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断。
“到底怎么回事儿……”
“那个小孩儿, 难道是科技产品吗？”
“这保密协议签了会不会被杀掉啊……”
敦敦藕段一样白白的小手搂着秦弃深脖子，小包子脸贴着粑粑的肩膀，蹭蹭。
敦敦撑着小手, “粑粑……他们为什么都看着敦敦呢？”
这叔叔阿姨，每一个的目光都聚焦在敦敦的身上。
充满了探究，怀疑, 甚至是恐惧。
好像敦敦是什么很可怕的东西一样。
敦敦两个手手捂住自己的脑袋。
角角没有被看到啊，还藏在头发里。
秦弃深看见敦敦的大眼睛里倒映出自己的脸。
摸摸小家伙的脸蛋。
“哈，你闯祸了。”
敦敦小嘴撅起，“真的吗粑粑……”
本敦什么都没干呀, 只不过离地了而已。
秦弃深叹了口气, 重新抬头, 俊美的脸上对敦敦露出温柔的微笑。
“逗你的。”
迎着周围人的目光，敦敦不自觉地往秦弃深怀里钻。
她好像真的做错事了……
粑粑好像不是逗她的……
秦弃深也看到了那些目光，手托住了小家伙的后脑勺。
秦弃深侧低下头，薄唇印在敦敦的脑门上。
秦弃深身上淡淡的好闻的味道围绕着敦敦。
那是被保护的，安心的味道。
“去吃蛋糕吧。”
爸爸会处理好的。
敦敦点点头。
小家伙被放到地上。
她走了两步, 回头看。
小家伙想再确认一眼那些叔叔阿姨的目光。
但她只看到了粑粑的大长腿。
秦弃深挡住了敦敦看向众人的目光。
“去吧。
现在不吃, 回家就不给你吃了。”
小朋友的注意力就是那么容易被轻易地转移。
敦敦赶紧跑向秦弃深买的蛋糕。
秦弃深脸上的笑容消失, 再回头, 对着众人。
眼角下那颗蓝色泪痣闪烁着冷峻的光芒。
众人也在看着秦弃深。
他们只是进来看个热闹的，没想到就不让走了。
众人已经感知到了这里面有古怪。
那个小孩，恐怕是真的会飞。
否则签什么保密协议呢？
这个地方，少说有几百个人。
难道一个对着一个封口吗？
没错，秦弃深就是这么打算的。
秦弃深看了一眼助理，助理拿着保密协议，走到众人中间。
“请安静。”
现场算是挺安静的, 因为周围围了一圈的黑衣保镖。
“这是一份保密协议。
签下这份保密协议，你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得到丰厚的封口费。
条件是，今天看到的一切，都不允许对任何人提起。
如果日后消息泄露，您会被告到倾家荡产。
并且，请不要抱有侥幸心理向外泄漏。
我们绝对有能力掌握您您的家人的一切情况，工作，生活，学习，甚至是您的小孩的班主任是谁。
泄露的人，下场会很惨。
现在，签下保密协议，白捡一笔钱，如何？”
有一个人，似乎是记者，还在打电话，“主编…”
他刚刚说了两个字，手机立刻被人拿走了，当着他的面扔进了水里。
同时，一份保密协议交给他。
“这才是你需要的东西，先生。”
记者先生很有骨气，不为钱财所动。
“如果我不签呢？”
“不签？那您就走不出去了。
来，请您从人群里走出来，您会被单独地，特殊处理。”
秦家的下属，十分和气，笑眯眯地招呼。
“来啊，出来吧。
别人是要签的，签了之后要平安回家的，你和他们不一样。”
笑容收了，冷淡鬼魅地一笑，“你走不出去了。”
刷刷刷。
记者脸色苍白，立刻就抢过保密协议签了下去。
“非常抱歉，刚才是我不懂事。
您别放在心上。”
这位下属立刻露出微笑，拍拍记者先生的肩膀，“那当然。”
秦家的下属，个个都是人才。
威逼和利诱，非常有效。
排队签协议。
签完协议的人，秦家会给一大笔钱。
并且在送他们离开的时候，都会奉送上一句。
“明天我们将登门拜访，带去水果和点心，安抚您受到的惊吓。”
意思就是钱给了，如果敢乱说话，那就不是你一个人的安全问题了。
“……”
刚才还在求敦敦把秦弃深的电话给他们的女孩子们，再看看亲自坐镇的俊美年轻男人。
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什么……邻居哥哥吧？
他是那个小孩的亲哥哥吧？
只有亲哥才会为了小孩不惜如此大的代价。
邻居哥哥才不会管那么多吧。
秦弃深正在打电话，感受到女孩子们的目光，他转头看过去。
明明还是这个人，却让人感觉连目光都降了好几个度。
女孩子们纷纷低下头。
而那些手快，已经发东西到网上的人，被留下来特别关照。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明白吗？
如果有记者找到你们，你们打算怎么说？”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
“其实是机器人，或者上面有吊线的？”
秦家下属们点头，“就这么
说。”
网络上，关于敦敦飞起来的视频，竟然在第一时间就被推送了。
速度快得不正常。
互联网时代，大家族们为了维护自身的形象，不给对手泼脏水的机会，或者为了给对手泼脏水，都有自己的网络部门。
有一大票的水军。
甜品店里这里，现场的目击者们都拿钱封口了，接下来，就是网络舆论战。
甜品店里的人都离开了，秦弃深也要带着敦敦离开。
今天不能回家了，要回秦家庄园，连夜商量对策。
秦弃深去抱敦敦。
小家伙躲在角落里挖蛋糕。
秦弃深的脚步站住了。
他听见了小家伙的小小的抽泣声。
敦敦不怕怪兽，不怕恶魔，不怕危险。
但小家伙怕人性的负面，那层恶意。
今天是，曾经被李窦拉扯的时候也是。
敦敦垂着她的脑袋，在奶油蛋糕上挖出了一个洞洞，就是不吃。
然后，敦敦腾空了，整个崽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敦敦两个手上都是白白的奶油。
是粑粑……
唔……粑粑……
“全世界对敦敦最好的就是粑粑！”
敦敦突然带着哭腔这么说。
秦弃深愣了一下，奶油小爪就朝他领口抓去。
“呜呜呜呜……只有粑粑对敦敦最好了。”
哎……
小家伙，何出此言啊。
你是我的小敦敦，不对你好对谁好呢。
小家伙在秦弃深怀里哭天抢地，秦弃深却慢慢露出了微笑。
侧颜好看得惊人，有点祸人的味道。
傻瓜。
笨孩子。
敦敦的脑袋被重重地揉了揉。
敦敦听见粑粑略带气恼的声音。
“一手的奶油就敢往我衣服上抹，敦敦最近胆子见长。
回家！”
唔……粑粑惯的。
敦敦的眼泪都涂在秦弃深的衣服上。
粘哒哒的。
今天是个坏日子，不过……我有粑粑！
有粑粑的孩子是个宝。
本敦是个大宝！
因为本敦有全世界最好的粑粑！
_
秦弃深抱着哭累了睡着的敦敦回到了秦家，燕管家迎了上来。
“少爷，把小小姐给我吧。
小可怜，让我心疼的呀。”
秦弃深微笑着婉拒着燕管家，“还是我来吧，敦敦挑人，换人她就醒了。”
才怪…
敦敦睡着就跟小猪仔一样，才不会醒。
把她卖了她都不会醒的。
秦弃深把敦敦抱回了房间。
把她放到了床上，小脑袋搁在枕头上，盖上被子。
秦弃深坐在床边，看着敦敦的睡颜。
秦弃深指尖骚了骚小家伙肉肉的小下巴，“醒了就睁眼。”
小家伙痒得呵呵直笑，在床上打滚滚。
秦弃深露出微笑，侧靠在床上，把小怪兽捞到自己身上，放好。
“什么时候醒的？”
敦敦趴在秦弃深怀里，“唔…刚刚醒哒。”
小家伙撑着手手把自己抬起来，平视着秦弃深。
“粑粑，你不睡吗？”
粑粑刚才要走。
小家伙的背很小，就秦弃深两个手掌的大小。
秦弃深帮敦敦把小天使裙子换掉，“爸爸还不睡，还有点事情。
忙完了就回来。”
小家伙在床上团成一团，乖乖让秦弃深换。
“粑粑？”
“嗯？”年轻男人低垂着眉眼，顺手把小裙子叠起来。
“是不是敦敦闯的祸太大了，所以害粑粑不能睡觉了？”
小家伙跳起来，站在床上。
“粑粑，我要去帮你！
敦敦很厉害的！！”
暖色台灯下，年轻男人无奈地轻笑。
“你要帮我？”
“嗯！”
“好，爸爸有一个忙要你帮。”
“说！”
“爸爸要你好好睡觉，乖乖呆在这里。
好吗？”
敦敦跑过去，抱着秦弃深，“这是什么忙？敦敦要去打怪兽！”
秦弃深把小家伙从怀里扒下来，塞进被子里。
还打怪兽，你这个小怪兽小朋友。
“你好好睡觉，就是帮爸爸最大的忙。”
被子里的小敦敦眨巴眨巴眼睛。
“那敦敦会乖乖的。
粑粑，敦敦不是故意的……”
秦弃深坐在床边，抚摸小家伙的脸。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没有怪你。”
敦敦越说越委屈，大眼睛盈着水光。
“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后背有点热，然后就飞起来了……
粑粑对不起……”
“不怪你，一点都不怪你。”夜色下，年轻男人的音色温柔得过分。
“敦敦最乖了，爸爸知道。你让爸爸看看，后背上是不是有什么？”
“嗯。”
秦弃深把小家伙的后面的衣服撩上去。
两个蝴蝶骨的位置，有两个亮晶晶的不规则圆润的东西。
金色的。
就像是……龙鳞？
所以，这小家伙到底是什么……
不过今天没有时间了。
小朋友悲伤的情绪来得辣么快，但是去得更快。
趴了一会会儿，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
秦弃深在敦敦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离开了房间，轻轻关山了房门。
睡吧我的小公主。
外界的所有纷扰，我都会为你阻挡。
你只需要无忧无虑就好了。
_
今夜注定无眠。
罪魁祸首小朋友香甜安稳地睡去了。
但是秦家的人都不能睡。
吃撑的澜一和木黎停都赶来了。
他们问秦弃深怎么回事儿，秦弃深都不知道怎么说。
说敦敦是什么物种？
为什么会飞？
怎么说，秦弃深自己都不知道。
他不管敦敦是什么，他只知道敦敦是他的。
敦敦哪怕是个小妖精他也养！
他从十六岁开始，已经养了九年了，谁也不能阻挡他养第十年，第十一年，第十二年……
“你们自己看吧。”
网上已经有好几版本的视频了。
角度不同，但都是拍的穿着小天使裙子的敦敦。
就是甜品店里的那些人拍的，被无数次转发了。
秦家网络部门已经尽量在控屏，删帖。
但由于大量路人的自动转发，而且似乎有对手在故意操纵，扩大传播量，所以，效果并不好。
视频里的小孩，太可爱了。
卷发，小包子脸，大眼睛，红嘴唇，笑起来露出白白的小牙齿。
简直就像是真的天使一样。
而且好几个直拍，可以很明显得看到，没有吊线，也没有吊线的余地。
那小家伙的脑袋都快要顶到天花板的屋顶了。
三个小时过去，网络上的舆论开始进一步发酵。
现在有一条热搜叫做，“不是合成的视频”。
点进去，里面：
“我哥是xx大学学计算机的，他已经分析了这个视频，没有一点点合成的视频。
朋友们，细思极恐的事情来了。
这难道真的是小天使吗？不是人类？”
这种猎奇的新闻，再加上视频的主角小朋友太可爱，令人不由自主就想转发。
才三个小时，阅读量和转发量就已经非常可怕。
从一个平台，迅速转到全网各个平台，占领头条。
由这条新闻带起来的，还有什么目击坠龙事件，外星人ufo事件，大桥定海神针事件……
连这些事件的阅读量全都居高不下。
仿佛在一夜之间刮起了全民猎奇的风潮。
娱乐圈明星们的热搜都被压了下去。
木黎停和澜一对视一眼。
他们也不问到底敦敦为什么会飞起来。
“哥。”“哥。”
“我们能做什么？”
澜一也不在乎今天是他的生日，所有人应该围着他转。
他只知道他收到了哥哥最好的礼物了，一如每年。
现在，哥哥需要他，他应该站到哥哥身后去。
无条件，就是顶他！
秦弃深也不跟他们客气。
“第一，找尽量多的网络工程师，找出在推波助澜的这些账号，幕后黑手是谁。”
“第二，还是要控评，删帖，降热度，找大v下场，强调视频的不可信。”
“第三，联系娱乐圈的人，让他们爆热搜，挡掉敦敦的新闻。”
秦弃深的思路很清晰。
澜一一一记下。
今晚要忙的事情有很多。
“哥，那我去了。”
“去吧。”
木黎停也转身离开。
“回去跟我爸说，木家所有的水军都来帮我侄女降热搜！”
门口，有点喧闹，进来了好几个人。
方岚，方萱萱，白景宣，赵有绯。
秦弃深走上去，“姐，你们怎么都来了。”
方萱萱看见秦弃深，立刻躲在方岚后面。
“岚姐岚姐，你别动，我怕……”
方岚还是把方萱萱给推出来了。
“怕什么。我们是来帮忙的。
小深还能吃了你呀。”
赵有绯她们也不问是怎么回事儿，帮忙就完事儿了。
敦敦的事情就是小深的事情。
既然小深的事情，姐姐们责无旁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