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翻说完,看了一眼帐居檐下,还执迷不悟的小妹,摇摇头,一振臂飞身走了。
甘霖宴以王宫国主所在为中心,当日除了在空中绳索助兴的歌舞百戏,地面上,大摆筵席,区域中的人家可以随处走动。
但是有一部分宴席,集中的是权贵人家。
鲜于安忙于事务,不在这等时机下赴宴;
鲜于翻的飞贼名声已经家喻户晓,虽然没被鲜于家除族,也是再难登大雅了;
老三鲜于琎抗逆不听从母亲指认的亲事,虽然被带来了锦林,也只是换了个地方被关押着;
和他双生的鲜于缙,因为前一日被骂得真有点“寡廉鲜耻”的自觉,她母亲没理会她,她也不敢想着赴宴;
鲜于俊从小就被父亲送到王宫,陪着王子长大,职别为小苏威将军,差不多已经是别人家的孩子了,要赴宴也是跟着王子;
鲜于海才十岁,本来该有一班自己同龄的伙伴玩耍,他却性格随了母亲,很是要强,因此更喜欢一个人,即使贵夫人宠他,也互相不爱呆在一处。
今日,要赴宴也是他不知道从哪儿自己跑进去。
因此,贵夫人生了六个孩子,却和还未出嫁的女儿家似的盛装赴宴,除了一堆服侍的仆从,一个儿女也没跟着。
“二哥,就算你说的都对,我也想挣出一条活路来……可是,难道和你一样,去做贼不成?”
鲜于缙兀自看着帐居的气窗发呆,心里百转千回、思虑万千,最后只是嘴里一声喃喃的叹息。
“咔嚓”
一声震耳的霹雳传来,鲜于缙感觉这不远处的锦树都晃了晃。
扶住帐居的撑柱,门外有仆从请见,看她是否妥当,更多的人则去检视有没东西损坏。
正收拾着,有值守的仆从报进来,说是夫人的院子里,脂玉润身馆摆件出了事体。
家里是贵夫人一人的王宫,她不在,算得上主子且能主事的,就是被关着的两个双生子:鲜于琎和鲜于缙。
鲜于缙有点自我禁闭的意思,听了禀报,知道家里没别人了,只好赶往母亲的帐居院落。
路上有侍从急急忙忙从那边奔过来,见了她远远行礼,举着一个令牌说,要去请医者。
“是那两个瓷人摆件被雷击了?那须寻瓷器匠人吧,怎的去请医者?”
“禀明三姑娘知道,那两个瓷人摆件没事……不是没事,是不见了。有事的是五公子,被雷击得……不知究竟,所以仆人家赶紧去请医者来诊治。”
“哦哦,你且快些去!”
两相匆匆错开,各自跑向心中急切所在。
贵夫人的院落中,那个叫脂玉润身馆的玉亭子里,空空如也,那两个瓷人摆件不知所踪。
旁边立着半人高的一截黑柱子。
仔细看,黑柱子如焦黑的人形木头似的。
再仔细辨认,鲜于缙惊呼一声,刚要扑上前去,被一只手牢牢抓住。
“你想他现在就碎了或者残了?”
鲜于缙使劲摇摇头,满眼含泪地转头看着抓住她的人。
“哥……你出来了?”
“恩,仆从说,家里……主事的赴宴去了……”
“哥……海弟不会已经……”
抓着她的正是她的双生哥哥鲜于琎,见她冷静些不会做什么出格举动了,放开手,双手一背,稳稳站好。
听妹妹问,摇摇头。