山,如同扎入羌人心中的一颗铁钉,必要遭受羌人拼死反攻,免不得一番血战。段颎未免二人有失,点头道:“本将允准此事,不过你二人此去,事关全军安危,只可胜,不许败。”

“将军尽可宽心,若是此战不胜,夏育甘受军法”,夏育亦是深知段颎此次若败,加上违诏之罪,朝廷问责治罪,绝非罢官这般简单,定然性命难保,当即拱手领命,出帐而去。

段颎又是对韩同、边章二人令道:“令你二人领军五千,疾驰西县,据城而守,阻止羌贼先南逃窜,只需固守西县,便是大功一件。”

“末将领命”,韩同、边章相视一眼,苦笑一声,出列拱手领命,出帐点兵去了。

待众将一一领命而去,帐中仅剩段训、张就、阎忠三人,阎忠不由担忧道:“将军,田、夏二位司马虽作战勇猛,然羌人有众两万,孤军直插羌人腹地,恐大军未至,二人已为羌人所害。”

“哈哈,毋须担忧,我料二人此去,必可再立大功”,段颎不仅不担忧,反而笑道:“田晏、夏育随我征战羌人已久,广有功劳,昔日罗亭大战羌贼八部,二人拼死血战,以少胜多,杀得羌人丢盔弃甲,便是本将亦是惊叹连连,今日不过两万败军,何以言勇!何足为惧!”

却说羌人得知大军入山,欲一举屠灭羌种,一众羌王、羌帅又是惊惧,又是愤恨。是夜,羌营大帐中,众羌酋集聚于此,纷纷沉默不语,针声可闻,帐中一片静悄悄,今夜显得格外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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