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卡塔库栗以为菲妮丝指的是她今天异常的心情，只是还没等他回答，便听到了菲妮丝的补充。
“我是说，来自另一个地方的事。”
菲妮丝用“另一个地方”来代替了“另一个世界”，因为其实她还不能确定身后的这个个人是否是真的知道她的来历，还是只是因为用词引起了歧义。
毕竟，这样的情况完全可以说是不可能，没有人会往那个方向思考，哪怕是察觉到了菲妮丝毫不遮掩的异常，都下意识地将其归纳于可以用这个世界名词解释的恶魔果实。
卡塔库栗的人生中没有撒谎二字，可这突然的一问也不曾给他时间去思考是否要回答问题，一时间还是沉默不语。
菲妮丝几乎没有暴躁过，眼下又找不到发泄的方式，卡塔库栗的沉默又助长了她的郁气，那股混作一团的情绪竟是驱使她将那股叫人不悦的郁气通通朝身后的人发泄。
“为什么不回答？”她转身看向她，眉宇间像是浸了雪一般的寒凉，“是想凭这个答案换更多的音贝吗？”
哪怕心里清楚卡塔库栗并非是这样的人，菲妮丝还是穷尽最大的恶意来说出这番话。
她还想说出更加恶毒的话，可是却如何都组织不出语言，不甘这样轻易结束，偏偏又无可奈何的她只得用劲地盯着卡塔库栗看。
因为太生气了，嘴巴都抿成一条线，只余少许淡淡地粉红。
可她被挑衅的对象非但没有生气，还笑出了声。
这是菲妮丝第一次见到卡塔库栗笑。
她还没来得及惊讶，终于找到突破开口的嘴巴却替她先行嘲讽起来：“原来你还会笑？”
目光突然瞥见那因笑容而露出的獠牙，哪怕埋在了白色的围巾下，还是非常醒目。
菲妮丝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卡塔库栗之前为什么从不和其他人一起用餐，甚至有时候还会专门搞个糯米小屋来享用甜甜圈。
“你不像是会为其他人的看法做这样的事的人。”她开口。
卡塔库栗意识到自己刚刚暴露了什么，却没有多加解释，只是方才的笑意却渐渐消失了。
菲妮丝最后看了他一眼，知道今天是休想从这个男人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移开目光：“算了。”
可菲妮丝不说话，卡塔库栗却开始了：“你说过，你喜欢海。”
“嗯，我现在挺想跳海。”菲妮丝淡淡回应。
“……那你真的挺喜欢海的。”卡塔库栗道。
于是他听到了一声冷笑。
看来今天心情的确不好，他想。
“卡塔库栗大人！”有人喊道，一起传来的还有匆忙跑动的声音。
“瞭头说，他说……”那人气喘吁吁道，“说看到海军军舰了！”
“奥哈拉？”
“对，就停在奥哈拉附近，有好几艘船！”
菲妮丝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转身看着两人。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嗤笑了一声。
这声嘲讽意味十足的笑声立即引起了船员的注意，虽然菲妮丝的能力对于这艘船上的大部分船员来说是个秘密，但在他们心中，这个美貌神秘的少女气质优雅知性又温柔，无疑是很多人的梦中女神。
可现在……
女神冷冷说道：“大概可以猜到了，还真是丑陋啊……世界政府。”
不知名的船员虽然无法理解女神言语的含义，但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犀利和嘲讽他却是能感觉得到的。
不过，这样……好像也很有魅力，和之前不同的，鲜活的魅力。
下意识地，他看向了那个银发少女。只是下一秒，卡塔库栗大人的目光又让他收回视线。
“暂时停止航行。”
“是！”
收到命令的船员迅速离开。
菲妮丝没有看卡塔库栗，而是随意将视线落在那个离开船员的背影上，她开口：“你能猜到吧，世界政府的目的。”
卡塔库栗：“嗯。”目光中也出现出些许嘲弄。
“只是会做到什么程度呢，”这次她没有再表现出嘲讽，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好奇，“你觉得，会全都击沉吗？整个岛屿。”
她的眼中迸发出一种奇怪的光芒：“砰——的一声，全都没了，火光会将一切都吞没的，对吗？”
虽然一直是在提问，菲妮丝却一点都不在乎卡塔库栗有没有回答，她自顾自地说着话：“我看过那样的画面，不，比那要壮观的多。”
“无数的陨石坠着耀眼的火光，很亮，”她陷入回忆，语气飘忽，“也很漂亮，几声之后，世界就全都没了，那些人都没来得及叫，就全没了。真是……”
真是凄惨地壮观着啊。
“呐，你知道的吧，卡塔库栗。”她看向他，“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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