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子后，黄珊珊还是嘟嘟囔囔的。
赵二姑娘自个要了热水，梳洗好，便躺倒在榻上，翻个身，背对着她们，全当没听见。
可张海陵可不能当没听见。谁让她一开始就和黄珊珊套了近乎呢？
黄珊珊十分不爽：“等我明天找个机会见到我姐姐，一定要一个个收拾她们！”
在黄珊珊的眼里，黄淑妃的品级已经很高了，应该是可以处理这些人的。
但实际上，这些事，只有帝后才能说了算。
即便是安贵妃，也是不能染指宫务的。
张海陵越听越绝望。
怪不得黄国公府根本就不想让黄珊珊进来。
她这个脑子进宫是来结仇的吧。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张海陵都快要哭了：“黄姑母，你少说几句吧！”
小心隔墙有耳啊。
黄珊珊怎么可能会听她的？
她又是噼里啪啦一顿猛说。
黄珊珊生气地道：“什么皇宫啊？还没有我们家的马厩好！我屋子里的陈设啊，比这里好一千倍一万倍。”
很多事情是不能说的。
说黄国公府比皇宫还要富丽堂皇，那么把天子的威严置于何地？
就这一条，皇帝就能去收拾整个黄国公府了。
张海陵忍不住往赵二姑娘那边瞟了一天，突然觉得赵二姑娘选择跟黄珊珊从一开始就不对盘，可能才是对的。
她实在是看不出来黄珊珊有哪一点像正常人。
都这个岁数了。
她居然还是像个被宠坏的孩子。
这样的做派，黄珊珊在黄国公府是没有什么的，反正有人兜着。
可这是皇宫啊！
但张海陵看上去就跟黄珊珊一直关系蛮好的，所以她还是得继续。
她不住地劝：“黄姑母，明个就是百花宴了，早些休息吧。”
提起这个，黄珊珊但是气打不打一处来。
她都饿到现在了！
而且，现在连洗脸的热水都没有！
宫女们只负责烧水，并不负责送水。
前去提水的都是秀女们带进宫的那些丫鬟们。
别人都有丫鬟去，可黄珊珊就没有了。她还不好意思喊别人的丫鬟，不想去向白芷低头，更不可能愿意自己去。
于是，就僵在这里。
她就没有热水喝，也没有热水洗。
这叫什么事儿啊？
张海陵在心底一直唉声叹气，唤来了奉书，道：“去帮我要一盆热水洗脸吧。还要一壶热茶。要是有茶点就更好了。”
奉书去了一圈，空手回来了。
她道：“主子，那边说今天已经没热水了。”
张海陵无奈了。
得罪了下人们，她们大可以消极怠工。
毕竟她们只是留牌秀女们，即便他们犯了错，也没办法去处置他们。
忙忙乱乱到了大半夜。
张海陵困得眼皮子都挣不开了。
偏偏黄珊珊还越说越兴奋，拉着她喋喋不休。
张海陵实在是烦。
突然，有人在外面喊。
“谁是黄珊珊？”
张海陵吓得惊醒，在这里居然有人敢直呼黄珊珊的名字？
她睡在靠近过道的那张榻上，披衣坐起来，打开了窗子。
最近一群人站在院子里。
领头的太监年纪有些大了，身材干瘦，那双眼睛就跟鹰眼一样，看着就有些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