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软帕轻轻抚上了她的唇角，膝上一暖，又被人盖上了一层薄被。
不知什么时候，二姑娘，五姑娘已重新出现在餐桌前：
一者为她拭血，一者在为她保暖后主动站在了身后。
六姑娘微微抬头，看着冷冰冰的五姐，手轻轻抬起，抓住了她扶在椅背上的那只，笑了笑：“五姐姐一定在生我气吧。”
“没有。”五姑娘的回答简单直接，无丝毫情绪泄露。
“嫂子说的对，她真的是有福气。”六姑娘笑了笑，“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总有那么多人宠着她，哄着她……”
花枝眉头轻皱，啐了一句：“别乱想。”
“不、不乱想。”她的声音已经虚弱到几不可闻，“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呢？”
说着，胸前一阵气血激荡，忍不住，她又咳嗽了几声。
每一声，都从喉咙深处翻出令人厌恶又极为贪恋的血腥味。
五姑娘连忙从手中幻出一粒血红的丹药，喂她服下，一脸担忧：“这已是最后一粒了。”
药方入喉，只见六姑娘通体迸发出一阵红光，惨白的脸上随着红光的渐渐淡去有了一丝血色。
缓缓睁开眼睛，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意味不明：“这么快啊！”
·
不出意外的，秋生再次被老师告状了，只是这一次，连相思也不能幸免。
每当她撅起小嘴儿想要摆出一副欲泣欲诉的模样，得到的，只有钟离远一声“跪好”的喝令。
乖乖地，两人头举各自的书袋，乖在了大厅之前，来往的仆人、主子，没一个看不见的。
秋生是习惯了，跪得笔直，表情却是满不在乎。
相思左右摇晃着，偷眼瞧着比自己高处半个头的哥哥，忍不住问：“五哥哥，你就不觉得膝盖疼吗？”
秋生若无其事地转头看了一眼已有些跪不稳的妹妹，一脸深藏功与名的嘚瑟：“拜你所赐，家常便饭，无所畏惧！”
都言相思苦，相思觉得自个儿是真苦。
趁着四下无人，她偷摸摸地将书袋放到膝下垫起，又戳了戳秋生：
“五哥哥，你还没跟我说，今天在青城客栈吃饭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那样失礼？”
一提起在饭桌上的见闻，秋生忍不住在这炎炎夏日里浑身打了个冷战。
再一次确定四下无人，他挪着膝盖朝自家妹妹近了几步：“我跟你说啊，以后那个地方，你少去！”
“嗯？”相思不解，明明自己才是第一次去，倒是老板娘都认识秋生了，他才是经常去的那位吧。
“那里，有妖怪！”
秋生一锤定音。
相思一挑眉，惊奇地看着自家哥哥：“你说什么？！”
“你都不知道，在吃饭的时候我就看了一眼那个六姑娘啊，她的眼睛会发光，还是红色的，吓死人了！”
终于有机会把这件事给说出来，秋生简直跟倒豆子似的一个劲儿的开始描述，怎么夸张怎么来。
这一番说法说的相思直皱眉。
六姐姐是妖怪？
“小耳朵，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