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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小江月(1 / 1)

“大人?”御医道。他替江若谷擦拭一番, 陆平生并未入内, 于是这屋里一时只他二人, 不久一个丫鬟风风火火进来,无人拦住她。陆平生在外间见到了只冷淡一扫, 姜酒不肯走,他只好先把她拖走。陆平生这么多年单身,是直接把姜酒扛起来的。她没来得及再把那白布盖上,慢慢看着血液凝固成暗红色。眉眼间不见一点生气。心中一寸小火光熄灭,姜酒暗想, 这约莫就是兔死狐悲了。陆平生把她换了间屋子, 一直等到郎秀过来,生怕她寻短见似的, 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两个人大眼对小眼。那边御医还认得阿葱,于是朝他颔首,阿葱走到江若谷面前,迟疑问道:“江大人如何了?”御医拱手道:“脉搏微弱, 就看江大人是否能撑的过去了。”她上前认真看着, 江若谷的伤口都很深,致命的地方亦是被血染红, 左胸口被他缠了纱布先止血, 如果伤城这样都能活下来也是有福气。他因失血太多他面色白的不正常,胸膛也看不见起伏,双眸紧闭, 阿葱便道:“这看样子似乎是撑不过去了。”“江大人吉人自有天相。”阿葱叹息,摇摇头,问道:“外面的那位呢?”“已死透,回天无力。”他道。屋里帘子拉得严实,这之后没人说话显得有几分压抑。阿葱离开时替他把布拉上,心跳飞快。姜流苏如今这副惨样与她也脱不了干系。这偌大的广平王府是一早便如此设伏,她竟不知从何时起,她见姜流苏一事也不知郎大公子究竟知道多少。身后有人悄无声息走进来。双手按在她的肩上,她垂眸看见白色的衣摆一角,顿时伏地。“拜见陛下。”郎秀看着她前额贴地,于是也半蹲下,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不动声色问道:“平日跟个小辣椒似的,今夜吓着你了罢?”这叫阿葱如何说,便只点头。“这刺客是如何死的,你看清了吗?”郎秀问道。阿葱对上他的视线,手指慢慢抓住他的手腕,缓道:“我未曾看见。”郎秀把她扶起来,温和一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再好好看看他死是什么样子的。”他把她的头摁在地上,拂袖起身。她瘫坐在地上,那边的御医掀帘出来,对郎秀道:“江大人还活着。”闻言他身一顿,转身却一点头:“好好照顾江大人。”那御医似乎料到了,躬身退回去,徒留阿葱一人与那尸体。*江若谷被安置在了广平王府的一间客房中,一连修养小半年,朝廷里是休了一年的假期,后辈暂时顶替了他。姜酒后面又回了宫里,此期间过的平平静静,吃吃喝喝,郎秀时常与她说说过往。至于陆平生,相见时她便犯晕,是以郎秀也不曾再让两个人见面。陆平生轻轻一笑,最后一次送给了她一个香囊,有些许破旧,与姜流苏那个一模一样,或许说就是他的,姜酒想不出他的深意,把看着就叫郎秀给收走了。“这么破,朕送你一个新的。”他说,新送的确实好看。里面放了安神香,姜酒闻着紧绷的神经舒缓不少,一日睡到日上三竿,御前的太监宫女不碎嘴,但旁的听闻了都要编排编排她。这宫里见她的人少,是以传出去的话都不符实际,姜酒听了纯属当一个乐子。这一晃入了秋,郎秀得了空的某一日带她出宫一逛,从宫里陆府很近。姜酒自我排遣了一段时间,看什么都乐呵呵的。有时候郎秀还有些担心,便叫御医给她看看,瞧瞧有没有什么后遗症。那御医也不是别人,细细诊断过一番,身体上没有毛病,至于心里积压了什么就说不准了。姜酒什么都藏的好,那天真懵懂的样子有时候实在气人。她靠着马车车壁,那帘子上的流苏随着马车行驶一晃一晃。从一个金碧辉煌的地方再去另一处,若是其他地方也好说,但是陆府却叫她还有些提防。这里面住的是陆平生,姜流苏死后她不太待见这个人。郎秀说带她散心,但她其实已有预料。*“陆大人呢?”姜酒下车问道,她穿着宫装,五官被他细细描绘过,上的是辰砂色的胭脂,发髻饱满,上缀玉石珠花,点翠的长簪,一派华贵。拎着衣摆从门槛上踩过,半阖的眼眸里无精打采,不过外人看来就有些不知礼数了。陆平生如今是郎秀跟前的红人,她的身份远不能及,如此随意,真叫旁人小声在心里嘀咕。见到阿葱,她打了个招呼,如今两个人仿佛就是云泥之别。阿葱福一福身,撞见郎秀那眼神,随后就又退下。这些天她过的委实不太轻松。他这院子里养的枫树长得不大好,等候一会陆平生才算出来,他穿着织锦灰的直裰,一身打扮平淡无奇,瞥见姜酒,竟是先拱手行了礼。姜酒愣了神,末了不自在一笑。郎秀还在她身后,焉知不是对他呢?“姜姑娘今日气色很好呢。”陆平生客套道。两个人不知何时就如此,姜酒小时候摸过他,那时候的陆平生吓她,不想现在,死板的很。“她这些日子调养的好,御医说,再过些时日才大好,只是体寒,这才穿了这么多以上,行动多有不便。”郎秀先道,做了皇帝,开始喜怒不形于色,这般站在姜酒边上,可叫阿葱私下红眼了。上回郎秀敲打过她,不必再谈陆平生警醒她的话,她现今的任务就是盯着江若谷。他伤好其实已经恢复了,郎秀只是变相将他软禁在此,论城府陆平生不比他差,交给陆平生要免去他很多的心思。葱端着饭食去给江若谷,跨过月拱门,这小院子里悄无声息,她叫了几声,推门进屋,这才觉察不对。这人不在了!她一惊,忙跑出去通报,一路过去姜酒等人早就走了。她跌跌撞撞碰到了阿祁。秋高气爽,北雁南飞,他独坐在小亭子里,背影瞧着落寞,面前摆着古琴,正是陆平生赠予他的,让他养性修身。“祁公子。”她行完礼被叫住。“你急急忙忙去做什么?”阿祁淡淡看着她,这婢女他不喜欢,不过他知道她是陆平生叫来盯着江若谷的。“江大人不见了。”她急道,“奴婢要去禀告陛下。”阿祁摆摆手,低头抚琴,整个人很平静,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嘲道:“他今天不在,陛下也今天登门,焉知不是舅舅故意的?”他司空见惯了般,陆平生很有主见,与郎秀谋划时多是郎秀依他。他全心全意去辅佐郎秀,江若谷软禁那么久,如今定又是一个局。阿葱一想,虽是如此,可职责所在,便匆匆离开。他望着那身影,想起姜酒来,撑着头啧了一声。陆平生说,他会把这人还给他。彼时阿祁不知姜酒流产一事,这小院子隔断了朝堂市井所有的八卦消息。他不知道陛下身边多了一个妃子。*京城从东逛起,那一处世家贵族的小姐常来,乞丐都被赶到另一边去。姜酒这样出来也并非十分的引人侧目。秋日阳光很好,落到脸庞衣襟鞋尖儿,小巧的耳垂上红珊瑚的耳坠衬的周边肤色更为白皙,与那唇上的辰砂红相得映衬。郎秀叫陆平生去买了顶锥帽过来。姜酒站在人群里,歪头看着这群人,好半晌拔下了一根发簪玩弄,问郎秀:“这街有何好走的,从前走多了,我还把半个京城都跑过,都没什么意思。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也在宫里见惯了。我们去哪里呢?”她如今对什么都不大在乎,恹恹一会再兴奋一会,让郎秀很是担心。他拿折扇轻敲她一下,拉过她从人群里挤过去,抛下买帽子去的陆平生。“也没什么,把你拘在宫里多没意思,这边你不喜欢,我们就到城西罢。”郎秀纵容道。她低低一笑,随即敛笑,两个人真就去了城西。“大公子以前让我日行一善,我绞尽脑汁,便在这里开了一家慈善堂。我看看还在不在?”姜酒道,这一片房屋低矮,三层楼以上都没有。她慈善堂是两层的小红楼,风吹雨打,有些褪色,不抵从前新建时好看。郎秀负手,望了又望,眼里划过一丝光亮,道:“回去派人翻修即可。”姜酒笑笑,这周边都没乞丐了。好久前看见的那个小鬼瘸了一条腿从角落里闪过,她慢慢睁眼,指着那个小巷子问郎秀:“那里方才可是有个小鬼过去了?”日光被云遮了一角,郎秀摇摇头道:“不曾看的清楚,走近瞧瞧罢。”才一会的功夫,从前看到的小鬼就鼻青脸肿的,姜酒看清楚了跑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感受到那微弱的气息松一口气,拿帕子把他的脸擦干净。之前还像个人样,这会子真真是个乞丐了。“这孩子挺可怜的。”她擦干净对郎秀道。他盯了一会,笑道:“长得是很像江爱卿的夫人呢。”作者有话要说:……后面的剧情可以猜猜的。祝大家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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