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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错人后婚姻实录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9(1 / 1)

宋檀到底还是要点脸的,他嘴上失了场面,叫华易堵得一句话也没有,他巴不得快走,可不要再丢人现眼一通了,他默然无声地跟在华易身后。其他人见他们渐渐走远后,半丝脚步声也听不见了,才敢从地上起身,他们掌心里冷汗涔涔,皆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方才有幸同他们说过话的那位兄台幡然悔悟,直说戒赌,再赌是狗,是以从此洗心革面做点小生意还发家致富了娶了好几房妻妾快活似神仙,这都是后话了。现下那位庄家回过神来,却是潸然泪下,命是保住了,可是赔率一赔十,都怪他太过精于算计。赌坊老板自己也要算在他这个倒霉蛋头上,后半生怕是要做牛做马给华易送钱了。华易和宋檀悠然地并肩穿梭在大街上。本朝早就取消了宵禁,外面的夜市依旧人声鼎沸着,是个火树银花将黑夜映照成白昼、通宵达旦的势头,好生热闹。见有人摆摊卖书,宋檀拉着华易就去,对着正在低头看书的摊主说:“要最新的北宣文集。”宋檀还是想看北宣党们是怎么编排他的。摊主放下了书,掀开眼皮看他,露出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神情,侃侃而谈:“这位公子倒是颇有品味,北宣文人么高谈阔论,锦心绣口,可谓我朝贤明之喉舌啊。”华易不耐听他夸赞北宣党,从书摊上挑挑拣拣,拾起那本北宣文级阅读起来,通篇洋洋洒洒的都是华美辞藻,让人看得如坠云里雾里,感慨真是腹有诗书。可华易扫完一遍后,只觉空泛苍白,狗屁不通,什么都没讲一样。摊主兴致勃勃地问华易:“这位公子可对北宣文集有无见解?是不是读完觉着知识大有涨益!”宋檀又怕华易同摊主吵起来,忙插话,扭转话锋:“老伯,这期北宣文集都讲了些何事啊?”“朝廷鹰犬华易娶了个跟他臭味相投,飞扬跋扈的男妻,俩人不顾纲常闹了翁人的家宅,其二人行进恶劣,简直是罄竹难书!北宣文人笔杆子硬,自有自己的风骨,将其罪行都陈于纸上……”摊主又要滔滔不绝地夸赞北宣党,顺便再辱骂华易和宋檀这对狗男男一两句。华易还没啥过激反应呢,宋檀脸色一青,他先是不乐意了。“简直是大放厥词!张口就来!怎么的他们这群酸腐老头是躲人家床底下看到的这些么!”摊主老头被宋檀突然转变的态度,打了个措手不及,“这这这……”宋檀一蹙眉,张嘴就要同他争论。“行了。”华易扯住宋檀,面上一派从容道:“不要同他矫饰辰光了。”他又转向摊主,语意里毫无温度地说道:“这书我买了。”忽而华易脸色一变,他掏钱的手顿住了。宋檀第一次见到华易脸上流露出窘迫之色,他觉着新鲜极了,“是因为刚才光顾着耍帅,把身上的全部钱都给下注了吧。”从来没经历过身上没有一分钱的华易虽难以置信,但还是认命地点头。摊主不乐意了,嫌弃道:“没钱就别看书!”宋檀从怀中掏出华易叫周蘅安给他送过来的钱,啪地一声拍在摊位前。他眉目间张扬明丽又意气风发,笑着露出皓齿,洒脱地对华易说道:“今天爷带你浪!”华易心头一跳,有一瞬的错愕,转瞬恢复如常,他调笑道:“谢谢爷。”宋檀颇为受用,他又对摊主凶狠道:“把你这里的北宣文集都给我拿出来!”那些书宋檀和华易自然是不会带回府来恶心自己的,他们把书捆就地一放,寻了个僻静无草木、无杂物的暗巷角落,火折子一点,全给烧了!两人的眼中映着火光,无声地看这堆关于自己的废纸殆尽成灰。他们心里都明镜似的,虽是一时纾解气闷,却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踏着火花的爆裂声,他们又继续逛起了夜市。路边有一家点心铺,方出锅一笼热气腾腾地、精致可爱的小点,看起来香软甜腻,缤纷有趣。嗜甜的宋檀流连不动,他眼睛都亮了,他问着身边的华易道:“你想不想吃啊。”华易知道这是宋檀自己想吃罢了,但顺从他的意思说道:“想吃。”宋檀当即伶俐掏腰包,随便挑了几个,店家用荷叶将其包好,要递给宋檀,宋檀却示意华易去接,理直气壮地支使他:“有点眼力见行么。”华易笑着说:“行。”点心还是热的,华易解开荷叶,捏起一块,依约是个小猪脑袋的模样。趁被萌到了的宋檀还在低头欣赏荷叶内缤纷小点,直呼太可爱了之际,一个眼疾手快,把小猪脑袋的点心塞到了宋檀嘴里,极为认真又郑重其事地说道:“吃哪补哪。”---------------第31章 良宵此夜宋檀真是二十四孝好男友,把路过的各样吃食都给华易买了一份,把他的怀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华易低头看着两臂间的各色零食,心情有点微妙复杂。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身上一分钱也无,可不就谁有钱谁是爷么,他已然是被宋檀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两人兴高采烈的逛了许久,直至逛到了夜深才往家里走,此时夜市散去,游人是该各自归家熄灯预备就寝。宋檀手中提着一盏玲珑可爱的兔子灯笼,打趣着华易说道:“你说你简直白吃了那些飞醋!到最后,我还是同你出来游玩了一趟。”华易不置可否,像个小媳妇般温顺得点头,“多谢宋公子赏脸。”宋檀回了他句什么,两人有说有笑着,朝着家的方向渐行渐远。在这个温柔的良辰好夜里,月牙羞答答的藏在一块云斑后面,路旁檐角悬挂着的风灯轻轻摆动着,他们的影子在地面上交融,流水般被拉的老长老长。回到了府中,在一群人“可算把你们等回来的”的殷切目光里。华易亦步亦趋地跟在宋檀身后,他俩由人伺候着洗漱、伺候着更衣,所有事毕,华易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依旧在宋檀的房里、同宋檀在一起。识相的cp粉文逸和青竹为了不耽误正主搞事情,伶俐地带着人都下去了。顺便还吩咐了一声,不要在两位主子的门前候着!听点不该听的东西!室内烛火暗昧,光影如一汪被搅乱的春水,他们彼此心照不宣都没提华易在哪里睡的问题,也都心照不宣地在想接下来该做点风花雪月的事了。宋檀毕竟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这个命运,成长的多年时光已经让他把心里那点不足一提的抵触消磨殆尽了。他想,既然已经和华易绑在一起了,自己虽还未对华易生出多大的执念,但早做晚做都得做,这样的温柔夜色,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作为一个童子鸡,他甚至心口像被柔软的羽毛抚过一般痒痒的,他竟对第一次做这种事隐隐有点期待。华易只是慢悠悠地喝着一杯茶,茶水升腾着的雾气,让他的面目有些模糊难辨,也有些深不可测叫人猜不透心思。透过这场雾气,宋檀悄悄地、半遮半掩地用目光凝视华易,雾气迷蒙之故,华易面目凌厉的线条和棱角柔和了几分。他想,这张脸确实是他喜欢的。华易淡淡地也看向他。杂乱难解的因缘里,两道目光交织纠缠起来,华易的目光清明而坚定,像是投射下来的一片璀璨星空。宋檀佯作随意冷淡,华易分明读出了他的希冀。眼下这种暧昧温情的姿态,合该说些调风弄月的情话,但这俩人却好像哑巴了一样不约而同的皆是一言不发。宋檀率先败下阵来,他不自然地吞了口口水,“夜深露重,要不睡了?”华易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回房要走夜路,我怕黑怕鬼。那今晚我就寝在这里,成么?”宋檀默默的想:多新鲜呐,华易居然说自己怕黑怕鬼,鬼才是要怕他的吧!但他还是点头,干脆利落地回答:“成。”宋檀洒脱,他起身坐到床边,将头上的错金银簪一抽,乌云扰扰的长发披散在他的肩上,宋檀将自己的衣领一拉,露出一片细腻白皙的皮肤:“我不大会这种事,却是怕疼的,你多少轻点哈。”华易怎么也没想过宋檀会如此率真坦然接受,一时间千百种想法顿生于他的脑中,如春潮般浩浩荡荡势不可挡。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装得再高深莫测,其实也不过尔尔罢了。从前隐忍多年苦心经营事业,是以无暇分身于情爱。他虽平素一副将脸皮视作身份之物的模样,但之于这种事还是洁身自好的。这种事他自己也没有经验,分外手生。锦被塌陷了一块,是华易讷讷地坐到了宋檀身边。平时吊儿郎当的他突然就生起了慎重心思,他长久地、虔诚地望着宋檀,宋檀就应该是他的,但他在想他们这到底是算水到渠成还是气氛所至。他摸不透自己的心,也摸不透宋檀的心,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坦坦荡荡的宋檀被他此时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扶正自己的衣领,“算了,怪我唐突。我们就盖着被子纯聊天吧。”言罢,他翻身上床,像一条轻巧的游鱼如水般迅速钻进了被窝,他背对着华易,脸上红云重重。华易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缓和一下,门外响起了三声突兀剥啄敲门声。来者火急火燎地,穿着粗气道:“大人!刑部连夜落了桩案子!”宋檀一下子坐起来,有些讶然的看着华易。华易耐心同他解释道:“深夜落到刑部,这案子怕是棘手难办,许是牵扯了什么人物,其他官员不敢接的,指望我得罪人呢。我此去便是一段时间无暇回府,你……算了,你没有我,也会过得很好。”宋檀觉得他很了解自己,“我自然会吃好喝好,你也要保重身体,对嫌疑人少些刑罚吧,也叫北宣党少写几句词……”他出口的都是些家常闲话加之嘱咐之语,杂杂乱乱、絮絮叨叨,没个条理,像是个要送丈夫从军打仗去的小媳妇在强忍着不舍之情,华易一面听,一面笑。门外之人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这般失了礼数,想来真是分外着急了。华易倾身与宋檀面前,他的吻落在了宋檀的眉间,那个吻很轻也很短暂,不过弹指间华易就分开了,像是一段没有实体的流云。然而宋檀忽觉周围全部一切都喑哑,他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阵阵。他就连华易什么时候走的他都没察觉到。宋檀想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个子丑寅卯,他渐渐陷入了一场蒙昧的昏睡。作者有话要说:520表白所有读者小天使~~~---------------第32章 每时每刻想华易照例是被鸡叫吵醒,宋檀怏怏地盯着床板,x心绪十分复杂。由于是刚醒来,梦里的每个细节都在极短的时间里在他的脑海里无限放大,他默默地用手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既荒唐又羞赧,他居然影影绰绰地做了一宿春梦,主角还是他和华易。宋檀不禁痛骂自己是无耻下流的色中饿鬼以至于他这一天都不甚自然,随意地洗漱、随意地用膳、随意地找了个理由。把门一关,自己躲在屋子里找了一堆佛理道经,翻来覆去地诵读企图压下自己心口燃烧着的这把邪火。可能光诵读的话念力可能不太够,宋檀脑中又闪现了昨夜旖旎风光,他不自觉的咽口水。实在太令人抓狂了,宋檀索性开始面向着南窗,涮了笔铺了纸,伏在案上,一笔一划地认真抄写起来。他白天清心寡欲、兢兢业业地誊抄了几天,到了夜里,哪怕只是浅眠,影影绰绰的春x梦也做了几天。宋檀几乎要陷入绝望,他又吩咐着文逸和青竹给他寻摸几块剖光的黄木来,说自己要在上面镌刻经文。然后思索就着自己是不是要该吃素才显得诚心一点。文逸青竹瞧着宋檀近日来寻佛问道的阵势起的颇大,现下垂着眼,眉目间不悲不喜,静谧如画,淡烟轻雾般的安宁。他俩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读出了疑惑。皆以为宋檀是突然顿悟、超然物外,从此要脱离凡土做个清寂孤苦之人。文逸噗通一声就给宋檀跪下了,言辞切切:“夫人你不能再这样了!你尚风华,不应终日沉陷这些老道秃驴的胡言乱语呀!”青竹也在一旁劝慰,眉目间尽是担忧之色,“少爷你这是要魔障了!”他们哪里晓得宋檀白天看似云淡风轻,一味的静,一到晚上就六情恣纵,被红尘俗事的罗网困得脱不得身,沉沦欲海。宋檀有难处说不出,他看着两位忠仆跪在他面前,支支吾吾地半天没个完整句子。忽而青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少爷不若出去走走吧,前日我见账房管事在对账时候说华府名下有一间茶坊,好像是那主厨师傅出了些嫌隙。”文逸转转眼珠,也迎合道:“那间茶坊我晓得的!茶煮的不咋样,只有点心做的尚可,这次好像是那点心师傅要撂挑子了,那掌柜软弱没主意,大人又不在府,所以他们那点事还没处理个什么点卯!”青竹有些惊讶:“这些琐碎之事,也要过问大人?”“是因为那间茶坊是大人的亡母齐安公主生前购置的第一件铺面,虽不打眼,却是于大人有意义的。”宋檀听得明白,俩人一唱一和的把事情的起因经过都给说了一遍,又给他递了个不得不出去的理由:华易不在,于华易有意义的茶坊出了问题。他也没有抵抗的情绪,想着出去转转也好,见到了新鲜事物不至一直囿于梦境。宋檀借坡下驴般就应了他俩的心思。但凡宋檀出门都是要仔细捯饬一番的,为的是“艳压群芳”,老子最好看。光是挑衣服宋檀就对着塞满了华美的衣裳满满当当的衣橱,纠结了约半个时辰,说什么颜色不好,款式不佳。青竹无奈指着其中一件瑞草云鹤锦衫说道:“要不少爷穿这个吧,上次大人叫人送过来的。”宋檀再一看这件衣衫,怎么看怎么顺眼了,花纹卷草葳蕤,云鹤栩栩如生,于是他欣然换上。青竹又怕自家少爷之后又要矫情,就去了制衣处叫人定做几身衣服给宋檀,而陪同宋檀出门的只有文逸一个。茶坊名唤逢绿阁,早有人通传了说宋檀要来,掌柜备好了一桌精致的小菜与点心,宋檀见到他在宋家时常吃的梅花包子,不由得往深了想,茶坊是华易的,原来他和华易之间早就有了缘分?他又摇摇头,将这个想法从自己脑海驱逐出去,觉着自己想得太过牵强,又疑惑着怎么什么都要想到华易,华易给他下蛊了不成?掌柜弓着腰谦顺地等着宋檀吩咐,宋檀先是淡淡扫了一眼那掌柜,而后入座,直接切入主题,正色道:“可否叫那点心师傅前来一叙。”掌柜搓着手为难地说:“他莽撞粗俗,恐招致夫人不快。”“让你叫你就叫,何来那么多废话!”文逸呛声道。掌柜无法只得叫了点心师傅前来。他这一露面,宋檀他们不由得一惊,他穿着一身黑色短打,身形高壮,透过衣裳看他都能看出他肌肉虬节,孔武有力。他肤色偏深,眼窝深陷,大约有外族人的血脉。然他天生一副凶相,倒像是一个屠夫。谁也想不到那么精致花巧的点心出自此人之手。他同宋檀一抱拳,倒是个江湖上的礼,“夫人在上,不如您辞了我,还我家去。”掌柜跳脚了,紧张道:“王二你这大老粗,不要在夫人面前乱讲!”宋檀并未理会掌柜,而是盯着王二看了一会,不疾不徐地开口道:“你且说说,是华府有哪里对不住你了么。”掌柜又抢白道:“他想涨工钱!涨的都快比外面大酒楼里的主厨师傅还要多了!”文逸对这位掌柜的抢话颇具微词,他白了掌柜一眼,“问你了么!”王二却坦坦荡荡地说:“他说的没错,是我要涨工钱。”“你要多少呢?”“年俸禄两百两。”“夫人他原先年俸禄只有一百两。”掌柜高声道,分外嫌弃地看了一眼王二,又小声嗫嚅道:什么东西!文逸也惊了,额了一声,眼珠溜溜地在王二身上转悠。宋檀没有什么管账过的经验,却也知道这他有些要的多了。华府虽不差钱,却也不能不知节制,但这人又不得不留下。他思量心中一过,“你是正经手艺人,华府理应厚待于你,各让一步便是,一百五十两吧。”王二讨价还价:“我同我师傅几十年在此处,也是有苦劳,夫人不必难我,一百七十两吧。”“可以。”宋檀爽快道。王二快人快语,见目的达到便要退下,宋檀忽而叫住了他:“还是两百两把,你在逢绿阁也是不少年岁了,应该值这个价,不必为了区区三十辆银子枉顾了你同华府的情分。”此话一出,王二登时面上露出的感激之情,不同于刚才的话少,他一个劲的夸赞宋檀真是人好心善。宋檀应承了几句,便也叫他和那掌柜下去了。宋檀将目光放在了面前的莲花碗里的白色汤花上,那是碗色泽淳和的桂花汤,华易曾说人生就该像一碗桂花汤……那掌柜却是动也不动,语意里还在忿忿不平:“夫人,你可知他一人涨了,其他伙计也会嚷嚷着涨工钱,逢绿阁本就盈利不多,这些便是要赤字了,在下无颜面见大人了!”平白地被打断了思绪,宋檀有些不悦,他眉心微微蹙起,“那你就不见!”掌柜没懂他话里什么意思,宋檀又补充了一句:“你以后都不必见大人了,你被辞了。”“文逸,给他弄出去!”文逸反应的快,把一脸震惊地掌柜连推带搡地轰出门,用力将门一关,噼啪作响。他凑到宋檀身边,毫不吝啬地赞赏道:“夫人真是高招!”宋檀浅浅地品尝了一口桂花汤,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你说说我哪里高招了?”文逸倒是颇玲珑聪慧的,他头头是道的同宋檀分析,“那王二一张嘴就是二百两,后还至一百七十两,但到底还价了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耐的,夫人最后才放口同意二百两,跟一下子答应二百两就不同了,这样一来王二觉得咱们重视他,念着情,日后也不会那么好意思张嘴要涨工钱了。”“是了,一下子答应他,他日后还会再要涨的,索性不如笼络下人心。”文逸发问:“那夫人为何辞退掌柜呀?”宋檀轻笑一声,“我来时在桌前站了一会儿,他都不知迎我入座,这叫没有眼力见儿。逢绿阁地界不错,生意该是蒸蒸日上的,可你瞧,厅堂内只有一桌,这叫无能。还有连手下人涨工钱这种事都要去主家汇报,这叫无谋。尸位素餐之人养着他干嘛呢。”文逸拍手,一副受教了的模样:“活该辞掉这种废物!听夫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宋檀打量他,又说:“我瞧着你心思活泛伶俐,不如日后你便留在此处多学些经营之道。”文逸自小就喜欢打算盘玩,他确实是对经营生意有些兴趣的,想着以后出府自己开家小杂货铺呢。宋檀一席话,叫他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但他知道宋檀不喜欢假模假式之人,他也就干脆利落、毫不扭捏地接受了。宋檀瞧着他眉间喜气四溢,心情也跟着舒朗,“别忙着高兴,你在此处时仔细打听打听那王二为何突然要涨工钱,若是他作奸犯科、沉迷赌博之事,还不如也将他扫地出门。”文逸重重地点头,分外坚定地准备迎接新任务。宋檀又扫了一眼桌面,各色点心实在太多,他一人又吃不完,他望向窗外,天高云淡,是个晴朗的好天气,淡黄的日光暖融融的投射进来。天气固然好,身边要是有人作陪就更好,宋檀又想起了华易。华易肯定是请不过来的,刑部那些事已经够让他忙的焦头烂额的。于是宋檀想到了一人——“你去烟光满一趟,就说我请陶楼主在此小聚。”宋檀手执银筷,用餐极其斯文、他将袖口拢好,正在慢条斯理地啃一个包子。陶瑾年来的极快,风风火火地推门直入,眼睛瞪得老大,忧心忡忡道:“你找我来,你是不是也有耳闻你家华易摊上了大事啊! ”惊地宋檀一口气没顺上来,直接被那口包子噎住。作者有话要说:宋檀这叫白天做人 晚上做鬼但他真的很聪明的很会做生意的---------------第33章 旧事不提陶瑾年愣住了,他知道宋檀的反应会大些,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宋檀被梅花包子堵在嗓子口,他抚着胸,张着嘴却直喘不上气,呼吸困难,满脸憋得通红,他难受的眼角都逼出了泪水。见状,陶瑾年身后的文逸一把将他推到一边,一个箭步冲上前又是给宋檀拍背,又是给他喂水,忙活了半晌,宋檀才吞咽下去,恢复如常。这番折腾,宋檀衣服起了皱,形容也有些不齐整了,他全然顾不得,张嘴就是询问陶瑾年道:“华易怎么回事?”陶瑾年吊着他,故意指着他有些凌乱的发丝,“弟弟今日着装得倒是旷达不羁?你叫那个小孩儿来请我,不是说要与我闲叙小聚的么?”若是平常,偶像包袱十足的宋檀肯定不会让自己有一星半点的狼狈形象示人的,然而现下他眉眼间尽是焦灼之色,丝毫没有想同陶瑾年开玩笑的想法。“你都害我噎了一回!快说快说!”陶瑾年轻笑一声,他摇摇手中的扇子,是副千里山水清佳图,湖水蓝色的扇坠一晃一晃,现下宋檀心中有事并未注意,但他是知道的陶瑾年并不爱蓝色。陶瑾年愈是得意,眼角愈加得红,他故作高深一笑,“华易那个事还是颇为棘手的……不过也是,一牵扯到同僚,不管大小,他们那群办案官员都怕得罪人,一有费力不讨好的事都是找华易顶上做主理的……”说着,他喝了一口茶同时又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文逸,文逸明了接下来的谈话内容不是他可以听得,当即就告退,将门合得严严实实。房间里只有他二人了,空气里都弥漫着宋檀心里的焦灼气息。陶瑾年想着这是为数不多可以拿捏住宋檀的机会,一旦错过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他没做声,还若无其事地捡了一块芙蓉卷就要往嘴里放。宋檀拾起银筷,毫不留情地直接抽到他手上,凶狠着说道:“少卖关子!不说完别想吃!”陶瑾年扔掉芙蓉卷,他揉揉手背上被银筷抽到的地方,他生得白,肤若雪色,那里已经泛出了一道凛凛红痕,分外乍眼明显。他不免生出一丝恻然苦楚,他一向把宋檀视作弟弟,宋檀从前再怎么作妖,也只是过过嘴瘾,什么时候跟他动过手啊,真是有了老公忘了“娘”。但陶瑾年不是没有经历过情爱之人,这事他看得透彻,实在简单的很:原是弟弟长大了,心里藏着个人了。然而他虽心里感慨万千,却还嘴硬,伸出那只手到宋檀眼下,自夸道:“你看,像不像红梅白雪。”“像你个大头鬼像!”宋檀举起银筷,作势还要抽他。陶瑾年登时把手一收,他不轻佻了,扮上了正经人模样,语气里明显带有恻隐,“是因有一桩案子:城外十里,林间树下,三具女尸,正当妙龄,受尽□□折磨至死。”宋檀啊了一声,惊愕道:“何人如此丧尽天良!华易就是在查这桩案子?”“他们已然查出些眉目。不过牵扯到了一位大人物,不然怎么可能让你家男人去受理呢……华易他骨头硬,又有皇帝舅舅护着……”“那你先前说他摊上了大事儿,是指什么?”“你想想我是做什么买卖的?有人信得过我的烟光满,出了大价钱要从这里买华易的“过往”,偏要那种隐晦的、人不知的、有争议的、有错处的、想要以此威胁华易,不让他往下查案,不然就编辑成册,散布京城,让人戳他脊梁骨呢。”宋檀狐疑地询问道:“你接下了这生意?”“生意找上门,自然……”宋檀嫌恶地白了他一眼。“自然是不做的了!”陶瑾年哟了一声,“你倒是护短,都不听我把话说完,就先鄙视上我了哈。宋檀,你当真不做人!”宋檀放下心来,他有意一笑,“我竟不知陶瑾年也有不看重钱财的时候。”“看在你的面子上罢了,怕你守寡!”陶瑾年啧啧可惜,他伸出了手掌,五指张开,“人家开得可是这个数!而且你放心,我烟光满不接的生意,也无人敢做!”“谢谢哥哥。”宋檀乖巧道。“不过呢我还是顺手查了一下,你知道的我查一个人多容易,真的是顺手哈……”陶瑾年眯缝起他那双凤眼,嘴边噙着一抹笑意,眼尾红痣艳丽的勾魂摄魄,他这样足像只狡黠的红毛狐狸,“华易的那些故事倒真是精彩,我同你讲一讲?”宋檀的心重重一沉,他闪烁了目光,半晌没有说话。陶瑾年想着他这是默认了吧,懒洋洋地开口,“先说他那个可怜的未婚妻……”“停!别讲了!”宋檀忽而打断他,眼中似古井深潭般不起波澜,他嘴上轻松又不屑地说道:“旧事勿提,只论当下。况且我若是想知道,只等他亲口说与我听便好。”陶瑾年缓缓点头,爱情确实是两个人的事,情至浓时,一字一句都可化作绵绵的缠绵情意、撩人的风花雪月。又是谁都没说话,一个在追忆自己温柔而又细碎的往事种种,一个在小心翼翼地迎接即将到来的爱情世界。“啪啦!啪啦!”房间的门被从外面用力拍的作响,那骇人架势好像屋内的人再不出来,他就拆了这门般,惊得二人都断了思绪。他们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陶瑾年便起身去开门看个究竟。甫一开门,陶瑾年就被人抱了满怀,来者正是陈敬泽,他的胳膊收紧,死死地圈住陶瑾年,“你怎么不带我一起出门啊!”宋檀眉头一挑,八卦之心熊熊燃起,心道又可以看好戏了,“原来是小舅子来了,快进来坐。”陶瑾年挣扎无果,认命般被他拥着,他面如死灰的死鱼模样似是司空见惯,看来这种事之于他而言,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陈敬泽也不松手,他瞥望到陶瑾年放在桌案上的折扇,尤其是那个蓝色的扇坠,他咧嘴一笑,激动的又加重了力度,陶瑾年被勒的背过气,两眼一翻差点昏死。宋檀忍着笑,好心提醒,“小舅子,你姐夫要被你勒昏了哦~”陈敬泽立刻松手,从怀中拉开陶瑾年,抚着他的肩膀就开始晃悠,幅度快得宋檀只能看到陶瑾年的一道残影。“你干嘛?”“你不是说他要昏了么,我让他清醒。”宋檀很服他的脑回路,他摇头略微叹气,“你姐夫这下真的得昏了。”是真的。陶瑾年被晃得七荤八素,脑子里像是装了一团浆糊,眼前全是一闪一闪小星星,他按住了陈敬泽的胳膊才不叫自己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他也是真的恼了,约莫着恢复了些清明,他瓮声瓮气道:“你这个虎比玩意儿!”他又转头看向还没来得及收敛笑意的宋檀,皱着眉说道:“再这么下去我命恐要休矣,这个缺心眼留给你了!”没等宋檀拒绝,陶瑾年一拂袖,越过陈敬泽,摔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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