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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1 / 1)

若这次真的只不过再剁了白毅本人右手,他也不一定会露出眼下这般,恶鬼听了佛经似的表情。历封决看白毅这副模样,心中稍宽,转瞬又自私地觉得厌烦,遂拧开头,不看了。外头那个蝶扇门的小丫头片子呢?历封决又问。什么?白毅冷漠反问。我听其他弟子言道你们关系亲密,如今她成了孤儿,又与你有相同遭遇历封决近乎有些故意地说,我玉虚派也不是见死不救,蝶扇门灭门在眼皮子底下,他们的遗孤我们自然理应善后。谁跟你说的我们关系亲密?大家都这么说啊,不是么?不是。害什么臊啊,年纪到了有个思慕对象很正常,你还能赖在你师父身边一辈子么?怎么不能?白毅抿了抿唇,露出了一丝丝不耐的表情,所以呢?不若你把她收作弟子,名正言顺带回玉虚派。白毅闻言,甚至都懒得理历封决了,下意识看向趴在床上挺尸的白初敛一眼便看见历封决身后,那陷入昏迷之人,左手食指跳动了下:一副忍耐不住想要暴起发飙的模样。我答应了师父,若非他点头,绝不私自收徒。白毅冷冷道,历师叔若缺徒弟,不妨自己收了去,听说您座下还不曾有过亲传弟子。历封决轻笑一声,笑声里,有些挑衅成分。他转身,伸手拍了拍床边,冲闭眼挺尸那人淡淡道:火都烧到自己身上了还装晕么,非要看我和你徒弟打起来就开心了起来,再装便将你打包送给丐帮,只有他们管废品回收。第29章白初敛无奈地睁开眼睛, 看着床头瞪着自己的两个人, 倒是觉得其实他俩挺像的,两个神经病。他半撑起身子。你们吵架非要带上我做什么,平时我说的话你们都不肯听的,这种好事倒是想起我了么?历封决被劈头盖脸地顶了嘴,反而扯了扯唇角, 脸上紧绷的模样放松了些, 看着白初敛道:你精神倒是不错。你们如果能出去吵的话, 我睡一觉起来还能给你们唱个小曲儿。白掌门没好气地说, 天大的事非要到我跟前说?白初敛在历封决面前, 向来都是忍不住要露出点幼稚一面的,撒泼打滚那是样样具到以前白毅习惯了只当看不见,偏偏今日看着那两人一人站着一人躺着,忽然变得十分碍眼。他不知道这样微妙的感觉是不是和他方才亲了白初敛有关系, 总之他很不耐烦被历封决看见白初敛眼下这样因为之前要清洗伤口,白初敛本就破烂肮脏的衣服早就退了, 这会儿他赤着上身, 皮肤白的一大片,晃眼。目光顺着锁骨往下, 便是平坦的胸肌,白初敛穿了衣服看着纤细,实际上身上是有肌肉的,而不像是那些瘦弱的菜鸡胸前两点红,因为触碰到冰冷空气微立。空气里平白无故增了一丝丝香腻浮动。白毅看得眼热, 喉结滚动了下,挪开了眼睛。他不看,自然也不能让历封决看。只见原本还沉默站在一旁的少年忽一步上前,伸手拉了因为白初敛动作而下滑的被衾,直接拉到盖住他半个后脑勺微愣了下,随后又感觉到肩膀被只手压了压,他整个人往下趴的时候听见少年微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师父,当心着凉。白初敛莫名其妙,抬起头看了眼身边人,只可惜少年背着光,此时却看不清楚他脸上是何种情绪了。想了想,还是舒服地趴回了柔软的床榻,白初敛眼珠子转了转,转过头问历封决:霍佑樘叫你给杀了么?白毅无声蹙眉,又觉得今儿霍佑樘这名字出现频率是有点过高了,再加上白初敛方才还夸那人长得不错什么的他身边的人怎么那么多啊?以前在玉虚派倒是没感觉出来。以后,真的还是不要下山算了。白毅还没来得及出言念叨两句,却听见历封决沉默了下,淡淡道:没有,跑了。这回连白毅都不免有些惊讶地回过头看男人了,师父二人脸上的诧异明白白地写着看过去一人是不会掩饰,另一个人则是存心不掩饰那目光有温度,闹得历封决脸上的淡然险些有些挂不住,微蹙眉道:真打下去也不一定胜负,只是我瞧着他并不恋战,见武林盟的支援到了,立刻抽身就走。不走还能干嘛,等着束手就擒么?这解释完全合理,历封决也没多想,甚至没想要去追在赶到现场和霍佑樘交手的第一时间他就发现白初敛的右手出了问题,他也急着回来看他情况,根本无心恋战。眼下不过是觉得被那霍佑樘从眼皮子地下跑了,稍稍有些丢人而已。不过历封决倒是并不特别在意这个,他做事向来不太在意别人的目光除了面前这两人的诧异让他颇为不爽之外。历封决说完就闭上了嘴,显然是不准备再继续讨论,而白初敛却因此陷入了沉思对于历封决的解释,他下意识就觉得哪里不太对,仔细想了想,琢磨出了点不一样来霍佑樘虽然不顾左护法奉月死活,但是从之前闲聊,可以看得出他对于赤月教教主至少还是推崇尊敬的。本次赤月教来到淮安,灭了蝶扇门,甚至不惜最后拘玉虚派掌门还是得罪了玉虚派,如此大动干戈,他要的无非就是一张指向玉笼果的藏宝图眼下就这么走了么?他之前还说带着白初敛回去将功赎罪,这说明他空手回去怕不也是要受惩罚的。仔细想想,当时第一个赶来救人的是白毅,少年郎在霍佑樘那老油条眼中怕不就是个靶子,他根本不可能把他放在眼里然而他却几乎没怎么挣扎就放了白初敛,任由白毅救走。如果不是给自己留好了退路,他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离开,苟延残喘回了赤月教遭人耻笑和受罚?真的就这么算了?白初敛越想心越不安,毕竟霍佑樘那个人鬼把戏有多少他是亲眼见过的,这会儿抬起头看了眼历封决,露出个欲言又止的表情他但愿是自己想多了。想到霍佑樘,白初敛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感觉到右手手腕处又开始疼了起来,还是上次那种疼法,先是手腕僵硬得血液仿佛都不流淌了,然后便是一阵阵的刺疼和从手腕传递到心脏的冷。就像腊月天被人强行塞进冰桶里。白初敛不动声色地拉了拉被子。怎么了,历封决问,可是手还疼?白初敛摇摇头,却没说话。此时看着白初敛微蹙眉,显然对放走霍佑樘这件事有所疑虑的模样,历封决也不奇怪,只是想左了他的猜测,安慰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是怕赤月教的人没拿到想要的东西卷土重来所以之前我才和白毅讨论,该不该把蝶扇门遗孤带回我玉虚派。问题又回到了正轨。看大师兄这样子,还真打定主意了要把那个小丫头塞给白毅想必那个仿佛前世今生的梦中,顾念清之所以后来拜了白毅为师,常伴其左右,想必也是用了差不多的理由说服他:什么孤苦伶仃,什么同病相怜非白初敛没有怜悯之心,只是想到这件事他就下意识地想要蹙眉,心中是极其不情愿的。看了眼白毅,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也不知道他自己怎么想的。如此这般,白初敛再开口说话时,语气里便多少带了些不耐烦和冷漠:你们商量好的事又何必来问我,玉虚派收弟子严格,也不是各个都要掌门点头才往里放的。白毅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出白初敛语气里的不高兴,像是终于睡醒了,抿了抿唇:是历师叔非要塞给我当徒弟的,我说了不行。所以你要恼就恼他一个人。白初敛转过脑袋看了小徒弟一眼,眼神稍温和一些,仿佛这才是在看一个顺眼事物。师徒两一唱一和,历封决反而落了个里外不是人,顿了顿只能哭笑不得道:外头传你和那顾家小娘子关系非同一般,又不是我凭空编造的,否则我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让你收她当徒弟你若不愿意,那就算了。最后一句,却是看着白初敛的眼睛说的。白初敛打了个呵欠:他自己的剑法都没捣鼓明白,收什么徒弟行了行了,人先带着吧,回去左右随便塞哪便是玉虚派又不差这口饭,搞得我多刻薄一般。此时,白毅和历封决见白初敛露出个明显疲惫的表情,难得和平地互换了个眼神,各自找了个理由就要离开,让白初敛休息。白初敛因为还惦记霍佑樘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整个人蔫蔫的,只是抬起手掌心朝内,手背朝门扫了扫示意他们赶紧滚蛋历封决转身走了。白毅凑过来弯腰又替白初敛压了压被子边缘,低声说一会儿我就回来,在门口,有事叫我。对于被徒弟当什么易碎物品似的小心对待,白初敛除了囧也没啥好说的,嗯了声。白毅这才满意直起身,目光在他师父那还有好一些红肿的唇瓣上扫过。白初敛抬起手遮住半边脸,头一次被徒弟盯得毛骨悚然:看什么看,出去。白毅笑了笑,转身要走。结果没走两步,又被叫住,他眼睛一亮,转过身,却听见白初敛道:你去蝶扇门库房里翻一翻有没有汤婆子或者手炉,灌点热水送过来,我觉得有些冷。闻言,白毅微微一愣,下意识地看向窗外此时已接近子时,屋外天空满天繁星,南方潮湿,热得也快,倒春寒那几日过去后,他们平日走动都穿单衣了。这时候要汤婆子?在冰天雪地的玉虚派,都没见白初敛叫冷的。对于师父的反常,白毅还欲多问几句,但是看到师父确实脸上写着疲倦,他只好乖乖闭上了嘴,应了声,出去照办。没一会儿便抱着白初敛要的东西回来了,后者自然眉开眼笑:总觉得从内往外的冷。师父睡醒了,还是得找人看看才是,这次药阁的人也来了不少,平日里用的那些药总是带了些下来。哪怕没觉得有什么,仔细看看也叫人安心些,那些魔教的人白初敛不耐烦听他像个老头似的唠叨,只是往被子里缩了缩。得了汤婆子,被子里江南的潮气也散了,暖烘烘的,精神放松下来便昏昏欲睡。睡前他只记得自己还在跟白毅说话,徒弟弯腰给他掖被子时,他说:江南很潮,真想早些回玉虚派。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有多疲惫,白毅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人猛地锤了一拳然而表面上他是没露出什么不好的,只是那碎碎的念叨停顿了下,短暂地嗯了一声,轻声道:找到藏宝图了,立刻就回去。掖完被子抬头还想说些什么,却看见白初敛已经陷入沉睡。一丝黑发落在他脸颊侧面,白毅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拨弄开来,指尖触碰到面颊的柔软细腻,只是一点点不经意的触碰,却让人异常满足。若是平日里被这样摆弄,白初敛早就醒了,今儿他却没有。白毅趴在床头盯着他的睡颜肆无忌惮地看了一会儿,最后目光还是不可避免地落在他的唇上就像是从来没有吃过荤的人突然开了禁,从此心心念念,每一分每一息,脑子里都是把那入口即化般的柔软含在嘴里的快乐。白毅垂眼遮去眼中翻滚的各种黑暗念头,一只手稍稍支起身子,凑了过去,于是稀碎的吻便落在那沉睡人的眉间,鼻尖,还有唇瓣上。他知道,白初敛若是醒着,是决计不让他这样的。可是他偏要。白初敛睡得浑浑噩噩,便又陷入了一个梦魇里。内容极其狗血。他梦到之前那个梦境的一些详细细节,时间点好像是白初敛的生日宴,几年未见。已成武林盟新主人的徒弟驳了他想要吃鱼的邀请。白初敛那个气,为师替你上刀山,下油锅,让你白盟主做条鱼委屈你了么?师父觉得很是伤情,便也将伤情写在脸上,而人心都是肉做的,白毅也没有坏到铁石心肠,更何况,师父还是他年少时期心中的白月光宴席完毕,一番闹腾之后白初敛去了白峰山,在那缅怀逝去的师徒情谊和自己的少男心然后白毅就追来了。此时,已经被师父还高半个脑袋的白盟主见师父衣衫单薄立于一片白茫茫雪地之中,解下了身上的白狐裘披在他的肩上这姿势从后面看,就像是他将师父拢入怀中一般。哪怕是在梦里,白初敛仿佛都能感觉到身后人身上传来的温度,瞬间驱散了身体的寒冷嗯,废话,冰天雪地的,穿得又单薄,能不冷么?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两人看似相依偎的姿势,被后面赶来找白毅的顾念清看见了。顾念清从那铁锁落地便露出了震惊又伤心的眼神,大雪纷飞里,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像是围场弓箭下的小鹿她确实长得很好看,这样的表情做起来,也分外楚楚可怜。她转身跑了,白毅犹豫了下,去追了。身后的温度一离开,白初敛立刻感觉到刺骨寒冷入侵,他拉扯了下身上的白狐裘,跟着两人而去,然后在白峰山的子峰,他看见白毅低着头,将顾念清纳入怀中。顾念清垫着脚去吻他,白毅躲了躲,但是没躲过。两人的唇瓣贴在一起,顾念清就像是白毅舔吻白初敛那般舔他的唇瓣,小心翼翼的,像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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