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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11.25更新(2 / 2)

器乐队其实也和乐团差不多,只不过没有他们国外那么多的名词,训练方式也不同。

时蔓白天都在努力观察学习,晚上则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记录一切,取长补短。

黎兰乐团的人都有些才华在身上,所以难免自傲。

尤其是那位钢琴家,他听说时蔓只进修了一个月钢琴就担任了文工团钢琴队的□□后,匪夷所思地连说了几句“哦我的上帝啊”。

再然后,他就一直拒绝和时蔓交流。

随行翻译告诉时蔓,黎兰钢琴家从四岁就开始练钢琴,已经练了四十年。

他认为自己没必要和学钢琴一个月,练钢琴也不超过一年的人互换弹奏经验,那对他只有坏处,没有益处。

何况,他多年的经验很珍贵,也不想轻易告诉别人,因为时蔓什么都无法带给他。

很现实,也很真实的话。

时蔓表示理解,她没有去纠缠,只是每天在黎兰钢琴家练琴的琴房外听着,感受着他的音乐,寻找她能学习的突破。

可惜的是,只能在门外,时蔓看不到他的指法,还有一些节奏技巧上的东西也只能靠她的耳朵,而无法知道他是如何判断的。

但时蔓从来都是不服输的人。

她抓住任何空闲的时间,都在埋头苦练。

她也想要证明给黎兰钢琴家看,她虽然入门晚,但努力和追求不比任何人差。

离黎兰乐团要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黎兰钢琴家还有几位乐团的厉害人物,越来越神出鬼没。

他们很喜欢找时蔓开出入证,要去京北城的各处转转。

时蔓想陪他们一块去,却被拒绝,说带上翻译就好。

虽然觉得奇怪,但时蔓尊重他们的要求,便只给开出入证,将他们送出招待所大门。

不过他们连着出去几天,时蔓也忍不住问了下翻译。

翻译说,他们好像在拜访什么人,但一直不得门其入,所以每天都去,执着地拜访。

但具体情况,她也不太清楚。

时蔓点点头,没多想,只要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就行了。

她也乐得轻松,能拿出大把时间准备最后的交流演出。

正好伍万谱了一首新曲子,她拜托他改编成了钢琴曲,打算把它练好,到时候弹出来震震那帮人。

在时蔓认真练习的时候,其他人也配合地进行着大排练。

自从江兰芳灰溜溜把她办喜酒的事情翻过去后,大家就对她不怎么感冒了。

她说话,也没人听。

只有一分队的几个女兵念在她队长的身份,不得不象征性地捧场几句,点点头附和。

汪冬云性子软,碍于面子,也只能听着江兰芳说。

“我家志新啊,对我是真的很好,连洗脚水都给我端,就没见过他这么体贴的。”江兰芳眯着眼,声音不小,“我这丈夫是找对了。”

“你们呀,找男人也千万要找温柔勤快的,这样才知道疼人呀。”她有意无意的视线往时蔓那边瞟,“像那种不苟言笑的男人就闷得很,肯定不知道怜香惜玉,千万别找。”

江兰芳这话,同样被人传到了时蔓耳朵里。

时蔓想起梦境里自己就是因为这些比较,看凌振越来越不满意,对他发脾气,四处挑他的毛病,就是想让他能和其他男人一样可以多说些话,变得知冷知热,温柔体贴。

但现在,她耸耸肩,完全不吃这一套了。

凌振是不爱说话,可能没有其他男人细腻,但他也有很多优点,是很多男人都比不上的。

经历过残酷的梦境,时蔓知道自己应该拥有一双发现美好的眼睛。

若只看到不好,日子就会越过越糟。

……

江兰芳白天在文工团四处炫耀,想要证明自己嫁得有多好。

实际上,这只是为了弥补她内心的缺憾。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厌弃新婚生活,但她必须告诉所有人自己嫁对了人,用最大的声音宣布,好像这样才能掩盖掉她心里的那些不满,连自己都可以骗过去。

晚上回到家里,江兰芳看到系着围裙的华志新就觉得烦。

是,华志新是很勤快,爱做事,什么家务都主动做,跟父母就说她在文工团跳一天舞是体力活,太累了,他轻轻松松坐在办公室,回家做做饭洗洗衣服,反倒能活动手脚,是个锻炼。

华志新父母只能摇头,自己选的媳妇,随他去吧。

但江兰芳并不因此觉得感激,她只觉得自己嫁给华志新实在太便宜他了,所以他为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今晚公公婆婆都不在家吃饭,华志新只做了两人的菜,但也算丰盛。

一盘子炒鸡肉,一盘炒青菜,还有白米饭。

他把饭都盛好,端到江兰芳面前,又拿着筷子在围裙上擦了擦,递给江兰芳。

江兰芳看他那窝囊样儿就来气,又闷又老实的,能吃什么事,也就会在家做做饭扫扫地洗洗衣服这种事了。

没一点出息。

江兰芳也懒得和他说话,两人吃了饭,华志新就连忙收拾饭桌碗筷。

他怕弄晚了,等到他爸妈回家看到,就会说他。

以前没娶媳妇时,华志新心疼父母,一个人承担这些家务。

现在娶了媳妇,说好和他一块孝敬父母的,但所有家务还是华志新来。

华志新没关系,他很愿意,为江兰芳做什么都愿意,但就是怕父母不高兴。

他们总说他不是娶了个媳妇,是娶了个祖宗回来供着。

华志新只会傻乎乎地笑,在他心里,江兰芳比什么都重要。

吃过饭,华志新没事做,也不想,他只想看着江兰芳,陪着江兰芳。

所以她看报纸,他就在旁边端茶递水。

她去厕所,他就守在门口等她。

她要洗脚,他就赶紧把热乎的洗脚水倒好,端到她面前,还蹲下来替她脱鞋脱袜子。

“兰芳,我替你搓搓脚,这样才暖和。”他伸出手,放进洗脚盆里,握住江兰芳的脚背搓着。

江兰芳很不耐烦见他这样,脚趾踢出些水花来,溅到华志新脸上。

他没在意地抬起袖子擦擦脸,又继续给江兰芳搓脚。

真没出息。江兰芳眉头皱得更深。

忍了半晌,她终于忍不住说道:“华志新,你这么会伺候我,你怎么不去拍拍你那些首长们的马屁啊,至少谋个一官半职的啊。”

华志新沉默着,低头道:“我不会弄那些。”

“什么不会,我看你就是没出息,不愿意学。”江兰芳将盆里的水花踢得更大,“你难不成就想一辈子当个普通文职,下班了在家做做家务,伺候老婆孩子?”

华志新觉得这样也很好,可他不敢说,怕江兰芳更加骂他。

江兰芳看他那没有志气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志新志新,你名字里还带个‘志’呢,你怎么就那么没志气?你对得起你爸妈的期望吗?你要是当了首长,这些事都可以叫勤务兵叫保姆来干,哪用得着你啊!”

江兰芳知道时蔓就不用做家务,凌振也不用,有勤务兵钟临,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相比起来,华志新简直就是个窝囊废。

华志新被江兰芳的语气吓得抬不起头,他知道,自己又让她失望了。

他咬着嘴唇,沉默半天,忽然想起来,“对了,今天开会的时候,部里说要派人去边防军区那边联系政治工作,在那里驻守一年,回来可以考虑优先提拔。”

华志新本来是没这个心思的,但现在江兰芳一骂他,他就有了那么一点上进心。

至少,他不想让她不开心。

江兰芳瞥他,“你想去?”

华志新郑重地点点头,“想。”

“那有人报名吗?”江兰芳又问。

华志新脑袋摇了摇,“暂时还没有,所以我报名的话,这个名额一定是我的。”他露出些许的激动。

江兰芳睨他一眼,“所以说,你就是个傻子嘛,这种没人愿意去的地方,你倒是抢破了头。”

“……边防军区在哪?全是边疆最苦的地方,谁都不想去,去了至少掉层皮,你反而去逞英雄?再说了,只是承诺优先提拔,又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你知道你离开这一年得提拔多少人吗?你不在领导跟前,谁还记得你。”江兰芳嗤了声,抬起滴水的脚踹着华志新的肩膀,“去,把洗脚水倒了去。”

华志新没在意肩头湿漉漉的脚印,他只是有些迟疑地看着江兰芳,“那、那我不去了?”

“你当然不能去。”江兰芳斩钉截铁替他决定道,“那可是去一年,你脑子能不能想想,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们俩才刚结婚,我单独和你爸妈过一年?你觉得我能过得下去吗?”

华志新垂下脸,脖颈越弯越低,点头认错,“对不起兰芳,我没有考虑到你……我错了……”

江兰芳轻哼一声,懒得搭理他,翻身上床睡觉。

……

时蔓今天也回了趟家。

主要是春天来了,天渐渐暖和起来,她回去拿一些换季的衣物。

走到门口,就看到钟临在那儿踱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

她奇怪道:“钟临,你在干嘛呢?”

钟临被叫到名字,瞬间站得笔直,刚要开口,却见院子里出现了凌振的身影。

他耳朵好,在房子里听到时蔓的声音,就立刻如同离弦之箭冲了出来,只不过打开门后,就恢复了冷淡沉稳的步伐,好像只是慢悠悠走出来的。

钟临瞥了一眼凌振,敬礼道:“团长,没什么事我先撤了!”

他飞快跑走,和时蔓擦肩而过时回答了她的问题,“团长不让我说,您自己问他吧。”

时蔓看了眼钟临的背影,目光又重新落回凌振身上,直接问道:“怎么了?到底什么事把钟临急成这样。”

好不容易时蔓这么些天终于气消了,凌振也不想又忽然惹恼她,沉默半晌,他还是如实说道:“有个任务,他想让我接。”但他还在考虑。

“什么任务?”时蔓挑挑眉,“你凌大团长不是一向接任务都最积极的吗?”

“没人接的话,我就去。”凌振补充。

“也是。”时蔓想起来,凌振这人最讲奉献精神,把自己当成一块砖,哪里有困难他就二话不说把自己往哪里搬。

所以那些脏活累活苦活儿,只要没人愿意去的,只要他知道,一准自告奋勇。

无论什么危险,别人犹豫害怕,考虑再三过后,等回过神来,他早冲上去了。

不过这次因为大家都愿意接这个任务,因为这次首长说了,任务虽然艰难,但回来就给提拔半级。

明明确确表示提拔,而不是优先考虑评先评优,所以大家都很勇往直前,再多困难也不在话下。

凌振反而没有主动竞争。

一个原因,是他没那么在乎提拔,他做任何任务都只是为国为民考虑,没想过自己,所以既然那么多人想去,就不一定得要他去了。

再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记得上辈子时蔓总是嫌弃他出去做任务太多,天南海北地闯,就是想不起她这个在家的妻子。

每次出完任务回家,她都不让他上床,怪他不体贴不顾家不陪她。

她一个人在家很无趣,他不在家,她只能对着墙壁说话,从早到晚很孤独。

所以,凌振有些不敢。

上辈子那些无人去的任务他才去,都已经让她生过很多回气,这种有人去的,他就不想去凑热闹了。

只有钟临很着急,觉得这是很好的机会,不住地劝他。

凌振嘴上说考虑,实际上,他已经打定不去的主意。

谁知时蔓默默整理了一下这些来龙去脉,忽然抬头道:“凌振,你当然得去啊!你为什么不去?钟临说得对,这个机会多好呀。”

“……”凌振闷声不吭,时蔓却像是看穿了他心里的想法一样,直说道,“你一个人在家有什么意思啊,我都在招待所忙文工团的事儿呢,你当然得以工作为重。”

凌振眸光晃动,紧紧盯着她。

时蔓挥挥手,拍着他的肩膀,“去吧,我相信你,只有你才能最出色完成这个任务!”

凌振瞳眸微微放大,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像从来不认识时蔓那样看着她。

她真的变了很多。

以前只会阻止、埋怨的她,第一次支持他、鼓励他、夸奖他。

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像初春的露珠落到叶子上,颤颤巍巍滑进凌振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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