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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1 / 2)

周维此次出征打乱了朝中原本的派系,不少原先拥立卫王的臣子们纷纷倒戈偏向赵王,李循的心腹多少也着急了,纷纷围在琅玕院的书房中争执不休。

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不少人建议李循纳沈绍的长女沈婼为侧妃。

“沈绍为定国将军,又是兵部侍郎,之前他因长女的婚事触怒了陛下,可没过多久陛下就要他去了江浙巡盐,足见对其之信任,世子若能娶沈绍之女,在将来对付赵王时必定是一大助力。”

“然也,靖安侯虽为沈阁老的嫡子,却没有得到阁老半分真传,文不成武不就,否则陛下也不会劳费心力培养沈绍,臣等之前就听闻太后有意撮合世子与沈绍之女,可见沈绍悔意,又闻世子妃素来大度,想来不会介意世子纳妾,不若世子再纳那沈氏女,对世子来说亦是百利无一害……”

“二姐妹共侍一夫,亏你们想的出来!”

两幕僚话音刚落,一个生得浓眉大眼的幕僚当即站了出来,肃容道:“那沈家长女当初就以重病为由拖延婚期不肯嫁给世子,后来也是看着卫王府起复了才去求了太后从中说和,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沈氏女未免过于厚颜,世子慎思,万不可纳沈家长女!”

说话这人也是卫王府的幕僚,李循的心腹之一,名为朱行,为人一向敢说。

他语气掷地有声,字字珠玑,原先那两位幕僚就被他骂得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共侍一夫怎么了?这前朝后宫共侍一夫的姊妹还少?”

二人中矮瘦一些的幕僚反驳道:“朱大人,现在不是考虑这些名声的时候,况且世子总是要纳侧妃的,女人嘛,纳哪个不是纳,纳姐姐总比纳个不知根知底的人强吧?”

朱行冷然一笑,“王大人这是歪理,那沈氏女分明是个不安分的,世子娶回后院也指定给她闹个家宅不宁,看着世子后院起火你就满意了?”

王大人的眼浑然一瞪,“我何曾说过这般的话,朱行,你休要胡言乱语!”

两人剑拔弩张,那架势眼看就要打起来。

那王大人刚要再行前一步说话,就听李循挥手沉声说道:“好了。”

“沈绍之女纳与不纳,此事我自有决断,诸位不必再言。”

李循说话做事一向说一不二,他既出此言,方脸幕僚和矮瘦幕僚也不好在说什么,当即应喏,叉手一礼后各自坐了回去。

“这群人整天就知道瞎吵吵,说了一堆不顶用的法子,最后还得要世子你来拿主意。”

送走众幕僚后,陈风大门一扣,啐道。

竟然还妄想劝世子把那个坏女人娶进卫王府,今时可不同往日,世子早就识破了那坏女人的真面目,如今才不会那么眼瞎!

“这话不许说到世子妃跟前,若是被我听见,打断你的狗腿。”李循瞥他一眼。

陈风忙道:“那怎么可能,世子爷放心,属下绝对一个嘴风都不会露。”

李循颔首,又叫来翠眉,问沈虞回来了没有。

沈虞早晨的时候借口去了东市看自己的嫁妆铺子,算算时辰,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翠眉早先就叫小丫头盯着盈月院了,闻言笑眯眯道:“回来有半个时辰了,世子可是要去盈月院用膳?”

李循矜持地点了点头。

翠眉刚要出去告知盈月院,李循伸出手制止了她,“不必了。”

说完人已起身走了出去

走到盈月院门口,看见青竹正端着一个红梅八宝瓷盅过来,见到李循,忙施礼:“见过世子。”

“端着的是什么?”

“桃胶银耳粥,”青竹笑道:“这是张嬷嬷昨个儿送来的,叫奴婢一定炖烂了给世子妃喝,说是滋阴养颜,对世子妃的身子十分有助益。”

“张嬷嬷?”李循眯起了他那双漂亮的凤眸。

“是张嬷嬷,世子,可是有什么问题?”青竹忙问。

翠屏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昨日张嬷嬷来送这些滋补品的时候又是赔罪又是说贴心话的,还教了她不少容易受孕的姿势传给世子妃,倒真叫她有些不好意思。

“全部倒掉,日后也不必做给世子妃吃。”

什么?!

青竹愣愣地瞪大了眼睛,还没等她想好说什么,李循已转身走了进去。

李循进来的时候,沈虞正坐在美人榻盯着手中的紫玉箫发呆。

她看得入了神,一时连李循走到了身后都不知道。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冷不丁斜刺里伸出一双手,夺走了她手里的紫玉箫。

“哎,你……”

沈虞一急,忙伸手想重新将箫夺回来,李循偏不让她够到,手高高一举,将紫玉箫举到了头顶上,沈虞跺了跺脚,生怕他没拿稳摔下来摔碎了,果然没敢去够了,抿着唇坐回了榻上。

李循得偿所愿,将箫握在手里把玩着,紫玉箫底部上绑了个灰扑扑的箫穗,编的颇丑,李循觉得挺有意思,便捏起来仔细打量着。

只不过看着看着,他面上的笑容却逐渐消失。

“这是谁的箫?”他问道。

这声音淡淡的没甚起伏,沈虞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果然,李循那双狭长的凤眸正目不错珠的盯着她,面上没什么表情,嘴角却微微下沉,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怎么不说话?”见她不吭声,他不耐烦,抬手捏起了她的下巴。

手上也没轻没重的,分明修长的骨节陷进她软绵绵的雪腮里,沈虞表情痛苦地蹙了眉,男人也依旧没松手,另一只手转着手里的紫玉箫,脸上溢出一丝冷笑,“谁送你?让我猜猜——谢淮安?”

什么谢淮安,简直莫名其妙。沈虞挣扎着去推李循的手,“是,是我大哥,世子你放手……唔唔,疼……”

大哥?是沈虞那个早死的病秧子大哥?

李循迟疑的瞬间手微微一松。

片刻后再开口时,语气稍稍缓和了几分,但还是绷着脸找补道:“你看你大哥的箫作甚?”

“自然是睹物思人,大哥仅留给妾身这么几件遗物,怎么,世子爷连这个都不许?”

沈虞红着眼睛偏过头去,终于从他的手掌心逃了出来。

娇嫩的下巴上留了男人的指头印,双眼也红红的,可见是被掐狠了。

“谁说不许你睹物思人了?”

李循也自觉讨了个没趣,也是,既然是亲兄妹,又这么多年没见,那个沈逸英年早逝,做妹妹的思念也是正常。

只是他刚刚看到那紫玉箫箫身上的穗子,分明是个同心结的模样,从前沈婼赠他送香囊的时候,上头绑的流苏就是编成了这幅模样。

这是只有恋人之间才会互赠的礼物,所以他才会发怒,以为是谢淮安送给她的。

许是哪个心悦沈逸的女子编的吧,不过看这样子,他的虞儿应当也不会编成这么丑的同心结。

“这事是我不对。”

他轻描淡写道。

这男人嘴上认错,面上却丝毫没有歉疚的表情,还伸手去摸沈虞的下巴,命令道:“给我看看,弄伤了没?”

沈虞暗恼,扭过身子去不让他碰,先把紫玉箫小心地收在了锦盒里,

李循就故技重施,又将那锦盒夺过来藏在身后。

“你,你怎么这样!”

沈虞急急伸手去抢,李循身材高大,长臂一伸,沈虞怎么抢不到,气得身子直打哆嗦,眼圈又红了几分,“你别欺负我了……”

语气又软又惹人怜爱,李循的手一松,就被她又夺了回去。

沈虞将那只锦盒抱在怀里,跟老母鸡护着小鸡仔似的防着李循,李循啼笑皆非,一边叫青竹去找药膏,一边将她娇小的身子硬掰过来,吹了吹她有些红肿的下巴,漫不经心地道:“你要是早跟我说这是你大哥的箫,我不就不生气了?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刚刚也是一时冲动了。”

沈虞眉心一跳,就有些不大自然地道:“我、我何时骗你了?”

“没骗过最好。”

“虞儿,你既说了喜欢我,就不许再喜欢旁人,便是喜欢过也不成。”

说到这里,他忽凑近了沈虞,目光阴沉沉地盯着她,炽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明明声音无比温柔,却硬生生给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骗我也成,但最好别叫我知道,否则我一刀杀了你。”

两指在她饱满柔软的胸口戳了下,听她轻嘶了一声,才收回手淡淡地添了一句,“也不许再和那个谢淮安见面,更不许再和他说话。”

“听见没有!”

沈虞被他强迫地抓着身子晃了几下,面色有些白。

当初她告诉沈绍她愿意替沈婼嫁给李循,沈绍不相信她愿意去替嫁,问她为何要给嫁给李循时,她才不得以撒了个谎,说她喜欢李循,很早就喜欢了,沈绍这才放心地答应替她进宫说和。

后来这事不知怎么的,传的人尽皆知。

想来是沈绍为了给沈婼推脱才故意散布出去的,这样大家都会觉得,不是沈婼不愿嫁给李循,而是她沈虞实在太喜欢卫王世子了,才会软硬兼施逼着沈绍帮她。

“怎么不说话,嗯?我也没说你骗我,你怎么吓成这样?你躲什么,过来……”

这时,门“吱嘎”一声响了。

沈虞猛地回过神来,见门被打开,原来是阿槿亲自拿着药膏进来了,忙躲避着去推他,“世子,让阿槿看见了……”

“看着怎么了,不爱看就滚出去。”

阿槿不喜欢李循,李循最会察言观色,怎么能看不出来,自然也看不上她,他大马金刀地坐在床上抱着沈虞亲热,又听“咣当”一声,沈虞心道不好,抱着李循的肩探头一看,果然药膏给阿槿扔到了桌上,她直接扭头摔门就走了。

“阿槿,阿槿!”

沈虞担心阿槿想不开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了,她赤着脚去蹬李循,想下去把阿槿喊住,李循一把攥住她纤细的玉足。

“你敢去找她试试?”

“别闹了世子……”沈虞也有些生气,觉得他莫名其妙。

“我闹?爷堂堂卫王世子,犯得着和一个奴婢作比?她配吗?”

李循的脸沉了下来,语调一瞬之间冷若寒霜。

被他愠怒的目光冷飕飕地扫过沈虞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似乎说错了话——阿槿在她眼中是好友,是姐姐,可在李循眼中,却只是个奴婢。

但说出去的话再收回来已是晚了,李循不是哥哥,脾气没那么好,他掰过沈虞不断往后缩的纤细脚踝,略一用力,沈虞就疼得叫了起来。

“你还知道疼?你见过哪个婢子敢这么落主子的脸?你记住了,你是主子,她是奴才,一个奴才心比天高,还数次僭越,我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去计较,若再有下一次——”

他漂亮的凤眼眯了眯,里头闪过一丝杀意,“到时候可休怪我心狠手辣,替你这个不争气的主子收拾了她。”

说完见沈虞却是呆怔住了,就俯身拍了拍她的脸,淡淡道:“怎么,这就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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