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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2 / 2)

虽然完全不带强制的意味,却让人无法推拒。

邓凯文也觉得奇怪,他竟然会这么沉溺于来自同性的亲吻,甚至连环境地点都不顾了,连自己还坐在警局办公室里都忘记了。

他迷迷糊糊想起门还没有锁,只是虚掩在那里,只要有人走过探进头,就能将整个办公室一览无余。

这个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为偷情一般的感觉平添了微许刺激,让人更加血脉贲张,情不自禁。

“我喜欢你,kev,……”米切尔贴在他唇角边,过了一会儿,几乎无声的道:“……我爱你。”

这种时候人一般都敏感,他说话时火热的气流喷到邓凯文皮肤上,更有些轻微的搔痒,邓凯文微微偏了偏头,问:“为什么?”

“不知道,我就是喜欢。”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我那天站在洛杉矶警局,你对我们说‘我叫kev

den,你们可以叫我kev’的时候开始吧。”米切尔顿了顿,低声笑道:“也可能是我问你怎样才能通过集训,你说只要活下去就可以的时候。从那时我就觉得,这个警官跟我以前见过的那些都不一样,很特别。”

邓凯文回忆自己是否真说过那样的话,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他在fbi干过多年,又在洛杉矶警局身居高位,见过太多新人,看过太多事情。有时他一句话能让人印象深刻,回味良久,然而他自己却很快就忘了。

“其实这么多年以来,我都记得自己在少年时代,干过一件很大的错事。那一年暑假开始的时候,有个又瘦又矮还很胆小的小男孩站在空教室里结结巴巴的表白,说感谢米切尔?兰德斯保护了他,还照顾着他,他很喜欢这个叫米切尔?兰德斯的同学,想对他表白……然而我清楚的记得,我愚蠢而又残忍的拒绝了这个小男孩,还狠狠骂了他一顿。”

米切尔学着邓凯文当年的口吻来称呼自己的名字,竟然还学得惟妙惟肖,颇有几分邓凯文少年时代懦弱胆怯、容易受惊的神态。

其实他自己也很惊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还记得当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

“那是我少年时代最荒唐无知的夏天。我就像精神病患者一样觉得自己沾上了脏东西,我拼命对每一个人辩白,解释,将脏水泼到那个小男孩头上,肆无忌惮的跟每一个人大声嘲笑他,辱骂他,仿佛这样就可以标榜自己和大多数人一样,理直气壮。”

邓凯文微微低下头,不去看米切尔的眼睛,但是米切尔把他的下巴抬起来,动作温柔而不容拒绝,同时在他脸颊细腻洁白的皮肤上微微磨蹭着。

“后来这个小男孩走了,他们说他离开洛杉矶,去了东部。学校里再也没有那个任人欺负也不会反抗的懦弱小孩,也没有人再用沉默而悲伤的眼神注视着我,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要哭出来的神情。我开始觉得若有所失,开始反省自己,慢慢便觉得,我仿佛已经做错了什么事情,却再也没有机会弥补了。”

“……也许他不需要你的弥补。”邓凯文哑着嗓子说。

“我也觉得他未必需要,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年少无知不能成为犯错的理由。”米切尔吸了口气,道:“后来我上了大学,毕业了,当上警察。我开始遇上形形色色的人,遇见各种各样的事情。我一向都待人友善,热情诚恳,履行着自己心中的法律和正义。这么多年警察生涯,我觉得自己从没亏欠过任何人,从没干过有亏公理的事情,任何问题我都能找到合适的途径去解决——尽管有时手段并不光明,但是直接有效。”

他沉默了一下。

“只有那一个夏天,那一件事情,自始至终让我觉得歉疚。”

邓凯文垂下眼睫,躲避着目光。但是米切尔把手指按在他眉心上,迫使他抬起眼睛。

他的手温热有力,但是手指却在微微发着抖。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再遇见那个小男孩,我一定要为他做些什么。”他顿了顿,喉结很大幅度的上下滑动了一下,仿佛在竭力克制着感情:“……至少我想要当面对他说一声,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忘记你。”

邓凯文眼眶微微发红,眼底布满了血丝。

“我知道已经太迟了,”米切尔的声音低哑发颤:“但是kev,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

“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你还有那么微末的,一星半点的……一点点喜欢我吗?”

他们的目光隔着半空,这么近的互相凝视着,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闷热绝望的夏天。陈旧的空气穿越时间与空间扑面而来,蝉儿在空教室外的大树上声声鸣叫,信天翁拍打着白色的翅膀,扑啦啦降落在碧绿的树荫上。

半晌,邓凯文才颤抖的点了点头。

“如果是一点点的话……那么,有。”

第47章

后来邓凯文回忆起那段日子,觉得那可能是他人生头三十年中最平静、最安详、最愉快的生活。

就像一台已经连续超负荷工作了二十多年的机器,终于彻底得到了休息,一下子就懒洋洋的躺下来了。

他的家终于修好了,损坏的墙壁和玻璃都换了新的,警局和保险公司赔了一大笔钱。他从兰德斯家搬回了自己家,行李包非常非常大——因为里边不仅装了换洗衣物,还装了兰德斯夫人特地制作的爱心酒味巧克力、柠檬起司蛋糕;食物盒子的缝隙中塞了一个可折叠可弯曲的超大重物,名字叫做米切尔?兰德斯。

米切尔死皮赖脸进了邓凯文的家门,从此以家庭的另一个主人自居,很快把邓凯文的家具全翻新了一遍。某天当邓凯文进门的时候,突然发现脚踩在地毯上软软的,仔细一看才发现羊毛地毯被加厚了一层,到处是暖暖茸茸的驼色,整个房子看上去焕然一新。

又有一天早上,他在床上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米切尔穿着背心和工装裤,露出结实的肩膀肌肉,叼着铅笔拿着卷尺,在量卧室的长宽面积。

邓凯文走到他身后问:“你打算干吗?”

米切尔回头给了他一个吻,说:“我换个大点的床……你那床无法满足我的生理需要。”

邓凯文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买个充气娃娃睡书房去吧你!”

那段时间偏巧,警局也没什么案子。

虽然反黑组几年如一日的忙,但是没什么大案要案发生,也就没什么需要swat出动的地方。

模范警察米切尔天天上班摸鱼,一有空就溜到他顶头上司的办公室里,关起门来搞性骚扰。

跟普通swat不同,邓凯文的职位不仅需要上一线,还要搞行政,总是有开不完的会、写不完的文件。米切尔每天的任务就是来观赏邓凯文全神贯注工作的姿态。俗话说认真的男人最性感,邓凯文本来就又禁欲又性感,认真起来的神态更是颠倒众生,米切尔每次一看就忍不住化身为狼,滴着口水往上扑。

邓凯文被扑了一次,整个下午没干活,晚上回家时坐在车里就睡着了;从此以后恼羞成怒,一看米切尔鬼鬼祟祟溜进来,就立刻抄起扫帚赶人。

偏偏米切尔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前一秒才被乱棒打出门,下一秒就能从窗子里爬进来。仿佛邓凯文就像一块香甜的蛋糕,无时不刻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而米切尔就跟偷蛋糕吃的大老鼠似的,一天二十四小时只想着往蛋糕上边扑,挡都挡不住。

邓凯文终于忍无可忍了,某天在口袋里装了把手铐,米切尔刚蹭上来,还没来得及把温香软玉抱满怀,就只听咔嚓一声,手腕一凉——结结实实铐住了。

“kev!”米切尔惨叫,“你不能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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