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叙白咬着唇，内心挣扎。
他虽然知道师尊从不在意外界眼光，行事风格向来肆意狂放，全凭心情决定，也必然不会在意徒弟是什么样的出生来历。
哪怕先前，自己在海尘峰上，多不受其他内门弟子待见，被他们低看。
可只要是师尊决定，就没有因为旁人言语和态度，改变过要他参加新晋弟子比试的这个决定。
师尊是他沈叙白一路前行的光，是他能够坚持下去的信仰，他想把这世上所有一切最好的都给师尊。
如今，有瑕疵的却是他自己。
不是最好，又怎配得上师尊呢？
“以前是弟子奢望，对师尊有着非分之想，以为自己至少身世清白，努力修炼变强就能配得上师尊……”他的声音微微轻颤，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敢当着师尊的面，说出这番话来。
他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师尊，眼眶泛红，强忍着没有在师尊面前掉眼泪。
楚瑶目光扫过他紧攥着衣摆的双手，指节都掐得泛了白，看得出他现在心里有多难过。
只是按照师尊的风格，是绝对不会说好话哄着小徒弟的！
没给他来一巴掌，把他打清醒，已经算是楚瑶唯一能把控的情况！
要不然，就小徒弟这么emo（情绪低落），只会激怒师尊，让师尊厌烦！
毕竟师尊是百分百利己主义者，就是个修炼狂魔，哪儿有时间去在意其他人的心情好不好。
可楚瑶不一样，她身上肩负着攻略小徒弟这个重担！
就算想安慰，还得另外想办法，她心里苦啊！
还只能在心里吐槽而已，连个分享心事的人都没有。
她觉得自己才是大冤种，最苦逼的那个。
尤其是看着小徒弟的好感度，又掉到了负四十，她的心都在滴血！
谁能明白她，有多艰难！
默默在心里深吸了一口气，她伸手揪起沈叙白的衣襟，冷声呵斥：“什么时候能超越本尊，再说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本尊倒也会看得起你，如今你是何身份，什么修为根基，就奢想这些不切实际之事！”
“但是弟子……”沈叙白在意的，还是自己不配。
楚瑶当即打断他还没有说完的话：“本尊不喜欢听无用的废话，你若只想着儿女情长，就当本尊错看你。”
说罢，直接把他推向另一边。
转身就走。
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这可是心理博弈啊！
若是赌错了，很有可能直接让小徒弟黑化！
毕竟，小徒弟对师尊的感情太过强烈，很容易会钻牛角尖。
万一……
“师尊！”沈叙白追上来，抓住了她的衣摆，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
楚瑶这才暗自松了口气，忍不住想给自己鼓鼓掌。
果然自己在赌博这方面，还是有点天赋的嘛！
她迅速做好表情管理之后，这才侧转过身，冷晲着委屈巴巴的小徒弟：“说。”
“弟子也想好好修炼，提升自己，今后可以报效师尊。”沈叙白不敢松开手，怕这一松手，师尊就再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现在至少师尊还愿意停下，那就还有挽回自己说错话的机会。
他紧张地舔了舔唇，怯生生道：“弟子会好好用实际行动证明，从来都没有辜负过师尊所望！”
楚瑶眉梢轻挑：“想清楚了？”
“嗯，弟子想得很清楚，弟子就算配不上师尊，也要成为师尊最引以为傲的弟子。”沈叙白卑微地把所有对师尊的感情，全都压在心底。
越是如此。
头顶的好感条。
就越是朝着负面进发。
让楚瑶简直头晕的要给自己掐人中。
原本还以为小徒弟追上来，是真的想通了！
原来是逆向想通！
嘴上说想清楚，实际上心里肯定满满不甘心和难过!
楚瑶好想把他摇醒，让他别再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