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湾路在滨海的老城区，近几年城市规划修建工作陆续展开，老城区是重点项目，早早收到风声的已经搬走了，剩下没搬走的，也被迫开始物色。
“可能这个月，或者下个月，就要动工拆除了。”乔鑫在前面带路。
林澍跟着，眼睛打量着周围，坑洼的水泥石墙上，被红漆喷了大大的拆字。
石头铺的路，偶尔有那么一两颗，踩上去还晃晃悠悠，仿佛老太太快脱落的牙齿。
每隔几米都竖着水泥杆，没一个杆子上，层层叠叠糊了好几层小广告，水泥杆顶上的灯泡旧得发黄，连灯罩都生了锈。
周围的一切，林澍都觉得很陌生，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仿佛来到了一个陌生又破败的地方。
乔鑫在一处大门口停了下来，指了指大门，对林澍说“就是这里。”
深棕色的木门，表面的漆掉了大半，斑驳地露出底下的木头。门两边有胶水留下的纸张的痕迹，应该是曾经贴门联的地方。
林澍走近了些，看着眼前锁芯孔，半天后抬手推了推木门。
门没有被推开，林澍白皙的手却因为灰尘而变黑。
林澍又试了下两只手，依旧没用。
他准备再试试能不能撞开，就听见乔鑫在后面说“你在做什么呢？”
林澍“开门。”
乔鑫疑惑“这不是你家吗？你没有钥匙吗？”
林澍“……”他还真没有钥匙，不过这也不一定就是他家。
“你不会把钥匙弄丢了吧？”
林澍正愁怎么解释，结果乔鑫把借口递了过来，林澍立刻点头应下。
“……”乔鑫一阵无语，他在周围转了转，在地上找了一根细细的铁丝，看了一眼林澍示意他让开。
林澍走到一边，眼看着乔鑫把铁丝插在钥匙眼里，然后转动了没一会儿，就听咔哒一声，门开了。
“……”林澍惊讶地看着乔鑫。
乔鑫扔了铁丝回头就看到林澍在盯着他看，他尴尬地咳了一声“随便学的。”
门里进去，是一个四合院，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树叶，踩上去又软又滑，周围的门窗紧闭，玻璃灰蒙蒙的，一看就是许多年没有人住了。
院子里有一棵树，看不出来品种，树干一人抱不住，估计有年头了。
林澍直到跨进这四合院后，才有了那么一丝丝熟悉感，才隐隐约约能想起来一些模糊的片段。
林澍慢慢走进去，在树干边停下。
他想起来，他好像和谁一起在这棵树上刻了字。
他围着树干找了一圈，在树干背面，比他还高两个头的地方找到了两个名字。
林澍，叶以明。
明哥？
林澍一瞬间感觉脑袋很疼，像是要炸开一样，他抱着脑袋蹲下，一阵阵恶心的感觉从心里蔓延到嘴里，他忍了又忍，还是扶住树干，干呕起来。
突然的变故，吓了乔鑫一跳，他立即过去蹲下，询问林澍怎么了。
可嗡嗡地耳鸣几乎遮住了乔鑫的声音，林澍更是一阵一阵干呕，没法回答乔鑫。
此时林澍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正准备拨打120的乔鑫，从林澍口袋里拿出手机，看到备注愣了下。
备注是混蛋老公？
乔鑫被再次响起的铃声，惊得回了神，他按下接听，“喂？”
“……”对面沉默没说话。
乔鑫再次喂了一声，“林澍他不舒服，你等会再打过来吧？”
“他怎么了？”电话里传过来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语气很平静，但语速却很快。
“他好像很不舒服，还在吐……”乔鑫看了一眼林澍。
“把定位给我。”男人的语速很快，“我让人去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