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钟圻闻言扭动缰绳与叶芷绾隔开几匹马的距离,就是走开时还不忘瞪她一眼。
叶芷绾自然也没给他一个好脸色。
真是应了那句话,宇文家的人天生骨子里就带着高傲。
想想到达南山还要再碰上一个萧祁,叶芷绾觉得自己都要吐出来了。
她夹紧一下马腹追上方正山,“方将军,青山那里留了多少人马?”
“三万。”
三万
羽林军有十五万人马,长卫军一死永嘉帝必会重新招兵买马,所以现在羽林军只可能有了更多的数目。
按照以往的征兵人数来看,这么短的时间内最多能招来两三万人。
他们出动了十几万人马去南山,所以青山那里应当也只有两三万。
叶芷绾却觉得姜岱不是如此草绝之人,他不能带兵作战可善于用计,这也是永嘉帝敢把羽林军交给他掌管的原因。
他们在南靖失去七万守军的情况下还敢打来,一定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她想了想地形问道“方将军,军中会水的将士有多少?”
“能有两三万吧。”
叶芷绾蹙起眉,那片群山的地势对北韩来说十分不利,隧道现在还差一段才彻底打通,自云州南城门起还要翻一座山才能接上现下隧道。
倘若南靖突然改变战术转头攻打青山,那他们再去增援定会损失时机。
可要是留在青山多数将士,南山又会受创,那里的背后就是北韩的经济文化要地。
南山失守,相当于直取北韩命脉。
他们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方正山听完她的问题也跟着想了一会,“赵女官是不放心青山?”
“对。”叶芷绾应道“南靖从那片群山到青山是百里平原,如果他们突然扭转攻打方向,我们很难及时应对。”
“所以你是想让会水的将士沿着那条长江到达青山?”
“是,走水路比土路要快得多,但是长江下游在南靖境内,此举也有些冒险。”
方正山面露出难色,“南山不能不顾,青山也不可不防,真真是两头难。”
叶芷绾脑中映上姜岱的面容,“方将军对南靖羽林军了解有多少?”
“这个还真不甚很多。”方中山回忆道“我从军二十余载只与羽林军交过三次手,一次是三国大战时期,一次是十三年前南靖新帝登位之时举国与北韩作战,一次就是两月前被他们埋伏包围。这个羽林军有种南靖后备军的感觉。”
“是啊后备军。”叶芷绾又道“此支军队保卫天子国门,领军之人应当是个善谋略之人。”
方正山饶有介是的点点头,“看来这次碰上的也是个劲敌!”
叶芷绾挑眉一笑,“那咱们就好好会会这个劲敌。”
迎战前的信心鼓舞总是令人冲劲十足。
一行大军在夜里子时就到了云州,云州的守城军也早已整装完毕先他们一步去了南山。
他们一鼓作气翻过一座山进了通上的隧道,仅用几个时辰就到了最南边的山外。
萧祁带领两万守军扎营在山脚,山顶悬挂着数排“韩”字白狼军旗迎风飞舞着。
多数涌来的金戈铁马为这里带来了踏破山河的恢宏气势。
叶芷绾没想到不出半月自己就会再到此地,且又是一番不同的心境。
她跟着方正三与几个副将先行进了萧祁所处的营帐。
萧祁见到叶芷绾跟在最后不由得眯了下眼,方正山很快讲明叶芷绾的军师之位,又说出了她在路上生出的几个点子,萧祁便没有多说什么。
几人围在最中的沙盘边上商讨作战计划。
萧祁先声道“南靖大军在以此东南方向八十里地扎营驻兵,暂时还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据探子回报,他们约有十五万人马,其中步兵十万,骑兵五万。粮草置在大营最深处,不易掌握方向。”
“我们除去留守青山的三万玄策军再加上这些云州守城军以及京都赶来的守军,这里一共有十七万大军。骑兵七万,步兵十万。”
宇文钟圻听后轻蔑一笑,“听说这支军队是南靖守天子国门的军队,我还以为有多深藏不露呢,现在看来不过尔尔。”
“咱们玄策军一个骑兵就可抵他二十步兵,根本不足为惧。”
他眼上又呈上狠厉之色恶狠狠道“两月前的卑鄙埋伏之举我必将在此地雪耻。”
萧祁眸子忽闪一下,转头望向叶芷绾,“赵军师有何看法?”
叶芷绾伸手指向沙盘几处凸起的地方回道“他们背后除平原外还有几座山丘沙坡,既可以做隐蔽还便于逃跑,而我们身后是群山其实更适于防守。”
“所以你的意思是等他们打来?”
“对。”叶芷绾应声道,“我来时让七万玄策军悄悄驻营在了山后,这样一来南靖的斥候就会误认为我们只有十万兵马出征,他们倘若轻敌打来我们可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宇文钟圻嗤之一笑,“知道什么叫斥候吗,他们善于伪装,行动敏捷,来无影去无踪。七万人马在山后的事情万一被他们打探出来,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叶芷绾指了指沙盘,“宇文将军说的问题我也想过,所以此举还可做一个障眼法,那就是让他们知道我们藏有埋伏从而不敢轻举妄动。”
“我会想法子让他们先行攻来,做一出雷打不动的防守之计,然后再在对方以为我们只会防守的情况下转攻他们,与此同时山后的七万大军趁乱转移到青山至少可拿下两城。”
宇文钟圻双手抱在胸前上下看她两眼,语气有两分缓和,“那等他们攻来的这段时间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